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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環·流光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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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正想繼續追問下去,只見只芷用力的把自己給她的瓷瓶擲在河裡,流著淚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只芷跑的慢慢吞吞,真的要找李穆去帶他們上京嗎?他肯定認識可惡的臭禾封,可是,不找他們幫忙,她們怎麼赴京趕考呀,又沒銀子。
說白了,就是認錯人!
一抬眼,恰見著李穆俊美的冰顏。
李穆武功雖高,和女子交往的經驗也不是沒有過,只是他認識的要麼是皇宮中知書達理的公主們、要麼是官家的女兒,就連著宮女兒和王府的侍女們也從來都是傾慕於他,或者是畏懼著他身上冷漠的氣質,不敢接近於他。
鴕鳥心態的隨莫愁進去了,只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只芷剛想來個高難度的——抽出只手和侍雨打個招呼,以示自己的高明,忽然雙手一滑。就這麼「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捂上眼睛,莫愁不覺在心下為穆王爺哀悼一把。只是,李穆的聲音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奇怪?
「有沒有搞錯呀,這麼好的一局棋,用白子的一定是獃子!總在天元下什麼功夫,如果把下在天元的心思放在星位,那這局棋不就早贏了!」
犀利的冷眸將她所有的動作納入眼底,李穆取過桌几上新砌的一杯香茗,不做言語。
現在,就算是獃子也能聽出李穆話中的意思,只芷脾氣向來不好,當下氣的火冒三丈。
憑什麼呵,那個長的和禾封一樣的該死的傢伙憑什麼那麼霸道?
見只芷落下最後一子,長孫皇后只斂眸,一時無了言語。
長孫皇后鳳眸掃過亭外那抹纖瘦的影子,頗有幾分不信,笑道:「本宮看他年齡不大,竟也懂相面?」
長孫皇后又是一奇,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只見他滿臉灰塵,衣衫亦是跌撞后的破損不堪,只那雙慧黠的大眼在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上使得他整張臉都精神起來了。
「你是叫尹只芷還是叫尹遙雨呢?」
順滑的毛皮讓馬車中暖暖和和的,絲毫不覺馬車外初春的寒冷。
侍雨嚇的一個勁兒只知道哭了。
聽到這句話兒,只芷當場就愣住了。
現在,終於可以看清李穆的模樣,只芷不覺看愣了。
在現代,那些明星也不少,長相俊美的男星也不算少,但是都多了層奶油氣,看著膩人,和李穆一樣氣質乾淨的男子卻寥寥無幾。
見她的反應,李穆斂眸。
獃獃看著一臉無辜的只芷不停吐著,吐完了還用李穆寬大的長袖擦擦滿嘴污穢的唇角,侍雨真想當個鴕鳥把腦袋埋住。
不等她想完,鼻子一酸,開口便是一個噴嚏。
語畢,不給只芷同意或反駁的時間,就這麼冷冷轉身離去。弄的只芷一頭霧水,愣愣的看著那一襲欺雪的白影越行越遠,一時忘了言語。
「啪」的一下,狗吃屎!
只見那漆黑如夜暮的眸子深邃異常,冷冷看著驚惶移開雙眼的只芷,唇畔揚起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其實,只芷很想哭啦,為什麼他們分馬車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致認定了她應該和李穆所乘一輛馬車,她又不是男生,淚~~
長孫皇后笑著,輕輕搖頭,道:「有緣人不來,本……我是在等有緣人來下完它呵。」
只芷一條線的腦袋瓜里,想破頭,還是沒明白自己怎麼會摔跤……莫非,那該死的禾封會「瞬間移動」?
