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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傾心,一生不離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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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何其幸運讓我遇見你

Chapter 6 何其幸運讓我遇見你

她開始尋找自己的包包,看見包包正放在飄窗檯的沙發椅上。
陸宸和輕輕啜了一口氣咖啡,不以為然,道:「沒關係,我給你考慮的時間。現在,你可以走了。不送。」
侍漪晨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包袋,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一共只遇見陸宸和四次,第三次的時候才知道是她客戶的未婚夫,但是莫名其妙的關係卻是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發生,雖然她極力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他反問一句:「你進自己的卧室需要敲門嗎?」
「人家說你是神經病。瘋了!簡直是瘋了!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神經病,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多奇怪的事,不然怎麼會看上這個女人,你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難道帥哥是衝著Boss來的?」
陸宸和挑了挑眉,道:「是么?這感覺跟看中醫似的,只要一個人看了之後,然後接二連三一家子成群結隊去看名醫。」
陸宸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用看設計稿了,你就是做成丐幫的長老服,我都喜歡。到時候直接送到我家,地址你知道的。」
她瞪著眼掙扎。
陸宸和修長的身軀半倚著車門,遠遠地望著她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走著。
他將視線再一次落回線稿上,唇角微微彎了彎。從對工作狂熱的角度來看,這個女人倒是跟他很像。
陸宸和隨意地翻著,注意力全然不在畫冊上。
「補償?你想怎麼補償?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她氣憤。像他這樣變態的人,金錢補償根本是滿足不了的。她很快又補充一條,「做你女朋友是不可能的。」
陸佳凝開門見山地說:「侍小姐,我想客套的話就直接省了。你知道我弟弟他有婚約在身么?」
陸宸和無所謂地點點頭。
「你把她帶回家來,是在告訴我,她現在是你的『女朋友』?」陸佳凝實在是不想說出「女朋友」這三個字。
他提醒她:「做我女朋友。」
一想到在醫院里無緣無故地守候他一晚,她更是火大。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現在很惱火,卻哪壺不開提哪壺,是非得把她氣暈在這馬路上不可嗎?
他之前說過,山楂酒就算喝多點也不會醉,但是若是將一整瓶喝下去,他可不敢保證。
侍漪晨鄙視地看著他,說:「知道嗎?你除了比其他男人長得高一點,好看一點,有錢一點,沒這些,你差不多就跟那天吹毛求疵的一家神經病一樣。」
她連忙低下頭,掀開被子,看向身上的衣服,還好,昨晚來的時候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沒有少,也沒有破損。跳上喉間的一顆心也安然落回原處,她連忙跳下床,近似抓狂地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隨便進房間?」就算是主人,好歹也該講一下最起碼的禮儀。
她的雙腿發軟,若不是依著門,幾乎摔倒在地。她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對不住唐小姐,每碰見一次陸宸和,她的罪惡感便加深一次。她一直在心中祈禱唐小姐解除婚約的事與她無關,卻不想還是成了事實。她萬萬沒有想到因為她,導致了可怕的婚約解除。她厭惡漪雲的行為,現在她卻跟她一樣,無形之中做了下地獄的事。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陸佳凝驚愕地張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著兩隻眼看著她離開。這是有史以來,不,應該說,陸宸和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說成是神經病的,而且是這般的不屑。
