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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傾心,一生不離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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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原來,愛是一種錯覺

Chapter 3 原來,愛是一種錯覺

醫生是位跟侍媽媽差不多年紀大的老醫生,面無表情地問著各種隱私的問題,或是讓看診的姑娘躺在造型奇特的躺椅上做檢查。伴隨著一位位陌生姑娘慘痛的叫聲,侍漪晨心底不由地一陣毛骨悚然。
「什麼多不多?」周喬娜沒聽清楚。
提到醫生,周喬娜也跟她說了,若是越流越多,建議她去醫院檢查。一件事連著一件事,真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點了點頭,交待了事情,拿起包包,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市婦幼醫院。
電話另一端一陣沉默,「小姐……很抱歉……」
「對了,剛才你跟那個帥哥在裏面吵架,怎麼回事呀?」
「不多?!」她一聽,心猛然一沉。她咬著嘴唇,腦子裡飛快地轉著,為什麼她的血像大姨媽駕臨一樣,淚流成河?
一股暖流緩緩地注入侍漪晨的心底,有娘的孩子是個寶。
「唐小姐的婚紗昨天上午就已經送到了,我們通知她來試穿,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修改的,她說不用試了,說是訂婚宴取消了,然後給了我們一個地址和電話,讓我們將婚紗送到那裡去。」劉紗紗遞過一張紙條。
說明了來意,小區的保安聯繫了這位業主,確認過後,這才放她進去。
面對陸宸和的嘲諷,侍漪晨氣不打一處來,決定這單生意不做了,「對不起,像你這種人,就算給再多錢,本小姐都不高興服務。婚紗拿來,本小姐不賣了,明天請到我店裡來拿退款。」
接著,侍漪晨完完整整地將昨晚對方意圖「招聘菲佣」相親全部經過說了出來,「要不是這一優點符合他們家的標準,人家也許不屑跟你女兒見面呢。」
「她不住這裏。」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又沙啞,有些有氣無力。
猶豫了一會兒,她將自己的腦袋在婚紗上猛撞了三下,這才從身上摸出手機,撥打了120的電話。
「男朋友?」侍漪晨一怔,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是說那個該死的男人吧?她連忙問:「那請問有沒有他的電話?」
她正要進辦公室,突然劉紗紗驚訝地叫了一聲,「Jessie,你今天怎麼穿了一雙『拖鞋』呀?」
她抱著婚紗,穿過房屋前一個紫藤花架,立在門前,她按了按門鈴,等了很久都沒有應聲。真是奇怪,剛剛保安明明聯繫過了,怎麼又沒有人了?
侍漪晨一聽,抬眸緊盯著眼前這個鬍渣亂亂有些病歪歪的男人,這熟悉的聲音與腦中惡夢般的記憶在一瞬間重疊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來,驚叫一聲:「居然是你這個背背山!」
這個男人的手好燙,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
陸宸和強忍著,抬起沉重的頭,指著訂單上的標語,道:「服務先行,滿意到家?這就是你們店的服務標準?就憑你這種服務態度,真是搞不懂你們老闆怎麼會請你的?」
正想著,那個男人突然走過來,面無表情地接過婚紗,手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那倒沒有。跟例假時候差不多,紅色血塊。」
侍媽媽在電話里一下子暴了開來,罵道:「他媽的?你就只罵了『他媽的』三個字?居然還有這麼極品的一家,要是昨晚老娘在,一定甩得他們滿臉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接下來,電話里只聽侍媽媽不停地憤慨著,時不時蹦幾個三字經出來,最後不忘安慰寶貝女兒,「晚上早點回來,娘給你煲雞湯,去火。」
侍媽媽立即停止數落,「解釋開始。」
「這樣啊……其實是你該想開一點,至少他長得比較帥,就很多女人的第一次來說,你真是的賺了。」周喬娜只能呵呵地乾笑著。
「我X……」侍漪晨突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越說,她越是想去撞牆,越有種想去死的衝動。她不停地敲打著腦袋,真是交友不甚啊,「親,我昨晚不是突然不見了好嗎?我胃裡難受,於是我就去了洗手間,碰巧撞見兩個男人吵架,其中一個就是他。我只不過想讓這兩人讓個道,結果非常不幸地被他一巴掌抽倒在地,鞋跟斷了。為了鞋子,我跟他起了爭執,結果他甩了我一疊鈔票。你知道的,那是Leone教我做的鞋子,我很寶貝的。所以我才會追著他不放,而不是要跟人家搞什麼一|夜|情好么?親!」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她在辦公桌前坐了近半小時,什麼事都沒法做,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痛得她額頭微微滲出汗來。她甚至不敢離開辦公桌前,因為那一陣陣地潮湧讓她天旋地轉。
她的店鋪可是如日中天,居然敢詛咒她的寶貝店鋪倒閉!
