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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該死的緣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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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明年,一月一日。」她捂著嘴巴。她驚訝自己像是著了魔一樣,按墨多拉納的話去試探。
墨多拉納的臉色一沉,「從小到大我答應過你很多事,但是,最大的錯誤就是放任你在你媽身邊待了這麼多年。我從來不喜歡強迫人,不管對那丫頭也好,對你也好,我只會說我應該說的話,並且全部都是事實,而至於你們自己怎麼想的,那是你們的事。我並沒有阻止你,不讓你跟她結婚,現在她不見了,你不能將責任全推到我的身上。從一開始,我就認為那丫頭根本配不上你。我不能夠容忍你為了要離開我,離開愛極島,去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把自己的婚姻幸福全部賠掉。」
他事出一些照片,一一攤開擺在袁潤之的面前。
「看來Nick沒跟你介紹,愛極島是我們的國土,印度洋上最美麗的一顆明珠。」
「那他說什麼時間好?」他口氣微涼。
路對面,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闖進他的視線。
紀言則冷笑著搖了搖頭,「你答應過我,只要在今年年底我找到我真心喜歡的女孩子,並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今天和她結婚,你就會放我自由。原來你根本不守信用!」
「別再裝了,墨多拉納先生,我的父親大人。你究竟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是紀言則。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他澀澀地笑了笑,戴著手錶的那隻手一直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從開始都沒有看時間的必要了。
「只是不想今天結婚?就這麼簡單?」他冷笑著。
她從沒覺得哪一天會像今天這樣漫長。有好幾次,她都想衝過去,拉著他一塊兒登記算了,可是,心底的痛楚卻強壓著她等待。
愛一個人,並不需要時刻掛在嘴邊。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將酒杯的紅酒一飲而盡,還是又咸又澀的味道,完全喝不出葡萄酒應有的香醇味道,五星級酒店也賣假酒嗎?
「嗯?」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卻在他的心頭纏繞著,揮之不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期待著能在這裏看到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種結果。
她曾經口口聲聲對自己說,就算是半年之約結束,她也一定可以收拾好心情,微笑面對。實際上,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袁潤之顫抖著手,端著茶盅,卻遲遲不曾飲下。
「你非要在元旦這樣的節假日去騷擾人家民政局的辦公人員嗎?」
於是,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按下幾個鏈,「早點睡覺,別玩太晚。明天一早去接你。」
她無力地垂下手臂,一隻手顫抖著摸出手機,不停地撥打紀言則的手機號,手機里傳來的始終是冷冰冰的機器音,「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冰冷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耳膜,穿透了她的心。
合上手機,他扶上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家主人?」袁潤之疑惑,想起紀言則說的他爻系的名字,「墨多拉納先生?」
「她在哪裡,你究竟把她弄到哪裡去了?」紀言則抿緊了嘴角,臉上維持著平靜,但胸中的憤怒像是投下的一枚炸彈,轟的一下炸開了。
她究竟去哪兒了?他摸出手機,快速按了幾個鍵,手機里傳來的卻是冷冰冰的機器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己關機……」
她舉起那顏色艷麗的紅酒,淺叕一口,掃了一眼紅酒的年份,2003年的拉菲。2003年,那年的秋天是她和紀言則相遇的季節。
她現在一點兒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沉默了一會兒,她說:「今天我逛街的時候,去算命了,那個算命的告訴我,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不是個領證的好日子……」
他將手中吸了一半的煙扔進垃圾捅內,轉身走出了民政局。
袁潤之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心口處彷彿壓著一塊巨石,呼吸困難,握著杯蠱的雙手不經意地絞在一起。
她笑著,吃了一塊鵝肝,鵝肝醬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明明該是酸中帶甜,可是吃到最後她覺得又苦又酸,她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愛吃這種玩意兒?一點兒也不好吃,跟紀言則煎的牛排比差太遠了。
