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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聽見我的心在動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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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對簿公堂

第三十章 對簿公堂

鍾筆很感動,一再地問:「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張說要跟她一起度過這個難挨的年關,她還從來沒有哪個年像今年這樣難過。
左學跑進來,一臉嚴肅地跟他討論:「張說,你睡哪裡?」他們母子只訂了一個房間,他很怕鍾筆把他扔出去。母親只要男人不要兒子的行為不是一兩次了。
左學滿口嚷熱,又要冰水喝。鍾筆忙給他端來一杯西柚蜂蜜汁,問:「上哪兒了?都問了些什麼問題?」左學很興奮,「遊樂園,可好玩了,叢林飛車,坐船穿過漆黑的山洞,還有鬼屋。媽媽,下次我還想去。」
另外一人嗤笑說:「你沒看見人家有更好的了嗎?連雀兒都知道揀高枝飛呢。那個叫張說的,又年輕又英俊又有錢,她當然要離婚了!她自己出軌,要跟別的男人跑,哪裡還有臉要贍養費!」
法官揮手示意安靜,揉了揉眉頭,拿出社會福利署的報告,「上面說左先生的兒子左學十分聰明,智商超群,建議接受最好的教育,切不可埋沒天才。」他拍了下「驚堂木」,一錘定音:「綜上所述,本庭決定將左學判給父親左思。」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裝作不在乎。不然,有什麼辦法?
所有人都來了興緻,圍在一處聽八卦故事。
鍾筆決定上訴的消息放了出去,整個香江都開始關注起這場離婚官司來。眾人議論紛紛,一時罵左思風流成性,一時又罵鍾筆水性楊花,更有甚者說他們夫妻半斤八兩、天作之合,弄至今天這步田地,活該。
張說顯然早有計劃,「不回,我在香港過,等清明節再回去。」清明節他正好可以回家祭祖掃墓,也許還要帶上她和左學呢。
張說倒是不在意,別人就是罵他「書獃子」他也從來不回嘴,他認為人和人之間互相對罵是一種極其浪費時間精力的行為。他很認真地回答:「我就住隔壁,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和-圖-書
鍾筆覺得心一下就涼了,她快支撐不住了,差點兒要倒下來。
張說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香港陪她,只有需要處理極其重要的事才會回北京。
汪明涵立即著手上訴一事,並且要求社會福利署重新做一份調查報告。
鍾筆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了,要站起來,重新打贏這場官司。梳洗了一下,她覺得不至於影響市容,戴上帽子、太陽鏡出去吃飯。外面的陽光很好,溫暖明亮,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吹來的海風很清新,不知為何,令她想起了母親,母親身上的味道也是這般溫暖。她身心俱疲,渴望支持和懷抱,鼓勵她繼續勇敢地走下去。
左學不屑地「切」了一聲,腹誹不已:我叫了這麼多年的左思你沒意見,今天叫一聲張說你倒打抱不平了,偏心也偏的太過了吧?
鍾筆這時已緩過勁兒來了,看著如狼似虎的記者群,頓時頭眼發昏、眼冒金星,但她背靠著柱子站著,穩住自己,一字一句回答得非常緩慢:「我沒有不滿,但我要上訴。兒子的撫養權,我絕不會放棄。」
鍾筆用手指戳了下他額頭,糾正他看不起人的語氣,「就你聰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左學吐舌,埋頭喝飲料。鍾筆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社會福利署的人在搞什麼花樣,又有何結論。「沒事就好,累了吧,先睡一覺,晚上出去吃年夜飯。」左學很興奮,「耶!我要吃餃子。」
鍾筆時不時抬腕看時間,非常焦急,陸美琪還沒有到。倆人明明說好了的,早上還通過電話,一切都沒有問題。
……
她戴著眼鏡坐在路邊的遮陽傘下喝飲料,聽旁邊的兩個中年大媽拿著報紙在議論她的離婚案。
其實離婚對她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左思在開庭前五分鐘才進來,引起一陣騷動,所有記者都站起來對準他拍照,閃光燈啪啪啪一陣亂響,https://m.hetubook.com.com直到法官敲著「驚堂木」大喊:「肅靜,肅靜。」大家才重又坐了下來。
鍾筆這段時間情緒跌至最低谷,甚至連飯都不想吃。她將左學暫時送進了一所全日制封閉式學校,一來不想他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二來也不想外面的風言風語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正式開庭那天,為了避免左學看到父母在法庭上爭鋒相對的場景,鍾筆沒有讓他出席。她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在張說的陪伴下出現在法院里,底下的旁聽席有不少是媒體記者,舉著攝像機,對準她的臉不斷拍照。上庭之前,她吞了一顆鎮定劑,可是此刻仍然慌亂不已,心跳得很快。
汪明涵拿出左思與各色女人的親密照,但是因為沒有人證,通姦罪並不能成立。而左思這方同樣將矛頭直指張說。雙方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僵持不下,當場在法庭上吵了起來。
「哎呀,真的啊,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哪知她叮囑的這番話卻害了自己。
回到酒店,意外見到張說,鍾筆十分驚喜,「你怎麼來了?」他不是一向工作至上嗎!張說一身休閑打扮,穿了件帶腰帶的黑色長風衣,越發顯得玉樹臨風、英俊帥氣。他手上拿的不是財經類的雜誌,而是香港花花綠綠的小報,上面刊登了「左氏集團董事長離婚」一案,後面是左思和各個緋聞女郎的照片,竟有十個之多,看來香港的娛樂記者無孔不入。他雙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興。
另外一人想起什麼了,一臉興奮地說:「聽說他們以前是戀人。你還記得有一期《天上人間》嗎,有一個姓張的通過電視跟心上人傾情告白,好多人都感動了,可不就是這個張說!」
沒有人會同情她,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鍾筆聽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直挺挺地和*圖*書倒在床上,眼淚不由自主流了出來,枕頭全濕了。她怕人聽到,極力壓抑,肩膀一聳一聳的,肝腸寸斷。是的,她不要臉,她水性楊花,她道德敗壞,她無情無義!
