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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傾心,一生不離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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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我想你了,你知道嗎?

Chapter 4 我想你了,你知道嗎?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回到那個無聊的座位前。
洗手間可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抬眸之際,才發現是陸宸和,她怔了幾秒,腦袋突然一片空白,很快回過神,說:「你幹嘛站在我背後?」
周圍的人一陣唏噓。
她翻了個白眼,又咬了咬牙,這才伸手去扯他褲子上的皮帶。但是皮帶扣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怎麼都解不開,甚至急得開始使蠻勁,陸宸和的身體被她扯得左右直晃。
「沒聽過一句至理名言么?結婚以前,男人是條哈巴狗,女人不用牽,他也會跟著走;結婚以後,男人是條賴皮狗,女人怎麼牽,他都不願走。」以往侍漪晨一定會安慰周喬娜說過節人很多,等半個小時肯定不只,但是自從經歷過背叛之後,她連為男人找個借口的理由都懶得,所以她只能換個方式安慰喬娜,「知道我昨晚幹嘛去了么?」
卧槽!她這是挖坑給自己跳,立即叫道:「我晚上沒空。」
侍漪晨盯著空瓶,不說話。
她憤憤地瞪著他,道:「前天晚上,我根本不該多管閑事,讓你直接燒死在家裡算了!」她罵完,扭頭就走。
「看來相親相得很痛苦,你臉上刻著『快點結束』四個字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他從頭到腳仔細地審視她一番,銀灰色的修身背心,深灰色的長裙褲,一雙黑色的朋克涼拖,一條隨意紮起馬尾辮,配上即使化了妝還顯愁眉苦臉的面容,怎麼看都不像是來相親。這身裝扮換作平時逛街或是休閑都算不錯,但換作相親的場合,顯然有些黯然失色,缺乏吸引男人的誘惑,很難想象她開了一家原創設計的唯美婚紗店。不過,從她意興闌珊的面容看來,這也許就是她今晚想要的效果。
「女人,有空嗎?有的話陪我去喝酒。」電話一接起,便聽到喬娜頹廢的聲音。
「收到了。」她冷冷地回道。
她捶打著腦袋,昨天晚上她趴在病床前內疚了一晚上。她內疚不是因為將陸宸和氣暈進醫院,而是因為客戶唐小姐。昨晚將陸宸和送進醫院之前,一路上她都在聯繫唐小姐,但唐小姐的手機一直關機,甚至剛才上廁所前她還撥過唐小姐的電話,依舊關機。她為此感到不安,心中糾結唐小姐取消訂婚宴是不是跟她有關係,雖說沒有當場抓住她,但說不準因為發現那晚上的事,所以才取消了訂婚宴。要真是這樣,她真是千該萬死了。
「那就繼續善後,別忘了跟醫院結賬。再見。」電梯門開了,他大步走進電梯音,滿滿的人剛好容下他,她猶豫著要不要跟著進去。
「你別告訴我,你把這事給忘了?」侍媽媽瞪著眼說。
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周喬娜一來,便抱著啤酒瓶猛地灌了起來,這狀況嚇到了侍漪晨。
「我靠!這麼刺|激,快點說。」
他眼底的笑意更濃,忽然轉了話題,「錢收到了嗎?」
「老娘寧缺勿爛!」她不承認。
百老匯經典輕柔的音樂飄揚在餐廳里每一個角落,窗外閃爍的霓虹美景隨著旋轉不停地變化。屬於N市特有的繁華與寧靜,美景盡收眼底。
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聊天,她感覺到周新宇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男人,但是這樣的體貼溫柔卻不僅限於將要成為他女朋友的人。若是他對待每一個相親的對象,她差不多能理解,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為何到了三十歲還沒有女朋友的原因。因為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男友的妹妹夾在中間當燈泡。
對面床鋪的家屬見他醒來,笑著說:「你醒啦!你女朋友雖然人有些怪怪的,但是昨夜幸虧有她。等身體好了,補她一個七夕節吧。」
「是。」
