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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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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瘦盡燈花又一宵

第六十五章 瘦盡燈花又一宵

燕蘇滿腔熱情被她一潑冷水澆滅了,有些失望說:「我來瞧瞧你。」雲兒重重哼了一聲,板著臉說:「瞧完了,你可以走了。」就這麼瞧?瞧到她床上來了?燕蘇隱忍著火氣,壓低聲音說:「餓不餓?我帶了些糕點過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一面說:「這千層糕又松又軟,入口即化,還是熱的,我想你一定愛吃。聞人山莊一無是處,他們家的廚子倒是不錯——」打開一看,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訕訕說:「全壓碎了,算了,我讓他們再送些吃的過來。」說著起身要叫人。聞人默讓人給他送了些剛出爐的點心,他嘗了嘗味道不錯,怕下人從前院送過來冷了不好吃,便自己揣在懷裡帶著。
雲兒看著他怒氣沖沖走了,又氣又笑,完全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自以為是,容不得別人說他的壞話,一不順他的意就大發雷霆,脾氣又臭又壞。掩嘴打了個呵欠,被他這麼一鬧,睡意反倒上來了。搓了搓手臂,都起雞皮疙瘩了,趕緊跳上床去。
燕蘇見她一臉慘然之色,想到了京城發生的那些事,心中跟著一痛,默然不語。倆人一前一後走著,來到院門口,雲兒趕他:「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你走吧。」神情冷冷的。燕蘇走下台階又回頭道:「你先跟我回去,把寒氣治好,你這病,不能再拖了……以後……以後的事再說。」
哪知燕蘇一眼便看到盛點心的陶瓷罐蓋子沒蓋,他走之前裝點心的時候明明蓋緊了的。臉色一變,又敏感地察覺屋裡空氣不一樣,冷喝一聲:「誰,出來!」饒是楚惜風明知他這話極有可能是詐,忍不住暗暗拔劍。他這一動,忘了紫色的桌布也跟著抖動。燕蘇一劍便刺了過來。
楚惜風在燕蘇房裡亂翻一氣,蹙眉想:龍在天說燕蘇威逼利誘他交出回魂草,又答應幫他清除掉武林盟主之路上的絆腳石,他一則得罪不起,二則迫於無奈,才不得不交出來。姓龍的小命捏在自己手裡,諒他也不敢騙自己,怎麼會沒有呢?莫非是藏在書房?轉身又來到書房。這屋子陳設極其簡單,一眼望盡,書桌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燕蘇應該不怎麼來。回魂草又不像書信印章,那麼打眼的東西,這裏又沒有地方可藏,到底會藏在哪兒呢?
雲兒還待反駁,燕蘇揮手道:「好了,聞人盟主,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拖著雲兒來一路到後院,口裡說:「聞人默是頭白眼狼,沒事你少惹他。」他對聞人默自然也不怎麼瞧得起。雲兒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怎麼,你怕了他?」燕蘇彷彿聽到笑話般,失笑道:「什麼,我怕他?他這頭白眼狼再忘恩負義、反覆無常,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怕你還差不多,小白眼狼。」說到後面,眼睛里滿是笑意。雲兒聽的一怔,臉上發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訕訕道:「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https://m.hetubook.com.com惜風一心要找燕蘇的卧室,專門往燈火通明、守衛森嚴的地方走。後來見燕蘇帶著馮陳一人出來,心中大喜,大叫天助我也,讓東方棄把風,一頭鑽了進去。東方棄從廚房裡提來一籠雞,躲在外面的牆角里,打開籠門一股腦兒倒了出來。那些雞受了驚,撲著翅膀衝進院子里。那些侍衛聽到動靜出來查看,回來沒好氣說:「不知誰丟下一籠雞擱在外面,籠門沒關嚴實,那些雞全跑了出來,到處亂蹦亂跑,亂成一團。」有人嘿嘿笑說:「不如咱們抓幾隻烤來吃,正好打打牙祭。」幾人有說有笑,全然不覺倆人早已溜了進去。
那麼,他們之間的那些家仇舊恨,算是過去了嗎——畢竟不是他們的錯。
阿虎一味打躬作揖,一臉惶恐道:「雲姑娘,你讓我們滾,跟讓我們死實在沒什麼分別。」雲兒想到燕蘇狠辣的作風,滿心煩躁,冷冷說:「他殺他自己的侍衛,關我什麼事?」阿虎滿頭大汗,祈求地看著她,怯怯說:「雲姑娘,小的家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病弱妻兒……」
燕蘇沒好氣說:「你睡你的。今晚我就在這裏睡了,省得麻煩。」她身子那麼軟,柔若無骨,抱在懷裡也是好的。雲兒紅了臉,啐道:「誰要跟你一起睡。」見他都脫到中衣了,連忙跳下來,抱了衣服就走,「好,你不走我走。」燕蘇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不滿道:「躲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會把你吃了。」雲兒仰起小臉倔強地說:「你走不走?」燕蘇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今天耐心有限。」最好別再惹惱他。
