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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環·流光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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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既然惹上這麼個麻煩,殺手門的習性絕對不可能放過路過卻正巧救了他們獵物的眾人,冷漠的看著手中羊皮卷所書內容,李穆冰冷的容顏中閃過抹不悅。
不論其他,單憑著長平乃是他心儀的女子,他便不會讓她有任何的驚嚇或者閃失。何況此遭同行的還有母儀天下的長孫皇后。
但是殺手生涯的訓練讓她迅速反應過來,更加貼近了只芷的身子將短刃貼緊她的脖子,少女冷冷瞥過只芷討好的模樣心下暗自戒備、沒有言語。
李穆自不會知自己這番話對青龍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他也不想知道,而且,他再也不會知道了。
雖然只芷行徑詭秘,總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但是李穆並不否認,這是個極為單純的姑娘,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
金海棠既然已出,派下的殺手必然不止那掩面淺衣少女一個,隱伏周遭不出聲的,才是真正狠辣的角兒。
嗚……蒼天呀,太殘忍了!
有沒有搞錯,那該死的叫什麼什麼青龍的傢伙難道對救命恩人就不能有張好臉嗎?明明她救了人,怎麼除了神仙姐姐和侍雨以外,大家都對她擺著副冰塊臉?
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被刀子架過多次了,習慣成自然,對著短刃和對著豆腐是沒區別的。
久居長孫皇後身邊,為保護主子,莫愁自也是微懂武藝,剛一跑來便看清了少女半倚著只芷不是借力,而是將一柄短刃神不知、鬼不覺架在了「他」的頸上,不覺失聲尖叫起來。
主人的手段,她久居殺手門下,自然知曉。
李穆扶了長孫皇后、長平公主下車。待眾人皆下了車,正欲前往集市備齊乾糧和水時,長孫皇后微蹙娥眉,忽覺遺落了什麼似的。
這個傢伙,只知道大家看著的方向是朝著他們,她只猜對了一半。那些人一半是看著她的,另一半卻是驚嘆于李穆非凡的俊美。
只有那眼睛翻起的年輕男子,看來實在很想一把掐死只芷。如果他還有那個力氣的話,聞聲趕來的李穆毫不懷疑他的確會那麼做。
金石相擊聲疾疾如耳,眼前不知何時忽然多出十來個黑衣蒙面的持刀大漢,十數柄長刀急攻向李穆、青龍他們。
「天呀,大叔,你的臉怎麼這麼黑呀?」
現在的只芷最想乾的就是去撞牆,刀劍無眼呀。嗚……而且是這麼多的刀亂七八糟的滿天飛,一不小心就要見血了。
微辣小龍蝦、百合餡餅、叫花雞、水晶肘子、清蒸鯽魚……咽了咽差點流到腮幫的口水,只芷安靜的沉浸在那些美味的幻想中,唔……不能想了,再想的話她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因流口水而脫水至死的可憐蛋了。
那個叫青龍的傢伙所中的什麼什麼毒,李穆說他中什麼毒來著?忘了。反正他中的毒解了便是。
看到他那副冰冷的俊容,只芷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玩的那個小鎚子,敲敲打打,然後冰塊就這麼被砸碎了。
在李穆握緊劍鞘時,他隨即反應到最熟悉的一種氣息——殺意。惟獨只芷這小妮子依舊後知後覺的不解青龍的面色怎麼忽然就變的沉凝起來。
冷冷瞪了眼只芷,全是她惹的好禍!
原來,這冰塊臉的傢伙武功這麼好呀!嘿嘿,這下可不用怕了。唔,敢來惹她,哇卡卡,她有這麼好的擋箭牌呢!
