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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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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殺人不留行

第二十四章 殺人不留行

雲兒有一下沒一下踢著腳下的石頭,好一會兒才說:「東方,我覺得他怪怪的——」東方棄問:「怎麼個怪法?」她想了想,說:「一言以蔽之,陰陽怪氣!」東方棄理了理她有些亂了的鬢髮,微微笑道:「雲兒,我只希望你像現在這樣一直這麼高興,以後再也不要傷心了。」她頓了頓,嘆道:「可是東方,我最近越來越多夢到鮮血了。我總覺得我不是我,不是現在的我。過去的那個我像影子一樣消失了,可是她會來找我的,總有一天,一定會的,躲都躲不過。」
東方棄面色凝重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襲十八玄衣鐵衛,並且一掌得手,看來今晚來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站起來,「雲兒,你今晚就待在這裏,哪都不要去。」眼睛看著暗處,眸光閃爍不定,心裏在想事。東方棄是越遇事越冷靜的那種人。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雲兒挽著半乾的長發,靸著鞋子出來,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輕了。雨漸漸小了,天黑沉沉的,空氣又悶又濕,風吹的堂前的蠟燭一明一暗,搖曳不定。她喃喃說了一句話。走進來的東方棄沒聽清楚,笑問她嘰里呱啦嘀咕些什麼呢。她雙手抱胸說:「你看,月黑風高夜,可不是殺人放火天么?」東方棄笑著敲了下她額頭,「整天想什麼呢你,還不快回房睡覺。」她問:「你呢?」他笑說:「我出去走走。」
楚惜風盯著他,面露疑惑之色,「東方棄?」縱橫江湖多年,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他大笑數聲,「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能逼得我楚惜風回劍自救,亦足以名揚武林,含笑九泉了。」
東方棄放開緩過一口氣來的燕蘇,扶他在地上坐好,拱手行禮道:「一向聽的江湖中人說,殺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風,縱情任性,狂放不羈,今日有緣得識金翎劍,三生有幸,久仰久仰。在下東方棄,失敬了。」
濕潤冰涼的寒風吹在身上,使人頭腦為之一醒。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晚上,夜的意味分外的濃烈。倆人站在後院濕漉漉的空地上,雲兒停下來大口大口喘氣。旁邊有一株很大的榕樹,盤根錯節,幾人合抱方圍的過來,底下用石頭圍著,樹上還殘留著幾片未掉的樹葉,在風中孤零零搖曳著。
雲兒有點吃驚地看著他,手足無措否認說:「東方,我,我,我沒有——」他淡淡說:「我沒其他的意思,只是防患於未然罷了。」雲兒拍著他的肩說:「放心,他以前老想殺我,現在又動不動找我碴,剛才還欺負我,我恨不得離他遠遠的,一巴掌打腫他那張小白臉。哼,他真是太可惡了。」
東方棄如一道黑影迅速離開,走到廊下,卻見房門大開,燈火通明,裏面空無一人。潮濕的泥地上有幾點淡淡的腳印,一直通到外面,隨之追了出去。
前方傳來輕巧的腳步聲,看見他,停在濃重的陰影里,不肯過來。https://m.hetubook.com.com亮處看暗處,分外模糊,他依稀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便問:「雲兒,是你嗎?」來人不回答,轉頭就跑。他怒了,「見到我就跑,我就這麼可怕?」一氣之下跟了上去。那人見他追來,跑的更快了,一溜煙出了院子。他心裏奇怪,在後面喊:「喂,三更半夜,荒山野嶺的,你去哪兒,小心鬼抓了你去!」因為擔心她的安危,還是追了上去。心裏哼道,武功不咋地,逃跑用的輕功倒是長進不少啊。
東方棄對他這麼狂妄的一番話也不生氣,微微笑道:「東方棄不才,聽說金翎劍楚惜風一向孤標傲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不知今日怎肯聽人擺布,干起了殺手刺客的勾當?」楚惜風冷冷笑了,「你激我也沒用,我楚惜風要殺的人,要他三更死,誰人躲得過四更!」東方棄挑眉一笑:「沒想到金翎劍也有言不由衷的時候。在下和這位燕公子雖不是什麼生死之交,不過曾經答應他一路護他周全,受人之託,定要忠人之事。楚大俠若是不肯罷手,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燕蘇使出一招「分花拂柳」,龍泉劍化去他當胸一刺,不退反進,勢如疾風朝他肩窩刺去,同樣狠辣無情。他不慌不忙,不等劍勢變老,手腕一轉,在空中虛晃一招,由上而下,直朝他膻中穴刺來。倆人以快打快,瞬息間已交換數招。
