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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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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葯粥和烤魚

第二十三章 葯粥和烤魚

他這番動靜,早驚動了眾人。魏司空和馮陳等人都跑過來問出什麼事了。他忙揮手,「沒事,你們休息,我坐馬車累了,下來隨便走走。」圍著馬車繞了一圈,等眾人不注意了,這才掀帘子進來。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十分幼稚,不能以常理解釋,心裏有些煩躁。
燕蘇翻個身坐起來,「你哪兒去了?」她乾笑道:「公子,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他冷笑道:「你還知道晚啊,剛才幹什麼勾當去了?」眼瞧著她和東方棄鬼鬼祟祟溜了出去,現在才回來,他睡得著才怪。雲兒忙掏出懷裡的烤魚,遞給他,笑嘻嘻說:「喏,孝敬你的,我夠意思吧。」
等她吃完出來散步時突然想到,車裡哪還有糕點,從「落花別院」帶出來的糕點早在數日前就吃完了。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他不會是故意不吃讓給自己吃吧?連忙否認這個想法,不會,不會,他怎麼會這麼好心,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踢著石頭想了半天,對,他天天吃這些粥啊葯啊什麼的,也會吃膩嘛。雖下了這樣的結論,可是良心始終有那麼一點點不安,總覺得哪不對勁似的。
喂馬吃過水和草,大家圍坐在火堆前,就著燒開的熱水吃乾糧。雲兒看著手裡跟石頭一樣硬的燒餅,悶悶不樂,才咬了一口,實在是吃不下,扔在一邊。魏司空見了便說:「多少吃一點,等到下一個市鎮,就可以吃上熱飯熱菜了。」她嘆氣說:「像這樣專揀荒山野嶺走,哪會有下一個市鎮!」東方棄盛了碗熱水,把燒餅撕成片扔在裏面,遞給她:「泡軟了就可以吃了。」她搖頭:「我真的不餓。」咦,黏糊糊的,噁心死了。
燕蘇和眾人不一樣,吃的是藥罐熬的新鮮米粥,裏面加了各種藥材補品,專為他準備的。他在車窗口看見了,想了想,招手叫來馮陳,吩咐幾句。
雲兒揉著發紅的手腕,對他不理不睬。他咳了聲,說:「剛才一時衝動,是我不對。」他極其不習慣說道歉這種話,可是表面上硬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雲兒猛地抬頭,他——這是在賠不是?她也很鎮定地咳了聲,說:「我很奇怪,如果你不吃,為什麼又跑出去揀回來呢?」燕蘇十分尷尬,居然紅了臉,幸好車裡燈光昏暗,看不甚清楚,隨即一本正經說:「我覺得它好看,扔了挺可惜的。」
燕蘇卻說:「我這會兒不想吃。」將半條烤魚仔仔細細包得嚴嚴實實,放在桌上。吃了就沒有了,他寧願多看一會兒。雲兒本來就是忍痛割愛,從嘴裏省下來的,哪能讓他這麼糟蹋,咽了咽口水,極力勸說:「吃吧,吃吧,你如果不吃,留到明天就壞了。」他搖頭,「還是放在那兒吧。這麼晚了,睡覺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把被子蓋在她腿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一天,睡吧。」難得的溫柔。
雲兒從車門口探出頭來,苦著一張臉說:「太陽都落山了,怎麼還不休息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日來坐馬車,又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她骨頭都快散架了,坐都坐不直。東方棄安撫她:「再等會兒,到前面那塊山坡,應該就可以休息了。」她發牢騷,「悶死了,我不要坐車,我要騎馬!」