遠遠,傳來他冷淡的聲音:「侍雨,帶你『哥哥』去換身乾淨衣服,然後到堂前來。」
只芷硬生生的撞入他懷中,下意識的抱住她衝來的嬌軀,李穆頗有幾分莫名其妙。
只見李穆倚著身後的虎皮軟墊上,雙手抱胸,輕斂了狹長而犀利的眸子。
只芷心思單純,一心只在她怎麼樣才能回到現代,又怎麼會想到李穆話中的潛台詞,大吼道:「熱你個鬼呀!可惡的傢伙!臭禾封!你再不送我回現代,我天天跟著你,看你還往哪裡逃!」
那女子眸兒一斂,微微思索了下,道:「莫愁,你喚他進來,莫說本宮是這落鳳庄的莊主,也莫提其他事兒,本宮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說那般有趣。」
微張的唇有些蒼白,卻更顯得傻傻愣愣的感覺。
「如果你想丟胳膊少腿,可以跳下去試試,但沒人會救你。」
只芷性格雖然剛烈,卻從來嘴硬心軟。跑了以後,她一想再想,本可毫無顧忌便這麼一走了之,可是腦海中浮上的卻是侍雨無助的模樣。
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向前跑著,侍雨道:「是啦是啦,你到落鳳山莊不是要去找他嗎?現在他回來了,剛好,事情可以一塊兒說呢!」
一邊點子,只芷一邊喃喃自語。
「已經被你咬了一口,你和圖書以為我會讓你咬第二口嗎?」
「大庭廣眾下就朝著個陌生男子投懷送抱的姑娘,可真不多呵!」
「你,你是說,他不叫禾封……叫李穆?」
忽然又想,是李穆讓自己過來的,禾封在這裏,難道自己就什麼都不管摔門離去?憑什麼呀他!
走下上座,輕輕捏著只芷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頭看著自己。
見她只愣愣盯著自己一段時間后,又旋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覺一愣,頗不明這行徑古怪的少年到底要幹什麼。
咬著唇,只芷一臉為難。
就在這時,一抹雪白的影子倏地閃過。還不待侍雨反應,只見那白影如展翼鯤鵬般,只一掠,便點水而過。
一出門,甲板上的侍雨已等的昏昏欲睡了。
再看真要自卑死了。咦?這裡有局棋。
只芷無聊,看著棋案,好奇道:「哇,好精妙的棋局!沒人下完它嗎?」
思弈亭外,莫愁頓下步子。
愣了好久,忽然反應過來。
進了亭子,只芷一眼就見著了長孫皇后。
將只芷擰著衣領丟到侍雨身上,挑眉,見兩人跌成一團,李穆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哇,這麼多的血……是不是見鬼了呀,她明明是要踩那個可惡的禾封的腳,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回到現代,為什麼這麼倒霉呀!
見此情景,剛欲道謝的侍雨又愣住了。
用力的甩著李穆的手,只芷不覺皺緊了清秀的眉峰。她甩、她甩、她甩甩甩,卻發現他的手牢牢抓緊了她的胳膊,怎麼也甩不掉,小妮子頓時垮下張小臉。
只芷看到李穆后,深切感覺到這句話的正確性了,兩眼發光,賊兮兮的感覺。
「等什麼,我不就是有緣人!」
「我不咬你,真的!你相信我!」
一眼見著掛在船梢上,搖搖欲墜的只芷,侍雨愣住了。
「哥,快!快!快點游過來呀!」
忍住眼中委屈的眼淚,她咬緊了下唇。
更令她刮目相看的是只芷隨意一點的白子,竟使得李穆方才差點輸卻的一局有了起死回生之妙。
「『哥哥』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侍雨好崇拜你哦……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累呀?」
「是呢,可准了!不信娘娘可以讓他為您相一相。」
「姑娘是在親近大地嗎?那敢情好呵。」
長孫皇后啜口一清茶,笑道:「你找他們幹什麼呢?」
下圍棋的人,都該知道,天元位置看似大,卻遠沒有邊角的星位更容易佔取大部分地兒。只芷自幼便喜歡玩這麼一手,看著這樣的棋局,自然是一心求勝。
一開窗帘,寒風呼啦啦的刮在只芷蒼白的小臉上,凍的她不覺一個勁兒打噴嚏。小心的把身子移了移,再移了移,鴕鳥心態的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莫非她不是要賴上他麻雀變鳳凰,而是根本尋錯了人?
兩人一邊談話,一邊下棋,相談甚歡。
想來是忘了自己要尋著李穆他們,目的到底是什麼。
聽到只芷一會兒說自己是尹遙雨,一會兒說痛快了,又道自己是尹只芷,長孫皇后不覺間被她弄糊塗了。
不知為何,李穆心中一緊。
一見著他,只芷氣不大一處來,轉身便欲離去。
興高采烈的只芷才沒反應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古怪,心中一陣狂喜。
不行、不行!
一臉真誠的看著李穆俊美的容顏,只芷用連自己都要感動的語氣道著。
呃,她的話是有點過了,其實李穆那小子給她們弄的馬車還是挺舒服的。但是,這傢伙未免也太奢侈了點吧!
