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應聘
「嗯……」男人一臉歉意。
她想了想又打下一行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郵箱提示收件信息，她纖長白晳的手指輕輕滑動滑鼠。當看到兩家公司面試通知的時候，她開心得想大叫。最近幾天，她在招聘網站上投了不少簡歷，隨著時間一天天逝去，一點音訊都沒有，就在她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意外地一連收到兩家公司的面試通知。
「謝謝。」她剛要起身離開，卻聽見一個熟悉到讓她想拔腿就跑的聲音響起，「尼克，你怎麼還沒回家？昨天熬了一夜，趕快回去休息，招聘的事讓人事部去忙。」
今天，要去面試，是否要穿得莊重一些？可是，如果要穿那些漂亮的洋裝，必須要化妝，做頭髮，穿高跟鞋，這樣才能搭配好。
袁潤之看到MK的資料，並沒有立即說出那是曾梓敖的公司。她覺得，反正現在小喬失憶了，又不知道MK是師兄的公司，不如讓小喬去試試。那晚的事，師兄也一定不會真的生小喬的氣，見到小喬去應聘，說不準十分欣喜。要是小喬待在MK工作，有師兄的照顧，她也放心不少，於是她在對話框里回道：「MK是家發展很不錯的廣告公司，我們公司所有廣告都是MK做的，先去MK吧。」
他叫了幾聲，那位叫小美的人沒有出現，於是他又折回會議桌前，憋紅著臉對曾紫喬說：「曾小姐，不好意思，我覺得客戶主管這個工作不太適合你……」
她習慣性地htｔｐs://ｍ.ｈｅｔｕboｏｋ.coｍ.ｃom咬了一下筆頭，眉頭輕皺，索性心一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一會兒，她也完成了自己的登記表。
發怔之際，一個人影很快從她身側走過，在前面的會議桌旁坐了下來。
她仔細讀了郵件，不由得輕輕皺眉。這兩家公司面試的時間重疊，都約在了下午兩點。
之前，曾紫喬三令五申，袁潤之可以說她們兩人之間的任何事幫助她回憶，但是絕不能提到曾梓敖。
「要是你應聘成功，我請你去吃大餐。」
家中找不到一絲屬於他的氣息。
「哪有？來嘛，來嘛。」跟著跳出一個抱大腿撒嬌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落選了吧？」曾紫喬有些難過，第一次面試就失敗收場。
那邊，袁潤之仔細看了兩家公司的資料，當看到第二家時，不禁在對話框里敲了幾個字，「你居然投中了MK！」
會議室里一下子變得沉寂了。
「沒關係，我也是第一次來應聘。」她垂下眼帘，心念：果然被之之說中了，自以為實事求是，可哪家公司會要一個什麼都想不起來的人？早知道她就準備好簡歷，以作臨時備用。
她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的卡通睡裙，不禁想到更衣室衣櫥里那些漂亮的洋裝。不過這段時間她沒怎麼穿過，反倒在袁潤之的陪伴下，買了不少T 恤和熱褲。
回想起在醫院的三天里，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柔的言語，都一點一滴擊潰她的心理防線，hｅt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還好在緊要關頭她堅守住了。
她不禁想起了曾梓敖。
男人撫了下鏡框，「曾小姐？」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袁潤之在心裏回道：「廢話！公司老闆做了你二十年哥哥，又做了你兩三個月老公，你不熟就怪了。」
她抬眸瞄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只見他將黑框眼鏡推了又推，細細地審視了她好久，目光一直盯在她眉骨上方的傷口上，口中喃喃地念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然後，他又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第一次遇到失憶的人來應聘。」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原本掛在她臉上的淺淺笑意，也因為這個聲音，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她不太相信會這麼巧碰上他，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驟然回首便看到曾梓敖提著公文包站在會議室門外。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抬起頭來看向她，她立即坐直了身體。
她微微扯動嘴角，「不是我故意不填，而是我真的就只知道這些。」
唉，再在家裡待下去，她也許會瘋掉。她需要一份工作，不論是為錢，還是為什麼，她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
她想想都覺得好笑。
曾紫喬望著袁潤之特有的表情，不禁失笑。
她挑了挑眉，迅速打了一行字，「怎麼，中彩票了？」
好麻煩。