雲兒點頭,「對啊,我們以前經常這麼干,還偷人家的雞吃呢。」見他捧在手裡不動,忙說:「你快吃啊,冷了有腥味兒,就不好吃了。」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心,她算是還了他的一粥之恩,有來有往,互不相欠了。
奔波了一天,眾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圍著火堆早早睡下,自有輪流守夜的人。雲兒因為燕蘇給的一碗粥,左思右想,翻來覆去,半點睡意也無。她招手叫來東方棄,拉到一邊悄聲說:「這裡有河,咱們抓了魚烤魚吃吧。」反正也是睡不著,還可以順帶打牙祭。
席間雖然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這頓飯雲兒還是吃得暢快之極,覺得是從未吃過的人間美味。一陣風捲殘雲,碗筷相擊之後,她吃飽了,還硬撐著喝了滿滿一大碗菜湯,摸著肚子嘆道:「這真是叫吃了上頓沒下頓,恨不得一氣撐死算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啊。」說的可憐兮兮的。其他人雖沒她這麼恐怖,但也差不了多少,狼吞虎咽,米飯一桶一桶地送上來。
雲兒立即高興起來,連聲說:「好啊好啊。」雙手伸向他。東方棄夾了夾馬腹,和車速盡量保持平行,抓住她手腕,順勢一帶,抱她在前面坐好,將韁繩交到她手裡,說:「拿好了啊。」然後飛身躍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抱人,換馬,跳車,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流暢之極,如風吹落葉一般自然,引得旁邊駕車的馬老二看了他一眼。東方棄笑著拱手算是打過招呼。馬老二照舊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臉,眼睛看著前面,拿鞭子的手還沒動,車子已自動轉彎。
一行人唯恐夜長夢多,快馬加鞭,曉行夜宿,飢餐渴飲,晚上也不投店住宿,隨便找處空曠之地或是臨水背山的高地安營紮寨,日間只吃乾糧清水果腹充饑。幸而是秋天,草長果紅,獸肥魚美,不愁糧草。
東方棄趕來,見她神色驚慌,問發生什麼事了。她搖頭,緩緩說:「我剛才似乎看到人了。」又加了一句:「許是看錯了,也有可能是狼的眼睛,山裡野獸多。」東方棄臉色變得凝重,這麼說,一直有人隱在暗處跟在他們後面,而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動聲色,笑嘻嘻說:「大概是松鼠猴子什麼的,也有可能是貓頭鷹,它們喜歡在夜間活動。」雲兒越想越覺得是,笑說:「荒山野嶺,三更半夜的,哪會有人,有鬼還差不多,一定是我看花了眼。」
雲兒聞言張口結舌,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見他重新將荷葉包好的魚放回桌上,端端正正擺好,心裏感嘆,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連想法也跟一般人不一樣!她搖頭晃腦,嘀嘀咕咕https://m•hetubook•com.com睡下了。
燕蘇眼睛看著手裡的地形圖,面無表情說:「看夠了嗎?」她才驚覺自己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半天,忙嬉皮笑臉說:「看夠了,看夠了,你長得跟我昨天烤的那條魚一樣好看——哦,對了,荷葉包的烤魚呢,怎麼不見了?」燕蘇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瞪她說:「說話注意點!」什麼叫長得像烤魚?