雖然口中說得無所謂,她卻是在心中苦笑,事情是過去快半年,如果真的過去也就算了,可是還延續至今。她之所以一直不敢提這事,是怕周喬娜那衝動的個性,真的會找上門替她揍高明揚和侍漪雲。
陸宸和一雙幽眸清亮,他同樣意外在這裏見到她,腦中憶起在醫院里無意中接到的那個電話,不禁嘴角輕抬,道:「來相親?」
侍漪晨一陣沉默,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將滿滿的一瓶啤酒全灌進肚裏,然後咧了一個大大笑容,故作輕鬆地說說:「其實也沒什麼,還記得年前我跟他一起去看電影,看完那場電影后發現他看上別的女人了。」她扯了扯嘴角,苦笑。
望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男人,她坐在床頭竟然一陣失神。
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總在廁所處。有一個成語非常的微妙,叫狹路相逢,形容此刻的情景再恰當不過。
她咬著手指,該死的!那個坑爹的男人為什麼會是她客戶的未婚夫?她行事做人的第一條準則就是不能跟客戶有所感情糾葛,而今卻是跟客戶的未婚夫有了肉體上的糾葛。該要怎麼辦呢?俗語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段緣。她這回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一定是老天看不過眼,所以她才會惡運連連。
「小偷?!」
「鄙姓陸,陸……」他的話沒說完,手機便被奪走。
她用力地拍打著腦袋,猛然一個轉身,剛好撞進一具硬硬的胸膛。她摸了摸撞痛的腦袋,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像你這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蟲子早被別的鳥兒吃光了。」
陸宸和瞅著髮絲凌亂的她,彎了彎嘴角,在醫院里將就了一晚上,且不說頭髮亂七八糟,那深深的黑眼圈印在臉上,絕對與美女二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她裝作沒聽見,低眉與他擦肩而過。
侍漪晨漫不經心地攪著面前的檸檬水,禮貌性地傾聽著相親男的話語。
她在心中長嘆一口氣,周新宇是個看上去很不錯的男人。換做是別人的眼裡,也許就是滿分,但是她怎麼樣也提不起興趣。因為這個男人從坐下來一開始,每一句話都離不開他的妹妹。例如,每周要陪正在上大學的妹妹去吃一頓肯德基兒童套餐,只為套餐中的玩具,他們兄妹二人的小癖好就是集齊所有肯德基hetubook.com.com兒童套餐里的玩具;再例如,每周末只要他休息,他會陪妹妹逛街買衣服或者和妹妹一起去看電影,前兩天剛看了一場搞笑的電影云云。
周喬娜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聲音都拔高了好多,「我靠!是哪個不要臉的?老娘替你去揍她!」
可不是,她就是每天被人稱讚著「成熟魅力」就要奔三的人。所以,今天她才會出現在這裏。
她焦躁地跺了跺腳,「該死的!畫個圈圈詛咒你!」
沒等侍媽媽開口再想問些什麼,她迅速掛了電話。
轉身回醫院大樓,結完賬,她又打車去了香溪山莊。她按了很久的門鈴都沒有人應聲,只好放棄開著車回到市區。
「你媽來電話啦!叫你回家吃飯啦!快點接電話呀!你媽來電話啦!叫你回家吃飯啦!快點接電話呀!」手機鈴聲不停地響著。
「被扎針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怕啥呀?」護士道。
滿是亮鑽的手機殼裡包裹著時下最新款的超薄白色手機,上面還掛著一隻穿著蕾絲裙子的小兔,小兔的體積快要趕上手機大小。
「真是要被你活活氣死。」周喬娜雖然口中這樣說,心中也確實心疼好友,誰攤上這麼個變態的表妹簡直是三生不幸。
不想,他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看來令堂的威脅還是管用的。」
「滾粗!」
陸宸和一張臉蒼白無血色,緊瞌著雙眼,什麼也聽不見,虛弱地就像是砧板上待割的肉。
「你客戶的未婚夫?!」侍媽媽一聽,聲音徒然拔高了幾個台階,「你居然告訴你娘我,七夕夜你跟你客戶的未婚夫待了一晚上?你們這都是什麼人?都在幹什麼事呢?你娘我沒教過你,做小三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么?」
「我想應該是吧……」陸宸和的腦袋快速運作著,他現在在醫院里,昨晚閉眼之前最後見到的一個人見到的是她,應該是她送他過來的吧,至於這個手機應該是她的吧。
她在心中哀號,哪隻眼看出來她是在害怕?拜託!她這明明是害羞好嗎?