楚惜風拍手笑道:「你這個人痛快,我喜歡,那咱們就只好手底下見真章。」劍尖遙遙指著東方棄,做了個手勢,「請!」聲如洪鐘,一劍快如閃電劈空而來。
雲兒凝視他,撫著額頭說:「你這個樣子,和那個姓燕的真的很像,不只是眼睛,還有眉毛,一樣欠揍。」他聳肩一笑,不以為意,過了會兒說:「雲兒,燕公子是太子殿下,行事果斷,胸有大志,將來必定是一個有作為的君主,這是天下萬民之福。你如果喜歡江湖中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跟燕公子還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較好。」
雲兒便說:「外面烏漆抹黑的,還下著雨,你上哪兒走走去?」他推門說:「隨便走走,你回去睡吧。」雲兒也不管他,自顧自回房,卻見燕蘇大喇喇坐在床上,胡亂翻著她的包袱。她跳起來,一把將包袱搶在懷裡,生氣地說:「你幹什麼!這是我的東西。」燕蘇懶洋洋說:「看一下又怎麼了?不就幾件破衣裳嘛,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她氣哄哄地說:「沒有就沒有,關你什麼事。我們江湖兒女,才不要錢財首飾那些身外物呢。」
那人見他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束手待斃,再無顧忌,氣運劍上,提劍便要刺來。說時遲,那時快,一件不明物事破空而來,如疾風驟雨呼呼作響,聲勢驚人,他若不避開,只怕要貫胸而入,血濺當場。無奈下唯有旋身側移,暫避風頭,金劍一挑,橫空一劍劈開,卻是和_圖_書東方棄隨手拔下的一根束髮的木簪,用在他手裡卻猶如利劍,銳不可當。
東方棄暗暗嘆氣,抱她在懷裡,摸著她的頭髮說:「何必想這麼多,是不是?過去的就算了,該來的就來吧——冷不冷,身上一點熱氣都沒有,快回去睡覺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她仰頭看他,「東方,有時候想想真是害怕,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雲兒蹙眉看他,「你大半夜跑我房間發什麼瘋?出去,出去——」又拖又拽趕他出去。他巋然不動,哼道:「誰說這是你房間,晚上我就住這裏了。」順勢抓住雲兒,按在床上,「你才發瘋呢,給我好好坐這兒。」雲兒掙扎道:「我偏不!」鬼才和他坐一塊兒。他加重手勁,「你再亂動,我不客氣了!」語氣明顯不悅。雲兒又踢又抓,口裡罵道:「你有病,一天到晚欺負我——」
雲兒大吃一驚,奔上前去查看,只見眾人臉上神情安詳,身上不見刀傷劍痕,更不見血跡,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東方棄蹲下身,在其中一人身上摸了摸,又扒開衣服,胸前一道烏青的掌印,赫然在目。雲兒駭道:「一掌就斷氣了?」他緩緩點頭,又扒開侍衛的上衣,掌印在後背,深陷骨血之內,顯然是從身後襲擊,一招斃命。
楚惜風眸光一寒,陰氣森森說:「閣下不但武功好的很,眼睛也很厲害嘛。」金翎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光影,喝道:「我楚惜風從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金翎劍劍身如雁翎,後端較粗,前端較細,劍身中央鑲有一玄鐵翎,隱生寒光。劍身由黃金和其他金屬合鑄而成,極為沉重,劍氣凜冽,可令星光黯淡,日月失色,吹髮可斷,削鐵如泥,一劍抵萬金,可求不可得。
雲兒一邊警惕地看著他,一邊使勁揉著耳垂,恨不得把耳朵揪下來洗,一想到剛才燕蘇像毛毛蟲一樣的舌頭在她耳朵上爬來爬去的那種感覺,濕濕軟軟、黏黏膩膩的,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渾身起雞皮疙瘩,噁心死了,噁心死了!抓起地上的凳子朝他扔去,恨聲罵:「卑鄙,無恥,下流,齷齪,□色鬼……」抓到什麼就扔什麼,臉盆,茶壺,粉盒,銅鏡……一時間房裡「砰砰砰」吵翻了天。
燕蘇拔出龍泉劍,劍尖微微晃動,不待金光逼近,后發先至,雙手握劍飛身而起橫劍一格,只聽見金屬相擊清脆的聲音,夜空閃過一道燦爛的火光,落在地上,入泥不見。對方劍勢太過霸道,內力渾厚似高山深海,像鐵鎚重重敲在他心口,錐心刺骨的疼。他重傷未愈,一口氣轉不過來,血氣翻湧,體內真氣逆轉,連忙倒退數步,穩住身形。
燕蘇怒了,欺負她?那他就欺負給她看!右手往上移固定她脖子,上身往前傾,唇一點一點靠近——
燕蘇嗤笑,「大言不慚——你不愛財還跑去賭博?還出老千,弄的跟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雲https://m.hetubook.com.com兒瞪大眼睛,「你,你,你怎麼知道?」說話的聲音有幾分中氣不足。他挑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偷了我的九華玉,簽了賣身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給我老實點。以後再到處勾三搭四,不知檢點,看我怎麼收拾你。」