金海棠不同一般毒藥,只有殺手門才會配置如此狠毒的毒藥。被金海棠所害之人,必為人中梟雄。所以,只芷遇見的這個男子,若不死於金海棠,也必遭殺手門第一殺手追殺,至死方休。
然,他卻無力阻止。
「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耳邊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一掃而過,又一聲慘叫豁然入耳。
鬱悶,不過是去了個市集,為什麼大家就要分路而行。
年輕男子五官深刻而英俊非常,面色卻顯出極不自然的烏黑,難怪只芷一見著他那臉色,蹲在他身邊就開始好奇,大聲嚷嚷著,想要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的臉色會黑成這樣。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聽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有些不解的揚起。
果然,一個激動下,只芷只覺胸口一痛,渾身如虛脫般,連拉著李穆衣襟都有幾分吃力的感覺。
「什麼,青龍被人所救?」
小心翼翼湊在那少女耳畔,只芷低聲道:「這位小姐,可以告訴我個事情嗎,你這刀在哪裡買的?我也想去弄個來玩。」
青龍早在只芷救下他時便知道一行眾人中的李穆絕非平凡之輩,只是他不知這集貴氣於一身的李穆看來分明是一個不諳江湖的貴公子,為何道起殺人的事兒,竟比他一個殺手還要乾脆。
「你們在幹什麼呢?」
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聽得沒有熟悉的聲音,只芷心中莫名安下,抱著李穆,她小小的心裏竟有了小小的驕傲。
迅速點過只芷要處穴道,一拍只芷下頷,然和_圖_書後在她嘴裏丟下個不知什麼做成的藥丸。只聽他淡然道:「最近十天內,你最好安靜點,否則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沒告訴你。」
看到流言中的主角就在自己面前,蓮花當下臉色立刻白了一白。
其實救下青龍的乃是個看似平凡的少年,對著朱雀狠辣的短刃卻似乎等閑視之,卻讓少女一時無法辨清他的實力。
李穆本是聞聲出劍,有這麼個聒噪的傢伙在耳邊唧唧喳喳,不覺幾分頭大。雖然只芷的聲音無法影響到他聽到的聲音,卻不免讓他幾分浮躁。
重重躺在床上,吼吼,她這麼可愛,學冰塊臉做什麼!算了!不學了!
她平生第一次救人呀,她還沒和青龍那傢伙說一說「要還人情的!」這句話呢!嗚,可憐,免費救個人,和她風格太不相符了!
瞥過只芷的動作,他又恢復了先前見著只芷時的冷漠與排斥。
落下個只芷,長孫皇后自是不依,溫和的嬌顏雖不見慍色,卻微微擺手,漫聲發話:「穆王爺,煩你找回尹家那小兄弟,否則恕本宮不能隨爾等返京。」
唔,鎮定!鎮定!
氣的牙直痒痒,青龍卻不敢在老虎尾巴上拔毛,李穆的氣質冷的連他都有危險的感覺,偏偏只芷那傢伙不怕他,兩個怪物!
可是,那麼多的美食,想一想都會垂涎欲滴啊。
不覺中清俊脫俗的面容有了些許的窘色,手中的長劍行雲流水般卻愈見威力。
李穆感到頭痛,這個笨蛋,她難道沒發現如果她不要這麼大聲的嚷嚷引來所有人的注意,這個男子會更感激她的。
神經兮兮的縮著腦袋躲在李穆懷中,小妮子自然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只是李穆縱然面冷心冰,也從沒和一個女子這般親密的接觸。
冰塊臉現下很流行嗎?
還不待反應,只芷只覺腰間一實,頭腦一陣空白下,她只知道是李穆忽然一手環住自己腰間,飛竄數丈之高。
隨手挑亮了桌上的火光,看搖曳的火光在昏暗的小屋中拉扯著大片大片光與影的分界,良久,李穆清冷的容顏上忽然閃過抹釋然。
「既然任務沒完成,你回來做什麼?」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就算帶著長孫皇后給她大把大把的銀子開溜了,也註定了會迷路……
行車時間不過短短三日,只芷卻彷彿度過三年一般,一下車便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東跑西竄,只一個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長平公主扶著長孫皇后與侍女們一到大街,便欣喜的四處去看那些皇宮中從來沒有的新鮮小玩意。
青龍?人名嗎?好奇怪的人名呀,不過再怪也沒有拿著「兇器」當玩具滿街到處跑的、沒有是非感的、沒有法律觀念的這些傢伙奇怪!