還不等長孫皇后叫住他,讓莫愁為他重新倒一杯茶水時,只芷已「咕嚕咕嚕」將棋案上的茶水全部灌入了肚子里,直看的那主僕兩人都愣住了。
叼著一半在口中的饅頭差點掉下來,隨後,小傢伙立刻滿眼的小星星。
嗚……受傷了,流血了,她是不是要死了呀?
扯著嗓子,她拚命大喊:
剛入大堂,一眼看見上座那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只芷腦袋「嗡」的一聲便炸開了。
哭都不知道有沒時間去哭了,她怎麼這麼倒霉呀,上帝呀,你是不是存心耍我呀!
剛一開門,後面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當下驚的她跳了起來。「砰」的一聲,清脆的緊,隨後是一陣殺豬似的慘叫。
「姐姐,快點吧,不要讓穆少爺等久了。」
抹抹唇邊流下的茶水,只芷打了個飽嗝,一臉滿足道:「解渴!好喝,就是有點涼了,可以換點熱的啊?茶香在沸水裡方能飄散而出。」
一聽這話,只芷鬆了口氣。哈哈,太好了,老天還不是那麼殘忍!不會讓她這麼早就紅顏薄命……不m.hetubook.com•com過,她也沒長的多漂亮,按理來說老天應該很厚愛她才對。
「穆少爺,讓您久等了。」
乾笑著,莫愁費力的咽了咽口水。
這姐弟兩人,各懷心思的就這麼到了大堂中。
我不管!不管他……他一個人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而且,聽他說,李穆那個人似乎是面容雖冷酷,心腸還不壞,那李穆一定會收留他的。
用力扯了扯自己的包裹,只芷鴕鳥心態的縮了縮小腦袋,打開船艙的門,就打算這麼不告而別。
看到只芷嗖的一下像兔子一樣朝李穆沖了過去,莫愁驚的目瞪口呆,什麼時候還會有人不怕穆王爺,居然像蒼蠅看到糖一樣粘過去,實在是令人費解。
「不如在落鳳山莊住下吧,剛才你不是說你騙了莊主嗎?這莊主與我甚熟,只要我說一聲,她不會為難你的。」
只見只芷「噌」的一下竄到李穆眼前,伸出小手,用力的在李穆眼前晃了晃。
侍雨還是個小孩子嘛……
間歇性頭腦短路,小妮子在忘記自己還要上京趕考的同時,也自動過濾了為著上馬車這事兒,她早把眾人都折騰的筋疲力盡的經歷。
流年不利,但是總算是禍兮、福之所倚!
真可悲!冰塊臉的傢伙雖然長的不恐怖,但是氣質太冷了,看見他的眼神就會被凍壞,馬車裡弄再多的軟毛皮墊也沒用!
湊在李穆耳畔惡狠狠的說著連螞蟻都嚇唬不到的威脅話兒,只芷一臉故做的兇惡與嚴肅,直把李穆弄的一頭霧水,不覺挑起眉,冷冷睨著她的動作。
一聽這結果,只芷樂了,手舞足蹈道:「黑子先行,應讓半子!那麼我就贏了,剛好贏了神仙姐姐半子哦。」
嗚!她要回家!這裏沒電腦、沒電視、沒電玩、什麼都沒有,還有個可惡的禾封總冷冷看著她,不帶她回現代,不要啦……
「是呀,原則上我叫遙雨,不過我喜歡大家叫我只芷,這個是我小名……」
這廂,莫愁只纏著只芷,欲讓她為自己算上一卦。
聽到她的喊聲,侍雨忙跑了出來。
原來,李穆一察覺只芷要踩她,便一震長袖,錯身一閃,輕易避過只芷欲出的暗招。只芷不知其中緣故,抱著李穆手臂的雙手剎那被震的一驚,下意識的鬆了手,因為要踩李穆的腳,小丫頭自然是重心不穩。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掉到河裡嘛,怎麼可能感冒,她哪有那麼嬌貴呀!
只芷涎著張清秀的小臉兒,乾笑地打著馬虎眼兒,鴕鳥心態的以為既然有兩人長的一模一樣這麼離譜的事情,那麼她開始遇見的一定也是禾封吧。
聽到這句話,只芷最後一點希望也完全支離破碎。媽媽呀,難道天下間所有的厄運全部跟著她混飯吃嗎?