她掃了一眼牆上的鍾,崩潰地說:「哎喲,這才六點半,你打掃什麼房間?我都困死了,你不能等我去上班了再打掃不行嗎?」
簡單的兩句話聽在侍漪晨的耳朵里,就像一口鐘猛然間「鐺」地一聲撞響開來。
「他未婚妻在我店裡定了一套婚紗,定了之後又不要了,讓把婚紗送去他的住處。結果就是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吵著吵著他突然氣暈過去,昏倒在地。」於是,她將昨夜有史以來最慘痛的七夕之夜細細說來。
「你跟我娘真是絕配!你們兩才應該是母女。」
昏睡了一個晚上的陸宸和在吵雜的人聲中慢慢醒來。身體的溫度降了下來,沒有昨晚那麼難受,他抬了抬冰冷僵硬的手臂,想摸摸自己的額頭,當目光落在手背上粘著的白色棉花膠布貼,這才留意周圍吵雜的環境。長長的過道,白色的天花板,黃綠色的牆壁,單人床,以及過道里來回穿梭的白衣護士,他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陸宸和腦中不禁浮現出對面病床病人家屬眉飛色舞的形容,說她昨夜剛送他來的時候十分兇悍,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她虐進醫院的,因為她口中不停地叨嘮著三千多塊和利息。
他說會還錢的時候,侍漪晨對他的話將信將疑。當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侍漪晨有種被坑蒙的感覺。可是當天下午便有人聯繫侍漪晨,問她要銀行賬號。約莫幾分鐘的時間,她的賬上多了八千多塊錢。她盤算著,除去婚紗和住院費用差不多多了兩千塊,雖說比她預期的一百美金一小時的服務費少了許多,但相對而言,這個男人真如他所說只多不少。
「對不起,嚇著你了,要不要來一支?」這個女人的纖纖細指中正夾著一根煙。
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她按照這位男士所說,按那個彎扣,皮帶扣中「嗒」地一聲輕鬆解開。她恨得牙痒痒的,毫不客氣用力地將他的褲子和內褲一同扒了下來。一瞬間,那雪白的皮膚就像是一道強光直射她的眼眸,刺得她臉頰刷得一下紅了起來,她連忙別過臉。
陸宸和是個守信用的人。
對於「女朋友」三個字,陸宸和依舊是一頭霧水。他女朋友的電話?曾經算得上是他女朋友的唐怡從未用過這麼幼稚俗氣的手機鈴聲。
掛了電話,侍漪晨稍作收拾,拎著包包,打車去了K.O.。
「我不是他的妻子。」侍漪晨瞪著雙眼,眼神里充滿了莫名其妙。什麼他的家屬,她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幹嘛要應聲?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突然鏡子里多出一張臉來,她嚇得驚叫一聲。身旁不知在何時站著一個陌生女人,跟她一樣對著鏡子看了又看。
陸宸和感覺到這陌生的手機離自己很近。
侍漪晨嘴角微抽,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一想起醫院里,他轉告母親電話內容的情形,她就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雖說陸宸和的嘴巴和內心都有些惡毒,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眼光很犀利。她呵呵兩聲,皮笑肉不笑地說:「知道嗎?你在我臉上還少看了兩個字。」
她簡直被老媽打敗,扯了扯嘴角,諷刺地道:「你確定真要我去相親嗎?難道你不怕我再遇到像上次那一家子的神經病?」
可怕的是,詛咒終究還是再次靈驗了,一場電影之後,綿羊兄變成了她的EX。或許當年那件事,真的是她欠了她的吧……
「那就好。以後要是店裡生意不好的話,你可以轉做看護,聽說這行很缺人。」陸宸和勾了勾唇角,又一次詛咒她的店關門大吉。
她瞄了一眼手錶,這才坐了一個小時。先前母親發來短消息,威脅她就算不合眼也要乖乖坐滿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真是漫長的時間。頭開始變得昏昏沉沉,一陣口乾,她抓起面前的檸檬水,猛灌了一口。
她怔然,忽然反應過來,道:「你去哪?醫生說你今天上午還要再做個檢查,你還不能出院。」
若說治愈系,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治愈的人。和圖書她手指緊緊地摳著手中的啤酒瓶,若是陸宸和此時此刻在眼前,她一定會操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抽暴他的頭。雖然她得到兩千塊錢看護費補償,但是這一口怨血哽在胸口,難以下咽。
「你別走!我的鞋子……」她突然想起她的鞋子,想衝進電梯,可電梯門已經緩緩合上。只看見他微微彎了彎唇角,笑容里明顯帶著嘲弄的意味,最終消失在門縫中。
「我哪知道?我客戶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未婚夫家裡只有她未婚夫一個人。那鬼地方偏遠的放一槍連只鳥都打不到。」說到這裏,她就有氣,「唉,媽,我在英國那幾年都沒有折騰個什麼幺蛾子出來,這在國內能幹什麼?我就算再飢不擇食,也沒必要挑別人吃過的東西下手吧?我真的是去送婚紗。差點把正事忘了,我去跟她未婚夫收錢去了,我要去收錢了,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說。拜拜,掛了。」
最近去K.O.的次數見漲,以致難得碰見一次的老闆樂天在見到她的時候,挑著眉毛斜眼看她,「還在為之前送我老婆一件大衣而耿耿於懷么?」
「哦,沒事。」她鬆開拳頭,放鬆神情,微笑著離開。
這一次是第三次遇見,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印象中,他是一位健碩帥氣的男人,尤其那張英挺的面容見過便叫人很難忘記。而這一次遇見,他卻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滿臉鬍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說是因為訂婚宴取消的刺|激才讓這樣一個英氣奮發的人變成這副模樣?若真是這樣,這男人對唐小姐也算是痴情了。雖然她口口聲聲叫他背背山,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其實不論怎麼看,他整個人看上去完全沒有一點性|服|務者的氣息,反而有一種與身俱來的貴族氣息,尤其這瘦了一大圈,鬍子拉渣的,讓她不禁聯想起《驚情四百年》里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他只好接過劃開手機屏幕接通電話,但沙啞乾澀的喉嚨卻連一個喂字都說不出來。
「我客戶的未婚夫。」侍漪晨淡定地說。
「你又遇見他了?」這個話題果然吸引周喬娜,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體貼,加十分。可是,他難道看不出來,她一晚上已經喝了不下八杯水了嗎?