「只芷呢?」
金海棠隸屬殺手門獨門暗器,如若只是自己一人,李穆自不必憂慮什麼殺手門的天字級殺手,然,此遭干係卻有長孫皇后、長平公主,若有閃失,他擔不起此責!
惡人先告狀的只芷一看青龍怒了,一下掙出青龍兩根指頭拎著她的鉗制,一下竄到李穆身後,拉緊李穆的衣服,只露出半張臉。
面色越來越黑,黑衣男子心下只有一個反應,他要掐死這個聒噪的傢伙!死也要拉他一起下水!
這個超級路痴萬般無奈下,不得已只好靠著侍雨依稀的記憶,終於回到眾人所在的地方。但是,她可不會傻傻把自己要開溜的事情告訴大家,因為現在她終於有了一個自覺——
「閉嘴!」冷冷呵斥,如果現下沒有這麼多殺手,李穆毫不懷疑他絕對會把只芷掐死以絕聒噪之聲。
這下可好,一到這鳥不……不對,應該是鳥到處拉屎的破爛唐朝,開始在落鳳山莊就一大堆槍呀刀呀的對著她,然後那長的挺漂亮的小妞也用個刀對著她的脖子,現在……
不管她正費力拉扯著地上暈厥的男子,李穆倏起一股怒意,當下拂袖離去。留下只芷哀怨的聲音久久回蕩:「天呀,你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重呀?嗚……不要幫你了啦!」
「不關我的事,是你先嚇唬我的!」
青龍不想深入去想,雖然他今日沒有發揮出平常的實力大部分是因為金海棠餘毒未盡,然,若沒有李穆他們,自己已經死去千次。
冷不丁一個機靈,只芷從幻想中驚醒,一睜眼就看見青龍那張英俊非凡的面孔,不覺嚇了一大跳,一拳狠狠砸了上去。
她的頭髮?不對呀,她的頭髮沒有這麼軟,也沒有這麼黑、這麼滑。這個是李穆的頭髮?
蓮花被她一番話氣的渾身發抖,卻苦於對方是皇後身邊的紅人而不敢多言。
額上三條黑線,侍雨被她那番話弄的哭笑不得。
在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后,她終於氣喘吁吁的放棄原本的計劃,氣憤地竄到李穆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大吼:「你給我吃了什麼!和-圖-書
媽媽呀,有沒有搞錯,出門就遇這樣的「好事」,好在侍雨剛才去錢莊取銀子。只芷現在心裏一百個後悔,剛才她怎麼就偷懶沒有陪侍雨一起去,嗚……好倒霉……
雖然李穆沒有明說,青龍卻懂他的意思,如果剛才不是李穆最後擲來那柄長刀,恐怕自己便重傷於此了,需要人去救助的,應該是累贅吧。
忽然,自吹自擂的一大段長篇大論噎住了,瞪大圓圓的眼兒,只芷目瞪口呆。
「屬下將永遠追隨少爺!」
從朱雀刃下救出那少年的青年男子,面容俊雅無雙,雖說氣質高貴不似普通江湖中人,偏生的一雙冷漠的眸子,讓她見罷不覺間心中一寒。那,才是真正的強者。
躲在李穆身後,只芷自也知道是最安全的,樂的她手舞足蹈不迭朝青龍做鬼臉。
「哎呦呦,你這奴婢臉兒真硬,打得我手都在生生做痛!是誰說青龍意屬朱雀,直接派朱雀前往必然可事半功倍?」
問題是,既然青龍那傢伙的毒已經解了,李穆為什麼還要她來照顧這傢伙呀?
「朱雀大人已被人拿下,那出手救下青龍大人之人武功之高,出乎眾人想象。殺手門其他使者隱伏左右,不敢輕舉妄動,待主人定奪!」
他是累贅嗎?