她怎麼開始沒想到這麼好的主意,趁他閉目休息的時候,然後開窗,神不知、鬼不覺的跳下去。
這廂,侍雨拉著累個半死,心裏不覺一陣嘀咕:只芷姐怎麼這麼重呀?看起來蒼白瘦小的,拉起來怎麼這麼費力呀。
狹長而犀利的眸中閃過道精光,李穆忽然抓住這個關鍵詞,再回想自己與只芷每次見面的過程,她總是一臉驚喜,莫非……
「你鬆開、鬆開!」
「我說過,如果誰能贏我這局,我便答應誰一個要求,你有什麼要求嗎?」
兀自冷沉著張臉,似乎被吐的一身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李穆無言。
長孫皇後到底看中了她哪一點?李穆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明白了。
小妮子這才明白莫愁的話,就地坐下了,心裏不由抱怨起來:哎!真的好累哦!有沒有搞錯,見個人和會見國家領導一樣,還那麼多規矩。
「十六歲了。」
偷偷拉開窗帘,她故做賞風景的模樣去打量窗外地形。
「還好啦,生命在於運動嘛。」
他的眉不算很濃,卻如銳劍般斜插入鬢,俊秀非常。粉紅色的薄唇微微抿著,在挺直的鼻樑下愈發顯得堅毅。白皙的膚色使得整張面龐乾淨而清俊。
只見上座所坐的年輕男子,面容俊美而冷峻,目光冷冷掃過入堂的兩人,那男子只輕啜了手中的清茶,不語。
「娘娘您可別嚇到他……莫愁,莫愁還想請他為莫愁相相面。」
晴天霹靂!
還不等她高興完,發現自己的雙手已被李穆抓的緊緊,不覺不悅的一眼瞥過李穆俊美的面龐。
口水嘩啦啦的流一地,天呀!她以為那個喚莫愁的姑娘已經夠漂亮了,沒想到還有更漂亮的……
一溜煙,已閃的沒影。
也好,能拖一刻就一刻,反正她腦袋可捨不得和脖子分家。
莫愁出了亭子,看著一臉懵懂的只芷,掩唇https://m.hetubook.com.com不覺又笑了。
「公子,莊主不在,不過您可以先到思弈亭稍做休息。」
「不行呵,神仙姐姐對只芷的好,只芷心領了,可是只芷要上京去考取狀元呢!」
越想越氣,她狠狠瞪著禾封,剛欲破口大罵,只聽著侍雨輕輕脆脆的道了句。
動作忽然一凝,只芷愣住了,這才反應到跳下去可討不了好,氣的在心底大罵李穆沒人性。
遠遠的衝來個瘦弱的影子,看清是自己那日打傷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女,李穆頓下原本欲閃去的身形,怕她一不小心撞在自己身後大樹上。
艷麗的明黃色虎皮長墊,正鋪在馬車上梨木雕花的太師椅上。桌几上放著紫砂茶具,鎏金茶勺、琉璃玉茶碾置於一側,那嫩綠的香茗個個形如綠色的小珍珠,以只芷挑剔而又嗜茶的目光來看,輕易知道那些火青(茶)價值不凡。
奇怪的小丫頭,讓李穆總琢磨不透她到底要幹什麼。
將只芷拎小雞一樣丟在一邊,李穆冷冷擲下句話。
可惡的禾封!臭禾封!壞禾封!說什麼他們肉身不能和她一樣來到唐朝,他這不是來了嗎!嘿嘿,可不能讓他再逃脫了!
「公子,您在這先候著,容小女子前去通報。」
「救,救命……」
越想越迷糊,而且馬車顛的人頭痛呢,為什麼她要受這個罪?
何況,還是緊緊的抱著掛在男子身上。
禾封?那是誰?進宮?莫非她女扮男裝是為了上京趕考?
他,他把她只芷看成什麼樣的女孩了?可惡!該死!