她自己想了又想,突然也笑了起來。原來只是來例假,嚇死她了。她真是一個無知的老女人啊,和圖書真是個白痴。奔三的年紀,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弄不清楚,鬧出這麼個丟人的笑話。唉,不過,最重要她自己沒事就好。至少她可以放心了,不會擔心一次就意外懷孕什麼的。
喝了母親煲的愛心雞湯,在心理上侍漪晨感覺安慰了不少,但是在身理上,她不但沒覺得自己的處|子之血變少,反而是越流越多,簡直就像是大姨媽駕臨,淚流成河。
周喬娜以為她還在為什麼都不記得的事懊惱,一邊開著車一邊安慰她說:「其實第一次不記得也沒什麼不好,第一次很痛的,不怎麼舒服,甚至有一段時間都害怕那檔子事。你這樣,不會有陰影啦。」
前面幾位姑娘毫無例外,全是意外懷孕。老醫生不停地重複著問題,重複著結果,「回去吃藥,一周後來複雜,沒有問題,準備做手術。」
侍漪晨拖著周喬娜一路小跑,直到出了賓館,才停下腳步。
士可殺,不可辱。
她撫摸著隱隱作痛的肚子,糾結地說道:「可我覺得我的肚子有點痛,腰和腿感到很酸,而且無力。」
她捶打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但他卻絲毫沒有反應。她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只好用手去推他,手剛觸碰到他的手臂肌膚,滾燙的溫度像是灼了她一般,她迅速拿開。
「我潑婦?你比我好哪裡去?還不是一個人窩在家裡像個癆病鬼!」侍漪晨近似抓狂,她活了二十九年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罵她是潑婦,並且還詛咒她七夕一個人。她氣得差點沒有爆肝。她極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撲上前,撕了這個男人,「我懶得跟你廢話,快把三千三百塊結清!」
侍漪晨帶著滿腹的問號,抱著婚紗進了門,立在玄關之處,沒有再往前一步。她粗略地打探了這戶人家的裝修,是她喜歡的那種歐式巴洛克複古風格。
「沒有。前天晚上是第一次,以為流血正常,但是沒有想到越流越多……」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兩人很快鑽進車內,周喬娜發動了車子,車子慢慢駛向行車道,才又道:「快跟我說說昨晚的戰況。」
「謝謝醫生。」她拿著病例,半遮著臉快速逃離診室。
老醫生見她這樣,緩和了面部表情,說:「別緊張,一回生,二回熟。」
她歪著腦袋看向周喬娜,臉突然一紅,憋了半天才道:「問你個正經事,你第一次的時候,那個多不多?」
望著滿地被揉爛的廢紙,她的心情一團糟。她捏了捏太陽穴,想著後天就是約定客戶看樣稿的日子,她的頭便開始隱隱作痛。
「不好意思,鄙人就是老闆。」侍漪晨皮笑肉不笑。
「香溪莊園?」她看著那紙條上記錄的地址,離市區不是有些遠,而是相當的遠。劉紗紗用「有些遠」來形容非常含蓄,再往南開二十分鐘,就快要到M市了。這會兒已經六點半,若是讓劉紗紗和王萌萌去這麼遠的地方送貨,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回家,對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來說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所以,她這個當老闆的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周圍在排隊等著看病的年輕女人們,原本臉上一個個露著煩燥和恐慌的神情,卻因為侍漪晨的看疹,一個個神情放鬆了下來,有人甚至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我真的只是來例假?」