墨多拉納聽到門聲響起,抬起頭,淡淡地對袁潤之笑道:「袁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如果沒有法國大餐吃,那就把錢退給我。」
她不是在做夢,她有感知。
墨多拉納正依在沙發里看著時事新聞,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迎面走來的怒氣沖沖的紀言則,墨多拉納微微一笑,「真讓人驚喜,我聽說,你今天會和袁小姐去民政局領證?怎麼,突然反悔了?打算跟我回愛極島了?」
她彎身去撿,滾燙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落在花色復古的地毯上,還有她的手背上。
「艾米爾殿下,您忘了使用敬語。」
「是,主人。」卡姆達將手放在心口,彎身問了一聲,「請問艾米爾殿下跟隨我們一起回去嗎?」
「記他賬上?」她斜睨了一眼菜單,是日本料理,她抬眸便對侍者說,「能吃法國大餐嗎?」
袁潤之看著他倒茶的動作,並不認為他知識請她喝茶、聊一聊這麼簡單。
袁潤之剛下車,就有兩位待者為她引路。她望著眼前一排日式的房屋,心存疑惑,每一步走得都極為小心。
她的臉微紅,遲疑地輕輕hetubook•com•com點頭,雙手握著小小的杯蠱不停地撫弄。
她站起身,決定要投訴這家招搖撞騙的五星級酒店,卻不小心將面前的盤子和刀叉打翻在地。
冰冷的聲音穿透了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心。
她坐在地毯上,閉上眼贍,強忍著將所有眼淚全部逼回去,但是心口好痛。
墨多拉納笑了起來,「袁小姐是個聰明人,聽袁小姐說話,就看得出來袁小姐是對愛情充滿著完美憧憬的,絕對容不下一粒沙子。可惜袁小姐和Nick從一開始,愛情這個天平就是不平衡的。你了解他有多少?」
生硬的普通話讓袁潤之頓住腳步,看向來人,是那天隨紀言則父親來的那位穿白袍的先生,不過他今天改穿黑色西裝,而非招搖的白色長袍。
「之之,如果今年十二月三十一號之前,阿則向你求婚,你就嫁給他,如果他沒有向你求婚,明年一月一日你就跟他分手,等我回來,我娶你。」
「看袁小姐的表惰,就知道Nick不曾告訴過你這件事。Nick除了是紀家老爺子的外孫,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愛極島的王儲。」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帶著一臉歉意向他走來,指了指大門,意思是他們下班了。
你了解他有多少?這是長輩棒打鴛鴦時最擅長說的話吧。
單獨見家長,讓袁潤之極為不自然,她暗暗吸了一口氣后微微點頭,「叔叔您好。」
「你總是這麼矯情,想我就直說。」
墨多拉納突然笑了起來,「都快要結婚了,這樣一個問題卻讓袁小姐想這麼久?」
墨多拉納放下茶壺,「哦,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請你喝喝茶,聊一聊。」
「對不起……」
墨多拉納道:「聽說袁小姐打算和Nick結婚?」
他伸出手,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親吻著她的額頭,像是最珍貴的寶貝。
袁潤之看著手指上那個跟八音盒同系列,一樣奇形怪狀的鑽戒,只能用兩個字表達自己的心境——無語,為什麼別人的鑽戒都是又秀氣又浪漫的,而她的鑽戒卻像心電圖?
「明天我就回來了,別胡思亂想。」
這時,對面走來一個人。
這一頓法國大餐,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錢,但是這樣的水準,也能稱得上是五星級的酒店嗎?怎麼能做出這種又咸又澀的菜肴來?
「艾米爾殿下,請問您有何事?」是卡姆達的聲音。
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用力地咬著嘴唇,看著他削薄的嘴唇緊抿著,心房驟然泛起承受不住的酸與痛。
是啊,她不是傻子,所以她是有感情的,墨多拉納說得對,她對愛情有美好的憧憬,容不下一粒沙子。
袁潤之睜大了雙眼盯著眼前擺放著的一排照片,她拿起一張,照片里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共戴著王冠的男孩,坐在華麗厚重的沙發上看著書,那張臉白皙稚嫩,是紀言則。
袁潤之考慮了一會兒,聳了下肩,「那好吧。」
這種小說里、電視里才會出現的麻雀嫁進豪門受陰的狗血劇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不,她遇上的可不是豪門,是皇室,是個漂浮在印度洋上面不知名的小島君主國。
「袁小姐,你有沒有想過,Nick為什麼會突然想跟你結婚?」墨多拉納再次端起茶壺,為袁潤之倒了一杯茶。
就在一個月前,紀言則跟她說過愛極島是個一個男人可以娶兩個老婆的地方,而半年前,也是他提出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時候。
袁潤之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對上墨多拉納略帶諷刺的眼眸,她鎮定地回答:「結婚是我們愛情的幸福延續。」
這日周末,她拉著曾紫喬跑了好多家影樓,總算是相中了一家。後來,曾紫喬臨時有事,中午剩下她一個人逛街,也就索然無味,便開著車早早回家。
所以,現在事實就是,紀言則只當她是一個可以結婚和用來逃離束縛的籌碼。找不到合適的人,與其找一個無所知的陌生人結婚,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又好拿捏的女人來結婚。而她,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是不是這樣?