眾殺手只覺空氣中瀰漫著比他們身上散發的殺氣更加濃烈的殺意,頓時心驚,氣氛在一瞬間變的分外陡轉。
頓了頓,她眸中閃過決絕的狠厲,似漫不經心擲下一句話。
「稟少爺,那女子乃是殺手門四大殺手之一的朱雀,至於他們所追殺的男子卻是四大殺手之首的青龍。所持殺令為——血殺!」
此瞬間,連越明白此行危險絕對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範圍。穆王爺不與皇后她們同行,分明欲擋下殺手門一切追殺,其中兇險將會是最大的。
待青龍發現時,那殺手的劍已愈行愈近,只一晃便可殺青龍於此。與此同時,更快的是一抹刀光閃過。
正當李穆等人為殺手門之事頭痛不已時,只有隻芷那傢伙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依舊我行我素。
「你沒看見這個大叔臉色發黑嗎?他一定很不舒服,我們得幫幫他呀!」
看著一地殘屍血腥,李穆下意識捂住了懷中只芷的眼睛,冷冷旋身離去。只聽他冷漠的聲音就這麼擲下。
李穆的動作忽而一滯,只芷心中莫名一驚,剛欲抬頭去看,只聽李穆冷聲近在耳畔,清冷入耳:「低頭!」
原來,只芷下了馬車,拉著侍雨開溜到一半,忽然發現四處的景色都是一樣的,很不幸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得意下,竟大呼小叫起來:「哇,飛天了!殺呀……沖呀……」
「你……」眼睛頓時成了熊貓,青龍俊俏的面孔一陣發狠,剛欲捉住只芷回擊以暴,卻見李穆冷漠的目光冷冷掃來,又頓時沒了聲息。
「放心,死不掉,但是你如果不按著我說的去做,我可就不保證了。」
不回答?只芷抬頭看見少女面紗下,隱隱能辨出張絕美的嬌容,不覺幾分抑鬱。有沒有搞錯,這人是不是李穆那傢伙的親妹妹,長的是一樣絕美也就罷了,怎麼冷都冷成一個德性!
只有可以利用的才是對他有用的人,留他是因為只芷救了他,如果他連自己都無法保護,以李穆的冷心冷情,自不會去管一個毫不相干的殺手。
「左邊左邊,擋住呀!唔,後面,偷襲呢!哇……打啊……」
這個,他這個姐姐……別看她長的一副精明樣,又讀過書、認識字,不過……不過她大概頭腦有點不大好使……哪有人練武功跑到床上去練的!
躺在床上如是想著,良久后一聲殺豬似的慘叫把趴在桌上打瞌睡的侍雨忽然驚醒。
直到聽著只芷說的牛頭不對馬嘴,這才明白被她耍了,一時氣結。
那張小臉,雖不出眾,卻每每生動無比,與他平日里所見的姑娘們端莊矜持的模樣都不同,讓他不覺想揣測出下一個瞬間,她的臉上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真難得,顛簸了幾天,好容易有了下車的機會。
夜如斯,寥落在星空點點星光,潑墨的黑。
其實,侍雨想告訴她的不是她練功怎麼怎麼了。
想到這裏,她臉上不由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唔,用小鐵鎚敲那個冰塊一樣的臉,一定很有趣呵。
他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劍起頭落,漫天血雨紛飛,時間似乎在此瞬間凝固,所有的殺手駭然看著李穆如地獄使者般揮舞著手中長劍將他們的同伴殘殺劍下。
顫顫發抖,少女素來知道主人喜怒不定,遲疑著不知是否該告訴他朱雀被那個救他的年輕男子所捉,請求派援。
他本是李穆隨身護衛,卻影子般存在著。以他的實力而言,江湖上應是少有對手。然,殺手門的血殺非比尋常,連著連越也不由一寒。
她剛賣了和*圖*書個紅綢小盒所裝的玉佩,正想拿給只芷獻寶,讓她為自己算算凶吉。這幾日馬車分輛而乘,害的那日落鳳山莊只芷不過三言兩語的「鐵口」沒了下文,豈想一來竟見到這般光景。
一個巴掌火辣辣的落在少女臉上,嬌柔的女聲就這麼軟軟揚起。
所以,他沒有說話的權利,江湖永遠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只有讓自己變的強大,才能不再成為自己或者別人的累贅。
一聲尖叫傳來,不是出自只芷之口,更不可能是一向冷顏的李穆之口,而是莫愁。
眾殺手聽她亂七八糟的大叫,都不覺一愣,還不知救下青龍的怎麼有這麼號人物,還以為是什麼深不可測的傢伙,一時略微縮了縮,不敢貿然進攻。
嗚……好痛!什麼破床!席夢絲!席夢絲!我要席夢絲啦!