她抓了抓頭髮,連忙衝進辦公室,撥通114電話,查詢她剛離開的賓館電話。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她有些著急地道:「你好,我是昨晚住貴賓館2202的客人,我想問一下,你們今天早上打掃房間的時候,有沒有撿到一雙祼色的高跟鞋,其中有一隻是斷了跟的。」
她哀號著:「你這個陰險的背背山……你給我起來……」
「嗯,一點點。確切地說,只是一些血絲而已,但是會感覺下面很痛,很脹,不過,過了一天之後就好了。現在很多女孩子的第一次都給了自行車,體育課的鞍馬什麼的。你還能見到你的處|子之血,說明你這保存了二十九的處女膜相當完強哦。」周喬娜揶揄。
要送這個該死的男人去醫院么?她的內心萬分地糾結著。
「我跟萌萌本來以為今天能抽空送過去,卻沒想到一直忙到現在,然後再看這個地址,好像離市區有些遠……司機師傅今天下午鬧肚子,所以提前走了。」劉紗紗一臉的擔憂難以掩藏。
「好好好,不笑。噗嗤……你現在是要回家還是要回店裡?」周喬娜強忍著收了笑容。
對方先是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婚紗,愣了好半晌,不說話,不接婚紗,也不簽字。
回家裡,若是不幸碰hetubook.com.com上老媽,她這一夜沒有回家,肯定好一陣盤問,本來她就很煩燥,若是再被念一陣經,她一定會瘋掉的。她有氣地無力說:「送我回店裡吧,剛好還有很多活要忙。」
「那不好意思,婚紗我要收回。」說著,她便伸手去搶婚紗。
侍漪晨剛推開玻璃門,店員劉紗紗便迎過來,說:「Jessie,早上K.O.的樂總打電話來,說你昨晚把包包丟在了洗手間,讓你有空過去拿。今天又送來兩件的婚紗,一位客人來催設計稿。還有就是,阿姨打電話來說見到你,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承蒙你吉言。」侍漪晨拚命地捂住胸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一口鮮血噴出來。
「我騙你幹什麼?我連昨天怎麼到賓館的都不知道。」
「來例假?」她有些難以置信。
臨出發之前,劉紗紗衝著她搖了搖手,「七夕節快樂。」
「沒什麼。」她實在是不想提起之前的事,丟了保存二十九年寶貴的東西就算了,還被人恭喜終於以後不用再被嘲笑是老處女一枚,這才是最大的恥辱。
「啊?不是吧,那帥哥的腰力明顯看來不錯。這麼重要的第一次你居然什麼也不記得?不會吧。」周喬娜不信。
進門之前,侍漪晨就在想這人會不會是唐小姐的家人,可沒想到他卻說是唐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她怎麼看眼前的男人也不像是那天在店外出現的帥哥。雖然滿腹疑問,但當著客人的面不宜太過表露,她點點頭,說:「剛才打的電話和地址都是唐小姐留的,我想她應該是委託你幫她代簽收吧。這是她兩個月前在我的店裡訂的婚紗。麻煩你在這裏簽收一下。」她將婚紗遞給面前這個滿臉鬍渣的削瘦男人,近距離的看他,忽然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電話另一端很久沒了聲音,直接她叫了一聲,才聽到侍媽媽問:「你最後是怎麼『慰問』人家全家的?」
小小的診室里立即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也許忙起來,她就不用再想著這檔子破事。
為了迎接繁忙的十月黃金新娘月,侍漪晨幾乎經常忙到加班加點。
侍漪晨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更白,她心中七上八下,如實回答醫生,「沒有測試過,因為前天晚上才做的……」丟死人了。
老醫生聽了,推了一下眼鏡,眉毛一挑,神情有些嚴肅,問:「上一次例假什麼時候來的?」
「明天晚上?你當我白痴嗎?你故意的吧,你家住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跑一趟你知道有多不容易?還要上繞城高速,再往南開一點就到M市了。」怎麼不住更遠一些?住別墅了不起嗎?她也可以去老爸的老家鄉下蓋他個幾層樓。
