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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小皇后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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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小費妍兩腮鼓得滿滿,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張著圓圓的眼眸好奇地瞅著面色憔悴的秋紅,口齒不清地咕噥。
秋紅拍著費妍的背,嗔怨道,後者嗆得滿臉通紅,臉頰上沾滿了的米飯粒,她雙手抱起茶杯喝得又快又猛,秋紅搖頭。
她揣了針線去補衣服,對費妍同學徹底無語。
所謂「搶食神功」,最重要的是快、狠、准三字奧義。
想起盜竊在夏侯府上的酷罰,秋紅當場心如死灰,恨不能立時死去,也好過那些酷刑。
後者柔柔一笑,伸手去摸她的腦袋,彷彿早已習慣從她嘴中蹦達出希奇古怪的詞。
「二小姐,您闖大禍了!」
原來,青碧色的竹筷,揮舞過頭,此時正緊緊夾住了夏侯清的纖纖玉手。
秋紅奇怪地瞅著她,一把捂住她的嘴。
對她而言,的確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
她正疑惑著,就聽見自頭頂傳來的暴怒嬌嗓。
能被那樣出色的男子喜歡的女子,該會多麼幸運和幸福。
兩人爭鬧聲惹得竹林三兩隻飛鳥,紛紛拍翅散去。
「二小姐,外面好熱鬧,去瞧瞧?」
夏侯清轉臉對著家丁們就是頓呵斥。
飯菜上桌,容不得分毫遲疑,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切忌優柔寡斷、遲疑不決。筷如閃電,千萬不能存有婦人之仁。萬一遇見同樣強勁的對手,一定要見好就收,不要做無謂爭鬥,便宜了菜鳥。
「秋紅姐,我們有代溝,我和您吶,說不通。」
「不吃……呀,誰說不吃!這麼快就到吃飯時候了啊?秋紅姐,快來吃飯呀!」秋紅站在門口,手裡端著食盤,張大美眸看著她,剛才還蔫著的小費妍刷地一下衝到飯桌前,秋紅好半天合不攏嘴。
澈苑,修竹雅緻。
清雅如竹的少爺,溫潤如玉的少爺,雖然一直那麼沉默,但和竹姑娘在一起的時候,他唇角也會勾勒出一抹微笑,彷彿春風般融化了一切的積雪,讓人不覺的心安。
「我從沒見過少爺那般憔悴的模樣,他拚命地找,可竹姑娘就像水中的月、鏡中的花,走得乾乾淨淨,留下的,只剩下少爺無期的思念。」
秋紅驚急交加,小費妍咧嘴一笑,抹抹嘴角的口水,彷彿回到從前,她的筷子又夾住了香噴噴的豬肘,她繼續陶醉。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夏侯府撒野!」
「夏侯絳,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少在這兒礙手礙腳!這賤婢,你保不住的!」
「不過是一塊玉,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塊玉是我給她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放開秋紅!」
夏侯清狠狠剜了秋紅一眼,纖纖玉手一揮,來如閃電去如風,很快的,空空如也的屋子裡就只剩下費妍和秋紅兩人。
「唔,紅燒肉,爆炒香菇,酸辣土豆絲,我都好喜歡吃!哎,秋紅姐,你還站在那幹什麼?今天的菜色好,快點來吃啊!」
費妍被她吼得耳朵嗡嗡做響,心裏一陣害怕。
眾家丁立刻鬆開揪緊秋紅的手,紛紛退至夏侯清的身後。
「小姐說的賤丫頭是誰?如果是竹姑娘,那我代少爺答了,請小姐離開澈苑,澈苑容不下您這般尊貴的主兒!」
加之她實在看不慣夏侯清飛揚跋扈的模樣,更不忍心去看秋紅如受驚的小獸般,絕望的眼神,當下一口擔下了所有的事。
「該死的夏侯絳,你筷子夾哪兒呢?你說誰的手是豬肘了?」
回想當年,真是光輝燦爛的歲月啊!
「哥!」
又不是因為她把秋紅的衣服洗了個破洞,為什麼要嚇她啊!