侍漪晨安靜地坐回車內,之前強忍的淚水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刷地一下流了出來。如他所說,她若再抗拒,不是矯情的問題,而是頭腦的問題。除非她意志力真的夠堅強,堅強到寧死不屈。
她走向對面的一道門,正要拉開門,忽然聽見他說:「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吧?我勸你別想什麼歪心思了,也別害了人家唐小姐。被你攔在電梯外的那個長舌婦很配你,量完尺寸趕緊滾去找她吧,她一定超極樂意。」她鬆了皮尺,走到他的面前,重新開始量他的頸圍。
「你要把我逼死嗎?你愛弄哪弄哪去,只要別出現在我眼前就行了。」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一聲熟悉尖銳雙刺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陸宸和,你給我滾下來!」
「女人,知道矯情兩個字怎麼寫嗎?如果你真的想被晒成就算是拖到醫院也救不回頭的乾屍,Ok,那就下車。」他口氣微冷,神情有些複雜。他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莫名怒氣。
「承蒙誇獎。快點去做臉部護理吧,瞧你這眼尾紋的褶子,嘖嘖,都快能夾死只蚊子。」
踩著細細的高跟涼鞋,走出香溪山莊,侍漪晨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心酸。
「紗紗,你替他量一下尺寸。」她將任務交給紗紗,意欲回辦公室,轉身之際卻又被陸宸和喚住。
門一打開,保潔的阿姨站在門外,衝著她曖昧地笑著點頭。
她羞愧地用手撐著額頭,遮住臉。
她抬眸,剛想回一句「做夢」,忽然眼前一黯,一道黑影向她欺來,額頭上被輕輕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毫不介意,繼續說道:「你不覺得你該為你的所作所為而負責嗎?」
他低眸看著她慌亂緊張的神情,嘴角之處不由地上揚。
又是這件事。
夏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刺在臉上,侍漪晨掙扎著艱難地睜了睜眼,又痛苦地閉上。雙手抱著發脹的腦袋,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將臉埋進枕頭和_圖_書裡,口中喃喃地叫了一聲:「媽,麻煩你把窗帘拉上,兩小時后再進來,謝謝……」
她接過,想說聲謝謝,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口,咬了幾口蛋糕,眼淚又開始抑制不住地拚命向外流。
她在心中嗤了一聲:真是莫名其妙!神經病!
他揚了揚眉,道:「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我未婚妻在你店裡將婚紗都定好了,卻突然與我解除婚約?」
陸佳凝緊張地從沙發上跳起,對著一旁牆壁上的裝飾鏡面照了照,什麼眼尾紋,明明只是一點點細小的干紋,被他說這麼不堪。真是個作死的傢伙,活該被人罵神經病。
陸宸和幽眸如星,道:「看來貴人多忘事。兩個多月前的某夜,你吐了我一身……」
「我要你做我女朋友,並不是要你一直做我的女朋友,而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做我女朋友。換句話說,就是假扮女友。剛失去一場婚約,我不想短期內又被逼著定下另一樁婚約。」
「既然送過一次,就可以送第二次。」他說著,忽然欺近她,俯下身在她的耳旁曖昧地輕聲道,「我可以加運費,不過得你本人送。」
他低眸凝視著她熟練地量著著尺寸,忽然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我早上的提議,你想的如何?」
她深呼吸幾口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氣極攻心,暈倒在地。
陸佳凝捂著胸口,生怕一口鮮血吐出來,「你……真是坨爛泥扶不上牆。」
兩人一直在竊竊私語。
不論她是站著,彎腰,還是半蹲著,他的視線從她臉紅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她。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繞著他的身後開始量肩。
紗紗應聲,同時向陸宸和介紹,「先生,這位是我們Jessie's的老闆兼首席設計師Jessie小姐。」
「懶得理你。」陸佳凝啐了一句,拿了車鑰匙,準備離開。侍漪晨的話也讓她放心不少,至少唐怡與宸和還是有希望複合的。她得回去向父親復命,也許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儘快安排唐怡再跟她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好好吃頓飯。為什麼她會這麼命苦地攤上這麼個弟弟?