雲兒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吃?」他抬頭冷冷看了她一眼,「叫你倒碗粥哪來這麼多廢話?」雲兒暗暗吐舌,果然是長於深宮婦人之手,不知民間疾苦啊,搶著說:「你不吃那我吃了啊,省的倒了浪費,暴殄天物。」她眉開眼笑,三兩口就把一碗粥喝光了,喝完后還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
倆人趁著滿天星光來到河邊。雲兒說:「這麼暗,你能抓到魚嗎?」東方棄「噓」了聲,「你別說話我就能抓到。」閉上眼睛,豎起耳朵聆聽水中的聲音,水裡的一動一靜迅速在心中擴大,潺潺流動的溪水,徐徐飄動的水草,洞里探出頭來的龍蝦,像是一幅畫,在他腦海里呈現得一清二楚,纖毫畢現。他突然感覺到魚兒擺動尾巴從身前經過,忙抽出一根銀針扔下去,直垂水底,沒激起一點兒水花。半晌,下游處浮上一條巴掌大的肥魚,頭上插著一根針,透腦而入。
馮陳走過去說:「雲姑娘,公子找你。」雲兒扔下眾人,爬上馬車,還沒說話,已聞到一股清甜的粥香。燕蘇歪在坐褥上看書,旁邊放著一碗動都沒動過的人蔘紅棗粥,頭也不抬說:「哦,你來了,把這粥拿去倒了吧。」雲兒張大嘴巴說:「你不吃嗎?」他「嗯」一聲,「我白天吃了些糕點,吃不下。」眼睛盯著書,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
吃完飯忙碌過後,已是酉時。因為下雨,天老早就黑了,一行人收拾了下後院的客房,今晚便在這兒住下來。
這一日行至黃山腳下,滿山紅綠相間,山頂雲霧繚繞,煞是好看。正是黃昏時候,西天彩霞如緞,大雁排成斜斜一個「人」字結伴而行,「呱呱呱」從頭頂飛過,遠遠地只剩下一群黑點。沿路有一條河,不寬不窄,河水也不甚湍急,水底石頭上厚厚一層青苔水草清晰可見,偶爾有幾條魚兒悠然自得游過。天邊緋紅的輕雲混著青山綠樹倒映在水裡,當真是秋水長天共一色,美不勝收。
選的宿營的這塊地方是處山坡,背靠山林,面臨長河,中間是一處寬闊的平地,能進能退,易守難攻,更重要的是,難以偷襲,選址的時候可謂煞費苦心。由此也可看出,燕蘇胸中其實大有丘壑,並非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馮陳褚衛等人答應一聲,挖灶升火做晚飯,自有人牽馬兒去吃草,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馮陳拍馬過來,行過禮說:「公子,你看——」他抬頭,朝霞滿天,紅的有些異常。俗諺雲: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看來是要下雨。馮陳說和*圖*書:「恐怕正午時分會有一場大雨。」他點頭:「嗯,到時候再找個避雨的地方好了。」
果不其然,還沒到午時,狂風大作,天上烏雲翻滾,吹得柳條樹枝嘩啦啦作響,滿眼都是風沙塵土,嗆的人眼睛都睜不開。半晌,豆大的急雨傾盆而下,漫天都是白色的水柱,溪流成河,混著黃沙泥土滔滔往地勢低洼處流去。一行人淋成了落湯雞,全身上下沒一處是乾的,卻沒有一個人抱怨。這裏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道路泥濘,人困馬乏,道路十分難走。
燕蘇進來看了一眼,揮手說:「派兩個人看著,全部扔到柴房去。」看了眼外面,大雨如注,跟下冰雹似的,說:「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連日來趕路大家都累了,就在這兒歇半天,明天再走吧。」眾人聽了,皆臉現喜色,忙著洗澡換衣、喂馬做飯去了。客棧里自有現成飯菜,不知道有沒有下藥,眾侍衛棄而不用,量米擇菜重新做了一大桌。
屋裡的幾個夥計聽到動靜紛紛抄了傢伙趕出來。馮陳一聲令下,數十個侍衛搶進來,叮叮噹噹刀劍相擊的聲音,片刻間侍衛已將眾人拿下,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那老闆瞪大一雙銅眼,猙獰道:「你們想幹什麼?」東方棄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說:「鐵拐李,不幹什麼,借你的院子用一用罷了,怕你在飯菜茶水裡動手腳,所以請你坐下來好好歇一歇。」