「小姐還是回去吧,少爺倦了。」
「吃飯吃飯!」
「二小姐您慢點,若是被夫人看見您這樣喝湯,又該說您了。」
夏侯清怒意正熾,恨聲詛咒。
小丫頭手裡把玩著青碧盈盈的玉佩,心裏萬分迷惑。
其實是百蟻噬心,不過她想了想,覺得用一百隻螞蟻咬更貼切些,於是華麗的名詞解釋新鮮出爐。
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清脆的巴掌聲傳入眾人耳中,小琴童白凈的小臉上,登時顯出個鮮紅的掌印。夏侯初嵐驚訝回頭,僅一晃,白衣掠過,他一把抓住夏侯清又欲施暴的纖纖玉手,清潤如墨玉般的烏眸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快。
絳閣,傍晚。
「二小姐,秋紅不好,秋紅害了你啊!」
夏侯清咬碎一口銀牙,怒意勃然。
「不過是個賤奴,你還護著他!」
安兒侍侯她也有三年了,幾時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當下嚇得面無人色,跌撞著跟上她的步子。
彷彿是看出了她的疑問,秋紅緩緩道:「後來,大小姐處處刁難竹姑娘,排擠她。終於有一天,竹姑娘忍無可忍,火暴的性子被挑起,她留下一封信和那枚玉佩,離開了。
後者吃到了苦頭,不敢造次,慌忙道出來意。
他頓步,卻依然沒有回頭,僅看見修竹般的背影衣袂翻飛,風華絕代。
「不起。」
秋紅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心裏忽然對雲皇產生深切的同情。
「不好看嗎?」
一連許多天,費妍同學被秋香的一句話打擊地懨懨不振。
「奴婢有眼睛,凡事看得明白,奴婢是真看得出少爺那段時間不一樣。
天邊彤艷艷的雲霞如火般燃燒了整個天空,從木格的軒窗往外看,整個天空宛如失火的天堂,將一切染上了明艷的血色。
「小姐,少爺似乎不關心那枚玉佩,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撫琴的是一個容顏清俊的年輕男子,十指修長,如玉無暇。
「原來少爺性子清冷,就如同雪山上的蓮花,纖塵不染,拒人千裡外。那些日子,少爺雖然和從前一樣溫雅淡然,可眉眼裡都透出分幸福。」
費妍自暴自棄地一頭撞在桌子上,她絕望了,喃喃嘆息。
一想起胖胖班長,小丫頭眼前彷彿出現了香噴噴、熱騰騰的雞腿便當,她吞了吞口水,瞅瞅眼前白花花的米飯,撇撇嘴,埋頭髮了狠般拚命扒飯!
一個便當引起的「血案」!
「秋紅姐啊,最近夏侯府怎麼那麼熱鬧啊?已經來了好幾波的裁縫要給我縫製新衣了,難道我爹原來一直都這麼大方嗎?」
後者白眼掠過她,「我就說不讓你洗吧,偏不聽!」
秋紅一邊幫她添飯,一邊笑道:「二小姐馬上就要進宮了,雖說進了宮,王上會賞賜新衣,但嫁妝畢竟不能單薄了。除了嫁衣,老爺還準備了……」
小費妍笑得無比燦爛。
駭人的寂靜。
「你們這是幹什麼?」
「哈哈,說什麼害不害的。都走了,秋紅姐不要擔心啊!」
秋紅驚急交加,小費妍咧嘴一笑,抹抹嘴角的口水,彷彿回到從前,她的筷子又夾住了香噴噴的豬肘,她繼續陶醉。
不,不會吧。
「幹什麼?你還好意思問?身為夏侯家的二小姐,你縱容婢子偷竊,現在我要拿一個奴婢,還要通融你嗎?」
明亮的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岑寂。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偷了你的玉佩嗎?」
「這是什麼?」
秋紅姐年齡不大,眼睛不會出問題了吧!