她洗了洗手,匆匆離開,剛出洗手間,迎面便撞上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帥哥,我有那麼小氣么?再說那件衣服明明是你順走的好么。」她用手比劃了一個順手牽羊的姿勢。
周新宇微笑著點了點頭。
關於談戀愛的事,她的父母一直以來都不曾插手,可是這兩年來隨著她的年紀越來越往奔三靠攏,父母開始著急了,於是四處不停地為她張羅相親事宜,直到出現那極品的相親一家之後才消騰。她以為可以快活一陣子,結果連一個月都沒有,母上大人又開始替她安排相親。
「我去!」她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一定是陰陽不調和,我原諒你。」她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所以個個都這麼踩她。
可周喬娜卻不是省油的燈,「喂,好容易讓你逮著機會,你就開始得瑟了么?一個『大姨媽』黯然造訪被當成處|子之血的女人有臉說人么?」
周新宇的眼眸狹長,不似高明揚的濃眉大眼,卻也不討人厭的單眼皮,時下韓劇中最流行的那種。皮膚白凈,與她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甚至忍不住想問他用什麼化妝品保養得如此之好。身高178公分,身體看上去卻十分健碩,與他那張斯文白凈的臉有些不符。
他將手機還給她,然後伸手按向電梯按鈕。
旁邊一位男性家屬有些看不下去,開口說:「唉,這位小姐,皮帶扣不是這樣解的,上面彎的那個是按鈕,你得往下按。你男朋友病成這樣,你這樣扯下去,不用打針,他都要掛了。」
她剛想解釋他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在聽到那句「把他褲子脫了」,她瞪圓了眼,驚問:「什麼?」
頓時,手機里沒了聲音,但僅隔了幾秒鐘方才那個尖銳又犀利的聲音又傳來:「你是哪位?我女兒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對不起,她不在。」陸宸和輕咳兩聲,勉強喉嚨里擠出沙啞的聲音。
「少跟我裝了。在你接電話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聽到你那顆迫不及待而騷動的心在跳。」
他動了動身體,長長的過道擺滿了床鋪,鬧哄哄地全是人。
「不是小偷!等一下,她昨晚跟你在一起?」
她望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原本以為只是替他叫了救護車而已,卻被急救的醫生當作是他的家屬,強硬拉著她來了醫院。
他笑起來很舒服很好看,但此時此刻看在侍漪晨的眼中有些煩燥。
護士面無表情地彈了彈針管,又快又准地扎向陸宸和的屁股,幾秒鐘后,道了一聲「好了」便推著醫護小車離開。
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一股濃濃的仇富心理。
掛了電話,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捏著手機的手一直在發顫。她回母親的話是事實,但那只是事實的一半。她跟她客戶的未婚夫,可不只是單純的路人甲乙丙丁關係。
「待會見。」
侍漪晨就知道母親聽后一定會是原子彈爆炸的反應,連忙解釋說:「哎,媽,事情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齷齪。我有個客戶讓我把婚紗送到她未婚夫家裡。她這個未婚夫住得很遠,在經濟開發區,再開二十分鐘路程差不多要到M市了。哪知道到了那裡才知道她未婚夫病了,昏倒在地。你從小教我要見義勇為,做個好人。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所以我就把他送進醫院,然後我就在醫院里待了一晚上。確切的說,除了他以外,我跟N多護士,病人待了一晚。我現在還醫院里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拍幾張照片發給你看看。」