「呵,我怕有人會跟我收車錢,這麼高檔的車,我付不起。」她冷嗤道。
陸宸和放下畫冊,雙腿交疊,若有所思地看向侍漪晨。
「不好意思,本大小姐拒絕伺候神經病。」
陸宸和坐回駕駛座,見她又流眼淚,不禁嘆了一口氣,將紙巾盒遞給她,然後又從後座拿了一瓶礦泉和一堆吃的遞給她。
「幹嘛非要找我假扮你女朋友?難道就是因為你不想結婚?憑你的姿色,往市中心一站,保證撲上去的女人像屎殼郎滾糞球一樣多。」假扮假扮,都是有神經病的才喜歡玩假的。
「我感覺他買婚紗的概率不是很大。」
陸佳凝正要發問,他抬眸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會把不相干的女人帶回這裏嗎?」他沒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承認。
陸宸和的車子一走,侍漪晨就像一隻斗敗的公雞一樣,全身泄了氣,酸澀的眼淚在一瞬間湧上眼眶。她用力地咬著嘴唇,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忍住沒有流出來。
「很中肯。你們不是一直都說我放著飯店不管去搞農業研究是神經病么?你問我喜歡她哪一點?我就是喜歡她說我神經病這一點,多中肯。」陸宸和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隨手拿起書刊架上新換的報紙翻了翻。
「新男朋友?!」
店員劉紗紗和王萌萌齊齊看Boss,簡單的三個字卻暗藏著奸|情的味道。
她瞪著眼,從他的手中奪過畫冊,然後隨手翻了一頁,指著說:「這套很適合你。」
劉紗紗和王萌萌對看一眼,就象是航海家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侍漪晨回頭看著他嘴角輕勾,眼眉含笑,差不多明白過來,什麼賠衣服做借口,根本就是來找茬的。她今天要是不親自把這個瘟神送走,怕是什麼事也別想做了。
「弄到哪去?這麼晚了,你讓我把她丟哪去?」陸宸和鎖著眉心看著姐姐。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陸宸和彎了彎唇角,道:「所以你得補償我。」
「我不想跟你這個神經病做任何交易。」
她按著鎖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啐道:「你真是個神經病!」
緩緩收回手,他又靜靜地凝視著她安靜清雅的容顏好半晌,才伸手關了燈。黑暗之中,他忽然之間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相當不錯。
陸佳凝當她默認,一臉厭惡地說:「恕我直言,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出現,他的婚約出現問題。一樁美好的姻緣就因為你這樣的人出現而被破壞了。或許你會說你不是存心的,你不是故意的,但每個做第三者的都喜歡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為自己無恥的行為脫罪。一般是個女人,只要遇上宸和,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耍盡各種手段想要得到他。我也見過太多想要貼上他的女人,但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對你情有獨鍾,甚至願意跟唐怡分手……」
紗紗和萌萌一陣驚嚇,連忙舉起手對天發誓:「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不是你外面玩的女人?那是什麼?你別告訴我,唐怡跟你提出解除婚約,也是因為她?」陸佳凝捏了捏刺痛的太陽穴,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他就像沒事似的,躺在床上,翻看著床前的一本地理雜誌。
在她經過沙發區的時候,陸佳凝出聲喚住她。她頓住腳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看向陸佳凝。
侍漪晨定睛一看,微微訝異,那是本當季全球最流行的服裝雜誌。封面恰巧是對穿著婚紗禮服的男女模特,當然,他看中的顯然是男模身上的那套禮服。
陸宸和抱著侍漪晨進了自己的卧室,將她丟在自己的床上,然後走向窗前,點燃一支煙。
她知道逃不過了,只好轉過身快步走過去,擠了一絲笑容,說:「請問這位先生,想做常服還是禮服?」
陸宸和神情一滯,怔怔地看向醉倒在沙發上的侍漪晨,沒有立即回答陸佳凝的問題。
「我要負什麼責?難道這一次又是我主動跳上你的床?明明有未婚妻,要訂婚了,還不安分守己地在外面胡搞亂搞。你簡直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有病你得去治啊。」說著她就氣不打一起來。男人果然都一樣,沒一個好東西。