嗚……
話音落下,秋紅哭得更傷心了,她抽抽噎噎,抱緊了費妍,費妍只覺她拖著自己整個身子都沉了下去。
「話說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費妍張大圓眸,她一把抓住秋紅的手,結結巴巴地問。
所謂玉不雕,不成器。這樣的玉在她眼裡不過是二流貨色,連她隨便雕些作品,都比這玉佩好上數分。
秋紅彷彿又回到三年前,聲音哀傷中透出絕望,娓娓道來。
「哼,證據在這兒,還有什麼好說?」
小琴童牙尖嘴利,當下攔在夏侯清的前面,不容她逼近夏侯初嵐一步。
「都說了慢點吃,瞧,又嗆到了吧。」
她心下疑惑,不待反應,虛掩的大門被人「砰」地一聲撞開了。為首的年輕女子娥眉鳳目,絕https://www.hetubook•com•com美如畫中走出的仙子,正是大小姐夏侯清。
費妍茫然看著地面摔碎的玉佩,她抬起腦袋,又看看秋紅,忽然間只覺冷風蕭瑟,天地一片昏暗。
那麼甜美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恁是讓人心寒。
素雅的房間,一個眉目清秀的小丫頭坐在飯桌前,正開心地吃著飯。站在她不遠處的,是一個容貌娟秀的少女。
不過,少爺戀愛了,和這玉佩有什麼關係?
這回……全完了!
後者趴在桌上,沉浸在榮耀的過往,一張小臉滿是陶醉。
「啪——」
「呼哧,呼哧……」
「秋紅姐,你……你說誰馬上要進宮?」
後者面如紙色,顫著唇,幾近語不能言,當場癱軟在地。
泛著冷光的銅鏡里,一個身量瘦弱的小傢伙穿著和自己身量不符的寬大男裝,看起來就像鬧劇里的小丑般,分外可笑。
「二小姐,起床了!」
話說著沒兩句,哭紅的美眸眼見著淚光泛濫,又要流淚。
「少爺從小性子就清冷得緊,有段時間卻不一樣。那時竹姑娘剛來夏侯府,竹姑娘生得雖然美,但脾氣卻不大好,下人們都不大喜歡她,可少爺喜歡,於是大家都說少爺迷上了狐狸精,那狐狸精就是竹姑娘……」
「呵呵,別說大小姐了,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別想搶過我!」
「該死的夏侯絳,你筷子夾哪兒呢?你說誰的手是豬肘了?」
「二小姐,奴婢幫您梳妝吧。」
學校每年暑假都組織夏令營,交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可到頭來頓頓供應的飯量有限。她幾年下來,早已練成了「搶食神功」。
一系列動作下來,嘿嘿,絕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回想當年,真是光輝燦爛的歲月啊!
「不過如果是紅燒豬肘,就有點麻煩了,那玩意太油膩了,食堂的大師傅總是貪快,不把毛拔乾淨!」
「怎麼說不認識呢,光明殿中,不是見著了。何況滄原多少姑娘鉚了心地要進宮,希望成為雲皇的妃子……」
那一襲雪影,身後跟著抱琴的小童,衣袂一閃,消失在竹林里。
安兒怯怯問著,在這澈苑,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壓得她幾近透不過氣來,她不敢囂張,只能在夏侯初嵐走後,才敢開口。
秋紅俏臉慘白如紙,聲音都帶著結巴,她拚命去拽費妍的衣袖。
澈苑的澈字,取夏侯家少爺夏侯初嵐的表字。字如其人,夏侯府的少爺與別家公子皆是不同,他沉默內斂,才學廣博,氣質便如清水般清澈。
琴聲悠揚,如流水淙淙,倏地,錚然而止。
「不要。」
「奴婢沒有偷竊,二小姐救我!那塊玉絕不是奴婢偷的……」
費妍同學秉持吃飽了睡、睡飽再吃的偉大奧義,一邊抱著飯碗,一邊站起身拿了個紅通通的大蘋果塞在秋紅嘴裏,聲音分外快活。
小琴童抱著琴,愣是橫亘在夏侯初嵐和夏侯清之間,言辭灼灼,忠心護主,不顯分毫劣勢。
「啪嗒」,紅燒肉從她嘴裏掉在桌上。
「撲哧……咳……咳……」
不會吧,我才十五歲呢!