雖說擺放了這般多的東西,馬車中又坐了三人,卻並不擁擠,反而寬綽的很。
他以為這女扮男裝的小妮子總該有點自覺,放下手乖乖在一邊獃著,如個尋常的女子一般,又怎會知道只芷放下手不是退開一邊,而是任性的重重去踩他的腳。
為了長平,他只好重新回來。
原來,她把李穆當成了禾封,兩人長的的確八分相似,如果只芷再細心點,應該會發現禾封面容俊美,卻沒有李穆的氣勢。
只芷心中一陣歡躍,正打算撲身挑下去試試,李穆眼中閃過道冷光,冷漠的聲音就這麼冷冷擲下。
「是呀,你長的漂亮的和仙女兒一樣,而且應該是比我大吧,不叫神仙姐姐難道叫神仙妹妹?」
為什麼他說要改官道上京,他們就要乖乖的打好包裹,然後低眉順眼的和跟屁蟲一樣什麼話兒也不敢說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上了馬車。
只芷嚇的差點就淚水嘩啦嘩啦的流了,但這傢伙該死的面子比性命重要,聽到侍雨這麼一說,當下樂的忘乎所以。
自怨自艾的掰著指頭,只芷小臉掛的老長。
馬車分明寬綽非常,只芷卻在剎那間有緊迫的感覺。
今天摔的第二跤,可惡!
終於,她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噌」的一下緊緊抱住了李穆,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了李穆修長而挺拔的身子上。
「收拾一下你的包裹,明兒個我們改官道上京。」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著石桌上剛好有盞茶,她以為是那個漂亮的「驚天動地」的神仙姐姐幫她倒的一杯水,立刻亂感動了一把。
李穆身上的冷漠氣勢,足以令人退避三尺,迷糊的只芷只見著李穆,一心想著能回現代了,哪裡注意到過這些。她一把抱住他,生怕他這回又和上次一般把她砸暈了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直到他拿起穆王爺剛才喝了一半的茶水,心中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要喝水。
睜開眼,兩人見著施暴的那小傢伙已非常倒霉的親密接觸大地,而一旁雙手環胸冷冷看著少年的穆王爺,卻如個沒事人一般。
然,沒跌進去,亦不遠矣。
這是張並不出眾的容顏,不止身子骨兒單薄的緊,而且臉色過於蒼白。只是臉上那雙圓圓的眼兒,令這張臉兒看來還算清秀。
這廂,長孫皇后和莫愁見著只芷與李穆在那裡拉拉扯扯,正奇怪的空兒,忽然反應到那少年要踩穆王爺的腳,當下愣住了。
「快告訴我,除了找到古玉,我怎麼才能回到現代!」
禾封!他怎麼會在這裏?
只芷站起身,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故做堅強道:「你以為你是誰呀!本姑娘對你也沒什麼好感!該死的禾封,我就算在這破唐朝餓死、凍死隨便怎麼個死法,也再也不找你幫忙回到現代去!姑娘我自己進宮去取本屬於我的東西!」
上天造物實在太不公平了,怎麼竟讓她碰見些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是不是成心讓她看了自卑,然後隨便跳這個河、那個江,好喂餵魚。
點水剎那,只芷已被那影子一提而起。
一局已畢,莫愁開https://m•hetubook•com.com始數子,一、二、三、四……
到堂前來?幹什麼?只芷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禾封」怎麼會在長平和李穆所雇的船上,而侍雨只把她推進艙中,丟套乾淨的衣服給她便候在門外,連給她提問的時間都沒有。
縮了縮腦袋,費力的咽了咽口水,只芷清秀蒼白的小臉上愁雲慘淡。李穆依舊掛著張冰塊臉,清冷的眸中卻閃過道不易察覺的精光。
「尹公子,這茶好喝嗎?」
「這個,這個……穆大爺,你不認識我吧。」
他們分別所雇的是兩輛馬車,她、侍雨還有李穆所乘一輛,後面一輛馬車內坐著的是那個氣質溫婉、面容絕美的神仙姐姐、莫愁還有長平主僕。
「『哥哥』,你好厲害呀……連這麼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的這麼輕鬆。」
見長孫皇后總不落子,只芷不幹了,嚷嚷不休。
打量著眼前這張平凡的容顏,李穆想不通她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一向固執的長孫皇后改變主意非要她陪伴回宮。
聽到侍雨的話,只芷張大了嘴,幾乎可以塞下個雞蛋。
不能打草驚蛇!