她連說「關你什麼事」的力氣都沒有,甩了甩胳膊,懶得看他一眼。
二話沒說,她衝著紗紗伸了伸手,很快,一條量尺、一支筆和一個記錄冊放在她的掌心。她衝著陸宸和擠了抹笑容,道:「麻煩,手臂。」
陸宸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將散落的畫稿一一撿起塞進侍漪晨的包包里,然後抱起她,往樓梯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對陸佳凝說道:「茶几上是我新釀的酒,如果不想晚上氣得睡不著,跟她一樣,隨便挑一瓶。晚安,祝你好夢。」
「見鬼的山楂酒!你不是說喝了不會醉么?」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撫上她的眉心,輕柔的動作,意圖撫去困住她的痛苦。
幾乎進入夢鄉的陸宸和被這尖叫聲吵醒,他揚了揚眉,從臉上拿下雜誌,緩緩起身走下樓。
侍漪晨猛然驚醒,迅速翻起身看向聲音的來源,陸宸和正坐在窗前的沙發椅上優哉游哉地喝著咖啡。
「身為Jessie's的老闆兼設計師,你不該替客人親自量身嗎?知道客人的精確尺寸,做出來的衣服才更加合體吧。」陸宸和站起身,微笑著走到她的跟前。
面對陸佳凝的輕視和一連串的假想中傷,侍漪晨有些忍無可忍地打斷她,「陸小姐,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我跟你的弟弟陸宸和先生,也就是樓上的那位,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謂惡意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若說一次意外導致他跟唐小姐的婚事告吹,我表示萬分的歉意。你根本無須擔心我會死皮賴臉粘著他什麼的。我更希望走出這道門,永遠都不會再碰見他,因為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最好帶他去腦科醫院做個檢查。很抱歉,打擾一晚。」
「跟你談筆交易。」他輕輕啜了一口咖啡。
「神經病!閉嘴!」被他看穿,她尷尬地不僅是臉頰微微泛紅,就連兩隻耳朵也跟著紅了一起來。
「你……等一下。」
陸宸和配合地張開雙臂。
陸宸和默默地開著車。
飢腸轆轆,口乾舌燥,她只能拚命咽著口水。想要打電話求救,可是當從包包里摸出手機,可恨的是過了一晚,手機早已沒電。她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樣的孽,這輩子才會這樣的悲慘。
劉紗紗和王萌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比喻可真邪乎!
軟軟的皮尺穿過陸宸和的頸間,她的手指無意之間劃過他的下頜,他墨黑的瞳孔陡然收縮,整個人就像是觸了電了一樣顫了一下,呼吸跟著一窒。他知道她無意,但是不知為何這樣無意識的觸碰,對他而言成了一種可怕的挑逗。
她倒吸一口氣,憋了半天沙啞地說了一句:「不許告訴我媽!」
他薄唇輕揚,故意道:「你說呢?」
彎曲漂亮的道路,兩旁的綠樹成蔭,若不是這些鬱鬱蔥蔥的樹木為她遮擋,她怕是要被曬死在這荒無人煙的道路上。別說計程車,就是偶爾急馳而過一輛車子,在她要招手的時候,也早已跑得不見影。
漸漸地,就像昨夜一樣,一路上兩人安靜地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不需要。」她寧可一次又一次遇見鬼一般的相親對象,也不想跟他做這種交易。
她攤了攤手,一臉嚴肅地道:「對不起,我不做仿品。以你的經濟實力,你完全可以去專櫃定製這身衣服,不必找我山寨。」
「紗紗,把上個季度的面料進貨報表給我看一下。」侍漪晨捏著微微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走出辦公室。
「當然,假扮女友對你同樣也有好處。我保證,在你需要的時候,我假扮你的男朋友,例如令堂大人再逼你去相親,我一定會奮不顧身擋在前面替你掃除一切障礙,就像昨晚一樣。」
「路上小心。」陸宸和彎了彎唇角,看著胞姐急急消失在玄關的身影。他放下報紙,陷入沉思。
她開始狂燥,顫抖地抬起手指向紗紗和萌萌。
她還沒進辦公室門,便聽到陸宸和的聲音傳來,「你們老闆今天心情不好么?一臉不想做生意的樣子。」
「是想做訂禮服,還是想做訂常服?」
剎那間,侍漪晨的喉嚨里就像是塞進了一個大大的鴕鳥蛋,整個人快要窒息。
這個房間採光極好,超大的落地式飄窗延伸至外,佔了近大半間卧室的長度,正因為空間夠大,他才可以這樣地坐在沙發椅上喝著咖啡。
「對哦,今早一開門就接到老闆……娘的電話。話說這現象已經今年夏天以來第二次了。」
她奇怪看了他一眼,他卻在眼眸對上的那一瞬間迅速轉向其他hetubook.com.com地方。