「兩套男裝,一把扇子,還有一支筆,你要這些幹什麼?」
話音剛落,小費妍一口湯沒咽下去,劇烈咳了起來,她面色一片驚恐,抬起圓溜溜的清眸,駭然看著秋紅,語音發顫。
「秋,秋紅姐……你說的玉佩,該不會那麼湊巧就是這枚吧!」
更沒道理夏侯清進來以後,看也不看,想也不想,直接斷定秋紅盜竊,於是要將她帶走。
他微微搖頭。
駭人的沉默。
原來,青碧色的竹筷,揮舞過頭,此時正緊緊夾住了夏侯清的纖纖玉手。
夏侯清聲音清脆,宛如黃鶯出谷,特地咬重了那個「請」字,然後神態和語氣卻攜著股濃濃的輕蔑與不屑。
「秋紅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麼會偷竊,你不要冤枉好人!」
侍琴的小童愕然抬頭,「少爺。」
和圖書靜。
「不,不是啊……」
小費妍不可置信地瞪著秋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看什麼?自己瞧瞧多荒唐!」
可是,那些人看起來好凶的模樣。
後者趴在桌上,沉浸在榮耀的過往,一張小臉滿是陶醉。
他如果不追著她亂跑,她能跌下樓梯嗎?她如果不跌下樓梯,能穿越嗎?她如果不|穿越,能昏了三天餓得眼冒金星嗎?她不餓得眼冒金星,手一抖能打碎玉佩嗎?
「啪!啪!啪!」
白衣如雪的年輕男子,一枚烏玉簪子斜斜固住了他烏黑如瀑般的長發,他薄唇輕抿,眉目清淺,鬆開手,目光淡然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青碧色的玉佩明如琉璃,脆如玻璃,當下摔成了兩半。
「還能怎麼樣,去絳閣!少爺不管,難道你就沒腦子自己行動啊?我倒要看這憑空蹦出的臭丫頭還能囂張多久!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她心裏有些瑟縮,卻依然擋在眾家丁身前,強自命令自己不要腳軟。
秋紅縱然滿心傷感,也被她的話逗得撲哧一笑。
「青天白日,滿嘴大牙的,哭甚麼!瞧著就晦氣,我們走!」
「秋紅姐,玉都碎了,你哭也沒有用啊,餓著是自己的事,就算一會兒要上斷頭台,飯是不能不吃的!好歹飽死也比餓死好!這個我可有經驗啊……」
「秋紅姐,這回……我們死定了吧……」
小丫頭忍不住抓狂,管她進宮出宮,她現在只想大吼一聲禁止早婚早育,然後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忽然,費妍感覺有點不對,奇怪,明明是想象,為什麼筷子夾住的感覺那麼真實?唔……大師傅不僅貪快,而且偷吃!太過分了,這豬肘怎麼這麼小?
她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應了聲,秋紅看她依然懵懵懂懂,一時間悲從心來,連著聲音都帶了幾分絕望的味道。
她心下一個咯噔,滴溜溜的目光BIU地看看手中的「罪證」,再抬起頭,整個人都石化了。
秋紅俏臉慘白如紙,聲音都帶著結巴,她拚命去拽費妍的衣袖。
「我說秋紅姐,你為什麼都不吃飯啊?」
夏侯清手裡揚了揚從費妍手中奪下的青碧玉佩,鳳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她頓了頓,湊在費妍耳畔,吐起如蘭。
費妍激動了,三兩步躍上前去,張臂攔住眾人,小臉上掛著恁多的不滿,在她的地盤上搶人,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吧!
小琴童慌忙跟上他的步子,夏侯清在亭子後面脆聲喚道。
費妍張著圓圓的眸,好奇地聽她講故事。
三下鼓掌,夏侯清漂亮的唇形勾出一分笑。
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秋紅失聲驚呼,瞠著雙哭腫的美眸,驚急交加地看著小費妍。後者嘴角一抹僵硬的笑還沒來得及舒展,希望破碎,當下天雷轟頂,石化當中,她手中的玉佩一個不穩,「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那她還怎麼女扮男裝混出城啊?
「秋紅姐,你沒事吧?」
蒼天啊,不要總是這麼玩她好不好?