他伸手去按門鈴,等了許久,也不見袁潤之開門,心中一陣恐慌,於是他摸出備用鑰匙開了們。進門之後,他看到屋內的擺設像平常一樣,並無一絲雜亂。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瞬時落下。
誇張的車子,奇特的舉動,讓袁潤之有些不能適應。
再拿起一張,男孩長大了,身穿馬褲,揮揚著手中的馬鞭,同樣的一張臉,青春飛揚,卻多了一份孤傲。
車子一路向市郊駛去,很快在一家私人會所停下。
墨多拉納側目冷哼了一聲,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不到黃河心不死。他還要去民政局呢,不到民政局關門,他是不會死心的。隨便他吧,反正過了今晚十二點,他必須跟我們走,這剩下的一天時間,就讓他好好等待吧。」
她沒有辦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驀地,移門被拉開,一位侍者立在門處,恭敬地問坐在桌前發獃的袁潤之,「袁小姐,請問您現在需要用餐嗎?」
每一張都是不同面的紀言則。
五年的等待,半年的努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害怕。
「如果不是你,還會是誰?你敢對真主起誓,你沒有見過她?!」紀言則的眼睛死死地瞪向父親,琥珀色的眼眸因為憤怒而不停地變化著。
墨多和圖書拉納繼續說道:「我同意了這個約定。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Nick擁有高貴的皇室血統,他的眼光高過一切,就算他的內心有多麼排斥愛極島,也一定不會把自己已的愛情與婚姻賠進去。正如我想的,他是一隻桀驁的鷹,註定要飛回到我們美麗的愛極島。半年前,我們伊索托家庭又為他挑選了兩位優秀美麗的妻子,等他歸來。可是意外發生了,從他母親那兒,我知道他就在那個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
他真的太天真了。
她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紀言則?
驀地,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墨多拉納笑道:「看來Nick和你提過我。坐。」
「是不是有很多話要對我說?」
「沒關係,你不回答沒關係。」她苦笑著搖頭,語無倫次地開始說,「對我來講,丟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遇見你開始,我這張臉皮就沒了。其實,你向我求婚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就是一個高傲矯情的女人,明明心底歡喜得緊,偏偏表面要裝作滿不在乎。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不敢問,也不敢想。如果沒有那晚我強迫你的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誰先愛上對方誰先輸,誰愛得更多誰輸得更慘。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不可以愛上你,不可以對你動心,過完了這半年就好了。想想,好蠢,如果真愛上了,真能分清誰愛得多誰愛得少嗎?小喬說得對,與其難受,不如把話攤開來說,開口跟你表白,被拒絕了又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再滾回去一個人縮在牆角慢慢舔傷口,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誰叫我臉皮夠厚!明明知道不該愛上你,可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動了心。紀言則,你想嘲笑我就笑吧,我已經無所謂了。你不愛我沒有關係,你因為想要逃避你父親,逃避伊索托家族而向我求婚也沒有關係……」
「聽阿則提過。」
袁潤之驚訝地回頭,「免費包晚餐嗎?」
她又嘗了口生蚝,真的好難吃,居然有一種鹹鹹澀澀地味道,不是口感細膩的法國名菜嗎?為什麼口感這麼差?
豪華的包間內,袁潤之看著幾位侍者忙碌地開始上菜,餐具擺設非常華美,還沒有進餐,單憑這些華美的餐具,視覺上就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享受。
「艾米爾殿下,請您息怒。」卡姆達平靜地報出了他們所下榻的飯店。
王儲?那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當時她奇怪為什麼紀宇昂會那麼肯定紀言則會向她求婚,如果墨多拉納說的那個約定也是真的,現在想來紀宇昂就知道這件事。
「因為我不想今天登記結婚。除了今天,哪天都好,只要不是今天就好。」她微笑著抬頭,殊不知這笑容有多難看,笑得多酸楚,眸底也已抑制不住地開始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只是這樣一個平常的微笑,紀言則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沉寂了一個多月的父親不會不行動的。
簡約寬大的和式包間內,一下子,只剩下她一個人,沒有了敵對的對象,也就沒有了笑下去的必要。
她指著其中一張紀言則頭戴王冠的照片,顫著嘴唇問:「這個……他為什麼是這樣的裝扮?」
「如果一月一日不行,那我們就一月四號去?這樣不算騷擾人家了吧。」她抓住手機,期待著他能說好,然而再聽到他的聲音,所有的期待都幻滅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個日子對大部分人來講並不具太多意義,但對紀言則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為什麼求婚不重要,愛不愛她也不重要了?