「我這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霉……」送婚紗收錢而已,居然碰到給錢的人生病暈倒。
「……這是實話。」侍媽媽頓了半天吐了四個字。
他攔住她,蹙著眉心,道:「你憑什麼要收回?」
「啊?什麼都不記得?不是吧。昨夜我看著你一路跟著那個帥哥,拉扯著他,然後你跟他一起坐進計程車,還以為你腦子真的開化了呢。搞半天,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呀。你該不會是把那個帥哥當成我了吧?就我這前|凸|后|翹完美S形魔鬼般的身材,你也能看錯性別?你這也太扯了吧。」
「狠狠讚美什麼了?」
她點了點頭,收拾收拾,便提著包離開。
捶胸頓足,內心哀號了好久,想起要給母親報個平安,她撥通了家裡的電話。不一會兒,一個溫柔地聲音響起:「喂,請問找哪位?」
「什麼鞋子?沒看見。我在單子上註明款未結清,你明天晚上過來拿錢。」陸宸和撫著額頭,聲音有氣無力,身體有些站不穩。他很難受,需要躺下來休息,他沒有多餘的精力跟這個女人東拉西扯。
「這樣說吧,處女膜是覆在陰|道口的一層較薄的粘膜,其間含結締組織、血管及神經末梢,多在初次性|交時破裂,出現出血疼痛等。因人而異,有的人會流血,有的人不會流血,一般情況下會流一點血的量很少,不會像來例假一樣大量出血。若出現大量出血情況,持續時間長,則需要考慮子宮異常出血的情況。你從上一次月經推算,剛好是月經的一個周期。」
「呵,難怪,估計店也撐不了多久……」陸宸和閉著眼,口中喃喃地嘲諷,聲音無力,極輕,但還是被侍漪晨聽見了。
她激動地說:「唐小姐,你訂的婚紗到了,我現在在你家門外。」
「請你注意你的措辭。誰是背背山?!」
如山洪般爆發的大姨媽大駕光臨,這一結果不但沒讓侍漪晨像往常一樣愁眉苦臉,反而一掃之前和_圖_書的陰霾。什麼一夜宿醉,與男人同睡一床的破事,有多遠死多遠去吧!
見他簽了字,侍漪晨接著又道:「陸先生,這款婚紗是唐小姐兩個月前在鄙店訂做,已經付了百分之七十的貨款,訂單上有註明,還剩下三千三百塊餘款,麻煩陸先生結清。」
撞擊的力道令她重心不穩,向後摔倒。
走出醫院門的那一刻,她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好。」周喬娜順著車道,轉了彎,往Jessie's開去。
「是的。這很很正常,像你這樣來例假,誤以為是第一次流血的很多,不過大多都是少不經事的小姑娘,到了你這年紀的,出現這種問題多半會誤以為是流產。」老醫生一直面無表情,但突然之間臉上微微有了一些揶揄的笑容。她龍飛鳳舞地開完藥方,笑著將病歷遞給她,「沒事了,回去沒事上網查查,多了解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鮮少生病,幾乎不進醫院的她,在醫院排隊等了近兩個小時好容易才邁進診室。小小的診室里聚集了幾位年紀看上去很輕的姑娘。
「哎喲,我哪裡知道你到底是要幹嘛。昨天走得好好的,你突然不見了,以為你已經出店門了,結果出了K.O.也沒有看見你。我在還在附近沿街找了一會兒,折回店裡又找了一會兒,誰知道一出來就看到你拉扯個男人出K.O,還鑽進人家的計程車。你那樣真的很像是非常迫切地要跟人家去開房,你說這種事我怎麼攔?當時的情況,換作別人,也都會這樣想。」
「如果之前測試過證明懷孕,進行房事後出血,有可能是先兆性流產。」老醫生解釋。
陸宸和一聽,有些動怒,道:「你知道什麼?!單憑腦子裡那些臆想胡亂猜測,你怎麼沒去當編劇?你簡直就是個潑婦,活該七夕節沒有人陪還要送婚紗。」他說了沒兩句,猛地咳起來,咳得腰都直不起來。他扶著沙發,喉嚨痛得厲害,全身滾燙,頭十分的昏沉。
其實話一出口,侍漪晨便後悔了,道了一聲「不好意思」,便匆忙掛了電話。
周喬娜拍了拍胸口,不停地大喘氣,「沒想到你受過滋潤以後……體力……竟然如此……驚人……」
鈔票滿天飛舞的情形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地回蕩。