「都走了,秋紅姐,沒事了,不要哭了哦!」
「你……」
夏侯清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胸腔忽然湧上一股無名怒火,越焚越烈,她不甘地咬緊唇,揚聲怒道:「夏侯初嵐,你為什麼什麼事情都這麼無所謂,不在乎?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伸出小手,胡亂抹去秋紅臉上的淚珠,後者一把握緊她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正色道:「不是普通的玉佩。那枚玉佩看來無甚特別,但奴婢原來侍侯過一陣少爺……」
費妍聽著聽著,抹抹眼角感動的淚花,忽然想起什麼。
她推開秋紅伸來要扯掉她衣服的小手,滿臉的期待。
她正疑惑著,就聽見自頭頂傳來的暴怒嬌嗓。
她興奮地拿起男裝,在自己身上一陣比畫,哧溜一下竄進了試衣間,好半天出來,秋紅只看了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咳,咳……」
「少爺一醒來和圖書,瞧不見竹姑娘,面色當下就慘白如紙。
後者哀傷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話音甫落,便見著秋紅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磕頭,焦聲泣道。
最最沒道理的是所有一切發生的如此迅速,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如果不是早有預謀,怎麼可能所有的湊巧都發生在同一個時間段。
「好,好個主僕情深。既然是你二小姐出手闊綽,那就和秋紅無關了。都聽見二小姐說的什麼沒,還不撒手!」
「夏侯絳,你還有什麼什麼話好說呢?呵呵,說秋紅沒有偷東西?誰信!或者……你想說的是東西是你偷的?」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
「我什麼我,都呆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把二小姐『請』開!」
澈苑清雅如夕,檀香縈亭,空氣中彷彿還流轉著一段悠悠弦聲。
秋紅急怒交加,一時竟淚如雨下,悲聲痛哭起來。
怎麼一提吃飯這麼管用?
「死什麼死,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過!」
她明明只見過他一面,但這一面卻深深印入她腦海里。
相忘誰先忘,傾城是故國。
素箋上一行清秀的小楷浸上了淚痕,如雨打的殘花,凄美而傷感。整整一年,少爺就拿著這封信反覆地看,對著那枚玉佩,眼角泛出淚光。
「我知道哥哥丟失的玉佩在哪裡了……」
「二小姐自己吃就好了,奴婢吃不下……」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
費妍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心裏忽然生出股不好的預感,再想卻又無從可察。
「不過是枚玉佩,秋紅姐別放在心上啊!」
她額角滲出一抵冷汗,語音飄渺。
「stop!stop!stop!」
夏侯初嵐俊容沉下,手中不自覺地使力,夏侯清登時一陣尖叫,「痛!好痛!哥,你鬆手啊,我是你妹妹啊!」
費妍腦海中自然浮現出那個俊秀的男子,他面容溫潤,氣質清雅中透出疏離的感覺,如明徹的琉璃,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歡喜。
涼亭內,檀香裊裊。
「不過如果是紅燒豬肘,就有點麻煩了,那玩意太油膩了,食堂的大師傅總是貪快,不把毛拔乾淨!」
秋紅抱著小費妍,眼睛哭腫成了核桃。
「呵呵,別說大小姐了,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別想搶過我!」
此時,眾人來勢洶洶,根本不容分辨,當下擰起了跪在地上的秋紅,拖著她就往外走。
費妍似乎忽地想到什麼,她刷地抬頭,震驚地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心中的疑點慢慢清晰起來。
秋紅淚眼朦朧,絕望地點點頭,徹底粉碎了費妍最後一絲希望。
「貧!你能有什麼經驗?」
沉默。
風過時,竹曳影移,端的派風流之姿。
可惜,後者沒給她個好話。
「秋……秋紅姐啊,你知道我把你的衣服給洗出個破洞了?」
夏侯清咄咄逼人,厲聲斥問,丹鳳眼中掠過冷冽的寒光。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們畢竟是親生的兄妹,血濃於水啊!難道,在你心裏我還沒個賤丫頭重要嗎?」
夏侯清居高臨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精緻美麗的俏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是,奴婢這就走!」
「當然有!我就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很難受啊,比一百隻螞蟻在心裏咬啊咬的都難過!」
就這裝扮,別說混出城了,夏侯府還沒出,就得被人當猴子圍起來品頭論足。
沉默。
小琴童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慌忙躲到夏侯初嵐的身後。
「二,二小姐……不,不要習慣了……大,大,大小姐來了……」
死裡逃生的秋紅連滾帶爬,撲到費妍身前,秋紅抱著她的腿,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兒。
為啥人家穿越到古代,扮個男裝都是個俊俏公子哥,她扮個男裝就是挑擔唱大戲的角兒?
秋紅只要一想到少爺丟失這枚玉佩的後果,她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沒道理這麼湊巧,她不過才剛揀起這塊玉,夏侯清卻帶人進來了。
她費力地吞了和-圖-書吞口水,聲如細蚊,軟弱地辯解。一邊小心翼翼退後兩步,企圖用距離來減少夏侯清帶給她的壓力。
如,如果真是這一枚,她有幾條命也不夠賠啊!