她轉頭看著燕蘇,雖說他貴為太子,除了安富尊榮之外,沒想到還挺能吃苦耐勞的,同樣辛苦地趕路,他和眾人一樣,沒說過半句抱怨的話,連「累,無聊,辛苦」這樣的話也從來沒說過,只是眉眼間日見疲倦之色,也不知內傷好了沒有。
雲兒指著前面移動的一團雪影問:「你的奔宵跟宛天比,哪個更快?」東方棄看了眼坐在宛天背上的燕蘇,側面望去,恰似一座玉做的雕像,精緻華貴,完美無缺。他壓低聲音說:「奔宵雖是良駒——據我看來,應該還是宛天略勝一籌。」雲兒撇嘴說:「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人。」東方棄知道她是因為想騎宛天而不得,一直耿耿於懷,笑說:「其實天下的馬都是一樣的,重要的是對自己的脾胃,宛天不適合你。不如,我把奔宵借你騎騎?」
雲兒沒聽見馬蹄聲跟上來,覺得奇怪,回頭一看,大家或坐或站,聚在一處說笑呢。她吐了吐舌,掉轉馬頭回來。東方棄摸著馬頭,話卻是對她說的,「瞎跑什麼呢你。」她嘿嘿乾笑兩聲,「溜達去了。」拍著奔宵的背親昵地說:「走,咱們去喝水。」
鐵拐李聽他喊出自己的名字驚訝不已,抬頭看時,覺得眼熟,腦際靈光一現,慘叫道:「東方棄,又是你!」東方棄笑道:「正是在下。數年不見,李老闆生意還過得去么?」這哪是差點吃了暗虧的人啊,明明是人家吃了他的暗虧,對他既怕且恨。鐵拐李重重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雲兒嚇得肩頭一縮,隨https://www.hetubook.com.com即抿嘴一笑,仍不怕死地說:「烤魚呢?你不是說它好看么?」燕蘇冷冷看了她一眼,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扔了!」掀帘子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什麼亂七八糟,昨晚根本就是一個荒誕的夢!
東方棄笑說:「騎久了你又要說屁股疼了。」前兩天她貪玩騎了一整天的馬,還拉著魏司空他們比賽,興緻勃勃要奪第一,結果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在車裡哼哼唧唧躺了好幾天,眾人耳根子倒是清凈不少。她唉聲嘆氣:「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的趕路呢,就算晚一天到,也沒有很大關係嘛!」東方棄說:「誰叫你硬要跟著來,現在知道路上辛苦了吧。」
周圍沒人,雲兒乾脆打散頭髮,脫了鞋襪,露出一雙纖纖細足,腳心朝著火堆,眯起眼睛烤火,露出滿足的表情,感嘆道:「啊,真舒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極其輕微的一聲響動,像是樹枝掛破衣服的聲音。她忙回頭看,身後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她聳肩轉過頭來,過了一會兒,出其不意又回頭看,恍惚看清對面有一雙眼睛,隱藏在黑暗深處,因為火光的關係,反射出淡淡的紅光。她悚然站起,迅速將衣服披上,光著腳跑近了幾步,再看時,卻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無邊的黑以及寂靜的夜,剛才彷彿是一時產生的幻覺。
雲兒歡呼一聲,跑進水裡把魚撈上來,「我們走遠點,免得被大家知道,就不大好了。」倆人清了內臟,躲進山坡後面的樹林里,拾了些乾柴生起火來。雲兒拍頭說:「哎呀,沒有鹽,你輕功好,回去拿點兒過來。」等東方棄走了,她把濕了的衣服脫下來放在火上烤。剛才下去抓魚,外面的褲子都弄濕了。