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筆，掃了一眼那張表格，一陣失神。原先網上那份簡歷是在之之的指導下填寫的，具體什麼內容她之前還www.hetｕboｏk.ｃｏm•ｃom背了點，現在慘了，太緊張了，全忘了。
雖然現在心中隱隱會有些失落，但她覺得這是必然要經歷的。至少，這大半個月來，她沒有再做過關於他的夢。曾經的回憶，也不會像潮湧一樣，說來就來，頭暈目眩的情況明顯減緩了很多。
她盯著MK的招牌怔怔地看了很久，直到前台小姐將應聘登記表遞給她，她才回過神。
用袁潤之的話說——遠離「梓」毒，關愛生命。
她猶豫著究竟去哪家應聘，這時QQ上袁潤之的頭像跳動。她的網名很沒創意，就叫「小喬」，而袁潤之的網名叫「豬圓玉潤」。袁潤之說原本的網名叫「珠圓玉潤」，結果她看不慣這個網名，於是改成了「豬圓玉潤」，說這個名字比較有愛。
重生？
她下了線，關了電腦，開始打扮自己。
「嗯？」男人挑了挑眉，一臉不解。
她閉上眼用力地嗅了嗅，伸展了幾下身體，走到桌前坐下。
因為懶，她還是選擇了T 恤與熱褲，踩上一雙涼鞋，然後戴上大大的太陽鏡，背著包出了門。
「駟馬難追。」
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不同於玫瑰香甜的味道，薰衣草香清雅綿長，能夠平復情緒，放鬆精神。
她偏過頭看了看身側戴眼鏡的男士，應聘的是同樣職位，他正在奮筆疾書，寫著長長的工作經驗。
她以手遮住眼眸，心想，這麼大一家廣告公司，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特別」的人事專員？
她點了下豬頭頭像，對話框立即跳了出來，「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喬，晚上我請你吃飯，怎樣？」
接下來便是等待海選的面試。
「我失憶了……」她如實說。
她看著欣然一笑，於是回應道：「好。不過，你先幫我看看這兩家公司的資料，我該選哪家面試？」之後，她將兩家公司的資料發了過去。
「一言為定。」
「是。」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第一次？事態有點複雜。」男人輕皺一下眉頭，若有所思，隨即站起身走向門外，喊了起來，「小美！小美！」
這邊，曾紫喬盯著屏幕上的「MK」，想了想，敲動鍵盤，「好，那就先去MK. 」
曾紫喬畢業也有兩三年了，這次卻是第一次應聘，她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客戶主管的職位居然有這麼多人來應聘，光是接待處拿表的人就有七八個。
她凝眸看向對面面試她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但是卻偏偏戴著一副款式十分老舊的黑框眼鏡，頭髮亂蓬蓬的，鬍子也沒刮，就連身上那件明明很不錯的襯衫也是皺巴巴的。整個人看上去最和諧的就是他那雙手，骨節分明且修長有力，他的手指正捏著她只花了一分鐘就填好的登記表，很認真地看。
時間一點一滴，過得十分緩慢，曾紫喬看了手機很多次，直到下午四點才輪到她。她走進會議室，意外地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曾小姐，你確定你是來應聘客戶主管的？」男人的臉微紅。
袁潤之發了一個擊掌的QQ表情，不忘叮囑曾紫喬，「待會兒我把約會地址發你手機上，晚上六點你準時到。我www.hetubook.com.com先上班了，祝你好運。」一段話之後，跟著一個大大的熊抱。
她咬著唇，道：「貴公司怎麼看都不像是遊樂場吧，而且我從下午兩點一直等到現在，兩個小時又十分鐘，我的樣子像是來遊玩的嗎？」
她對著鏡子，望著自己的額頭怔怔地出了神。眉骨上面的傷口已經結痂，新長出的淡粉色皮肉，歪歪扭扭，乍一看，還真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豬頭跳動了一下，一個超鬱悶的表情發了過來，「屁！踩狗屎還差不多！怎樣？晚上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都隨你，不過地點我來選。」
無論身在何處，都有種「驕陽依舊在，何處尋陰涼」的無奈。每天三十幾攝氏度的高溫，讓打算找工作的曾紫喬有些退縮。除了去超市買生活必需品，她基本上算是宅在家裡，睡覺、上網聊天、打遊戲，看似愜意，實則是痛苦煎熬，這種宅女似的生活，真跟廢人沒兩樣。
從那天很不給面子地將他趕出家門，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再接到他的慰問電話。第二天，她在報紙上找了一家便民服務公司，把大門的鎖換掉，還把家中所有屬於他的東西當垃圾處理了，樂壞了收廢品的大嬸。
「可是，你除了姓名、出生日期、身份證號、畢業大學和專業、聯繫方式有填寫以外，這後面全部都是空白，實在看不出你是誠心來應聘的，怎麼看都像是來遊玩的。」男人的臉由紅轉白，口氣較之前微硬。
她快速打下一行字，「MK？當初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見過，所以就投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