過了彎道,她看見一輛車子停在不遠處,難抑激動的心情,可是熟悉的銀色讓她遲疑。
陸宸和的腦中不禁浮現起唐怡和林韞澤在酒店的房間發現侍漪晨高跟鞋的情形,也就是從那天之後,唐怡突然提出解除婚約。當然唐怡會解除婚約,是另有原因,並不是因為發現侍漪晨的鞋子。但換句話說,唐怡能想通一件事能解除婚約也多虧了侍漪晨的鞋子,若不是那一場爭吵,林韞澤生氣離開,唐怡也不會頓悟。所以這也算是因為她吧。於是,他點了點頭,毫不否認地「嗯」了一聲。
或許是覺察到這灼熱的視線,替他量完全身的尺寸,侍漪晨差一點沒虛脫,結巴地說:「好……好了,量……量完了,你可以走了,等通知吧。」
下了車,侍漪晨快步走進Jessie's。
陸宸和一臉的不以為意。
在她這個做姐姐的看來,陸宸和的桃花旺盛沒錯,倒貼的女人數不甚數,但自與唐怡確認關係之後,雖說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至少他沒有因為某個女人而與唐怡解除婚約。眼前這個倒在沙發上的醉酒女人,毫無姿態可言,與優雅嫻靜的唐怡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她甚至懷疑,她這個弟弟是不是眼瞎了,為了這樣一個隨便的女人而放棄唐怡。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一輛銀色的車子在她的面前停下。她欣喜地望著車窗緩緩落下,當看到那張可恨的面容,她毫不猶豫地扭頭往前走。
忽然聽到樓梯處動靜,緊接著陌生的腳步聲一步步走下來,她立即端正坐好。
望著陸佳凝略帶輕視的眼神,侍漪晨有種不是很舒服的感覺,但良好的修養讓她禮貌地回復:「你好,我姓侍,侍衛的侍,侍漪晨。」
店堂內,紗紗和萌萌兩個人震驚之餘,竊竊私語激烈地討論著方才發生的一切,當見到石化中的Boss突然清醒過來,立即停止討論,立正站好,目不斜視地盯著門外。
陸宸和的話音剛落,紗紗和萌萌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侍漪晨,這位先生居然定了婚紗?什麼時候的事?她們兩怎麼都不知道?這位先生既然定了婚紗,說明是名草有主,那跟Boss又是什麼關係?
濃郁的咖啡香氣,飄散在房間里的每一處角落。
店員劉紗紗和王萌萌從陸宸和站在店外的那一瞬間開始,就已經發現了他。
「沒錯。那天你前腳走,她後腳就到了飯店,知道你跟我共度一晚,隨後就跟我解除了婚約。」他說出事實,但事實的真相併非如此。唐怡只是看見了一雙女式高跟鞋而已,而與他解除婚約的原因當然也不是因為那雙女式的高跟鞋。說白了,他就是在訛她,恐嚇她。他純心這麼做。
「陸宸和,你到底在搞什麼鬼?Elaina剛從美國回來,人生地不熟,你居然將她一個人拋在飯店的地下停車場,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離開?!」漂亮女人雖說臉上怒氣沖沖,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氣質。
「那個帥哥站在我們店外已經快一刻鐘了,也不怕中暑。」
「你昨晚到底給我喝了什麼東西?」她近似崩潰抓著頭髮,但仔細想來,她昨晚喝倒下了,應該沒有行為能力,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除非還有個可能就是他趁她喝醉酒將她弄進他的房裡。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打開抽屜,裏面靜靜地躺著一雙米白色的女鞋,其中一隻鞋跟已經斷裂。他看過很多次這雙鞋,很普通的一雙鞋,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什麼義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製作,不知道她為何那麼在乎。
她說完,禮節性地淺淺鞠躬,然後轉身走向玄關,換了鞋子,快步走出這幢房子。
當她回過神時,玻璃門上的風鈴聲已然停止,哪還有陸宸和的身影。
她咬著嘴唇,在心裏冷嗤。
一直站在外面的陸宸和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二人驚愕之餘連忙招呼。
陸佳凝臉上精緻的妝容,在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這樣的刺|激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她纖細的手指展開皮尺,從他的肩頭開始一直拉向手腕處,然後認真地在記錄冊上記錄下數字。
本應該感謝他收留她一晚,可是一想到方才陸佳凝的指責與羞辱,她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什麼第三者?!從來都是她被三的那個人,遇見他這個神經病只能說她夜路走多了,不小心撞見鬼。