她合上手機,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明明待在暖氣十足的房間,身體卻異常發寒。
「是的,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又一股熱流從她的心底直湧上眼眶,她強忍著淚水。
語音落畢,一輛黑色賓利車緩緩駛來,卡姆達十分恭敬地為她拉開車門,「袁小姐,請!」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她?配不配得上是我說了算!我從沒有覺得她哪點配不上我!我花了五年多的時間才等到她,如果不能夠跟她在一起,而是跟你回愛極島娶那麼多個女人,那才是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幸福。」
墨多拉納的話讓袁潤之的心猛然一沉,她急急地喝了一口茶,故作鎮定,「很抱歉,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有什麼話,請您直說吧。」
「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十二月三十一日呢?如果我堅持一月一日呢?」她忍不住大聲脫口而出。
「沒有。」她咬著唇,低聲回應。
「是。」他的面部表情平靜得就像是一汪靜止的湖水。
「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藏了一個1ie,愛情從謊言開始,終將結束于謊言。」
紀言則在民政局門口待了多久,袁潤之就在附近待了多久。
本來,他以為兩人會從他的住處出發,誰知昨天剛下飛機,就接到袁潤之的簡訊,「新郎新娘結婚前一天不宜見面,今晚我住回我自己家。」
他還是輸了。
父親的話完全擊中了紀言則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是的,到目前為止,他不能確定袁潤之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情,雖然他能感覺到她的變化,她的喜怒哀樂都已對他放開,可是,他總覺得她還會豎起一道小小的牆壁和-圖-書,究竟那道牆壁隔著什麼,他始終穿不透也看不透。
紀言則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冷著雙眸問她:「為什麼今天玩失蹤?」
「是的。墨多拉納先生說這裏的一切費用全記在他的賬上,您想吃什麼都可以。」侍者遞上菜單。
為什麼紀言則好端端地變成王子?他不是那個整天高傲的小白臉嗎?他不是那個只知道將她往工地上指揮的變態市場總監嗎?他不是那個只知道有事沒事跟她鬥氣的男人嗎?他不是那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閨房」的三好男人嗎?
墨多拉納不悅地挑眉,「無論在地球的哪一端,綁架都是犯法的。你覺得我會做那種蠢事嗎?」
他歇斯底里地自我諷刺:「就算她利用我又怎樣!就算她不愛我那又怎樣!我有要求她一定要愛我嗎?只要我愛她就夠了。誰說我是為了她才放棄王儲之泣的!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坐哪個位子,我只想隨心所欲地生活,你明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左右我的人生?」
其實她根本不應該在意墨多拉納說了什麼,無論他說什麼,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說她配不上紀言則,要她和紀言則分手。她臉皮那麼厚,對什麼事情在意過?難道別人叫她分手,她就真的去分手嗎?她又不是傻子。
耳邊嗡嗡作響。
隔著車水馬龍,他十分平靜地看著她。
紀言則雙眸死死地瞪著卡姆達,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可能卡姆達早巳死了不下百次。
「好長的名字……」上小學的時候就聽說中東地區那邊人的名字又長又怪,有的人的姓名甚至長達三十多個字,第一次知道紀言則的另一個名宇,她有些想笑。
「紀言則,為什麼要向我求婚?你愛我嗎?」她強忍著眼淚,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她不是公主,但也要像個貴族一樣吃飯,以顯示自己的身份和價值。
紀言則,他……為什麼會戴著王冠?