他凝視著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轉彎處,忍不住喃喃細語:「遇見又在相親時……」
「死丫頭,你昨晚又死到哪去了?又一晚上沒有回家?這次是哪個狐朋狗友要結婚,要你們陪著去狂歡?還是準備跟我扯什麼七夕節hetubook.com.com跟男人約會去了,你娘我眼瞎了才會信你!死丫頭你怎麼不出聲?又裝死?!我告訴你,周末相親你敢給我裝死,小心回來我剝了你的皮。喂?侍漪晨,侍漪晨,你娘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還記得我酒醉那晚遇到的那個男人么?他居然是我客戶的未婚夫。」
她低垂著眼眉將他的褲子胡亂拉上,然後迅速地替他蓋上被子。坐在床前,她的一顆心猛地跳個不停。造孽!她這雙巧手是用來畫圖的,如今去淪為扒男人的褲子,她得去洗洗手。
「我就知道,你這二貨天生就是來治愈我的。」周喬娜在一瞬間化悲憤為喜悅能量,差點笑岔了氣。
「我……不知道。」手機就這麼莫明的被塞過來。
「小子,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手機號多少?跟我女兒什麼關係?」
樂天雙手抄在口袋,淡定地說:「你娘最近沒給你安排相親么?這麼有閑功夫來泡吧?」踩人痛處,這是他的在行。
他抿了抿嘴唇,眉心微蹙,道:「謝謝你昨晚的照顧。從現在開始,就不勞你費心了。」
突然,隔壁床上的一位中年婦女連續咳了起來,周圍其他幾位病人的家屬開始竊竊私語。
相親男有個不錯的名字叫周新宇,與她同年,戴著一副時尚的黑色眼鏡,從事廣告設計,在她看來算半個IT人員。下意識的,她的腦中浮現出高明揚那張乾淨帥氣的臉龐。
「時間是治療失戀的良藥,不同的男人更是良藥中的良藥。更何況你都還沒戀呢。」
「該不會又是你那個饑渴的表妹吧……」
護士催促:「快脫褲子。」
「你媽來電話啦!叫你回家吃飯啦!快點接電話呀!你媽來電話啦!叫你回家吃飯啦!快點接電話呀!」奇怪的手機鈴聲不停地在病房裡回蕩著。
他不以為然地笑著。
侍漪晨不說話,只是苦笑,端起面前的又一瓶啤酒一口仰盡,「你揍她,還不如直接揍我。」聲音里滿是濃重的自嘲。
就在要下班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喬娜。
「什麼什麼呀,馬上要給他打一針退燒針。再不退燒,腦子就要燒壞了。」護士搖了搖頭,替床上的男人感到惋惜,真是沒見過這麼遲鈍的女朋友。
女人收回手,自顧自地說起話:「當別人用成熟魅力讚美一個快要奔三的女人,換言之也是委婉地告訴那個女人,你其實已經老了。知道么?女人顯老最可怕的除了這張臉以外,就是大姨媽越來越少,越來越提前。唉,老了哦,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話說回來,你跟綿羊兄戀愛的兩年多里,除了擁抱KISS,就沒有點實質性發展,你們兩難道一直都在神交么?」周喬娜的話音剛落,侍漪晨的臉色就變了。
剛下救護車,她想喘口氣,便被一名護士拉著去了繳費處,接著顫抖著雙手將信用卡奉上。在銀行POS單上簽名的時候,她覺得好肉痛,不明不白地一下子就划走了三千元的住院押金。本該是她收三千多塊錢的,這錢不但沒有收著,反而還倒貼了三千元給人看病。付完錢,將人交給醫院,其實她也可以一走了之,但醫生卻對她說,今夜是關鍵,讓她好好看著病人。這再倒霉,能有像她這樣倒霉的么?