東方棄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問:「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把你嚇成這樣?」她雙手撐在腿上,半彎著腰說:「哎,提起就有氣,不說了,不說了。」坐在榕樹下的石頭上,低頭看地下,眼神卻不知飄向何處。東方棄問:「房裡同你說話的是公子嗎?他對你怎麼了?還是又為難你了?」
雲兒抖了抖肩說:「非要待在這裏,也不是不行,只是坐在一群死人堆里,恐怕不吉利,我,我不如跟著你。」東方棄拍了拍她,「不要怕,死人堆里才安全呢,今晚刺客最不可能再來的地方就是這裏了。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只怕公子那裡情況不妙。」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好,跟去只有礙手礙腳的份兒,點頭說:「嗯,那你要快點回來。」
燕蘇摸了摸頸上被雲兒指甲抓出的指痕,像被蟲子咬了一下似的,隱隱作疼,沒好氣說:「你還真是潑辣。」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想起自己以前養的那隻叫雪兒的白貓來,也是這樣潑辣可愛。
燕蘇將她的頭髮別到耳後,命令道:「抬起頭來。」她不但不抬頭,整個人都縮了起來。他沒好氣說:「這可是你自找的啊。」以為這樣他就奈何不了她了?雙唇俯下,含住她露在外面小巧細緻的耳垂,來回舔吮。雲兒感覺到耳垂處冰涼、柔軟、濡濕的觸感,像被什麼擊中一般,嬌軀一震,大聲叫道:「啊——,你個變態!」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踉踉蹌蹌,逃命般從他懷裡逃了出來。
木簪落地,他人才趕到,衣衫因為疾奔略顯不整,長發散開,迎風飄舞,比平時多了幾分洒脫不羈的味道。他快速扶起地上的燕蘇,右手抵在他后心,一邊渡氣給他一邊盯著前方的人,看到他手裡泛著金光的長劍,臉色微微一變,昂然迎視道:「金翎劍楚惜風?」
燕蘇手握在龍泉劍上,冷聲問:「你是誰?誰派你來的?」他不答,卻說:「你很小心,一路上防範嚴密,滴水不漏,從不曾單獨行動過。連日來我都沒找到機會下手,沒想到今晚破綻百出的一招,你半點戒心都沒有就追了出來,正所謂關心則亂。雖然這種行為我很讚賞,但是你的命今天我要定了!」最後一個字還含在嘴裏,一團金色的劍影鋪天蓋地席捲而至,如一道最明亮的光穿雲破霧而來,霎時間竹林里風聲大作,枝動葉搖,稀里嘩啦亂響,竟是不肯停歇。
東方棄手在她冰涼的臉側滑過,笑著安慰她:「不要害怕,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越來越漂亮了么?」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斜眼看他,說:「我漂亮嗎,比采荷還漂亮?」和*圖*書他鄭重點頭,「當然,雲兒是天底下最聰明漂亮的,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嘟起嘴巴說:「你馬屁拍的太過了。」他抬眉一笑,說:「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心話?」神情很是認真。
雲兒駭然失色,嚇得不知該作何反應,閉緊眼睛往他身上拚命亂躲,野豬拱樹一般往前拱,就是不肯抬頭。安素手插入她剛洗的頭髮里,往後拉,不悅道:「你幹什麼?」鼻尖聞到植物的清香以及年輕女孩子身上獨有的馨香,乾淨的,甜蜜的,誘惑的。雲兒頭側到一邊,低的不能再低,細軟猶帶濕意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被困住的雙手還在掙扎。口裡大罵:「燕蘇,你這個瘋子,流氓,變態……你放開我!」
那人眸中露出訝色,道:「你武功很不錯,可惜臨戰經驗不足,欠了些火候,死了怪可惜的。不過,世上的人對我來說,是死是活一點意義都沒有。」話說完,劍勢一變,像一片風中的落葉,輕飄飄抓不住方向,無聲無息朝他心窩刺來,狠,快,准,不留一絲餘地。
外面適時傳來東方棄的聲音,「雲兒,雲兒,你怎麼了?」咚咚咚地敲門。燕蘇心一緊,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放開了她,想跟她好好說幾句話。雲兒卻趁他猶豫的空當沒命般逃出來,拉著東方棄撒腿就跑,唯恐避之不及。