走在大街上,看著不時飄來的目光,只芷不覺有些洋洋自得。唔,她女扮男裝還是很帥的嘛,從那麼多姑娘飄來傾慕的目光她就知道了。
來不及反應只芷怎麼叫個江湖女子為大家閨秀的名號「小姐」,李穆額上青筋被她那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弄的隱隱抽動。
去集市的路上,只芷安靜的如個孩子。
「不留活口!殺!」
冷冷道著,李穆神色依舊不為眾殺手的突然出現所動。
「睡你的大頭覺!你姐姐我在練習一種超凡脫俗的武功!武功!明白嗎?就是和李穆那傢伙一樣可以在天上飛呀飛一樣的東西!」
不知道敲在李穆那張冰塊臉上,會不會裂開道痕迹。然後,那白玉的面容就如同冰化般全部瓦解不復。
咬牙,少女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終於道出。
心中一痛,連著邪美男子自己也不覺一愣,壓下這股莫名的情緒,他心下微惱。推開倚過的美人,面容一冷。
真不討好。唔!還是她比較正常點!
捂嘴偷笑,他可不會忘記只芷就算找不到人訴苦也會對牆壁喋喋不休一個晚上。
她哪裡比不過要容貌沒容貌、要身材沒身材的木瓜藤?但軒轅為何卻單單隻喜歡那個膽子奇小的普通女孩?
就在只芷「噌」的一下竄到李穆身邊,一本正經的斂著笑意要問問他青龍到底發什麼神經時,一道陡亮的白光赫然從眼前險險閃過。
「這些人怎麼都有拿兇器當玩具的壞習慣呀?真是的!」
青龍沒料到這麼個小傢伙還會動武,一時不查被她得逞,當下氣的火冒三丈。
「不要讓我後悔留下你。」
他冷冷發話:「誰救的人,誰負責!沒人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邪氣的俊目似笑非笑掃過腳下渾身發抖的少女,一把扣住少女的下頷,男子笑了。
這句話,輕易堵住只芷幾欲逸出唇畔的尖叫,碰了碰脖子邊的短刃,只芷不覺皺起了小巧的眉峰,扯了扯自己衣服。
木瓜藤這小賤人,留不得!
