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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關門聲，曾梓敖才重新邁開腳步登上樓梯。

曾紫喬微微眯眼，她覺得這個叫衛秦的男人已經不是「神經病」三個字所能形容的了。可是當她看到那張紙上的內容之後，臉色驟變。

「啊——」身體陡然騰空，曾紫喬回過神，「喂，你幹什麼呀？」

他開著車在霓虹閃爍的夜色中徘徊了很久，突然掉轉方向，向新居駛去。

「我不是來找你的，所以跟你沒關係。」衛秦面色淡然，擺明了不想跟無關緊要的人廢話。他越過曾梓敖，直接挑眉看向曾紫喬，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然後展開放在她的面前，「你要怎麼賠償屬於我的、你的這張臉？」

新居，回與不回？他十分矛盾。

曾紫喬嘆了一口氣。只不過是太陽穴抽痛，他用得著這麼緊張嗎？還這樣當眾抱著她，能逼得「她」去跳護城河，為什麼現在又要來關心和在乎？究竟是想在衛秦面前扮演好丈夫的角色，還是良心不安？

有什麼事我幫你扛，多麼讓人動心的一句話。

「我只問你一句話，平面模特這份工作，你是要放棄還是要繼續？」衛秦冷著臉，「請看著我的眼睛，想好了再回答。」

她在心中感嘆，如果不是那張臭嘴壞了他的整體形象，他的魅力不比曾梓敖差。

曾梓敖挑了挑眉，嘴唇抿得死緊。

又來了，記憶又像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

衛秦微微眯眼，目光在曾梓敖勾住和*圖*書曾紫喬小蠻腰的手臂上逗留不到三秒，便移向曾紫喬的臉上，諷刺道：「我就知道，你要是捨得跟他離婚，地球都會倒轉。」

曾梓敖冷冷地看向那張紙，下一秒雙眉緊蹙，偏首問曾紫喬：「我怎麼不知道你寫過這個東西？」

曾紫喬忍住笑意，又問：「第二個問題，我破相了，那麼報酬會不會比原來低？」

「小喬！」曾梓敖見狀，立即扶住她。

且不論那張莫名其妙的「賣臉契約」是真是假，單憑衛秦對曾紫喬惡言相向的態度，也足以讓曾梓敖滿肚子火。曾紫喬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裡，他側過身，伸出手臂輕輕一勾，便將她攬進懷裡，語調平緩地對衛秦說：「衛先生，如果你想討論這張字條的法律效力，明天我的律師會專門拜訪你，跟你慢慢『討論』。現在很晚了，我太太剛剛出院，需要休息，麻煩你請回。」

衛秦見到曾梓敖，冷笑一聲，「幹什麼？我在檢查我的所有物！」

「是不是低了你就不幹？」衛秦反問。

衛秦狐疑地看著曾紫喬，「你把腦子撞失憶了？」

什麼叫「我的所有物」？曾紫喬不管現在還是將來，永遠都只會姓曾。這個野蠻的男人，搞不清楚狀況。

曾紫喬聳肩道：「我哪裡知道？腦子撞得什麼都忘了，誰曉得這是什麼時候寫的？」

「所以？」曾紫喬有氣無力地抬眸看向衛秦，目和-圖-書前最重要的是把這個讓人頭痛的傢伙解決掉。她的頭不知怎麼搞的，老是隱隱抽痛，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後遺症吧，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意圖緩解疼痛。

袁潤之衝著衛秦哇哇大叫，恨不得幫小喬撕了那張紙。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跟著我？我他媽的又不是什麼有名的攝影師，你想成名，就去選秀當明星，再不成去找個有錢男人，讓他包養你，讓他捧你。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隻正捏著小喬下巴的咸豬手，快速地拉過小喬，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怒目瞪著衛秦吼道：「你幹什麼？！」

曾紫喬不知道曾梓敖為什麼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疑惑地偏過頭看向他，只見他眸光柔和，微微含笑地看著她，擱在她腰側的手，輕拍了兩下，像是在說：「有我在，不用怕。」

袁潤之瞄了眼師兄的背影，看剛才的情況，估計他有話要單獨跟小喬說，她索性坐在樓下沙發上等待。

什麼你的我的？

她正要拒絕衛秦，腦袋突然又一陣抽痛，耐不住疼痛，她倒抽了一口氣。

誰知剛進家門，就看到讓他全身血液都湧向頭頂的一幕。

曾紫喬的臉上露出淡淡倦意，嘴角輕扯，「嗯。」頭有些痛，她想回房休息了。

「喂，我沒事，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掙扎著要他放下她，真是丟死人了，當著之之和衛秦的面這樣抱著她。