對於陸美琪的做法,她既悲哀又無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切不過是「利益」二字作祟。
鍾筆在他對面坐下,問:「過年,你不回家?」雖然很高興他能陪在自己身邊,但又擔心他父母有意見。他一年忙到頭,應該很少回家吧?她知道他父母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非常疼愛。
鍾筆咬著牙點頭。對,她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她不能讓別人看笑話,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哭也要躲在無人的地方哭。
冬天不知不覺地過去了,春天早已來臨,她卻後知後覺,現在才反應過來。
害她擔了半天的心,玩得挺開心的嘛,「都說了些什麼?有沒有問你想跟爸爸還是媽媽這種問題?」左學搖頭,「沒有啊。我們走迷宮,那人太笨了,外面都貼了路線圖還會迷路,要我領他出來。一開始還問我會不會背九九乘法表,切,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他現在都開始學「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了。
左思在保鏢開路下走了。那些娛樂記者沒堵到他,一窩蜂湧到鍾筆這邊,無數人舉著麥克風問她,「左太太,這場離婚官司,據說你不要一分錢的贍養費,只要兒子的撫養權,對於今天的判決,你可有不滿?」
左學想了想,說,「晚上我跟你一起睡。」他叫了一聲「張說」,鍾筆就算不在他屁股上打兩下,只怕也要訓個半天,不如躲進張說房裡,省得她啰嗦。張說覺得無所謂,反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是裸睡,無須顧忌。
張說沒有回答,瞟了她一眼,廢話,人都在跟前了,還需要問嗎?
「不錯,不錯,這女人真不要臉。」
鍾筆臉一紅,這死小子!尷尬過後,她一本正經和*圖*書地教訓他:「誰教你連名帶姓喊別人名字的?一點兒禮貌都不懂!」
鍾筆眼前一黑,雙腿發軟,已經站不起來了,她覺得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父親的定義不是血緣關係就夠了,還要以身作則。
張說很生氣,要汪明涵過去交涉,不得影響當事人的心情。
左思,左思,你為何要這樣做?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
汪明涵也寬慰鍾筆,「香港法律偏向母親這邊,左學年紀還小,需要母親更多一些。很多離婚官司,法官都是將孩子判給母親的,經濟條件並不重要,可以讓對方付贍養費嘛。」
這個年過得潦草至極,出庭的日子很快來了。
鍾筆見他跟張說這麼親近,有些吃醋。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胳膊肘往外拐。
張說握緊她的雙手,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一臉鎮定地說:「沒事,她不出庭,我們這場官司照樣打。」叫來汪明涵,「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儘力而為。」
張說連忙扶住她,在她耳旁說:「不要緊,我們可以上訴。」這場官司錯在他們準備不足,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直到下午左學才被送回來,那職員相貌普通,但是目光極其清澈,微笑著說:「左太太,你這個兒子當真聰明。」智商根本就不似一個還不到七歲的兒童。
左思雖是左學的親生父親,可是父子倆一年到頭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加上父母關係不好,左學因為深受鍾筆的影響,對左思下意識地排斥。而張說無論在各個方面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潛意識裡早已把他當成父親看待。
汪明涵站在樓道里,不斷地打電話,一遍又一遍,依然是無人接聽。派出去找她的人回來說,陸美琪不在家,也沒有人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幾人正準備去銅鑼灣採購一些年貨,在人堆里擠一擠,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來人自hetubook•com•com稱是社會福利署的職員,關於撫養權的歸屬問題,孩子的意見同樣需要採納,提出要單獨問左學一些問題。
另外一人罵得更毒:「何止不要臉,簡直水性楊花,也不為兒子著想,那麼小,聽說才六歲,就想著跟男人跑。」
左學被帶走前,鍾筆附在他耳邊說:「機警點兒,不能說謊,但也別有什麼說什麼,把你的天才發揮出來。」左學點頭,表示知道。
鍾筆把報紙從他手中抽掉,「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我才不在乎呢。」她知道,輿論對她的議論一定非常不好。社會對於女性總是苛刻的,尤其是在她們違反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三從四德的時候。
倆人嘻嘻哈哈笑一了陣,又議論起張說,「這人年紀輕輕,據說非常厲害,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一個結了婚又生過孩子的女人?」拿著報紙顛來倒去地看,撇嘴說:「我看她長得一般,眼大無神,一臉晦氣。」
張說喝著熱茶,「過年,公司放假。」他再怎麼工作狂,也沒有大過年還工作的道理。愛百勝要到正月初四才開始上班,而正式開庭也是在那一天——新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
「煩死了,到處是他們的報道,想不看都不行。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犯傻?丈夫那麼有錢,偏要離婚,還不要一分錢的贍養費。」
先是雙方律師陳述,然後是答辯。鍾筆非常緊張,整張臉慘白,心跳快得簡直要從嘴裏蹦出來。她覺得大廳里氧氣不足,令她呼吸艱難,對於法官提出的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鍾筆猶不放棄,不停地撥號,手機鍵都快要按塌了。終於有人接了,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鍾小姐,阿琪讓我向你道歉,她不會出庭作證了。對不起,她也是迫不得已。」說完就掛了。再打已經關機。
鍾筆心裏重新燃起希望,理智才沒有崩潰。此時此刻,她壓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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