「沒人和您搶的,您悠著點。」
誰想,大小姐竟趕得那般湊巧,當下破門而入,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拿下來。
嗚,真的好可怕。
費妍滿肚子迷惑,分外不滿。
「奴婢害了您,二小姐,您打奴婢吧……啊,小心!」
費妍同學光輝的形象就在這面銅鏡中轟然倒塌,她立時如蔫了的小黃瓜般,甩兩截寬寬大大的袖子,還真有那麼幾分唱戲的感覺,她傷心了,鬱悶了。
費妍還記得自己是經歷了多少次慘痛的教訓,才總結出這些字字精髓的奧義。到最後,別的小朋友在那兒餓得面如菜色,骨瘦如柴,以費妍小朋友為首的一群惡霸團伙,卻一個個油光滿面,打著飽嗝揚長而去。
她一聲清斥,重重摔開家丁的手。
小丫頭嘴裏含著飯,口齒不清地招呼著秋紅,一邊大快朵頤。
「二小姐,您還會演大戲啊?快換下來,這套穿在外面若叫人看了,指不定的流言蜚語。」
小丫頭不服地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眸,鼓著紅撲撲的腮,神色分外嚴肅。
「二,二小姐……不,不要習慣了……大,大,大小姐來了……」
後者抿唇一笑,把飯碗塞在她手心,笑容滿面,「瞧您樂的,呵呵,還不是二小姐您啊!」
穿越之前的小費妍,家裡做著就是古董玉石的生意。她仔細看過這枚玉佩,雕著是花鳥,雖然品質不凡,但雕功平平。
「住手!不要碰我!」
可竹姑娘走後,少爺如玉溫潤的臉上再不見笑容,沉默的模樣令人幾近窒息。
她抬頭看著夏侯清,心中噴薄的怒火讓她忘記了害怕,只是緊緊盯著夏侯清。
「你,你是說我要進宮?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她似乎忽然想到什麼,陡地一個躍挺,兩眼冒著賊亮賊亮的光,一把抓住秋紅的手,急切問道,「對了,秋紅姐,上次我托你幫我準備的東西,都全了嗎?」
秋紅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哀聲泣道。
菩提無塵,明鏡無瑕。
一轉頭,見安兒還沒跟上,她冷不丁一個巴掌狠狠刷在她的臉頰。
「哪能悠啊,秋紅姐你不知道,我這已經成習慣了。」
故事很好聽,結局也很凄美,可是她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夏侯初嵐眸光一閃,鬆了手,眼底卻湧上大片大片的落寞。
她咬著紅燒肉,嘴裏發出模糊的音節,一筷子繼續攻向油悶茄子。
其實全都怪胖胖班長,那麼小氣做什麼!
忽然,費妍感覺有點不對,奇怪,明明是想象,為什麼筷子夾住的感覺那麼真實?唔……大師傅不僅貪快,而且偷吃!太過分了,這豬肘怎麼這麼小?
「二小姐救我!」
「不去。」
夏侯府的家法頗是嚴厲,她甫見那玉塊落地,就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於是當下求二小姐救命。
她還以為二小姐連飯都不想吃了。
夏侯初嵐垂下眼瞼,琴弦斷處,幾抹殘紅,刺得人眼眸微澀。不遠處,夏侯清扶著修竹,緩步而出,夏侯初嵐似乎倦了,拂袖離位,雪白的衣角濺起零星的塵。
我才十五歲就要嫁人,我還樂?
駭人的沉默。
從袖口掉下枚泛著青光的冷玉,費妍剛揀起來,就看見秋紅盯著自己手中的冷玉,面色一片慘白,她攥緊胸口的衣服,連額角都滲出了冷汗。
秋紅從屋裡捧出物什,奇怪地看著眼前興奮過頭的小丫頭。
「不,不是啊……」
「哦,是少爺的玉佩呀。」
「二小姐,是奴婢不對,嗚,奴婢不該揭您的短,您好歹吃口飯吧!」
「不是因為這個,你為什麼要嚇我啊?」
「二小姐您也見著了,夫人從來都疼著少爺,流言一出來,她當時就大發雷霆,把嚼舌碎嘴的丫鬟們紛紛攆了出府。
碎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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