陸佳凝內心裡正期待著他會否認,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承認這個醉酒的女人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不僅如此,他能將一個女人帶回這裏,說明他是認真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這個弟弟總是干一些奇怪的事情,從美國留學回來,本指望他繼承家業,與她一同分擔家族重任,卻不想他玩物喪志,也許用玩物喪志來形容他整天跟一群農民混在一起,天天研究那些泥巴地里生長的東西有些過了,但是他這種有龐大家業不繼承,卻去搞什麼沒前途的農作物種植,在全家看來就是玩物喪志。若是她或者家裡的其他人誰敢瞧不起他幹得這些事,他一定會衝著你微笑,笑完了便惡毒地詛咒說:「我代表蔬菜鄙夷你們。有種的就別吃,便秘到死。」全家人沒人能理解他這種讓人吐血的我行我素的個性。在陸家,她一直以為她是唯一一個能與他溝通的人,但現在,她並不這麼認為。
陸佳凝瞪著他,幾近抓狂。
她撫額!
他掐滅煙蒂,走到床邊,靜靜地看和_圖_書著沉睡中的她許久,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撥開她散落在臉邊的髮絲。沉睡中的她,眉心深深地鎖著,彷彿正經歷著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掙扎。
他抿了抿唇,再一次拉住她,直接將她塞進了車裡。
得到回復,她扭頭走進辦公室,將門重重地合上。
陸宸和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出浴室。床頭柜上,手機正在不停地震動著。他不用看來電號碼,也知道那奪命追魂CALL來自何方。
「山楂酒。」
她迅速操起床上的枕頭,猛地砸向他,「你去死!」
陽光落在他的側臉和肩上,他立體輪廓的臉龐半明半暗,像夏日的陽光一樣奪目耀人。這樣的美景適合冬日的陽光,夏日,坐在窗前曬太陽,難道不嫌熱么?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她揮了揮手,認命地說:「唐怡跟你解除婚約的事,姐一直以來都沒有問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爸已經被你氣得差點住院,如果你還念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趕緊把她給我弄走。」
她本想說「關我屁事」,但看到他銳利的眼神,一時間啞然,心也猛然一沉。
陸佳凝坐在沙發上,意興闌珊地翻著報紙,一雙眼時不時瞄向樓梯處。一早起床的時候,陸宸和便已知會過她,他的卧室非請勿進。說好聽一些,是知會,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警告,所以無論她多想知道他的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也只能乖乖地坐在這裏等,等到昨夜那個女人主動下樓來。
「我是說了,但是我沒說喝一整瓶不會醉。小姐,你喝了我一整瓶,足足兩公升。」陸宸和斜睨她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她昨晚喝得究竟有多少。
「等你。」他彎著嘴角,優雅地轉身離開。
他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輕輕一個揮手,便將飛向的枕頭打落,手中咖啡杯里的咖啡一滴也沒有灑落出來。
「不對,不對。Boss進門的時間是在一刻鐘前,而且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現在是下午兩點不到,你不覺得很奇怪么?」
她驚愕,看向周圍的環境,依舊是歐式的裝飾風格,但是色彩上與樓下相比較素雅很多,面前約莫兩米寬的床和床尾凳,銀色渦花包邊搭配著銀灰色絲絨包裹,床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枕頭,雪白得刺目,再放眼看向其他傢具,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三種顏色:銀、白、黑。這樣的風格確實是一個男人的卧室。
他說:「放心地吃吧,我沒下毒。」
這一次皮尺拉在他的胸前,她粗略地掃了一眼,迅速地在記錄冊上寫下一個數字,連忙開始量腰圍。當量到腿圍的時候,她的手又開始發顫,量尺幾度掉落。
到了市區,陸宸和按侍漪晨說的路線,將車開到了Jessie's。
