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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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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第二十七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雲兒愣愣看著他,這才是真正的楚惜風,俊朗深情的另一面,殺人不留行,行事狠辣無情,澀澀說:「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楚惜風看了她一眼,不殺她自然是另有目的,淡淡說:「你很聰明,我喜歡跟聰明的人說話。那個太子殿下,是你的情郎嗎?他對你可是好的很啊。可惜啊——」終究是一對苦命鴛鴦。
雲兒緊張地握拳雙拳,「啊」的一聲喊出來,連聲問:「後來呢,後來你們都沒事吧?」他轉過頭去看著湖面,幽幽說道:「當時秦楓說『阿姐,如果你要跟這個人走,以後和秦家不再有任何關係。』她許久沒說話,轉過頭來看著渾身是血的我,眸光中滿是疼惜愛憐。秦楓見她這樣,取下弓上的箭,『啪』的一聲折成兩段,擲在地上,說了句阿姐你保重,便領著大隊人馬走了。」
楚惜風冷哼:「我的妻子,那是我一個人的事,要你們齊心協力做什麼!還有,他這個太子殿下當的窩囊透了,臣強主弱,內憂外患,徒有虛名;再說了,凡是天下有的靈丹妙藥,珍貴藥材,我哪一樣沒有?除了回魂草,我楚惜風全不放在眼裡!最後,我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要做到。金翎劍楚惜風一向一言九鼎,從不曾失信於人。」眼睛盯著袖子上的那隻纖纖玉手,神情越來越冷,眸中蘊藏殺機。
楚惜風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若無其事伸出手指,右手食指指腹上沾有一片米粒大小黑色的炭灰,挑眉道:「你臉髒了,快去洗洗吧。」雲兒看著他修長的身影在門外消失,恨聲罵:「無賴!」心裏感嘆,怪不得有女人為了他連命都不要,整個一得了道的男狐狸精,專門生來禍害天下的女子的。
楚惜風從屋裡抱了妻子出來,坐在鞦韆上,輕聲說:「阿憐,太陽出來了,你感覺到了嗎?」過了會兒又說:「今天的花好不好看?我趁太陽還沒升起,從新月湖的另一端特意採回來的。那裡的花兒開的特別的好,有一株碧桃,千朵萬朵壓枝低,滿樹雲霞,遠看跟著了火一樣。」不緊不慢、絮絮叨叨說著生活中的一些瑣事,似乎懷裡的妻子隨時會睜開眼睛望著他微笑。倆人面對著新月湖,清亮柔和的陽光照在身上,宛如一對璧人。
謝如緋於是下決心殺了那個女人。但是楚惜風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根本不讓她見那個女人,她無從下手。謝如緋趁楚惜風不注意的時候在他喝的茶里下春|葯,他滿頭大汗咬牙苦忍,依舊不肯答應和她歡好。他拔出金翎劍,在自己腿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說倆人以前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後來謝如緋再對秦憐月不利時,楚惜風無情地廢了她一身武功,甚至要殺她,是秦憐月阻止了他。
雲兒愣了下,問:「雲平,謝如緋?」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熟悉感,可是腦中的思索很快被楚惜風的話打斷了,他簡單解m.hetubook.com.com釋道:「謝如緋便是江湖人稱的『千面女郎』,使一把青蛇劍,擅長易容之術,精於用毒。」對於倆人間其他的事,一字不提。
謝如緋是「夜衛」的人,楚惜風不懷好意接近她,偷走了本屬於「夜衛」首領的獅子驄。她為此斷了一隻左手,臉上刺字,被逐出了「夜衛」,但是她不但不恨楚惜風,反而死心塌地愛上了他。楚惜風對她相當冷淡,不理不睬。而謝如緋並不以為意,想方設法、費盡心思只為了見他一面。但是楚惜風愛上了秦家的大小姐,並且有了孩子,這叫她無法忍受。她眼瞧著他為了那個女人做盡天下的蠢事,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和地位。他為了擺脫過去殺手的身份,金盆洗手那天,他忍辱負重、卑躬屈膝接受了眾人提出的□之辱。她簡直要瘋了,「殺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風」是何等的自負驕傲,怎麼能蒙上這樣的羞辱!但是他為了那個女人,硬是留下眾人唾棄恥笑的話柄。