抬頭,只見李穆面色清冷不變,耳邊卻少了一縷飄然青絲。原來在李穆讓她低頭時,正一刀疾掠而來,若不是為了保護只芷,縱然再多殺手他也不放在眼下。
用力敲著腦袋,對青龍離開最大反應的人便是只芷了。
刀子很好玩嗎?她也想玩了……
被迫咽下口中的藥丸,一被李穆解了穴道,只芷不停乾嘔著欲把剛才吃進的藥丸吐出,卻發現與事無補。
驀然一道冷冽的目光掃來,李穆冷聲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驀地想起那個眼眸清亮的瘦弱少年,長孫皇后美目中流光盈盈,終於明白她們落下的到底是什麼。
李穆冷漠的眸中卻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彷彿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門不足道矣。四大殺手無可畏懼,連著血殺,讓天下高手為之膽戰心寒的血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僅僅兩字代號。
然,她也知道如若不說,那麼待主人知道此事,自己必將受到極其殘酷的處罰。其結果便是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芷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一縷青絲已然在手。
李穆心思百轉,瞬刻便將此時的情形分析地一清二楚。料定此人定是為躲避殺手門追殺而逃到這裏,如能躲過,緩過此時未必不能尋得解毒之法逃出生天。不然,殺手們追到這裏,未必顧及會傷及集市中無辜百姓,引來軒然大|波。
典型的白鳥麗子的笑容從只芷唇畔傳出,這傢伙以為侍雨發獃是被自己非凡的狡辯給怔住了,一時得意忘形,「噌」的一下從床上竄起。
然,街上的,不止有平凡的百姓,更有不辨虛實的殺手混跡其中。
笑容粲然,紫默輕輕倚在軒轅懷中,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輕笑道:「主人,青龍乃是殺手門的叛徒,既然木瓜藤當初獻計以朱雀刺殺青龍未能成功,不如就將此事交予奴家調度!」
反應超級遲鈍的只芷再一次貫徹了她頭腦少根筋的原則,手一和圖書甩,好容易掙脫了李穆一雙大掌,白了他一眼,大聲嚷嚷不休。
只是,多了個只芷在懷中倚借他的保護,不得已才讓那殺手一刀得逞。
低頭,一柄不過一尺的短刃無限溫柔的架在她頸間。
大叔?暈倒,他哪有這麼老!這個笨蛋!他要害死他嗎?翻了翻白眼,黑衣男子面色黑中發紫,也不知是悶的還是氣的。
此語一出,連著說話人連越都不覺心中一動。
看來李穆對這樣的打鬥已有了稍許的不悅,使劍的動作集狠、厲、准一身,每一個欲近他身的殺手只一聲慘叫便再無聲息。
至於看她的那些人,則是對她神經質的表情相當詫異,就如同在大街上看到瘋子,總有那麼些好奇的人要回頭看上兩眼一樣,更何況「瘋子」旁邊站著的卻是那般出色的兩個男子。
面掩輕紗不甚嬌羞的少女,身著淺色襦裙。她似乎力有不支般倚在只芷懷中,手中長袖輕輕垂下恰掩住了一尺短刃,搭在她脖上,只聽那少女冷酷的聲音清澈入耳。
看到身側所伴的美人一巴掌落在少女面頰,邪美男子似笑非笑的眸中閃過道莫名的痛惜,快的讓人反應不及。
咕噥著,揉了揉被打傷的眼睛,青龍第一次發現認識只芷,有一種表情叫「欲哭無淚」竟也與他結上了緣。
是夜,青龍獨身一人離開了李穆、只芷等人。
但是,那個名喚青龍的男子居然被她重傷,不得不說殺手門這一招還是出之穩健。
發生這樣的狀況,出乎眾人所料。
冷冷道著,李穆冰冷的容顏不見殺人時的殘酷,吐出的卻是讓人心驚的話。
用兩根手指拎著只芷的衣袖,青龍忍不住在她耳邊大吼。
「白痴,我可沒李穆那麼好的耐性!你如果再不給我恢復過來,信不信我把你喂狼去!」
「要命的話,不要叫,放下青龍!」
自戀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眉目飛揚,這傢伙依舊沒有危險的自覺,直把一旁靜觀其變、不願打草驚蛇的李穆看的劍眉一緊。
「我回屋了!」
惟獨只芷安靜的跟著李穆身後不言不語,從不曾見過只芷這般安靜的李穆,冷漠的目光掃過只芷清秀的側面,眸中閃過道不易察覺的驚異。
詭秘妖異的冷酷,連著青龍都不覺心神一顫。好可怕的殺意!