紀言則緊捏著拳頭,壓抑著心底的怒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電話那端一陣長長的沉默。隔了許久,才聽到紀言則低沉的聲音,「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看在真主的旨意上,我原諒你的不敬。」墨多拉納無視紀言則的憤怒,轉身對立在門口的卡姆達吩咐,「卡姆達大人,準備一下,我們回國。」
父親一直保持著鎮定,他便以為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他吸煙的動作,他抬手看時間的舉動,他輕輕一皺眉,他焦慮地在大廳內來回走動,全部都被她看在眼裡。
待者很快將她領到其中一間包間,剛邁進去,身後的待者便將移門拉上了。
好好的中國人不用筷子,片片用刀叉,受什麼罪呢?看吧,抓不好,全掉在地上了。
「第一次聽到這麼長的名宇,是不是覺得有些好笑?Nick的母親阿Mei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也像你這樣的反應。」墨多拉納為袁潤之倒了一杯茶,「袁小姐,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只是建立在金錢或者利用與被利用的基礎上,你會接受這樣的婚姻嗎?」
「隨心聽欲?你看看你在這裏都隨心所欲地做了些什麼?每天都待在工地上,像一個出賣勞力的。你媽就是這樣教育你的?把你身上高貴的血統毀得夠低賤夠徹底!」墨多拉納憤怒,他的艾米爾將是成為下一任王儲之人。
「墨多拉納先生,你會在這樣的日子找上我,我想,你應該是做好了準備的。從剛才到現在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他會向我求婚,並不是因為愛我,而是不想回愛極島,不想當王儲,不想娶你們伊索托家族為他安排的兩位妻子,他想要自由,從頭到尾,你都沒有挑明,其實你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和他分手,對吧?」袁潤之輕輕摩挲著手背,說著嗤笑一聲,「那天,我還怪他為什麼會對你發這麼大的火,現在我想真正不了解他的人是你吧!」
「是嗎?」墨多拉納淡淡地笑了笑,「知道Nick的名字嗎?他的全筆叫艾米爾·尼克·范·墨多拉鈉·達雷莫卡諾佐·伊縈托。」
她以為紀言州向她求婚是因為這半年來他對她動心了。
袁潤之見到了紀言則的父親正盤坐在矮几前,專心致志地研究茶道。
「你神經病!媽根本不需要你這種冠冕堂皇的愛情!」
「據我所知,那丫頭究竟喜不喜歡你還是未知數。你可以騙過你母親,可以騙過紀家人,但肯定騙不了我,別忘了你從小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她今天不見了,足以證明你們之間所謂的愛情多麼可笑,足以證明她根本就不愛你,連相信你的勇氣都沒有,你為什麼傻到要為這樣的女人放棄你的王儲之位?」
當收到這條簡訊時,他不經意地微微皺眉,對老一輩的規矩感到無力,不過還好,只是一天的時間,他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在乎這一天。
從飯店出來后,他再一次來到民政局。
紀言則很不屑地說:「我從來不信命。別道聽途說,最近騙子行騙的手段越來越高明。我不在你身邊,你那顆不太靈先的腦袋要謹防上當。」
袁潤之顫抖著手將照片放下。
袁潤之深吸了一口氣,強抑著慌張的情緒,「哦,沒什麼事,剛撥錯號了……」
「這……」
門口的垃圾捅里,他已經記不清自己www.hetubook.com.com究竟扔了多少個煙頭,也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看手錶了。
墨多拉納攤了攤手,「Nick,我不如道你在說什麼。」
墨多拉納放下茶壺,攤了攤手,「袁小姐和Nick大學針鋒相對幾年,卻因為工作突然變動而在一起共事,偶然兩個人互相看對了眼,萌生出愛情的火花。無論是以前針鋒相對,還是到現在相戀,袁小姐始終都無法不被Nick的魅力深深吸引。袁小姐可見過Nick小時候的樣子?」
這也許是袁潤之自打在飯店裡吃飯以來,第一次無理取鬧,堅持要在日本料理店裡吃法國大餐,如果店家不能提供法國大餐,就得把墨多拉納要支付的法國大餐錢退紿她。
她點了點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
不知不覺,已是傍晚。
「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
墨多拉納的視線在袁潤之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道:「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藏了一個lie。愛情從謊言開始,終將結束于謊言。你可以試試明年一月一日結婚。」說著,便向門外走去。
「謝謝。」她接過,淺啜一口,緊張地握著杯蠱。
「高貴的血統?墨多拉納先生,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你所有的孩子里最不高貴的應該就是我吧?說難聽點,不就是個雜種?」
「是的。」她點了點頭,跪在了矮几前。
