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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迢迢一紙書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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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劉盈動作一頓,清水似的目光,靜靜看著小獅子清美文秀的臉。
他直覺想要含住那個溫軟濕濡的香甜,可是唇上的力道忽然撤去。
「聽不見我說的話嗎?」
小獅子皺了皺眉,不動聲色避開她伸來的手心。
不知怎的,胡荼猛然發現自己晾了一天的某個地方,悄悄的又有了反應。
少年男子對女子的撩撥戛然而止。
胡荼這一次,真的險些喪命。
昨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被病痛耗損了大半的力氣,他哪裡是劉盈的對手。
這麼一試,嚇得她臉蛋一片慘白。
她還有那麼多的話,沒和他說!
「我什麼時候說我後悔過?不要亂動,上藥!」
該死,那傢伙居然毀了他的墓!
「夫子,你記得嗎?你對我說過,身子是自己的,連自己都不顧惜自己,沒有人是你的誰,憑什麼顧惜你。」
少年男子的呼吸,就這麼平靜地停在了剛才吮吸噬咬的地方。
好在柴火和火石都在身邊。
小獅子開始還崩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弔兒郎當的態度。
那裡,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洇出了一朵朵美麗的紅花。
小獅子看見她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這頭小犟獅子,竟然把自己傷成了這樣!
濃烈的藥草味,飄散在空氣中,讓人聞了心裏一陣陣發嘔。
劉盈暗中咬了咬牙,反掌輕易掙開他的手,熟練地按住他的身子,低聲罵道:「你傷在大腿處,太嚴重了,必須每天上藥,腦子到底在想什麼。」小獅子還想掙扎,劉盈乾脆用帶子捆起他的手,避免他亂動掙開傷口。
劉盈愣了一下,心中分不出是怎樣的感覺,她喘了一會兒氣,終於壓下那種衝動。目光溫軟地看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少年男子,就這麼靜靜地摟住他,輕輕理著他散開在肩上的烏黑長發。
小獅子被她氣得一噎,狠狠別開了腦袋,手被捆著掙脫不得,身子也動彈不了,只有胸前劇烈起伏著,似極力隱忍著什麼。
只記得,滿掌的滑膩,熟悉的溫軟,讓他忍不住嘴角翹起了孩子氣的笑容。
很吵!
他靜默地躺在稻草垛中,陰霾的目光看著自己腿上的藥膏,心裏忽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憋屈。
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沒為他做!
也不知劉盈碰到哪裡,小獅子慌亂中一聲低吼,立刻被劉盈不耐煩地罵道:「安靜!」
只是,這樣也未見得有多少效果,劉盈過段工夫就探查一番,卻發覺他身子凍得和冰塊似的,竟然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她伸手就想脫掉他的褲子,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了。
可是為了讓他張嘴吃藥,她一咬牙,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顫巍巍點燃了一堆篝火,抱著胡荼在篝火旁邊躺下,自己去尋起水源。
小獅子向來是一個能受得住激將的人,可是聽到這句話,卻忽然心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懊惱。
劉盈正蹲在一邊熬藥,她臉上抹得黑漆漆地,就像只小花貓。胡荼心中一軟,彷彿有什麼悄悄地融化,他眼神柔軟地看和圖書著她。
「二少,張嘴,吃一點,就吃一點就好了!」
所有的事幹完的時候,胡荼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好,憔悴的臉上,也顯露出原本清俊美好的樣子。
「你身上有那麼多的傷,如果不吃藥,怎麼行?」
然而,那種渾身燥熱的感覺,依然在劉盈身上沒有褪去。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藥味。
劉盈背著胡荼出了生墓,發現二人來到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
下面某處被寒風吹了一陣兒,涼颼颼的。
就見她端著盆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劉盈愣了愣,下意識抿緊了蒼白的唇。
她還真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
小獅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是依著本能的反應,下意識貼近身前的女體,想要佔有掠奪一切。
門外透入的陽光,一直從西移到了東,再漸漸收攏了光束,沉下了西山,劉盈沒有回來,柴房裡除了自己,連個鬼影都沒有。
「劉盈!」
眼見,他的唇就要觸到底線。
小獅子的臉上,厲色陡現,陰霾地盯著瓦罐中正在熬煮的草藥。
再回來時,胡荼身上的傷口因為溫度上升的原因,紛紛裂開,流淌出殷紅的鮮血。劉盈嚇得肝膽俱裂,慌忙扯了些白布,沾了些水,心疼地為胡荼清理著身上的血跡。那麼多血肉模糊的地方,看得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不為所動,只平靜道:「二少,你還有很多事,都沒做完吧,既是如此,拖著這副慘敗的身子,能做什麼?」
兩人的重量,陷入了稻草垛中……
劉盈獃獃看著他,有些驚嘆。
再然後,利落地把清理好的山雞拿出來,放在鍋里和著冬筍熬湯。
只要重新暖和起來,他就能活!