乍聞此語,長平和她的侍女蓮花不覺頗是詫異。
就在少女全部注意皆在莫愁身上之時,李穆錯身一閃,形如鬼魅般剎那間閃至只芷身前一把奪下少女手中短刃。
倒不是說只芷有多喜歡青龍,只是每天對著張冰塊臉的傢伙多少有點悶吧,原來還有個青龍可以消遣,現在青龍走了,她連個講話的人都找不到了。
而是,因為,客棧已是有些年月了,床頂上忽然掉下一大塊泥巴,正好落入只芷一邊長篇大論、一邊仰天長笑的嘴中。
看著李穆一襲白衣拂袖離去,越行越遠,連越不敢稍頓,忙守候在長孫皇后、長平公主所居的客棧旁。
迅速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小侍雨可不笨,他才不會等這個笨蛋姐姐反應過來、吐掉滿嘴泥土後向他抱怨。
似笑非笑的瞥過紫默絕美的嬌容,軒轅沒有反駁,反而一把拉她入懷,狠狠欺著她嬌嫩的唇。
反而是木瓜藤,那個背叛了殺手門的前任玄武。庶出的她,讓軒轅全心全意的對待,每每想到那一幕都讓她心碎不已。
他以為只芷乃是緩兵之計,不明白她平常一條線通到底的那笨蛋腦袋竟也有了這招。卻不知只芷虛言亂扯並非是耍什麼心計,而是真不知大難臨頭。
點了她的頸邊睡穴將少女丟給莫愁,李穆冷聲道:「將她暫押起來,這幾日小心保護了長孫皇后與長平公主,必要時,飛鴿予甄雲將軍,讓他速速趕來救駕。」
不等她說完,長孫皇后清秀的眉峰倏地斂起,眉目因蓮花那番話而微顯不悅。
他哪知道現下只芷一心想著該如何在集市上大吃一通,自然沒空說話,滿腦子的好吃的,只差沒奔過去,對著美食大流口水。
想到這,只芷不經意間對著銅鏡一陣齜牙咧嘴,卻發現任她怎麼努力,原本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也是副偷學大人喝酒一般的模樣,根本學不出冷漠的表情。
接住剛站起身,本欲掐死自己的黑衣男子倒下的身子,只芷這傢伙分明沒反應到剛才自己險些就要死於非命。
「救下青龍的那些人,紫默一概不會放過!」
正當李穆為只芷奇怪的神情心下微訝時,忽然聽見她扯著嗓子在大街上就這麼忽然叫了起來:
一眼看出男子所中的是金海棠,李穆面色不覺一凝,一把拉起只芷便欲離去。
石壁中鑲嵌著夜明珠的熒華流轉不休,落入紫默剪水明眸中。說實話,她比木瓜藤不知美了多少倍,溫柔、體貼與美貌並存一身卻偏偏得不到軒轅的心。
當時,侍雨心和*圖*書裏直往崩潰那廂去,捂著臉生怕只芷一個激動扯著他在大街上就這麼吼出來「這個是我弟弟」,天呀!他不要那麼丟臉!
雙手抱胸,兀自思索。
那時李穆怎麼回答她來著,他好像只是冷冷掃過只芷一臉雀躍的模樣,一句話彷彿寒天霜凍的冰水潑在她頭上,輕易打消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眾人一折出望月巷,李穆心神不覺一緊。冷漠的面容看不見任何情緒的變化,右手卻悄悄握緊了腰側的劍鞘。
一直低頭瑟瑟發抖的少女自是不可能看見其中緣故,卻被他身邊的美人看著了。她心中不覺刺痛,絕美女子低頭的剎那,眸中掠過道狠厲的寒光。
唔,有機會一定要這樣去干!
哀怨的揉著被撞痛的脊樑,只芷死要面子,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被床板撞痛了。
頭,越來越昏,好睏……
只芷的嗓音實在太大,大的足以引來所有人的注目,但熙熙攘攘的集市自不會因她的大嗓門而引起什麼動亂。
聽見她的話,李穆犀利的冷眸清冷冷地掃過一行數人,看了半天果然不見只芷的影子,濃黑的劍眸不覺斂聚一團:奇怪,下車前明明見著小妮子,怎麼眨眼的工夫就找不到人了?