袁潤之將她心愛的綠色小QQ停好,剛下車,正要走向地下車庫的電梯,一個人影走到她的面前,「袁小姐!」
卡姆達將手放在心口之處,向袁潤之禮節性地行了禮,用生硬的普通話對她道:「不,我這次來,是我家主人想請袁小姐一聚。」
過了一會兒,他才收到她的回復,只有一個「嗯」宇。
墨多拉納淡淡一笑,「我可以對真主起警,我沒有綁架她,她究竟去了哪裡,我真不如道,說不定她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袁潤之悲哀地發現,自己真的從來未真正了解過紀言則。
琥珀色的眼眸變得幽深,他啞著嗓音問:「你有沒有仔細聽我送給你的八音盒?」
聖誕節剛過,紀言則接到出差的指示,所以找影樓拍婚紗照的事落在了袁潤之一個人的身上。
回想起前天她給他打的電話,說的一些話,他緊緊地攥起拳頭。
「我不知道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他半年前和我交往,半年前你為他安排婚事,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強迫自己淡定。
協調了很久之後,店家實在沒有辦法,打電話向墨多拉納請示,得到墨多拉納的肯定之後,店家立即找了一輛車子將袁潤之送往市中心一家做法國料理很出名的飯店,所有費用由他們承擔,然後再找墨多拉納結算。
墨多拉納又道:「你愛Nick嗎?」
正思忖著,便聽墨多拉納又問:「Nick跟袁小姐提過愛極島嗎?」
啪一聲,墨多拉納站起身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現在連這麼粗都的話,你都能說出口?不許你這樣侮辱你的母親,更不許你這樣侮辱你身上伊索托家族的血液。我娶幾個女人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母親有梅永遠是我最愛的女人,但愛情不是男人的唯一,我不能為了愛情放棄生我養我需要我的愛極島,就算我曾經離開那片土地,無論多遠,最終都要回到那裡。我不能給予有梅唯一,但是我要把唯一的王儲之位留給她的孩子。你是我墨多拉納的長子,因為有了長子這個名義,我才能這麼做。整個伊索托家族才不會反對。你明白嗎?」
袁潤之一下子愣住了,完全沒有料到墨多拉納會提出這樣直接的一個問題。
「袁潤之,你到底在糾結什麼?一次性說出來,好不好?」他眼眸微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嗯」。
他跟隨著卡姆達走進一個總統套房。
紀言則先開車去了民政局,到了那裡,全是一對對正在辦理結婚手續的戀人,根本沒有袁潤之的身影。
「並不是道聽途說,我只是覺得一號是新年的第一天,第一天領證,感覺上要比最後一天好。」
她雙手捂住臉,不停地搓擦著臉部的皮膚,企圖喚醒她臉部有些麻木的肌肉。
「卡姆達大人,如果你想給我上禮儀課的話,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紀言則的語氣冷到了極點。
「是。」他知道他終於要面對了。
袁潤之雙手緊握著包,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低垂著頭,不敢呼吸。
這一天一大早,他便驅車去袁潤之住的小窩。
漫長的等待中,她發現自己是何其自私而殘忍的一個人。
紀言則,真的不能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之後和她結婚嗎?
沒多久,電話有人接了。
「Nick是我們伊索托家庭所有孩子當中最優秀的,但是他從小就很叛逆,他討厭這個身份,這個身份束縛了他的自由,剝奪了他的一切學好,十八歲那年,他說他害留在中國生活,我同意了。他大學畢業那年,我要他回愛極島儘快完婚,他不肯,他跟我談判,說如果在今年年底他找到彼此相愛的另一半並且結婚,我將不得再逼他回去當王儲。反之,他必須跟我回愛極島。」墨多拉納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眺望遠處蒼翠的松柏。
路燈不知在何時全部亮了起來,他立在hetubook.com.com街邊,看著四周霓虹閃爍,盡顯繁華。料峭寒風裡,來往的行人臉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慶和快樂。
「嘗一嘗我泡的茶。」墨多拉納將一小蠱茶遞至她的面前。
說到這裏,墨多拉納已踱至袁潤之的面前,自上而下地凝視她,仔細地觀察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那你為什麼要哭呢?」
愛情從謊言開始,終將結束于謊言……
「但是你討厭這個身份,因為它束縛了你的自由,所以你和你父親有了一個約定,如果今天結婚就不用做王儲,是不是?」
墨多拉納臨走之前說的話不斷地在她的腦袋裡回放。
這頓法國菜,算是她從墨多拉納那裡訛來的一頓飯,她從來沒有吃過號稱世界上最高級的法國菜,所以這次,怎麼都不能浪費。
雖然鑽戒丑了點兒,但是並不影響她樂滋滋的心情,她臉上樂開了花,因而遭到了紀言則強烈的鄙視。
「找我?」
他甚至在心中鄙夷自己,紀言則啊紀言則,你真是好沒出息,不過是孤枕獨眠的最後一晚,寂寞難耐什麼?前面出差幾天,也沒這樣深更半夜輾轉反側。