一行人往前去,行了有小半個時辰,漫天煙雨中矗立著一座院子,門前一桿酒旗迎風招展。走近一看,掉了漆的橫匾上寫著「南來北往客棧」,院子里有一株數十圍的松樹,蓊鬱蔥蘢,顏色翠綠,長勢甚旺。一個人迎出來,三四十歲年紀,身材魁梧,滿臉胡腮,腰板硬朗,笑著往裡讓,口裡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宿?」馮陳使了個眼色,身後兩名侍衛二話不說就來抓人。
雲兒卻惱了,抓起荷葉包便往窗外扔去,賭氣說:「不吃拉倒,我拿去喂狗!」好心當成驢肝肺!燕蘇拽著她往裡一扯,聲色俱厲說:「你幹什麼!」不顧她呼痛,連忙跳下車來,眼睛到處搜尋,見前方土坑裡有一抹綠影,因為他包的緊,荷葉倒沒有散開,只是沾滿了泥土灰塵。他也不顧骯髒,撿起來一把抱在手裡。
雲兒聞見飯菜的香味,早就坐不住了,頻頻往廚房方向看去,不住咽口水。東方棄笑她前世是餓死鬼投胎。她哼道:「等會兒有本事你別吃,我就服你。」東方棄喝了口酒,笑而不答。她叫:「啊,你就不怕酒里有毒?」他笑:「便是穿腸毒藥我也要喝。」她揀了個杯子遞過去,嚷道:「那我也要喝。」示意他倒。不等東方棄說話和-圖-書,燕蘇把臉一沉,喝道:「喝什麼酒!再鬧別吃了,跟鐵拐李他們關一塊去。」雲兒敢怒不敢言,拿起筷子使勁敲桌子,敲一下暗罵他一句。
燕蘇接在手裡,打開荷葉,魚還是熱的,燙的人的心跟著一暖。他愣了好一會兒,再說話時,聲音自然而然柔了許多,「大半夜的,你跟東方棄合夥烤魚吃?」然後巴巴的給他帶半條回來?半夜裡被人這樣惦記,對他來說,似乎還是生平頭一遭,心底暖暖的,軟軟的,柔柔的,感覺很好。
第二天晨光熹微時分,眾人又開始趕路。車馬疾馳了好半天,才見一輪紅日慢慢出了雲霄,照的滿地金光,沿路都是此起彼伏的鶯啼燕叫聲,嘰嘰喳喳,迎著初光翩然起舞。雲兒在動蕩的車廂里醒來,揉著眼睛往外一看,嘆道:「要是能安安穩穩睡上一覺,舒舒服服吃一頓香噴噴的飯菜,那該多好啊。」往日平常之極的事情,此刻卻成了一種奢望。
那老闆身手甚是靈活,疾步往後一退,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馮陳拍著手裡的馬鞭說:「沒什麼意思——上!」這些個侍衛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平時跟著燕蘇橫行霸道慣了的,一左一右包抄圍過來,動作乾脆利落。那老闆知道今天碰上煞星了,亮出一把三尺來長的尖刀,一路且戰且退。
東方棄將魚拿下來,「好了,差不多熟了,塗上醬汁就可以吃了。」雲兒拿過叉魚的樹枝,掰了條尾巴給他。東方棄問她怎麼不吃,她笑說留到明天吃啊。倆人把火撲滅,收拾一番,用荷葉包好魚一起出了樹林。東方棄背靠著一棵大楊樹運功打坐。雲兒趁大家熟睡,悄悄爬上馬車。
燕蘇皺眉看著簾外的大雨,問:「到什麼地方了?」馮陳抹著臉上的雨水答:「應該快到青陽了。」他想了想說:「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雨。」東方棄在一旁介面道:「這是青陽和涇縣的交界處,向來是兩不管的地帶。」指著前方說:「沿著這條路往右拐,摸約十來里,有一間供旅客行人打尖住宿的客棧。再往前走,便是九華山了。」燕蘇便說:「那我們就去吧。」
燕蘇回頭恰好看見這一幕,故意落在後面,瞪著雲兒,滿臉嘲諷說:「你還敢騎馬?」雲兒哼道:「要你管!」他不悅道:「給我回車上去,這馬是你能騎的嗎?」雲兒轉過頭去不理他,提了提韁繩,一個人往前沖。燕蘇任由她跑出去老遠才下令說:「今晚就在這兒休息。」率先下馬。
東方棄笑道:「方圓十里,只有這家客棧,不過這家客棧的老闆有點不地道。當年我路過這裏的時候,差點吃了暗虧。」雲兒聽了探出頭問:「難道是謀財害命的黑店?」他笑說:「害命談不上,謀財卻是有一點。」馮陳哼道:「任憑他是誰,瞎了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們不去找他的麻煩就該求神拜佛燒高香了。」雲兒吐舌,這些侍衛個個如狼似虎,殺人如麻,只怕比那個客棧老闆更不地道,最擅長的就是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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