「我X……」侍漪晨暴了一個粗口,要不是周喬娜在開車,她真有種想捏死她的衝動,「我怎麼可能在談價格?!對,我是在談價格,但我不是在談過夜費的價格,我是在談修鞋子的事。你看我像是那種會找那種人的人么?我呸!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到底還是不是朋友?這就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跟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都不拉我一把?你知不知道,我那寶貴的第……第一次就這麼沒有了。」
「不是第一次那個……破了流血?」
她翻過身,便抽了他一巴掌,但他卻毫無反應。她這才發現,他早沒了知覺。她嚇了一大跳,不過是跟他吵了兩句,他不會就是氣極攻心,一口氣過去了吧。她驚恐萬分地將手伸到他的鼻下,還有氣,她不禁鬆了口氣,拚命地拍著胸脯壓驚,真是嚇了一身冷汗。
那晚的失誤從陸宸和的口中說出,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正中侍漪晨的胸口,血流成河。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個男人,居然可以說地這麼惡毒。
他的臉頰泛著異樣的紅,剛才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時候,他全身滾燙。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是發燒。
劉紗紗進來彙報工作,見她臉色蒼白無血,嚇了一大跳,說:「Jessie,你沒事吧?你臉色很不好,不行的話,你去醫院看一下醫生。」
該死!她居然忘了她那雙寶貝高跟鞋。
侍漪晨頭靠著椅背上的靠枕,一臉頹喪,說:「什麼戰況?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拿起地上的婚紗,想一走了之,腳剛邁了一步,又立即收住。剛才這個背背山已經說了,唐小姐不住這裏,而她進來的時候剛巧留意到玄關擺鞋的地方,只有一雙男士的鞋子,也就是說這麼大個家,就他一個人住。她若這麼走了,在這鬼不拉屎的地方,任由他一個人這樣燒下去,一時半會兒又不會有人發現,萬一一不小心燒到另一個世界,事情追查起來,說不准她能變成殺人犯。天啦!七夕節孤單單的一個人很慘了,她只是來收個婚紗錢而已,要這麼悲摧么?老天爺純心是黑她來的吧?
電話另一端,讓她稍等一會兒,未久便給了回復:「對不起,小姐,我們的客房服務人員沒有撿到您說的鞋子。不過,你男朋友在你後走,或許被他帶走了,你可以問問你的男朋友。」
「排出物如何?是否有白色的物和*圖*書體?」
她摸出手機,對著紙條上的電話撥了起來,電話響了好久,依舊沒人應聲。她耐著性子,又撥了一遍,終於電話接通。
老醫生看著她,又推了一下眼鏡,問:「除了前天晚上,之前有沒有做過?」
「Jessie……」店員紗紗又一次敲響辦公室門。
「婚紗在哪?給我,我來送過去。今天忙了一天,待會看看要是沒有什麼人,早點回家吧。」她將寫著住址電話的紙條塞進包里。
「難怪唐小姐說取消訂婚宴,怕是認清你這張醜陋的真面目,不想被你騙吧。簡直是渣男中的極品!」本來她不能理解唐小姐為何突然說訂婚宴取消,如今眼見著這個可惡的男人說出那麼惡毒的話語,她差不多能理解了。
她輕嗯了一聲:「媽,是我。」
「怎麼個痛法?」
半個小時后,救護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訂婚宴取消了?」她微微蹙眉。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遇見,浪費了她不少的心思和時間,對於遇到這樣的客人,她通常會很生氣,拒接第二單,但是一想到唐小姐有個可能出櫃的男友,也能理解。
刁難人的事誰不會做!
