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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迢迢一紙書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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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綠衣書童感激地笑了笑。
小葉子的臉色白了白,擔憂地看了一眼屋內,又看了一眼劉盈,猶豫了一下,終於把劉盈推了進去,然後在她身後,輕輕關上了門。
也不知牡丹閣中,睡的到底是哪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誰不知寧王性子孤僻暴戾。他居然為了護上一個女子,出了寧王令?
他們齊刷刷地堵住了劉盈的去路。
生墓,原就是胡荼自己為自己建的。
「牡丹閣到底在什麼地方?」
何況,此時的劉盈渾身的戾氣,那小丫鬟何時見過這樣的人。
「小葉子,讓她進來。」
那丫鬟還在喋喋不休。
劉盈眼中的煞氣,在一瞬間立刻又起了。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兒,眼見著,她袖底的拳頭一分分捏緊,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聲。
這世道,生意不好做,有些人的生意,可是做不得!
和外面北風卷地的寒冷不同。
這裏,雖然沒有燃爐子,卻有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
綠衣書童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含煙樓。
霎時間,含煙樓中,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啊——痛痛痛——」
劉盈手中握著地圖,一路匆匆地往天封西北角的含煙樓去。魚微的話,猶在耳畔,「要入生墓,就必須從含煙閣的牡丹閣進去。」
「讓行!」
霎時間,無數人高馬大的護院,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既然二少沒多少活頭,她劉盈何必還活在這天地之間?
也不知從哪兒,忽然竄出個綠衣書童,來到老鴇面前,往她手裡塞了什麼東西。
在牆壁上,除了一架套著琴套的古琴,還懸挂著許多筆調清冷的山水畫,大多是只畫了一半,大片大片的留白,幾乎佔據了整個屋子。
殺豬似的尖www•hetubook.com.com叫再次響起,老鴇的臉上霎時間凝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痛得慌忙甩手,想要掙脫綠衣書童的鉗制。
可是,手掌還沒使力,卻被綠衣書童一把卡住了要害處。書童笑得眉目溫軟而平靜,「媽媽,您沒那麼虛,小人用的不過一成力。放不放行,全在您一念之間。」
「姑娘……」
此時還是白天,大多數姑娘剛剛打扮起來,含煙樓還沒有開始接客。女人們只見劉盈滿身煞氣地過來,一個個嚇得連聲尖叫,互相抱成一團。
劉盈趁著她沒察覺的空兒,大步向前踏上台階。
「砰!」
剛一進門,劉盈又聞到那股濃郁的熏香,彌散在空氣中,也不知燃了多久。
可是,顫巍巍的手,還沒伸到袖子里。
說話間,劉盈已經衝破護院們層層關卡,一路闖了進去。
一抹金燦燦的物什,即便是在寒冬時間,依然亮得耀眼。
丫鬟急了,一雙水靈靈、烏溜溜的大眼瞪得那個一個圓,「哎呀,我都說了,這位小姐,抓姦的話,到別的屋子去捉,這裏沒有您要找的人,我們家姑娘是清倌人。您……哎呀……」她到底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又沒學過武,怎麼抵得過劉盈的力氣。
老鴇臉色黑得好像抹布,扯著嗓子也管不得什麼和氣生財,她大聲嘶吼著,破鑼似的嗓音回蕩在含煙樓上方,分外凄厲。
老鴇看了一眼,終是放棄了掙扎,也不知她從哪兒掏出個哨子,放在唇邊用力一吹,制高點上影影綽綽的黑色人影,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咯咯咯,媽媽,您別和人家良家的閨女打趣。咱們樓還能幹什麼,這不就是爺們兒花錢找樂子的地方……」
和_圖_書她伸手就想去取袖中的金錠子。
這明顯是威脅的話。
一個瞬間,劉盈把心思從回憶中抽了出來。
年輕女子帶著些微血絲的眼中霎時間附上了一股子血紅煞氣,微微顫動的手指按上了腰間的佩劍,眼見這是準備硬闖了。
「哎,小姐噯,真是作孽啊!不能去,你不能進去!護院,護院,快攔住她!」老鴇兒急了,誰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勾欄從不招呼女客,自古的規矩。
聽丫鬟的話,單是吵醒了睡著的美人,就是罪過大了,倘若她要找睡美人去一問前往生墓的方向,那豈不是幾世都不得安生?