雲兒慢慢鬆開手,退後兩步,抬起頭直視他,輕聲問:「你非殺他不可?」楚惜風不答,想起忘了拿湯匙又折回去,冷冷說:「看在你叫我一聲楚大哥的份上,我就不為難你了。」他雖然沒有回答,卻等於是回答了,其意不言而喻,燕蘇他是殺定了。雲兒肩膀垂下來,無力地靠在門柱上,揉了揉太陽穴,賭氣似的說:「你要殺就殺吧,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跟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楚惜風要殺人,她有什麼辦法?她不認為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佛法無邊,有阻止一切的力量。她只不過是一名武功低微的弱質女流,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唯有任人宰割份兒。
出來時看見楚惜風手裡抱了一堆長藤木板等物遠遠走來,雲兒便問他做什麼。他走到一棵柳樹下,抬頭看了看高度,說:「我想搭一個鞦韆,阿憐會喜歡的。」說著從屋裡拿出工具,梆梆梆敲打起來。又將長藤搓成繩,掛在橫伸出的枝幹上,一架三尺來長一尺來寬的鞦韆便做好了。雲兒一開始愣住了,還以為他傻了,接著十分感動,折了許多新鮮的柳條,編成一個小巧精緻的花籃,又采了滿滿一籃子鮮花,掛在鞦韆旁邊,微笑說:「這樣子秦姐姐會更喜歡的。」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她回去睡覺時,楚惜風依然站在湖邊,臨水而立,夜風吹起他的衣衫,微微飄蕩開來,背影孤獨而蕭索,卻有一股一往無前的倔強和奮不顧身的堅持。白天累了,身體很疲乏,她很快睡熟。夢裡響起了笛子的聲音,乘著風散開來,時斷時續,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久久在心底縈繞。和_圖_書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里,呻|吟著翻了個身,一覺睡到大天亮。
月色如洗,波平似鏡。楚惜風看著遠方,夜色墨一樣又濃又黑,天地混沌在一處,時間彷彿停止了。他還記得初見阿憐時的驚艷,娓娓道來:「那時我也在人群中,親眼目睹她臨危不懼,智退盜賊,心中好生敬佩。後來打聽到,她便是名滿京城的秦家大小姐,素來被人稱讚清心玉質,有林下風氣,美貌倒還在其次。我故意趁她父兄不在家時投帖拜訪,對守門的人說是她親戚。她罔顧男女大防的禮法,穿著一身精緻帥氣的騎裝親自迎客,見了我露出詫異的神色,隨即笑問我跟秦家是何親戚。我便說秦楚自古交好,在下姓楚,自然和府上是遠親。她很高興地笑起來,並請我喝茶。我問她是否要去騎馬,她點頭說要去郊外。我便牽來獅子驄給她看,她非常喜歡,嘖嘖稱嘆。那天我陪著她到郊外賽了一回馬,興盡而歸。後來又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她家裡不許她跟我來往。」
燕蘇只不過美得宛如天人,而楚惜風已經得道成魔,倆人各有千秋。迎著新月湖吹過來的清風,雲兒情不自禁打個了寒噤。天外天可以算是楚惜風的老巢,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為什麼他會帶自己來?還有楚惜風對秦憐月如此深情,世間其他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剛才那樣的舉動,分明是故意的,只是他本意恐怕與輕薄一類無關,而是戲謔成分居多。像楚惜風這類人,言行舉止如此反常,一定另有所謀,而且志在必得。也許從他帶自己來天外天的那刻起,就沒打算過讓自己活著離開。
天色漸漸暗了,橙紅色的太陽在山頭一點一點隱去,四周寂然無聲,她頹然倒在地上,馥郁的花香令她頭昏腦脹。這才明白,原來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花海不只是點綴,還是一種極厲害的奇門八卦陣,不知道陣法的人,任憑你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是天外天的門戶。怪不得楚惜風這麼放心的把她留在這裏,也不怕她逃。她順手摘下一朵茶花,通體潔白,碗口般大,一層花瓣壓著一層,品種罕見,極其難得,冷笑說:「要知道看花容易栽花難,這麼多的花兒,費了不少心血吧,要是一把火燒了呢?」真以為能把她困在這裏出不去?也太小看她了。
雲兒遠遠避了開去,躲在一塊大石背後見了他們的背影,眼角泛紅,鼻子發酸。她相信,如果秦憐月一直不醒,他會永遠守候下去,每天抱著她看日出,看晚霞,說悄悄話,搜羅她喜歡的東西,樂此不疲。
有一次楚惜風下山去買女子嬰兒用品時,被謝如緋發現行蹤,一路追蹤到天外天的入口處。她將楚惜風藏身之處透露給他的仇人。仇家凶神惡煞尋上門來時,秦憐月大腹便便即將臨盆,天外天新月湖邊立時掀起一場腥和*圖*書風血雨。秦憐月受了驚,腹痛早產,孩子雖然生了下來,可是先天不足,還未滿月就早夭了。而那時她為了保護懷裡的孩子,挨了仇家一掌,當時人都已經死過去了,是楚惜風耗盡心血日夜用真氣護住她心脈,遍訪天下名醫,才得以延下一口氣。只是後來再也沒有醒來過,雖然還活著,卻跟死了沒什麼分別。