漸漸的,侍漪晨習慣了這種掠奪,這種掠奪就像是一種詛咒一樣,牢牢的咒了她十幾年。索性,她一直以來都不找男朋友,虛度了這麼些年。好容易在前年年底同學聚會上,遇見多年未見的高中同學高明揚。高中時候的綿羊兄個不高,瘦瘦小小的,又靦腆害羞,很不起眼,如今變得個高、皮白、收入高,溫柔、體貼、不吝嗇,侍漪晨這虛度了好些年的光蔭,一顆快要枯竭的芳心,好似注入觀世音菩薩玉凈瓶里的仙水一般開始涌動起來。
侍媽媽依舊半信半疑,但接連兩天從女兒嘴裏挖不出什麼東西,估計真沒什麼。待到侍漪晨坐在餐桌上,侍媽媽便轉了話題,說:「今天晚上,我約了我老同學見面,她兒子也會去。」
這時,一位護士推著醫療小車走過來,叫道:「陸宸和?陸宸和?陸宸和的家屬在嗎?陸宸和的家屬在嗎?」這位護士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應,於是順著床頭的姓名找過來,瞧見侍漪晨站在床前,便有些不高興,「你是陸宸和的妻子吧?剛才喊了那麼多聲,你怎麼不應聲啊?」
「顯然不是……」
「你女朋友電話響了。」隔壁床病人的家屬說。
隔壁床病人的家屬見他這麼木衲,看不下去了,伸手將床頭柜上的手機遞給他。
「抱歉,我去上一下洗手間。」她不是尿遁,而是灌下八杯水之後真的很想上洗手間。
侍漪晨被他看得各種不自在,下意識摸了摸臉頰,光滑滑的什麼都沒有,於是兇悍地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心底最深處的那一絲柔軟被輕輕地觸動著,他忍不住地盯著她看了許久。
立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她目光獃滯地望著鏡子里還算精神的自己,她不得不又一次提醒自己現在正經歷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是她的皮膚不再像二十歲的時候那樣散發著誘人的光彩,富有彈性,她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清澈明亮,眼波流轉。她正大步邁向中老年。
侍漪晨不小心聽到幾句,差點氣得爆肝。她猛地站起身體,怒瞪著雙眼橫掃過道內所有病床,瞬間相臨的幾張床全安靜了下來,方才在背後竊竊私語的人一個個低頭故作忙著自己的事。
侍漪晨就知道這醫院那晚的事一定是逃不過老媽的嚴刑逼問。她看著眼前不斷飄下來的雞毛,嚴重懷疑母親的居心,「媽,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
與樂天閑聊了會兒,周喬娜姍姍來到。
「誰讓你接我電話的?!」侍漪晨氣勢洶洶地搶回手機。她只不過去上了個洗手間,一回來遠遠地就看見陸宸和拿著她的手機在通話,昨晚對他萌生的側癮之心和憐憫之心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恨不得一斧子劈死他,「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和_圖_書非禮勿動?!」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
侍媽媽聽了半信半疑,說:「好好的七夕夜,你客戶不跟她未婚夫過七夕,跑哪去了?她未婚夫病了,為什麼你不找她?她未婚夫的家人呢?怎麼要你送去呀?」
周喬娜見她這表情,不用再問,鐵板釘釘的肯定是。她拳頭捏得卡嚓卡嚓響,罵道:「我勒個去!居然又是她。她是不是這輩子都準備跟你死嗑了,只要是你找個男人,她就要搶過來。她這是有病,還是怎麼的?有病得去治啊。」
「……媽,你贏了。」她認命地背起包包,換了鞋子,憋著口氣走出家門,心裏一直念叼著:什麼二十一世紀,還不是女人一輩子除了結婚嫁人,就沒有其他活路可選。
「今天周末來店裡選婚紗的客人多,我沒空。」她直接拒絕。
昨天早上,醫院里的一通電話,侍媽媽顯然對陸姓的客戶未婚夫產生極大的興趣,按她的邏輯,她要是相信侍漪晨的話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這屯積了一肚子的問題,讓她天沒亮就起床了。想要抓住她這個狡猾如狐狸的女兒,唯有趁早,「你跟那個姓陸的未婚夫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陸宸和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看,昨晚與她爭吵,他忽然暈倒,雖然不知道過程怎樣,但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這個女人將他送進醫院。方才她出來接電話的空檔,對面床和隔壁床的病人與家屬都在誇他找了個好女朋友。醫護牌上的病症是急性胃腸炎,他發了大半夜的高燒,打了一夜的點滴,這個兩次見面都吵架的女人卻是守了他這個並不相識的人一夜。昨夜那樣的情形,若不是因為她的突然到訪,還不知道會怎樣。
這一次,侍媽媽顯然不做省油的燈,說:「你都推了幾次了?前幾次我就算了,今天這次就是不行。今天天我不管你忙成什麼樣,都給我抽出空來去見見人家。你要是不去,你就給我搬出家門,我跟你爸直接登報宣布斷絕子女關係。」
侍漪晨忽然想起陸宸和從醫院落跑前留下的一句話。OMG!周六居然是今晚?時間什麼時候晃得這麼快。
他站穩后,突然又道:「對了,令堂方才說若你忘了下周相親的事,她一定會剝了你的皮。」
她忍不住在心裏哼起那首老歌:「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