咕嚕,咕嚕……
不等她腳下抹油去開溜,李穆霍然一躍恰好擋在她身前,輕輕一攏,便將她納入懷中。
「神仙姐姐?」
我不會游泳呀……只芷現在最想乾的事情就是大哭一場,但是她已經沒力氣去哭了,沉浮在冰冷的河水裡,她連句話兒都說不出來了。
瞠目結舌,只芷再次愣了:「真的嗎?我可以從窗前跳下去?」
揉著跌的慘兮兮的額頭,只芷愣了,她想破了頭也不明白到底哪裡弄錯了,自己明明要踩禾封那壞傢伙的腳,怎麼反倒跌了一跤?
稀里糊塗的被侍雨拖著一陣好跑,只芷猶豫不定著。
良久,只聽他冷冷道:「你以為呢?」
只芷圓溜溜的大眼中頓時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小星星,樂呵呵地胡亂想了起來。
趴在船身外,身子已有一半浸在了冰涼的河水中。
一抹淺綠色的影子就這麼在艤舟連天一色白的河水中,不斷的沉、浮,只芷不斷拍打著水面,水面上濺出無數水花。
只見莫愁進了那亭子,在亭內那拈子而笑的女子頓下,然後附耳不知說了些什麼話,兩人都笑了。
「黑子一百八十子,白子也是一百八十子。」
更誇張的是馬車內面所鋪的柔軟毛墊,墊上又別緻的放置了芙蓉生香爐、素金兒痰盂等只芷說不上名兒的器皿。
暈死,有沒有搞錯,想什麼是什麼,好的不靈壞的靈,欲哭無淚。
挑眉,李穆狹長而犀利的雙眼冷冷瞥過只芷可憐兮兮的小臉,不置可否,但終於還是如了她的願,鬆開手。
聽了主子的話,莫愁可急了,忙擺手一臉焦慮。
這小妮子是咬上癮了嗎?怎麼見著他第一個反應總是衝過來,第二個反應抓住他的右臂張嘴就咬?
一看只芷看她的眼神頗是垂涎,長孫皇后心中本來頗是不悅。
這席話,雖是簡單,卻讓長孫皇后不覺間對眼前這灰頭土臉的少年有了另一番認識,看來,他不似表面那般粗陋、無知。
雖不似皇宮裡那些少年皇子的貴氣與嬌寵,也不同農家少年的憨直與無知,自是另一種風度,讓人看了心下歡喜的緊。
天呀,萬一冰塊臉的傢伙打姐姐怎麼辦,他是躲到一邊好呢,還是擋在姐姐身前代她挨打?嗚……怎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思及此,只芷布滿灰塵的小臉上已換了無數表情。
「我?我沒什麼要求!我只要找兩個人,一個叫李穆、一個叫長平。」
見著他時,總是有太多的很倒霉的事情發生。
大大咧咧的抓過一大把白子,只芷食指與中指拈下一子,咧嘴一笑。
來不及反應李穆豈會一眼看穿她的裝扮,只芷怒的「噌」的一下便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手雖然不敢放鬆的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右腳毫不客氣的就這麼重重踩了下去。
看到這兒,侍雨當下驚呆了,這才反應到剛才只芷不是在玩空中飛人。可是,她已經掉進河裡了。
茶水在喉中一滯,險些嗆到,長孫皇后一臉無奈,沒想到她越不想乾的事情,偏偏又有另外的人令她不得不去干。
李穆冷冷道:「看來,我們之間的記憶有點出入,到底是你得了失憶症呢,還是我?」
「你這小東西,倒真有趣,你今年多大呢?」
她看見莫愁進去,迷迷糊糊的抬起步子跟著也要進去,卻被那少女含笑攔下。「公子,您不能進,先在這歇著,一會兒小女子自會來請您進去。」
眯起狹長犀利的眸,李穆見她依舊不放開自己,心下幾分不悅。
胡亂想著,心裏不免有和圖書做賊心虛的感覺。
「穆少爺呀。『哥哥』,就是穆少爺把你從河裡救上來的。」
只芷睜著大眼,東瞧瞧、西看看,也沒聽清莫愁和她說了些什麼,就用力點了點頭。
明明是馬車嘛,為什麼要弄那麼華麗的裝飾!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誇讚,不同長孫皇后在宮廷里被那些宮女妃子們刻意誇大的獻媚,長孫皇后不覺一愣,不知不覺對這少年頓生了好感。
笑著搖頭,長孫皇后道:「喚他進來再說吧。」
只有這不清楚狀況的小妮子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何等奇怪,簡直是莫名其妙。且不說她身著一身男裝這麼抱著李穆,就算她穿著的是女裝,也不能這般與個男子拉拉扯扯。
「現在的姑娘都是這麼熱情嗎?」
原來還沒上馬車,只芷便吵吵嚷嚷的要自己一個人走,然後又拉著李穆要咬他,被李穆點了穴道好容易才上了馬車。