雲兒大驚,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矢口否認:「不是,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我只不過是他身邊一個小小的婢女,你拿我是威脅不了他的。」忐忑不安看著他,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楚惜風也不跟她爭辯,只淡淡說:「哦?是嗎,那咱們到時候走著瞧。」端起葯要走。雲兒腦袋急速運轉,一把扯住他袖子,急道:「楚大哥,其實你大可不必殺他。你想啊,他是當今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什麼東西沒有?天下的奇珍藥材只要你想要,他便可以給你搜羅來,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如化敵為友跟他合作如何?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將秦姐姐救醒的。」
半下午的時候,陽光斜斜照進屋裡,寧靜溫暖,楚惜風正在熬藥。雲兒蹲在一邊看著,半晌問:「楚大哥,你為什麼要殺燕蘇?」他漫不經心答:「自然是因為有人要我殺他。」她想燕蘇是太子,有人要殺他也不奇怪,說:「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答應那個人去殺燕蘇。」金翎劍可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平凡無奇的一把劍。楚惜風看了她一眼,沉聲說:「因為那個人手上有回魂草。」如實告訴她,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
但是楚惜風的注意力並不在謝如緋身上,他繼續說:「後來我和阿憐換了一個地方住。就在我們倆打算隱居的時候,卻聽到秦家遇難的消息。秦楓領軍出戰,兵敗被殺。秦府因為牽扯上皇宮內部鬥爭,合家大小被打入天牢。阿憐很著急,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她聽到父親即將問斬的消息,哭得很傷心。我疏通關係,帶她去天牢看她父親。我為了讓她不那麼難過,於是去劫獄。月黑風高的晚上,我費了很大的力氣將她父親從守衛森嚴的大理寺救了出來。她父親依舊對我不理不睬,見了女兒最後一面,叮囑她好好活下去,說自己待罪之身,愧對秦氏列祖列宗,有何面目苟活於世,當場橫劍自刎。她親手將父親葬了,又到弟弟墳前祭拜,始終沒掉一滴眼淚。我很擔心她,帶著她離開京城,來到這裏。阿憐她說自己家破人亡,這裡是另外一片新的天地,於是取名『天外天』。」
饒是雲兒也聽過回魂草的大名。據說此草吸收天地之靈氣,山川之精華,以雨露霜雪為食,長在黑暗不見天日的山澗深處,數百年開一次花,極其難得。又說回魂草周圍長年累月有一條赤練蛇在旁守護,以防鳥獸蟲魚的踐踏。此蛇力大無窮,劇毒無比,許多人葬https://m•hetubook•com.com身蛇腹,屍骨無存。有人說趁著花開時採摘下來,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若是平常練武之人吃了,頃刻間內力大增,武功突飛猛進。這樣罕見的東西,只能說可遇而不可求,她聽了只覺得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
再後來楚惜風四處尋訪靈丹妙藥,無論用什麼方法,偷搶拐騙也好,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妻子救醒。
楚惜風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哎,要是知道會遇上阿憐,我以前就不殺那麼多人了。她家裡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也是為了她著想。她弟弟秦楓文采不俗,武功竟也不弱,曾經上陣殺敵、守衛邊關被封為安西將軍,怨恨我勾引他姐姐,親自帶著數千精兵圍殲我。當時情況兇險極了,我逃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被秦楓追上了,身中數箭,受了很重的傷,差點就要死了。那時候金翎劍上的鮮血幹了又添上新的,連獅子驄都快支撐不住了。就在秦楓彎弓搭箭對準我胸口的時候,阿憐單人單騎、披頭散髮趕來,雙手撐開擋在我前面,神情冷峻,對她弟弟說如果要殺我先殺她。」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她就去看楚惜風。到處沒找到人,輕輕推開木門,秦憐月依然熟睡著,床頭放了一大捧紅色的鮮花,用長頸仕女瓶裝著,發出幽幽的清香,花瓣上還墜著晶瑩的露珠,顯然剛摘下不久。她湊過去聞了聞,深深吸了口氣,香氣沁人心脾,使人心情變得愉快。她看著秦憐月恬靜的睡顏,嘆道:「楚大哥一定是愛煞了你。」
雲兒問:「那你們的孩子呢?」他露出慘痛的神色,「生下來便死了。阿憐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醒來過。」心如刀絞,肝腸寸斷。以前發生的事全部在眼前湧現,一幕比一幕清晰,一幕比一幕殘忍。