如果她與他不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遇見,沒有度過那樣一個夜晚,或許,她並不會討厭他這個人。憐憫之心,人皆有之。越看他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之前排斥的心理漸漸消退,反增了一絲同情,她下意識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趴在床頭,淺淺地睡去。
年前某一天晚上,侍漪晨突然拉她到酒吧里喝酒,然後喝得爛醉,哭著告訴她,她跟高明揚分手了。侍漪晨求她什麼都別問,她也就真的不問,只陪她喝酒。可這事過去近半年了,舊事重提,她以為這死丫頭早就不在意了,可是她的神情告訴她,事情並不是這麼回事。
此時此刻,侍漪晨有種想死的衝動。上天讓她遇上這個背背山,整個就是想看她怎麼死的。
「那也總比沒遇上神經病,我先神經病的好。」
周喬娜抓著酒瓶憤憤地說:「戀愛的時候,別說等一個小時,就是讓他等五個小時都願意。現在好了,不過是剛領過證,我想吃個火鍋,就讓他陪我等半小時,他都不願意,就這麼甩甩手走人。真是氣死我了!」
她崩潰地抓了抓頭髮,說:「這是定位問題。我不是那隻想吃蟲的鳥,我是那條不想被鳥吃的蟲……」她扯著嗓子,尾音拖了老長。
侍漪晨一怔,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道:「當然沒有!媽,我就是再差勁,難道連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都沒有嗎?」她很驚恐老媽居然連陸宸和的姓都知道。那個該死的姓陸的不會瞎講了什麼吧。
她強忍著不能露馬腳,咬死了什麼都不說,只承認自己是純粹的見義勇為。一換好一衣服,就躲進洗手間里刷牙洗臉,將老媽隔絕在門外。
話出口周喬娜就後悔了,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說好了不在侍漪晨面前提起「高明揚」這三個字,但是幾瓶幾杯酒下肚,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她舉起一瓶啤酒,自罰了一瓶酒,放下酒瓶越想越嘔,於是嚴肅地說:「雖然我知道你跟高明揚早就分了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什麼原因,因為做姐妹的答應過你不提這件事。可這事差不多快半年了,作為姐妹的,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么?你這還算是姐妹么?」
周喬娜說:「你個廢柴!都被她搶了幾個男人了?她能搶你男人,你就不能再搶回去,搶回來再扔了?都跟你說了千百遍,對付不要臉的人,要用不要臉的手腕。你再這樣廢下去,你這輩子都別想找到男人了。沒用的廢柴!」
「你怎麼了?」周新宇終於察覺她的異樣。
提到侍漪晨的表妹侍漪雲,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這世上極品的女人多了去,可就是沒見過這麼極品的女人。自打高中畢業那年,侍漪晨得罪了她這位奇葩表妹的時候開始,只要侍漪晨跟哪個男生或男人相好,結局註定都是那男生或男人都變成她那位奇葩表妹的男朋友。
周喬娜不客氣地用手指挑起侍漪晨的下巴,不容她躲避,「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難過,到底半年前發生什麼事?就不能跟我說說嗎?」
她喋喋不休的話語突然聽在耳朵里像是一種特殊的關懷,心房之處彷彿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輕扯了扯唇角,啞著嗓音道:「謝謝你。」
她頓住腳步,沒好氣地回道:「關你什麼事,雞婆!」
她瞪著床上不醒人事的陸宸和,咒怨地說:「說我是潑婦?有我這麼好心腸的潑婦么?有我這麼見義勇為的潑婦嗎?看見沒?你一被拖下車,我就被拉著去付錢。什麼我職業討債的?這裡是醫院,救死扶傷的醫院,還不是一樣,沒錢人家能讓你躺在這裏舒服么?你睡過道,我還得倒霉地跟著你睡過道。沒有我這個思想境界m.hetubook.com.com崇高的潑婦,你這條小命早就玩完了。你給我聽好了,三千塊,你要付我貸款利率百分之六的利息,還有本小姐一小時100美金的服務費。你要是敢不付,本大小姐一定弄死你!哼!」
周喬娜看向她。
「大懶蟲,你不是跟我說你最近很忙的嗎?每天晚上要加班加點幹活,結果呢?前晚幹嘛去了?」侍媽媽揮著雞毛撣子在她的頭頂上來回折騰。
沒等陸宸和解釋,她掃了一眼手機來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作死!居然是老媽。她狠瞪了一眼陸宸和,拿著手機匆匆向病區外的電梯間走去,「媽,是我。」
她愣在原地,忽然反應過來瞪直了眼,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早晚被嚇出神經病的一定是我。」侍媽媽冷哼一聲開始打掃房間。
「何止是遇見,我還去了他家。」
「今天是七夕,節沒過成,有氣沒地撒呢。」
侍漪晨被他笑看的不自在,繼續說:「醫生說你可以下床了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因為急性胃腸炎暈倒,是我把你救來醫院的。醫生說幸好送的及時,再晚一點就發展成胃潰瘍。胃穿孔知道嗎?醫生說讓你醒過來的時候,不要到處走動,靜養休息。你還不滾回去躺著?你再暈倒,我可沒時間再看著你。」