「那唐小姐是你……」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筆,在訂單上龍飛鳳舞地簽著三個字,免強看清楚他的名字:陸宸和。
「對不起,我在趕設計稿,腦子有些混亂。什麼事,說吧。」她覺得很抱歉,放鬆了心情,將手中畫了草圖的手稿再一次揉爛扔向垃圾簍。
按著紙條上的地址,她設了導航,上了繞城公路一路開到目的地,過了外秦淮河的某處高檔別墅區。夜深人靜,她看著眼前一幢幢外觀設計一流的歐式風格的高檔別墅群,內心不禁佩服有錢人耐住寂寞的心理承受力,若換著她,寧可選擇鬧市區只有幾十平米的破房子,也不願待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正因為這種屌絲心理,所以周喬娜才說她永遠都不可能住進高檔別墅。
她鬆了口氣,但依舊緊張地說道:「前天晚上……我有過那個行為……然後昨天開始下面不停地流血,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她憋紅了臉,沒想到進了醫院,面對醫生,這種事情是這樣難以啟齒。
N市幾乎沒有春秋季,春天來得快,去的也快。時間一晃,已是七月火熱的夏季,連續的高溫,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就是……流血啦。」
真的好崩潰!好丟臉!怎麼什麼爛事都攤在了她的頭上?
這個男人將簽好字的訂單還給她,盯著她又看了半晌,突然道:「你是不是職業討債人?」雖然他說的有氣無力,但話語諷刺的味道卻是半分不減。
遭遇極品相親的一家之後,侍媽媽也暫停了瘋狂的相親轟炸。她的心情如同陽春三月的陽光,明媚又燦爛。
若不是身前還抱著婚紗起了緩衝的力量,她想她的五臟六腑一定被壓了出來。
「我沒有這麼多現金。」
她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才將他整個人從身上推開。
「裁縫怎麼了?沒有裁縫,你們他媽的都裸奔么?」她重複昨天的話。
「有點像來例假。」
終於輪著侍漪晨了,她在桌子前坐下。老醫生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病歷上的名字,同樣面無表情地問:「哪裡不舒服?」
她的話沒有說完,手機里便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音。她對著手機有些無語,這個唐小姐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上次在店裡的時候還好好的。她準備再撥一次電話的時候,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了。
「哦,這個啊。不多。」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么?在我構思的時候千萬不要來打擾我。」她口氣很差地說。
「痛。」
她一臉頹喪地倒在了坐椅上。賓館接電話的客服小姐,一定會很鄙夷她吧。人家都說中她「男朋友」了,那她又怎麼能反問人家自己「男朋友」的電話呢?這除了一|夜|情去開房的男女再不會有別的吧。
侍漪晨看著他茫然無焦聚的眼神,心裏一陣疑惑,難道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沒有呀。
「好的,知道了。」侍漪晨總算是放下心,還好她把包包丟在了K.O.。雖說丟錢是小事,丟了錢包里的身份證和銀行卡才叫麻煩。果然,昨夜沒回家,老媽就追到了店裡。
周喬娜總算順過了氣,說:「我的車在對面。」
掛了電話,她伸了個懶腰,決定先去K.O.將包包先拿回來再說。
「你凶什麼凶?用背背山稱讚你那是讚美你。」
「我未婚妻。」
她低頭一看,腳上正穿著賓館的一次性拖鞋。
對方沒有吭聲。
「我勒個去!」什麼激烈?她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好伐。她是真的很不舒服啊。
m.hetubook.com.com上個月例假……差不多是四月初,具體哪一天,我想不起來了。」
什麼?!不住這裏?!那為什麼要她們把婚紗送到這裏?