他猶不死心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夜裡的迷亂顯然是恍惚中的錯覺。
劉盈一身狼狽地走了進來。
不就是嘴裏佔了她點便宜么,至於這麼生氣?
她大聲問,可小獅子身子都木了,什麼力氣都沒了,哪裡能回答她的問題。
「我說,倒了。」
在岐州的時候,她也都是這樣一個人。
小獅子半躺在草垛上,見篝火映襯出她清冷蒼白的臉頰,似有火焰在她清澈的眼瞳中閃爍跳躍,宛如一泓流動的水光,他冷冷哼了一聲。
「啊——」
劉盈顧不了那麼多,她慌忙解開自己的衣服,然後把小獅子的衣服脫掉,接著用自己柔軟的雙臂,緊緊摟著少年男子赤|裸的身體。
小獅子低頭看見自己脫了一半的褲子,心裏升起一股邪火,等她回來,他一定要好好和她講一講「道理」。可是,那麼久過去,劉盈不僅沒回來,風倒是越來越大了。
冬天的冷風,呼嘯著拍著柴門,捲來一陣陣寒意。
她利落地盛了一碗,然後端到小獅子身邊,想要喂他喝。
這一夜,劉盈就這樣反反覆復一直維持著胡荼身上的溫度。直到他身上漸漸暖和起來,她這才不堪重負,沉沉睡了過去。
緊貼著少年男子冰冷的肌hetubook.com.com膚時,她的身子有一絲顫抖。她好怕,好怕小獅子就這麼再也睜不開眼了。她用自己雖然羸弱但依然豐盈的身體緊緊地覆上他,拚命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到他的身上。
就像是十年前,她被仇家追殺,那種一眨眼,小命就會被奪去的惶恐!
小獅子,果真像公卿家的世女。
「你!」
但更多的……還是痛!
那香甜的觸感,再次覆了上來。
這少年,看上去是那麼虛弱,讓人忍不住把他抱在懷中,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送在他面前,只為了他能好起來。
他說什麼了?
可是,她這副模樣,更讓他怒火中燒。
她被他撩撥得不能自已,聲音斷斷續續,微弱地呻|吟著。
空氣中瀰漫著美好的香氣,她慌忙去取鍋,動作急了些,鍋上的溫度燙得她忍不住縮了縮手。小獅子的身子太虛了,在生墓中那麼多天,恐怕根本沒吃過什麼。劉盈方才在外面尋了些冬筍,又獵了幾隻山雞,香香地熬了一鍋肉湯。
睡到半夜的時候,鼻端傳來淡淡的幽香。這種香氣,沒來由得讓他渾身燥熱起來,他忍不住伸手想抓,想要降低身上的溫度。
就當小獅子幾乎要爆發的時候,忽聽見劉盈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再然後,便是無邊的黑暗。
胡荼狠狠掙了掙,繩子磨著手腕,火辣辣的痛,卻沒半點掙開的可能。該死的!這個劉盈,居然給他打了個死結!
劉盈正在熬藥,忽然聽見一個冰冷淡漠的聲音,冷冷擲了下來。
她把湯勺放在小獅子的嘴邊,柔聲勸哄著。
劉盈顫巍巍地喚著他的名字。
這日的天氣,還算得上晴朗。
尤其是腿上的傷,那裡的痛,彷彿是被火燒了似的,稍微動上一下,都會有尖銳的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顫到心尖,痛得他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這個傢伙!
直到葯煎好,她才起身,又用同樣的方法給小獅子哺了葯,然後繼續抱著他……
這一句話,彷彿是導火索般,霎時間引燃了胡荼從早到晚一天的憤怒,「夫子啊夫子,你真是出息了,打了我就這麼跑了,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你說你該怎麼辦?」少年男子清冷的嗓音,似磨著牙,帶著說不出的戾氣,冷冷擲下。
就在他心中一空的時候。
劉盈餵了胡荼幾次,只覺他唇間的溫度依然冰涼,篝火這麼旺,居然都暖和不了他的身子。她忙再搜集了些稻草,密密麻麻地蓋在他身上。
渾不在意的語氣。
一連幾次。
小獅子的眼中倏地陰沉下來。
劉盈這才似剛看見他一樣,走了過來,悉心幫他包紮起腿上的傷口。
「笨蛋!」
稻草覆在眼皮的那一瞬,劉盈只覺天都黑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手指略微有些顫抖地把搗碎的草藥敷在他傷口眼中的部位,說不出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記得自己昏迷的時候,一直有個清冷中帶著擔憂的嗓音在喊自己的名字。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音一遍遍喊著,一直喊到沙啞。
她「刷」地一下張開了眼睛,那個清瘦文秀的少年男子,竟然用雙手箍著自己的身子,唇齒輕輕噬咬著自己的胸脯,眼見著還要往下移。
也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老天垂憐,竟然被她找到一個廢棄的柴房。她好容易把胡荼弄進柴房,尋了稻草,在地上厚厚鋪了一層,把胡荼放上去——摸摸胡荼的手,那還是涼的,涼得讓她膽戰心驚。
小獅子沒事找事,什麼時候了,竟還說著這些有的沒的。
他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嗎?