雲兒突然害怕了,再也無力掙扎,軟下身子,只知道一個勁兒說:「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聲音越來越小,反抗越來越弱,語氣里滿是懇求的意味,無助而恐慌,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會覺得不一樣了呢?胡亂抬頭,卻從他如水的雙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小小的縮成一朵米粒大小的花,莫名其妙就慌了,手足無措,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燕蘇沒想到他變招如此迅速,劍術精妙如斯,龍泉劍來不及往回撤,只好橫地里往邊上一移,飛身斜退。他乘勝追擊,凌空而起,右指挾起一股勁氣點在龍泉劍尖。燕蘇感到一股龍捲風式的真氣打著旋迎面罩來,運起全力抵抗,因為不同於直來直往的真氣流,仍有大部分侵體而入,他手臂一麻,頓失知覺,龍泉劍差點脫手。幸而他反應奇快,立即劍換左手,劈開一式「落英繽紛」,漫天劍雨擋住他凌厲兇狠的攻勢。
他隨著那人跟進附近的一處竹林,環顧四周,風聲蕭蕭,雨滴點點,靜悄悄沒有半點聲音,竹林茂密地不透一絲亮光,感覺陰森森的。他突地剎住勢子停下腳步,這人不是雲兒,雲兒今天戴的耳環是一對小鈴鐺,風一吹就響,負手而立,眸中閃過兩道精光,寒聲道:「你扮成雲兒引本宮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麼?」
那人十分詫異,立即收劍後退。燕蘇因為對方劍上強大的真氣,本已是重傷在身,強弩之末,再也支撐不住,疾退數十步,重重摔在地上,唇角溢出大量鮮血。金絲鑲邊的腰帶破損,露出www.hetubook.com.com裏面白色的劍光,黑沉沉的夜裡分外搶眼。若不是纏在腰上的這把蝶戀劍,只怕這會兒他已經沒命了。
東方棄笑了一下,不說話,只說夜深了,要送她回去休息。她搖頭,「我才不回去呢。」想到剛才那幕就有氣。他便說:「你看大家都睡了,你再不睡,明天又起不來,耽擱了大家趕路。」她仰脖道:「耽擱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管呢。」甩手便往前走。東方棄跟在她身後,問她去哪兒。
他「哼」一聲,已不耐煩,劍隨人走,空中劃過一道閃電,一腳踢在他小腿下三寸處,右手的劍如一道金光,閃無可閃避無可避直直透腹而入。燕蘇為了避開他開山裂石的一踢,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他腳上,當金劍以無以倫比的勁道刺過來時,他已經來不及閃躲。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他身子略微側移,金劍堪堪擊在他腰上,卻再也進不去半分。
倆人順腳來到柴房附近。她想起來,說:「我們瞧瞧鐵拐李去,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打家劫舍,坑蒙拐騙。」走到門口,「咦」了聲,「守門的侍衛呢,睡覺去了?」剛要推門,東方棄乍覺不對勁,一手扯住她,喝道:「別動!」裏面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到,這也太蹊蹺了。他將雲兒護在身後,一腳踹開木門,砰的一聲,木門撞到牆上又反彈回來,帶起一陣冷風和簌簌落下的灰塵。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具屍體,包括身穿玄衣守門的兩個侍衛,全都是一擊斃命,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
燕蘇眼看著雲兒跟東方棄跑了,想喊終於還是打住了,坐在燈下發了一回愣。這是怎麼了,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不過是一個古靈精怪的野丫頭罷了。想到她拉著東方棄十指相扣的畫面,喉嚨里像鯁著一根刺,怎麼拔都拔不去。他站在門口抬頭望天,漆黑的夜像一塊黑布,陰沉沉的,又厚又重,壓的人心口微微發疼,心底似有一把火溫吞吞燒著,任憑狂風暴雨,怎麼都澆不滅。
燕蘇輕而易舉躲了過去,起身朝她走來。她如受驚兔子一般,戒備地盯著他,「你想幹什麼?」他一步一步逼近,沉下臉說:「你說我想幹什麼!」雙眉緊蹙,臉色很是難看,伸手就去抓她。雲兒「啊」的一聲大叫,驚恐萬分,一見不對,轉身就逃,手剛握住門栓,卻被燕蘇強行拿開了。他雙手一抱,將她箍得死死的,哼道:「你又想逃到哪裡去?」清冷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清晰的,冷冷的,不耐煩的,焦躁的,夾雜一絲絲的擔憂以及無奈……全部近在咫尺,透過手臂的力量重重壓在她心底。
那人掀了白色披風扔在地上,腰背一挺,身子陡然長高數寸,露出一身夜行來,手足纖長,整個人如一頭獵豹,全身的力道蓄勢待發。他轉過身來,一對眼睛包在黑色的頭罩里,目光灼灼,諷刺道:「素聞太子殿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沒想到竟是個多情種子,甘為一個女人隻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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