「對,來例假。」
她將一張名片用力地拍在桌上,然後伸手去扯他手中的婚紗,然而,不知是她用力過猛還是怎麼的,她沒料著,她用力扯婚紗的同時,卻將陸宸和整個人也扯了過來。
「那我要用什麼詞讚美你?豪放女?我若是背背山,那你是什麼?一個女人在酒吧里喝得醉熏熏的,當著陌生男人的面前脫|光光,肆無忌憚地躺在床上,是個正經女人都不會這麼做。」
「拜託,你能不能別笑了?」她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好一個泰山壓頂!她的屁股好痛,她的胃好痛……
溫柔如水的聲音立即轉為清亮高亢的河東獅吼:「哎喲,你個死丫頭,終於出聲了。昨晚一晚死哪去了,一夜沒回家?你還知道要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打你手機關機,打你店裡電話說是沒來上班。不就是昨晚讓你給我去相親,你瞧你都幹了什麼?你楊阿姨昨晚打電話來說,對方說你衝著人家全家罵髒話。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居然衝著人家全家罵髒話?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哦?你說……」
「哎,明天就好啦。明天要是還不舒服,你去醫院看看醫生咯。」周喬娜依舊笑個不停。
七夕,原來今天是七夕。去年的今天,她在某個地方甜蜜沉醉著呢。今年,卻是孤影一人。她甩了甩頭,決定不再想跟高明揚有關的任何事。
「肚子痛?」周喬娜瞄了她的肚子一眼,一陣不明所以的壞笑,暖昧地嘲弄起來,「腰和腿酸無力都很正常啊,你這肚子痛……哈,你昨晚跟那位帥哥究竟是有多激烈,才會弄得你肚子痛哦。」
「呃……」紗紗嚇得說不出話來。
老醫生聲調有些怪怪的「哦」了一聲,然後又問:「肚子痛不痛?」
「可是昨晚我問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你說要男人。」
老醫生一邊在病例上記錄,一邊詢問:「差不多一個月了。那之前在家試測過是否懷孕嗎?」
「懷孕?」侍漪晨一頭霧水。
劉紗紗一聽,深深地吐了口氣,彷彿如釋負重,十分歡喜地說:「我已經包裝好了,我馬上給你抱到車上。」
侍媽媽一句接著一句的質問,連讓侍漪晨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她捏著隱隱作痛地太陽穴,只得強插話:「媽,你要是不想聽我解釋,我就掛電話了。」
突然,那個詭異的男人轉過身來,她連忙收回四處打探的視線,說:「請問唐小姐在家嗎?」
望著門內突然出現的一道人影,她嚇了一大跳,雙手緊緊地抓著婚紗,雙眼瞪得老大,心臟因受到驚嚇而猛烈地跳動著。開門的不是唐小姐,是一個削瘦,臉色臘黃,滿臉鬍渣,看上去十分憔悴的男人。
背部著地的一瞬間,她凄慘地叫了開來。
「你女兒昨晚被人家全家狠狠地『讚美』了。」
老醫生記錄完,淡淡地道:「沒事,你這是來例假。我給你開一些治療痛經的葯。」
「對啊,你一路拉扯著他,後來他上了車,你還用身體抵住車門,不讓車走,我以為你在談價格耶……」
「什麼?!昨晚你看著我拉扯著他?」
不過周喬娜的話讓她的腦子又開始飛快運轉。下面很痛,她沒有,很脹,她也沒有,有的感覺只是像大姨媽駕臨一樣各種悲摧。
「奔三了還是個老處女。」
她疑惑地等了幾秒鐘之後,又道:「唐小姐,你訂的婚紗……」
這個男人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轉身走回屋內,走路東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就這樣毫無預示,陸宸和直挺挺地向她砸了過來。
這樣的情形叫侍漪晨好不尷尬。被這麼多陌生人知道自己年紀一大把才經歷第一次,來例假還誤以為第一次出血,真的好丟臉。
不可能吧……一次就中獎,然後又這麼快流產,不會這麼悲劇吧……
沿著小區漂亮的主幹道彎彎繞繞,看著一幢幢外觀一樣的別墅,侍漪晨開得很慢,生怕錯過了。終於找到紙條上的房子,她熄了火停下車。
侍漪晨心底有種酸澀的感覺,喉嚨莫明地有些堵住。
途中,周喬娜接到學校打來的一個電話,將侍漪晨送回店裡,便匆忙離開。
「陸先生,你火星來的嗎?到商場和超市買東西不要付錢么?沒錢,你拿什麼東西?還有,我的鞋子,還我鞋子。」
什麼滋潤?她的慘況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只是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那個讓她不愉快的破地方。
「我……」侍漪晨語塞,差點沒把舌頭咬掉,這句話她記得,「你好歹跟我打聲招呼吧。」
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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