袁潤之紅潤的面色微僵,慼著眉心略帶防備地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墨多拉納,道:「我並不覺得應該以說出口的快慢來評判是否愛一個人。不知道今天叔叔找我來究竟有什麼特別的事?」
她微微點頭,「你好,是來找紀言則的嗎?他出差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聖誕節平安夜,紀言則絞盡腦汁,在家中製造了一個浪漫唯美的鮮花燭光求婚儀式,並將定做好的戒指套進了袁潤之的手中。
就算是believe中聞也藏了一個lie……
「沒關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現在站在這裏,等你開口問我。」他發覺自己異常平靜,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守在這裏,不曾離開半步,他期待著她會出現。漫長而焦慮的等待中,他甚至想到如果真的見到她,他一定會動手將她的腦袋打開來看看,那究竟是什麼做的。可笑的是,走出民政局的一剎那,見到了她,他卻非常平靜,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一直支撐他站到現在。
墨多拉納聽了之後,不由得失笑,「愛情使人盲目,永遠看不清事實。也許,在你看來,這是愛惰。」
紀言則掛了電話,便開車迅速趕往那裡,到了飯店十六樓,視線範圍內全是他熟悉而又令他厭煩的白色袖袍,這些僕人一個個向他恭敬地行著禮。
「是的,主人讓我來接袁小姐。」卡姆達道。
他不是一個善於將愛說出口的人,這樣的事,他只做過一次,只可惜,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沒關係,他會等到她發現的那一天。
「因為笑不出來。」她立即伸出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
「不行,太晚了。早一天總比晚一天要好。」
「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藏了一個1ie。愛情從謊言開始,終將結束于謊言。你爸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直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深意,經過兩天的思慮,回首想想,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當初的半年之約,其實就是一個騙局,我想我還了債,你也讓你家裡人開心了,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到了後來,我才知道,這隻是我天真的想法。雖然我沒有見過美麗的島嶼——愛極島,可是我有幸見到了它英俊迷人的王儲。」她深呼了一口氣,微笑著抬眸凝視著他,「紀言州,你是王子,對嗎?」
愛與不愛這本身就是兩個人的事,以中國人的含蓄內斂,是不會隨便將這種人類最熱烈的感情掛在嘴邊的。在紀言則面前她都不好意思提這事,更別說在一個只見了兩次面的長輩面前正兒八經地談論這事,怎麼都覺得肉麻又怪異。
她後悔了,後悔今天沒有跟他去領證,後悔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他抬頭看向來人,是從小伺候父親的卡姆達,他有臉上永遠都是那副死寂般的表情,「艾米爾殿下,這邊請。」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一個簡單的手勢。
紀言則緩緩向她走過去,站在她的跟前,凝視著她,不發一言。
她不是傻子,瞎子都能看出來墨多拉納根本不希望她和紀言則在一起,所叫才會莫名其妙地找到她說上這麼些話。雷人的電視劇和小說不都是這樣演的和寫的嗎?呵呵,沒想到,居然讓她給碰上了。
如果墨多拉納所說的事情在她的心底投下了一枚巨型炸彈,那麼她打電話給紀言則確定能否更改婚期所得到的答案,讓她構築了半年的完美內心世界完全崩塌了。
找了幾圈后,他不得不放棄,匆匆離開民政局,一邊向地下停車場跑去,一邊撥著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號碼。
這一夜,他們瘋狂地做|愛,從沒有過的熱烈和瘋狂,彷彿天一亮,彼此就消失了。
「好,我們明天結婚。」欣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唇角。
「不好意思……」
他輸的不是賭約,而是愛情。
就在墨多拉納走過袁潤之身側的那一瞬間,那充滿了堅定信心的笑容僵在了她的臉上。
「嗯,是的。」她不禁挑眉。
「你不是說想吃什麼都可叫嗎?」
她搖了搖頭,快步走上前,緊緊地擁抱住他的腰身,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啜泣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什麼都不在乎了。紀言則,我們明天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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