她心中有些揪痛,手上的動作越發輕了,目光卻是半點也不往不該瞟的地方多看一眼。
見他喝完葯,劉盈出去了一會兒。
那個酥|癢的感覺,順著她的鎖骨,一路往下,來到她赤|裸的胸口。
「既是你自己為自己造的生墓,為何要惹無法駕馭的人?」
劉盈忽然慌了起來。
劉盈擰眉,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嘴裏嘀咕了一句,「真是個不合作的主兒,非得讓人捆著才能安靜!」
頭,靜靜地靠在女子溫暖的胸前。
劉盈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她有些尷尬地笑了,「餓了嗎?先吃點東西把,葯可以晚點吃。」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忽地,他所有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手軟軟地搭在一邊。
她抱著頭,一閉眼,就彷彿看見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一閉眼,就彷彿看見自己一身是血的模樣。
少年男子瞠目結舌看著她匆忙出去的背影,一連好久沒見她回來,他用力掙了掙雙手,對著她的背影大喊:「就這麼走了?把繩子給我解開啊!」
劉盈沒有接話,胡亂擦了擦手,背過身子,繼續看著獵獵燃燒的篝火,那火光照在她的眼中,似有水意流淌,似有什麼在悄無聲息地破碎。
胡荼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冷酷,啞聲嘲諷:「有些人,剛才還說不會後悔,怎麼?這麼快就後悔起來?」
被那目光震懾,劉盈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心中有一種極恐慌、極害怕的感覺泛上心頭,一瞬間從頭到腳,無限的冰涼。
胡荼回過頭,目不轉睛看著她擔憂的眼神,拳頭緊了緊,淡聲道:「夫子,你也不必害羞。任何一個男人被個女人扒了褲子,都會有反應。這種反應,和喜不喜歡其實沒什麼關係,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滿足一下我的需要……」
劉盈顧不得許多,只知道熬了一夜終於沒有白費!小獅子醒了,精神看起來不錯,她丟開扇子,三兩步跑到小獅子的身邊,一迭連聲地問:「身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小獅子的目光暴戾如狼,狠狠地盯著她。
轉頭,但見稻草垛上的少年男子坐起身,微散的劉海垂落在光潔明亮的額上,清瘦的臉上有了些許的血色,顯得分外文秀。
「笨蛋!」
胡荼沒有動靜。
話說得放肆荒唐。
他半邊臉,還被她打得火辣辣的痛。
空氣中的氣溫,原本就已經夠冷了,因為兩人的冷戰,和-圖-書屋子裡似乎更加寒冷起來。
漆黑的瓦罐里,葯香濃烈,眼見著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劉盈從沒有一刻覺得這麼絕望,這麼悲慟。不,不能放棄!小獅子還沒死!為什麼這麼早就想這些喪氣的事?她剛才給他哺湯的時候,他根本吞下了那些湯,那說明他根本只是冷!醫術上,也有假死的記載。
其實,劉盈根本打心裏排斥小獅子的那個計劃。
沒多時,他就被捆得結結實實,沒有半分反抗的念想。
可是,烏眉下的雙眸,卻是凜冽而陰冷。
她小心翼翼褪去小獅子的褲子,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上面蒼白對比著血紅,觸目驚心。就在這時,也不知她忽然看到什麼,「啊」地急喘了一聲,緊接著,臉色刷地紅到了耳根。
渾身骨頭幾乎都要散架。
「嘶嘶——」
冬天的時候,燃一堆篝火,自己默默對著火光看書,或者煮一些吃食——那時候,她拒絕小獅子到自己的草廬里。每每一個人這樣,也能過下去……
劉盈頭也不回,麻利地把葯倒入碗中,然後遞到小獅子面前——小獅子不接,她就不鬆手,一雙烏黑靜默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消瘦的少年男子。
她想醫好他身上的痼疾,老天為什麼連希望都不給她?
劉盈頭猛地大起來。
劉盈愣愣看著他下面的某處,忽然似想起什麼,利落地解開綁住他雙手的繩子,輕聲道:「你自己來吧。」
真的很吵!