冷冷將羊皮卷擲于地面,李穆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淡淡道了句:「原來是血殺,甄雲將軍應該在三日內趕到罷!若不能趕到,你帶皇后、公主先行回宮!」
看著只芷臉上表情一會兒變白、一會兒變青、一會兒發紅,然後又不管眾人在大街上人潮如涌,兀自傻兮兮的笑個不停。
吃驚的瞪大雙眼,少女幾時遇過這般人物,刀起頭落不過一瞬的事情,「他」卻無事人般竟然問她刀是哪裡買的,少女頓時愣了。
不知道是只芷第幾百遍發出這樣的感嘆時,李穆忽然掩上手中書卷,靜靜地看著只芷,那目光如穿透夜幕的冷光般,直看的只芷心頭不覺一顫。
其結果將是他一晚上無法安睡,笨蛋姐姐還要精神加肉體的一不讓他休息、二要喋喋不休的朝他訴苦。
「禍?他不叫禍!我聽剛才那位小姐說,他是青龍。」
集市中,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姑娘家素來喜著胭脂水粉、錦緞花綢類的裝飾,在叫賣處圍著議論紛紛。長孫皇后嗜好讀書,自然是去了書齋雅閣,卷不釋手。
好半天,東想西想的,終於被她憋出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話兒:
「你到底要惹多少禍?」
拖著他半拽半拉的剛要邁上步子,小傢伙脖子忽然感覺一陣冰涼,一低頭,驚的她險些大叫起來。
莫名的,伏在兩人足下看著這一幕的木瓜藤心中一緊。
不過,前提是他還有這個力氣。
咬緊牙,只芷不知道是第多少遍叨叨念了,侍雨被她煩的差點去跳樓,只有李穆依舊冷臉一張,沒有反應。
來不及多想,只芷如個無尾熊般趴在李穆身上,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她在現代就是個乖乖好學生,別說那麼多刀對著她了,以前她就連刀都沒見過。
以那掩面少女的實力,殺手門沒道理派出一個武功雖然不錯,卻遠不及她欲殺的獵物武功高強的殺手來刺殺一個武功與才智都在她之上的人。
原來,軒轅還是舍不下木瓜藤這賤人!她記得清楚,他們分明已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為何卻依舊念念不舍。
莫愁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本就對只芷頗有好感,又發現主子的不悅,牙尖嘴利的立刻反駁道:「尹公子雖是平民,卻無損其才子氣度,總比某些自恃甚高卻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在旁邊說些風涼話要好些!」
因為長孫皇后素來平易近人,故而蓮花不算畏懼她,扯著嗓子不由不滿的嚷嚷開了:「皇后,為什麼要等那小子?『他』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我們……」
石室之中,原本半倚在美人懷中的青年邪美男子陡然拍案而起,眸中一閃而逝的狠厲。
不顧只芷那廂哇啦哇啦的叫著不停,李穆轉身走出小屋。
青龍能當上殺手門四大殺手之一,自也非等閑之輩。
最後一個殺手就這麼被斬殺於此。
就在恍神的功夫,青龍身後一個殺手欺身而來。
欺身過去,一把扣住只芷小巧的下頷,正當只芷心中一驚,以為李穆要教訓她一頓時,李穆放下她的下頷回復到原來所坐的地方。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驚擾到任何人,只一晃便將少女錯手拿下。
「啊!」
一句話冷冷擲下,心念如初、不起微瀾,連越心中猛的一怔。
待第二天時,侍雨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昨晚的決定是多麼的正確,一臉疲倦的只芷顯然是精神不振。
「連越,你套問出昨天關押的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嗎?」
原來,還是得儘快殺了青龍以絕後患,否則萬一讓軒轅重拾玉寒宮那段記憶,她紫默與焉游一個也逃不掉!
「抓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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