就在雲兒尋思怎麼將這片花海付之一炬的時候,楚惜風款款來到她跟前,皺了皺眉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她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說:「你不覺得這裏漂亮嗎?」他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說:「既然你這麼喜歡它們,葬身於花海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死法。」
如果當時楚惜風殺了謝如緋,便沒有後來這許多事。一個嫉妒的發了狂的女人,是不惜玉石俱焚的。
憑著女人敏銳的觸覺,雲兒暗暗猜想這個謝如緋和楚惜風關係一定大不尋常。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流水不但無情,反而另有所愛。聽起來這個謝如緋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豈肯干休?將來只怕後患無窮。
雲兒聽了這個蕩氣迴腸、纏綿哀傷的愛情故事,良久無語,不知說什麼話安慰他才好。月亮升到中天,夜色深了,水光瀲灧新月湖,萬頃波濤水晶宮,真像是夢裡的琉璃世界,一伸出手就戳破了。坐的石上有了潮意,寒氣侵透肌膚,她站起來,看著遠方水天一線處,默然半晌,最後打了個哈欠,故意以輕鬆的口吻說:「楚大哥,有志者事竟成,和*圖*書苦心人天不負,秦姐姐一定會醒過來的。」就是不醒過來,有人一片痴心這樣對她,便是死也瞑目了。
楚惜風不等雲兒反應過來,金翎劍劍尖已經指在她胸前。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大隱隱於市,我們在熱鬧的市井間找了棟房子,過著簡單平凡但是很快樂的日子。但是這期間並不太平,謝如緋找上我,要我去殺當時的御史大夫雲平。我不去,她就要殺阿憐,我不讓,於是我們兩個就鬧翻了。」
雲兒想到此驚駭不已,轉身便跑,衝到秦憐月房間一看,楚惜風不在,喂完葯的空碗放在桌上,一向掛在窗前的金翎劍也不見了。她回過神來,對,她不能再留在這兒坐以待斃,趁他不在,她要逃。雲兒提起群腳,往來時的路疾奔。她站在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花海里,左顧右盼,辨不清方向。她明明順著太陽的方向走的啊,可是無論怎麼走,總是繞不出這片花海。她不再覺得這些盛放的鮮花奼紫嫣紅,美麗無邊,只覺得自己像是闖入了無垠的沙漠,絕望而無助。
雲兒聽得十分感興趣,見他停住不說,忍不住問:「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了?」急欲想聽下文。楚惜風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整個人沉浸在回憶里,「那時候我專門殺人,只要你出得起錢,什麼人都殺。」 溶溶月色下,雲兒這才發覺他長得異常英俊,五官雕刻一般嵌在他一張臉上,眉眼間帶著一股煞氣,美的邪乎,就是這樣亦正亦邪的神情更加蠱惑人心。如今面上雖然已有滄桑之色,可是絲毫不減他男性的魅力,一抬眼一挑眉成熟魅惑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可以想見當年秦憐月見到他時是如何的心動。
雲兒默然,然後問:「你現在想怎麼辦?」目光灼灼看著他。楚惜風停下手中扇風的扇子,哼了一聲,說:「他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我楚惜風要殺的人,還從來沒有漏網之魚。」雲兒急了,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忙說:「哎呀,世上哪有回魂草,一定是假的。楚大哥,你別被人騙了!」楚惜風聳肩說:「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真的最好,萬一是假的,他應該知道欺騙我楚惜風的下場,別怪我到時候大開殺戒。」只不過殺一個人而已,管他是誰,對楚惜風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
楚惜風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說:「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雲兒察覺到他話里另有深意,問:「你想怎麼做?」燕蘇身邊守衛森嚴,不是想殺就能殺的,不然楚惜風一路跟蹤,也不用等到現在才動手,何況還有一個東方棄,更是難上加難。楚惜風走近她,斜長著眼睛微微一笑,手指在她唇上輕輕一抹,充滿挑逗。雲兒從未被人這樣明目張胆地調戲過,霎時滿臉通紅,倒退數步,攝於他的淫|威,又不敢拿他怎樣,斜著眼睛瞪他,又羞又怒又慌張又委屈,獃獃地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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