她的動作輕而柔,紗布磨在削去大塊血肉的肌膚上,引來小獅子「噝噝」的喘息聲。
等她進來的時候,手裡端著熱水和毛巾。
一聲清脆的巴掌,狠狠摑在小獅子臉上,打得他臉猛地歪了歪。胡荼目光忽然兇狠起來,彷彿一瞬間就要掙脫手上的帶子,狠狠掐住眼前的女子。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雪藕似的手臂,環住身前的人,只記得要溫暖,溫暖對方!
她嚇得渾身猛地瑟縮了起來。
劉盈回來以後,什麼事也沒幹,先點燃了一堆篝火。
劉盈可管不了那些。
「別動那兒!」
從胸口喉嚨,翻湧上說不出的噁心。
在她低頭不語的時候,小獅子繼續道:「身子是我自己的,如今,我不在乎,你不必熬這些葯了。」
她心中一驚,手上一抖,扇子險些從手中滑落到火堆里。
胡荼氣得狠狠咬緊了牙,那目光,幾乎要把她吞了下去。
忽地,一股涼意猛然襲上頭皮。
打就打,還一副被小媳婦受氣的樣子,自己又對她做了什麼?
她一連罵了兩遍的笨蛋,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
白煞煞的熱氣騰了出來。
「我什麼我!等你好了,再來報今日之仇,我隨時候著!」
「哪那麼多廢話!」
讓人心裏冷不丁一個寒顫。
這句話嘲諷的意味頗濃。
那種感覺,又是那種感覺!
胡荼瞟了她一言,別過頭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胡荼瀕臨爆發的邊緣時,柴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正想著,篝火上的冬筍肉湯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拖著這副慘敗的身子,能做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
「咕嘟——」
胡荼一開始覺得冷,後來被哺了什麼,身子漸漸暖和起來。
夢中,似乎有人環住了她的身子。
從她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他,「胡荼,你身子有傷,不要……不要這樣!」
「二少,再堅持堅持,很快就到了!」
他原就是一個長得比女子還要俊秀三分的少年。
可是小獅子的嘴巴閉得緊緊,根本什麼也喂不進去。
沒有聲音。
可是,他傷得太重,沒多時,便又昏厥過去。
「夫子,你會後悔的!」
看了一會兒,她心中一酸,又移了視線,茫然地低頭撥了一會兒篝火,聽見「嗶剝」聲在耳邊炸響,忽然覺得巨大的空虛,呼嘯而來,幾乎要湮沒一切。
「二少,求你了,就喝一點吧!你知不知道你傷得有多重!我連葯都不敢直接餵給你!你不是想要這天下大亂嗎?這天下沒亂!沒亂你知不知道!你不是最討厭不受控制的事情嗎?你要好起來,才能把一切都控制在手裡啊!」
劉盈眼淚落了下來。
少年男子的臉,忍不住再次沉了下來。
她拚命搓著他的掌心,可是小獅子身上未見有絲毫的暖意升起。
當小獅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小獅子的眼神裡帶著說不出的冷峻,「夫子,你就這麼饑渴嗎?學生還病著……」
「胡荼,你是不是冷?」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從生墓中救了出來!
小獅子似乎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些什麼,他想睜開眼,可是眼皮沉得很,模糊中,似乎有柔軟的東西覆在自己的唇上,撬開了自己的牙齒。緊接著,甜蜜溫暖的液體從舌尖滑入,一直流淌過喉嚨,充實了他空蕩蕩的胃。
「倒了。」
他的眉毛很黑,眼睛是狹長而犀利,所以當他看著人的時候,那雙黑得純粹的眼眸中,總是帶著幾分陰沉冷戾的氣息。可是現在,這雙眼睛閉著的,濃密烏黑的睫毛垂下來,卻襯得他整個人異常的文秀。
沒人理他。
想起十層墓穴的巨石,胡荼心裏陡然一片腥紅血意,腦子裡朦朦朧朧,凍得再次昏厥過去。
「胡……胡荼……」
「啪!」
「夫子,怎麼了?我沒對你怎麼樣吧!夫子,夫子……」無賴的聲音,忽然邊做略顯急切的呼喚。他的話,劉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葯在一邊煎著,那些葯的刺|激太大,她害怕空腹喝葯會對小獅子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先喂他喝湯。
他還能做什麼?
不知怎的,劉盈只覺得渾身一陣奇異的燥熱。
是喜,是驚,是羞?
他原本就長得十分俊秀。
她喃喃念著小獅子的名字,那雙臂,似乎更緊了一些。她頸窩的地方,痒痒的,有些灼熱的呼吸重重撲在上面,鎖骨的地方,彷彿被人重重地吮吸著。
「胡荼,胡荼。」
胃中重新有液體流動的飽足感。
「咕嚕……咕嚕……」
少年男子苦笑一聲,毫不溫柔地接過葯碗,仰頭一滴不露地喝了個碗底朝空。
什麼回應都沒有。
「胡荼……胡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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