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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殤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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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如其來的姻緣 2

第八章 突如其來的姻緣

2

一回頭,只見蘇慕水面沉如水,那些個仙君更是臉色慘白如紙。
輕辭的嘴角嘲諷似的翹了翹,拉著我轉身離開。
最後,那聲音陡地一厲,驚雷般在我耳中響起,我身子驀然一僵,舉起的步子下意識頓住,火焰登時化作灰燼,歌聲戛然而止,我神智陡地清明起來,那些景物急急退開。
走到三步之外,他頓了步子,輕描淡寫,似在追憶往事,聲音入耳,輕柔如風:「其實我自小兒頑固,若是歡喜了什麼,絕不放手。」恁是柔和的笑語,我卻有種言辭鏗鏘的錯覺,隱約間驚雷之勢,聞者動容。
我,我該走了嗎?作為一隻妖,我對於危險的有著「打不過就跑」的本能天性,可如今腳步彷彿生根在這裏,一動也動https://m.hetubook.com.com不了,只能看著那遠古的怪獸一步步逼近,大地轟然大動,地上龜裂出無數的黑縫。
她懷中的孩子依然在「哇哇」地哭泣著。
一個乾瘦的老婦尖叫一聲,忽然一躍而起,尖叫著衝出了村子。在她身邊,那個抱著孩子的母親眼珠木然地盯著天上的白日,壓根沒有理會又一個瘋狂的老人,無聲無息的瘟疫讓她失去了憐憫的能力。
「她著了魔魘的道兒,多虧辟邪神君察覺到動靜趕來相救,不然早已墮入魔障,又礙我們何事?」
那個母親依然只是抱著懷中的「哇哇」大哭的孩子,連安撫的能力都沒有,神情木然得令人心驚。
有誰的聲音喚著我,一聲聲,www.hetubook.com.com越來越清晰,是……蘇慕水?!
凄厲的尖叫不絕於耳,紅蓮終於灼灼綻放開來。
遠古的怪獸離著村子越來越近,死亡的窒息在逼近。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切靜止下來。
輕辭的面容在火中漸漸清晰,他扶著我,目光卻直直越過我,望向不遠處的某一點。
「甭忘了自個兒什麼身份,怎可口無遮攔!」
蘇慕水尚未答話,幾位仙君一個個炸毛似的,七嘴八舌厲喝起來。
被輕辭這麼一岔話,我依稀覺著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我遺漏了,回神再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時燕非……」
無數個飄忽的白影穿過我的身體,驚鴻一瞥中,它們的面目雖然模糊,神色卻無比清晰映入眼瞳,或https://m.hetubook.com.com憤怒、或猙獰、或恐懼、或絕望,眼前偶爾掠過的迷茫模樣,在我靈魂撕開了一道裂痕,我驚得心口猛然一抽。
「……」
風聲凄厲,遠古怪獸的吼聲從風中傳來,強者巨大的威壓逼迫而來,離著千里之外,連我都忍不住一個寒戰,那是……那是什麼東西?吼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大地隱約搖晃,震得廢舊的房屋再次抖落無數的瓦礫。
柔軟的歌聲帶著朦朧的誘惑,在火焰深處,悠悠而歌,宛如是迷惘森林中年幼夭折的小妖精,無法輪迴,只能攀附在花骨朵上的露珠里,祈盼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中,獲得重生,化作春風。
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包括我。
「你這小子,說得什麼話!」
「時燕非!m.hetubook.com.com
北風帶著陰涼的戾氣,撲在我臉上,激得我冷不丁清醒過來。
「嗚——」
歌聲飄忽,越來越多的屍體中抽出了白影,化作疾風,匆匆奔赴火焰深處。
生……生靈塗炭。
「嗚哇——」
廢墟中,燒焦的房子,破爛的瓦礫,偌大個村子,卻僅有三三兩兩的人在一起,人們的臉上寫滿了悲苦,地上躺著一具具屍體,當破舊的屋頂掉落鬆動的瓦礫與灰塵時,「轟」的一聲,那些屍體上飛出無數的蒼蠅。
「又去了一個,這日子沒法兒活了!」
不知怎麼,這種意識分外清晰地沖入腦海。
隱約中,嬰兒的哭聲破開了周遭的悶熱與窒息感,我看見周圍的景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倒退開來,紅蓮、火焰化作烏有,走馬燈般的畫面是時光倒流的見證,和圖書也許是百年,也或許是千年,也有可能是萬年。
「時燕非……」
我茫然地站在空蕩蕩的大地上,北風呼嘯著刮過我身上的長衫,陌生的景色讓我心裏打起了一陣小鼓,這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無數的蒼蠅從腐爛流膿的屍體上飛出,驚惶地飛離村子。
誰知道呢?
我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只見蘇慕水一襲長袍,指間還結著結印,虛指我的方向。我認得那是破解魔魘的結印。他神色中的焦慮還沒來得及完全收斂,見我望向他,頓時臉色恢復了雲淡風輕。他的身後,是丹霞等幾位仙君。
「救命呀……救命呀!」
輕辭一聲冷哼,清亮逼人的寒眸掠過眾人,只一個倏忽,眾仙君面色皆是一白,各自閉了嘴,退回蘇慕水身後一言不發,他們似有顧忌,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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