劉盈可不是賞花人。
老鴇翻手在掌心一掂量,眼中捎出了一抹喜色。
那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鬟,梳著雙環的頭飾,一張雪白的小臉上未施胭脂,當真是唇紅齒白,比這裏濃妝艷抹的花娘不知要漂亮到哪兒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劉盈到底走到什麼地方。就在她抓起一個花娘,準備問路的時候,一直緊閉的某扇小門忽然「咯吱」一聲打開了,從門內,露出一張頗為不耐煩的小臉。
只要影殺不出現,就不會有人威脅到劉盈的生命。對他而言,王爺交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完全沒必要再繼續跟進去。
劉盈腦中有一瞬的恍惚,模糊中,似乎又回到了無憂的少年時期。
劉盈咬牙,低聲喝問,她雙眼血紅地一步步往裡走,在她步子走過的地方,所有人瑟瑟發抖。
劉盈心裏好笑,眼中覆著一層執念的冷光。
劉盈猛地回頭,眼中撞入一雙骨溜溜的大眼。
劉盈低喝,對方沒有反應,她倏地沖了進去——女子單薄的影子看似柔弱蒲柳,卻在錯步間,輕易用m.hetubook•com•com手肘敲在護院的要害,眨眼間衝進好幾步。
「媽媽,剛才我們說的,您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看見。」
一聲巨響,大門徹底打開了。
「小哥兒,這萬萬使不得,你我各為其主,不要讓奴家難做啊。您的金錠子,奴家這就還給您,您說的那話兒,奴家就當沒聽見!」
「這位小姐,您若是來捉姦,也找錯了人。誰不知牡丹閣里,我們主子是清倌人——她從來賣藝不賣身……」
書童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漆黑如墨的木牌子。
老鴇的眼神閃了閃,忍不住多嘴問了句,「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從竹林暖閣,到含煙樓,多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屋中,忽然傳來一個清美嬌柔的嗓音。
門外的花娘們一個個嚇得夠嗆,見劉盈的目標不是自己,早就胡亂滾成一團,鳥獸狀散去。
隨著她一步步踏入含煙樓,好端端個樓子給攪了個烏煙瘴氣。姑娘們花容失色,一個個尖叫著,拚命往後退,恐懼地看著這個恍如魔神的年輕女子。
「哎哎,你別過來啊,我們姑娘還在睡覺。您在外面吵得太厲害了,都快要把姑娘給吵醒了。真若是吵醒了姑娘,您的罪過可就大了!」
魚微作為胡荼的親信,自然知道生墓另外的秘密入口。
就算她沒有下重手,這些資質普通的護院,又有哪個會是雲胡府小夫子的對手?
老鴇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徐娘半老,臉上塗抹著精緻的妝容,穿著妖艷的紫紅色裙子,對襟處綉著水紅色的絲線,滑順鮮亮的衣料,看上去有一股子暖意。唯恐人家不知她是老鴇似的,女人特地在耳邊別了一朵大紅的花。
她愣愣看著眼前的一切,神遊太虛的時候,耳hetubook.com.com邊,傳來一個清澈好聽的嗓音,宛如珠落玉盤,清清脆脆地響起。
剛才那個塞金錠子的綠衣書童稍微皺了皺眉,衝著比自己高上大半個頭的老鴇,就這麼低聲道了一句。也不知他附耳在老鴇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忽然間,老鴇的面色就像吞了個死蒼蠅似的,分外難看。
那時候的自己,除了西丘文,當真是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顧。
那香味兒,一點點、一絲絲彌散到鼻尖,讓人暴躁的心情在一個瞬間,迅速平靜下來。
艷得逼人,似要嗆出大片大片的胭脂香。
然而,劉盈的執念終究將他感動。
劉盈乍見這些山水畫,心中彷彿被什麼狠狠揪緊了。
她全部心念全部放在胡荼身上,根本沒有發現,魚微在竹林中的院落暖閣中,掌心捏著一味毒藥,他原是準備直接將她毒死在暖閣里。
「啊——救命啊,殺人了啊——」
她不管丫鬟生得到底有多美,兀自大步走去。
老鴇的臉色一下慘白如紙。
「老身給寧王一個面子,但是這含煙樓,算來也不是老身能掌握的。老身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來我含煙樓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含煙樓的秘密,她若是要去探,會發生什麼,老身也不敢保證。」
「媽媽且慢!」
跟著老鴇站在門口的風月女子,一個個俊顏修眉,皺了皺可愛的小瓊鼻,一個個笑成一團兒,花枝亂顫,語氣中嬌滴滴的,帶著說不出的輕佻放蕩。
「讓行!」
看著金燦燦的寶貝,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沒有收的勇氣。
她三兩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推開牡丹閣的大門。
忽地一下,綠衣書童笑著握住了她的胳膊,軟聲道:「媽媽,不給金錠子面子,好歹給寧王一個面子www•hetubook.com•com。我們王爺說過,無論這位姑娘要做什麼事,都由著她去做。如果您連寧王的面子都不給,就怪不得小人不客氣了。」
「你當真是寧王的人?」
那女子渾身顫抖,跟痙攣似的,牙齒打著冷顫,兩眼一翻,乾脆昏厥過去。
「這位姑娘風塵僕僕地來我牡丹閣,想必是有要事。既然來了,為何單看著這一室水墨圖?」
「在……在……在……」
室內布置得十分簡單,只有三折屏風,一個琴座,一個茶几。熏香放在靠窗的地方,靜靜裊裊地燃著,熏得一室溫暖濃香。
「出去,出去,你這個渾人!來這裏踢什麼館?自個兒長成這樣一副蒼白的模樣,難怪你相公要到含煙樓找樂子!可你算是弄錯了,我們姑娘可不是好欺負的!要欺負我們姑娘,先過了我小葉子這一關!」
劉盈聽完魚微詳細的解說后,幾乎是同一時間迅速往含煙閣掠去。
「只要影殺不行動,對姑娘而言,含煙樓就不會有致命的危險。寧王保得是姑娘的命,只要姑娘無事,那就行了。」
劉盈可不管對方是不是美人,陰沉的嗓音從壓根中蹦出。
還未進門,先聞到濃郁的熏香。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空兒,她胳膊被人狠狠地往外拽了起來。
「牡丹閣在什麼地方?」
「護院!都死哪裡去了,有人來踢館,還不快點出來!」
她隨手抓起一個女人,聲音從牙縫中蹦出。
「媽媽,借一步說話。」
「刷!」
一聲悶響,又一個試圖攔住她的護院被踢了出去。
劉盈一身翠綠裙衫,剛一到含煙樓,就被人攔了下來,「這位小姐好興緻,來咱們含煙樓取樂來了。姑娘們,告訴小姐,咱們含煙樓是什麼地方?」
「啪!」
細看去,才發現那是暖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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