她迅速地說起流程:「Ok。等一下量尺寸,量過尺寸之後,半個月之內出設計稿,兩個月後可以交貨,應該能趕上你的婚期吧?」她故意諷刺地看了他一眼。
陸宸和眈了她一眼,有些惡毒地說:「我說你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沒事就幻想,希望有個能男人把你怎麼樣,所以一醒來就是這副德性?」
侍漪晨無視四道火辣的視線,爽快地拍了下手,她覺得他想做什麼都行,只要他量完了尺寸,趕緊滾出Jessie's別礙她的眼就好。
侍漪晨白了他一眼,拉開門。
「喂,大設計師,量頸圍好象不是這麼量的吧?你這是要蓄意謀殺客人嗎?」
她忍受腳部的疼痛,艱難地往前走著。她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會如此漫長,痛苦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加重。
他低眉輕輕笑了起來,嘴角泛起的弧度迷人而絢爛,「因為我需要的是個永遠都不會撲過來的女人。」
她剛想說「洗衣服的錢我已經賠給你了」,但見紗紗和萌萌兩雙虎視眈眈想一探究竟的眼睛,只得硬生生的打住,拍了一下腦袋,假裝想起某件事,連忙換了一張笑臉,道:「哦……那一次在K.O.真是不好意思了,多虧了有您的衣服當垃圾桶,這樣吧,作為謝禮,本店將免費贈送您一套秋季新款的西裝。」「免費贈送」四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含在嘴裏說出。
「據目測,你走到人煙密集可以搭車的地方,差不多還有幾公里。你真的確定不需要我載你?」陸宸和踩著剎車慢慢地跟著她。
侍漪晨下了樓,步入客廳,沙發上坐著一位妝容精緻衣著鮮麗的漂亮年輕女人正盯著她看。她唯有再一次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向玄關。
侍漪晨咬牙切齒,低眉捏緊了拳頭,若不是紗紗和萌萌在場,她一定會衝上去捏死他,「這位先生真會開玩笑,你想做什麼衣服,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在心中補充一句「我又不是你媽。」
她用力地拉開門一愣,門內的房間四周全是衣櫃,衣櫃里整齊地掛著各式黑灰白系的衣服。她咬著牙,將門關上,迴轉身剛好看見他的唇角正揚著一絲微笑。
她的心一慌,手一顫,手中的皮尺差一點掉落在地。她重新拉好皮尺,再一次穿過他的腋下,不知怎麼的,她的手開始莫名地顫抖。反覆幾次,皮尺就像是跟她作對一樣,只要一到他胸前的位置,便自動脫離落下。
「不客氣。」陸宸和坐在沙發椅上,衝著一早來打掃衛生的阿姨揮了揮手,示意她送完咖啡暫時出去一會兒稍後再打掃。
陸佳凝聽到腳步聲,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說:「神經病,聽到了嗎?」
「我叫陸佳凝,陸宸和hetubook.com.com是我的弟弟。」
「Ok,祝你早日走出這片天。」陸宸和說完,腳下輕點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立即躥了出去,消失在彎道的盡頭。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她丟進樓下的客房,但是在胞姐追問她是否是新任女友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
陸宸和瞄了一眼,隨手拿起茶几上擺放的另一本雜誌,指了指雜誌的封面。
陸宸和細細地打量著店內的裝修,比他想象中的要富麗堂煌一些。目光掃視一圈,他走向男士服裝區域,掃了一圈,然後在沙發上優雅地坐下,說:「我想定一套西裝。」
當看到坐在賓客沙發休息區的陸宸和,侍漪晨整個人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瞬間抖擻起來。礙於紗紗和萌萌在場,她很快恢復神情,立即調轉身回辦公室。
下一刻,軟軟的皮尺圍著他的頸間繞了一圈,她用力地一收,恨不得勒死他。她咬牙切齒地低道:「神經病!」
OMG!她昨晚怎麼又睡在他的床上?!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她完全想不起來昨晚喝倒之後的情形。天啊,她的酒品什麼時候差到一喝就醉,還隨便爬男人床的地步,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心中默念了N多遍不可能之後,她又猶豫了……
「這樣吧,我損失一點。要是我家能讓你有設計靈感,你可以經常過來,想畫什麼樣的設計稿都可以。我還可以帶你去更多風格的地方,給你靈感。」他在誘惑她的同時依然不忘挖苦人,「當然,你若是過意不去,可以充當一次保潔阿姨。」