「對不……」她抬眸,剛好撞進他的目光里,最後一個字直接吞進肚子。
醫院里的病床就像是黃金一樣金貴。明明很寬敞的病區接待區,如今被一個個病床佔據著,就連走廊的過道兩邊都擺滿了病床。這樣的情形,陸宸和也只能被安排在過道里的一張病床上。事實證明,病人過節是種奢想。根據醫生的說法,他們還算幸運,由於天氣太熱的緣故,最近生病住院的人特別多,病房的床位早已滿了,能有一個過道的床位就已經算不錯了。但侍漪晨可不這樣想,因為這樣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她也得陪著他一起睡過道。
忙了一天,終於還是扛不住母親奪命追魂Call,侍漪晨乖乖地去了約會的地點,市中心某幢高層建築頂樓的旋轉餐廳。她原本以為雙方父母會在場,一場家庭聚會,順帶牽線搭橋。殊不知到了這裏,才知道是有預謀的單獨相親。
侍漪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真的造過孽,所以這輩子全報應在一塊了。
原以為苦悶的七夕只有她一人,沒想到這傳統的節日喬娜也過得不順心。原因只是因為喬娜想吃火鍋,而火鍋店等候的人太多,她老公不願等,於是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好吧。事情都過去快半年了,我現在不也好好的,不過就是沒事隔三岔五去相一相神經病。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也成了神經病,不然怎麼會這麼衰?」她端起酒杯碰了碰周喬娜面前的酒瓶,「美人求殿下垂憐!」
「借你的手機用一下。」他突然拿過她的手機,輸了一串號碼,很快對方接起,他簡單交待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我會安排人跟你聯繫,婚紗錢、醫藥費和住院費用都會付給你。你放心只多不少。」
一句「謝謝你」像是催眠一般。侍漪晨被他這麼一說,心驚了一下,兩眼撞進他深深邃如海底的黑眸,雙頰像是被火燒著一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輕咳了兩聲,故作鎮定地道:「別謝了。記得把欠我的錢付清了就行了。」
「那就行了。替你男朋友翻個身,順便把他褲子脫了。」
女朋友?陸宸和神情有些茫然。這時,突然一陣奇怪的手機鈴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哎喲,媽你省省吧,法律規定是不可以斷絕父母子女關係的。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哎喲,媽你幹嘛呢?差點被你嚇尿了。」她嚇地猛然從床上跳起,「我早晚要被你嚇出神經病!」
他緊閉著雙眸,手臂上扎著針,懸吊著點滴,原本豐潤的唇色變得灰白,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沉靜,安睡,不說話的他,看上去沒有那麼討厭,甚至還有一些惹人憐憫。
她咬了咬牙,決定豁出去了。她將陸宸和的身體向左翻過去,兩眼直瞪著窗外。
陸宸和揚了揚眉,洗耳恭聽。
侍漪晨搖了搖頭。她想,她若是會吸煙,可能會接過這支煙,嘗嘗這吞吐雲霧間是怎樣一種滋味,是否真能忘掉許多不愉快的事。
護士翻了個白眼,「人是你送進醫院來的吧?」
電話里,侍媽媽清了清嗓音,問:「剛才那個聲音聽上去吵啞又磁性的男人是誰?」
她剛放下空杯,周新宇拿起一旁的水壺,為她的杯中添滿。
翌日,迷迷糊糊中,聽到房間內叮叮咚咚一陣異響,睜開雙眼的一剎那,侍漪晨瞧見老媽正手持著雞毛撣子凶神惡煞地站在床前。
侍漪晨剛咬了一口煎蛋神情一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老媽在說什麼?
「難怪她老公罵她潑婦,我看她老公這樣八成是被她虐的,瞧這都虐進醫院來了。」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他怎麼會在醫院?他只記得昨晚為了一件婚紗,跟上次那個落荒而逃的女人爭吵。
「哎,看這小兩口吵架吵的,男的都病得不醒人世了,這當老婆的還計較那三千塊的利息。」
她煩燥地扒了扒頭髮,對周喬娜說:「知道半年前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因為我怕你真的會去揍她。」
她崩潰地抓了抓頭髮,連忙按下另一部電梯的按鈕。她下了樓,追出醫院大門,陸宸和早已不知蹤影。
「你真是個作死的人。我昨晚怎麼會救你的?」她惱羞地翻了個白眼。
「七夕節第二天就約人喝酒,這是要毀婚的節奏啊?」素來都是喬娜挖苦她,偶爾讓她逮著機會毒舌一下,可真是不容易。
「可不是。你看人都面黃肌瘦,蓬頭垢面,這當老婆的也太狠心了。」
她真的很無辜。很久很久之前,這位姓樂的有錢人,為了追老婆,在她的店裡為他老婆挑選晚禮服,挑完便嫌棄她做的衣服布料太少,於是順手牽了件模特身上的大衣給他老婆披上。別看她開家店很威風,其實賺有錢人的錢很不容易,尤其是遇上這種吃了還拿了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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