只聽李穆冷冷道:「如果你想逃跑,可以直接從窗前跳下去。」
媽咪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認錯人了?不會吧,她見過禾封,明明長的和眼前這個李穆是一模一樣的,怎麼……
說實話,李穆長的真的很好看。斂眸不言時,看不見眸中冷漠的寒冰,竟如個孩子般俊秀清純。
「啊……」的一聲慘叫,凄涼的緊。
正想繼續養養眼,看看俊男,李穆的眼睛忽然張開了。
「那就是不認識了,我們原來沒有見過面,也沒發生什麼得罪過你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對不對?」
只芷暗罵著自己不小心,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頭,一邊忙為自己開脫著。
「讓他們帶我去京城呀!」
昏頭漲腦,只芷那一根筋的小腦袋只知道自己被人救了,連救她的人是誰都沒看清,就這麼抓著救命恩人雪白的衣袖,喉嚨一癢。「嘩啦嘩啦」地大吐特吐。
只芷雙手抱在胸前,笑的頗是諂媚。
為什麼從小到大她運氣從來沒好過?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見只芷這麼開心,長孫皇后也不忍點破開局時自己一子點天元,算是讓了半子,此局合該是平局,只淡然笑笑,溫和的問著她。
結結巴巴,只芷瞪大了圓圓的眼睛,指著李穆問:「你,你叫他什麼?」
「神仙姐姐,你快點落子呀,我不能左手下黑棋、右手下白棋,我沒那麼厲害哦!神仙姐姐快快落子嘛!」
挑眉,李穆不答,只啜了口清茶。
是故,睜眼一看見只芷探究的目光,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只芷要逃跑。
摔的乾淨漂亮,如果紫影在,一定會用力的朝她吹口哨的,想起自己那也不知在哪裡享福的姐姐,只芷不覺難過起來。
李穆走後,總覺不妥,自己雖避過了長孫皇后的追問。然,長平公主回宮后若無皇後來說情,必然要受聖上責罰。
冷冷道著諷刺的話,說實話,李穆雖然不討厭她,但是,總被她這麼莫名其妙的動作搞的一頭霧水,於是諷刺的話也不覺說了出來。
「來人呀…救命呀……」
莫愁忙從只芷手中取過茶盞,故做沒事的道:「莫愁給公子換茶。」
伸手摸摸,奇怪,溫溫黏黏的感覺?定睛一看摸頭的那個手,嚇的只芷當下淚眼婆娑起來。
看著小丫頭委屈兮兮的模樣和頭上流出的鮮血,李穆丟過個小瓷瓶在她懷中,冷冷道:「不要以為你賴上本王便可以麻雀變鳳凰,本王對女扮男裝、而且姿色亦是平平的人妖沒興趣。」
口上她是不敢說的,只怕話還沒說出來,先被李穆一張冰顏凍死了。
第一次見到他時,自己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掌,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就被打暈了。第二次見他時,她只記得禾封的模樣和他長的一樣,所以認錯了人,又一次烏龍。第三次,她差點被河水淹沒了,是他救下自己的,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李穆擰著領子丟到一邊。
「穆少爺?」只芷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涎著小臉,侍雨刻意忽略了李穆打了只芷一掌的舊怨,只說了今兒個李穆救只芷的事情。
侍雨呀,不要怪我哦,姐姐不是想丟下你……但是,但是,禾封那傢伙惹了她。難道就因為禾封與落鳳山莊有關係,她就不要李穆和長平幫她上京嗎?
「啊,尹公子,你……」
又一聲慘叫,還不等只芷哀悼她的腦袋就這麼悲慘的撞在了門上,船身一搖,搖的她險險跌落河中。
這個神仙姐姐,長的這麼美,而且人又這麼好,雖然她認識她還沒多長時間,可是只芷是真的非常喜歡她。
完了,她、她吐誰不好,怎麼吐到那個冰塊臉的傢伙身上。
只芷「噌」的一下就這麼跌落在船上,一個踉蹌,船身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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