似是他的安撫有了作用,沉睡中的人慢慢地眉心舒展,呼吸變得平穩。
陸宸和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裡,慢悠悠地走下樓梯。
陸宸和沒有跟著她,泊好車之後,就依著車立在街邊,看著Jessie's櫥窗里展示的婚紗和禮服,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以往路過婚紗店或者是影樓,這些華麗閃耀的服飾,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從侍漪晨步入店內之後,他從盯著她的背影到欣賞櫥窗里的婚紗和禮服,竟然可以無視酷暑站在這裏看了足足有十分多鍾。
「Yes,Madam!」
她快步走過去,將包包撈了回來,轉身走向門處。
「我沒說讓你做仿品。我的意思是,新娘的婚紗有了,還缺一套新郎的禮服。既然要還我衣服,不如還我一套新郎的禮服吧。」
別人總是問他:「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麼?」他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就比如,他不知為什麼會將侍漪晨帶回這裏,一個連唐怡都不曾跨入的地方,只屬於母親去世前,他和父母親、胞姐曾經快樂生活過,如今只有他一人孤獨生活的地方。
他順勢往沙發上一坐,隨手抄起落在上面的一張紙,紙上畫著場景與婚紗的線稿。侍漪晨早已倒在一旁沙發上死死地昏睡過去的,而茶几上,地上,沙發上到處飄著她畫的線稿。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茶几上,滿滿一瓶山楂酒如今空空如也。
她又是一怔,看向他,有些難以置信。這傢伙原來是在逃避婚約,想拿她做替死鬼?她忽然覺得唐小姐那樣美好的女子嫁給他真是糟蹋了。
「對不起,陸先生,你家不在本店的送貨範圍內。」她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陸佳凝發覺陸宸和的異樣,走向客廳,這才看見倒在沙發上的陌生女人。她的眉心緊蹙,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衝著陸宸和吼道:「你真是墮落到一種境界了。以前你有多少個亂七八糟的鶯鶯燕燕,我從來不管你。就連唐怡跟你解除婚約,在爸面前我都幫著你講話。你其他一些不著邊的事,我們全家人也都認了,但你現在把在外面玩的女人帶回這裏,算什麼?!還為了這個女人,把Elaina丟在飯店的地下車庫?陸宸和,你倒底想怎麼樣?你告訴我。」她極力地隱忍著憤怒的情緒不發作。
感覺到她的異樣,他嗤笑一聲:「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懷念我的好身材,所以現在是在故意對我進行襲胸騷擾?」
「她不是我外面玩的女人。」陸宸和如實說,然而聽在陸佳凝的耳朵里卻是另一番解釋。
她的手拿著皮尺穿過他的腋下和後背來到胸前,看著他胸前襯衫上鬆開的衣扣,露出頸間麥色的肌膚,一陣恍然,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在賓館的那一個早晨,她睜著朦朧的惺松睡眼,眼前是一個男人健壯的胸肌,蜜色的肌膚光滑健康,肌肉紋理清晰,飽滿而有力……該死的!她怎麼好好的想起來那個根本不該有的早晨。
陸宸和看著陸佳凝,自己的胞姐,臉上露著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彷彿天塌下來似的。
「你不覺得你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玄關之處,站著一位衣著時尚,妝容精緻的漂亮女人。
「好的,這是我們男士西裝款式的畫冊,你可以看一下。」劉紗紗立即遞上圖冊,「所有禮服和常服都是本店設計師親自設計,專業打版師打版。我們很多顧客都是老客介紹,回頭率百分百,有的甚至一家子都在我們這裏定做衣服。」
居然裝陌生人。
瞬間,她整個人石化。
「謝謝你提醒,昨晚的酒錢和住宿費都沒有收。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可以用勞動力補償,一個晚上可是能賺兩千塊。」
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快步下了樓梯。
就在她倔強地經過他身旁,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道:「今天最高溫度36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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