其實真的沒必要這樣……

https://www.hetubook.com.com雖是禮貌性地做了一個手勢，眼色之中卻是毫不隱晦的「趕快滾」。

「她」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穿著白襯衫黑褲子，像個幽靈一樣，跟在衛秦的後面，那時的衛秦並沒有扎馬尾，而是剃了一個小平頭，依然是黑色的襯衫，下半身穿著一條破舊的牛仔褲，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同的女人。「她」只要一有空，就喜歡跟著他去他的工作室。那間又破又爛、沒有名氣的工作室，到處掛著各式各樣妖嬈女人的照片。他問「她」究竟想幹什麼，「她」的回答是「希望以後在雜誌封面上都能看到我的臉」。後來，他被「她」的執著打敗了，丟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給「她」。再後來，「她」把「她」的臉賣了……

在一邊觀戰的袁潤之見情勢不對，跳了過來，大聲念著紙上的字，「『曾紫喬的臉是衛秦的，如果一定要在上面加一個期限，那就是一萬年！』一萬年？還《大話西遊》呢！衛秦，你是不是知道小喬失憶了，所以找人模仿她的字，今晚特地來騙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曾梓敖嘴角隱隱抽動，雖然他知道袁潤之這話只能聽百分之五十，但是僅僅是衛秦剛才說的那句「我在檢查我的所有物」，就已經讓他十分不舒服了。

曾梓敖頓住腳步，算是默認。

越過他的肩頭，曾紫喬看向衛秦，問：「就算破相了，你也願意我當你的模特？」

到了ｍ•ｈｅtｕｂooｋ.cｏm•cｏm地下停車場，他的思緒開始飄忽，心中不斷盤旋著昨晚小喬的話。

曾梓敖清了清嗓子，壓抑著胸腔內不停翻滾的怒氣，嘴角微揚，露出職業化的笑容，「不知衛先生深夜到訪，有何指教？」

曾紫喬整個人僵直著身體，怔怔地看向衛秦，腦子裡不斷地跳出來他的聲音：

曾梓敖喊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回應，只是無焦距地看著衛秦。曾梓敖緊蹙著眉頭，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正常，看到她虛弱的樣子，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

「只要是我衛秦做出的承諾，就一定做得到，不像某些人出爾反爾。」衛秦看著曾梓敖冷笑一聲，語帶諷刺。

——我怕了你了，你真想出名的話，寫吧，你想寫什麼都行，把你的臉賣給我，這一輩子你這張臉都是我的。

只可惜，她不喜歡動不動就亂吼亂叫的男人。

離了婚，不是夫妻，但還是兄妹。

曾梓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抱著她徑直上了樓梯。

袁潤之一見到曾師兄回家，立即從牆角躥回來，一面護著小喬，一面對曾梓敖添油加醋地說道：「師兄，這傢伙是個變態，他垂涎小喬美色已久，幸好你及時回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曾紫喬抬眸，認真地看向衛秦。他是一個非常有型的男人，皮膚是時下流行的小麥色，黑亮的頭髮紮成一束馬尾，顯出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如果說曾梓敖是男人中的極品，那麼他也並不遜色。

—ｈtｔps://ｗｗｗ.hｅtuｂｏok.ｃｏｍ•ｃom—你跟了我兩個月了，你煩不煩？你知不知道你這副鬼樣子很欠揍？

前幾日，因為紫喬的事耽擱了工作上好些事情，一個他跟了五年的項目，對方因他臨時爽約而拒絕再次見他，讓他頗為傷神。下了班之後，他一直待在公司里，直到保安來敲門，才注意到已是晚上九點，時間過得真快。

——好，你要是暗戀我，直接說，別用這種可笑的理由來糊弄我，直接上床，我們直奔主題。怎麼，怕了？怕了就滾回家去。

她眸色迷離，凝視著他英挺的臉龐。

「那你還問這種蠢問題？」衛秦盯著曾梓敖，本想看看這傢伙究竟能抱她堅持多久，但是越看越覺得礙眼。「你給我好好在家把臉養好，到時候我會來找你要這張臉。」說完，他就像一陣風一樣卷出了門外。

「醫生吩咐你多休息，你今天是不是沒有聽醫生的話？你現在給我回房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幫你扛，我就不信誰能拿著一張紙要你怎樣！」曾梓敖臉色青黑，瞪了衛秦一眼，抱著曾紫喬走向樓梯。

「那當然。」

「小喬！」袁潤之也緊張地跟著叫了起來。

「你等下，我有話跟他說。」既然他不肯放她下來，那隻好隨他了，只要他不嫌累。

MK廣告公司是曾梓敖辛辛苦苦、一點一滴打拚出來的，無論是大客戶也好，小客戶也罷，他都秉承著剛成立公司時的理念，抓住並做好每一位客戶的項目。

「真是蠢到家了。」衛秦惡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