燕蘇和聞人默都聽到雲兒罵人的話,聞人默當著燕蘇的面,不敢拿她怎麼樣,只得裝作沒聽到,燕蘇臉色卻有幾分不好看,忍住了沒發作,任由她去。哪知雲兒公然挑釁道:「聞人三少爺,您這武林盟主當的可真是威風啊,坑蒙拐騙偷,無所不用其極,我可得向您好好討教討教,黑心術和厚臉皮這兩門功夫到底怎麼練的,恐怕您在娘胎里就練得爐火純青了吧?」
楚惜風忙從桌底滾了出來,拔腿就跑。他這番動靜,早把整個摘星樓都驚動了,無數侍衛舉著火把沖了過來。
聽的丫鬟說已經睡了,想走又有些不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門進來了。黑燈瞎火的,雲兒以為是丫鬟,便說:「屋子裡炭火燒的太旺了,煙熏火燎的,你把窗戶打開一些,透透氣。」燕蘇知道她體寒怕冷,聞人山莊條件簡陋,沒有地熱,便讓下人取炭生火,務必使屋子裡溫暖如春。可是伺候的人也太不經心,這屋子因為炭氣的緣故空氣混濁,呼吸不暢,也不知道通通風。當下開了窗,所幸已是初夏,縱然是山頂的夜風,不怎麼冷。
雲兒聽的腳步聲走近,淡淡說:「沒什麼事的話,下去吧。」她背對著床沿睡,整個肩膀露在外面,被子踢的皺成一團掛在身上m.hetubook.com.com。燕蘇見了直嘆氣,從背後抱住她,頭擱在她肩上,在她耳旁柔聲道:「睡覺這般不老實,回頭小心生病。」雙手卻在她身上緩緩遊走。雲兒這才知道是他,一骨碌坐起來,擁被抱住自己,戒備地盯著他,冷冷說:「你幹什麼?」
燕蘇皺眉:「壓壞了,吃不得。」雲兒抬頭看了他一眼,像受驚一般,立馬又垂下了眼睛,手指玩弄著絹帕的一個邊角,「沒事,我喜歡吃碎的,省的嚼。」燕蘇半信半疑,「真的?」見她果然拈了一塊放在嘴裏,忙笑問:「好不好吃?」神情很是期待,這樣的討好她而不自知。雲兒點頭,「挺好吃的。」熱乎乎的,嘴裏尚留有他的體溫,想到這裏,心裏又酸又甜又是感動。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難為他這麼想著她。
燕蘇下意識的反應是:「快去看看雲姑娘!」
過了會兒,丫鬟送毛巾、臉盆、青鹽、皂角等洗漱用品進來,又搬來一盆花,也不知是什麼,小巧可愛,只有半寸高,奇怪的是跟水仙一樣用水養著,外面用一玻璃球罩著,裏面鋪了一層玉石,越發顯得晶瑩剔透。這花無枝無葉,卻開的異常鮮艷,拳頭大的花瓣層層舒展開來,由里到外,顏色一層比一層深,先是粉白,再是緋紅,最後變成了深紫,因此從不同角度看,色彩都不一樣。雲兒圍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嘖嘖稱奇說:「這花倒特別,哪裡弄來的?」這般精貴,保護的密不透風。心想大概是某個地方官的貢品吧,世所罕見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他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什麼好東西沒有?
東方棄不知道他還要翻遍多少地方,叮囑他小心,先一步走了。
這一日一夜發生的事跟走馬燈一樣,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坐下來細細一想,心裏更是堵得慌,空茫茫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躺在床上,身體明明覺得很疲累,可是腦海里總是無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怎麼都睡不著,只得爬起來,想在後院的小湖邊走一走,透透氣,整理整理混亂的心緒。
雲兒揀了幾塊大的吃了,剩下的包成一團塞在枕頭底下,盡量裝作平淡說:「我不餓,剩下的明天再吃。」
摘星樓的守衛因為燕蘇的關係,外松內緊,看起來跟平常的深宅大院沒什麼兩樣,然而到處都是暗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因此雲兒一踏出院門,便有三四個侍衛緊緊跟著。她嚇了一跳,看了看前後左右,問:「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剛才還半個人影都沒有呢。為首的是阿虎,在綠波門算計他們的那個,陪笑說:「雲姑娘,最近這裏亂的很,連史老爺子都被人殺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您說是不是?」
雲兒使勁跺了一下腳,啐了他一口,「你跟他說,都給我外面待著,明月閣一步都不準進。」阿虎不由得有些為難,一見雲兒的臉色,忙說:「我這就去說,我這就去說。」
沒睡多久,再次和*圖*書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剛坐起來,忘了關的窗口滾進一個人影。她心一驚,右手忙往身邊摸去——蝶戀劍正靜靜躺在衣服堆里,燕蘇讓人拿給她的,還做了一條極其奢華的腰帶當做劍鞘,上面的刺繡精美絕倫。東方棄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聞人默在東方棄和楚惜風走後,指使心腹推舉自己為武林盟主,在燕蘇的推波助瀾下,倆人一唱一和,場面好不熱鬧。他先是親自解了天下英雄身上所中的毒,又讓出自己的院落安排大家修養,藉此收買人心。不少人覺得聞人默雖然武功高強,是最新公認的「天下第一劍」,然而年紀尚輕,江湖經驗又淺,武林盟主一事關係武林的興衰,乃是武林大事,選他恐怕不大適合。可是既然承了他的救命之情,又容他盛情款待,公然反駁未免顯得忘恩負義,有失義氣,因此大部分人都維持緘默,饒是有幾個不知死活反對的人,也被燕蘇派「黑白二蟲」倆人硬壓了下來。武林盟主一事便這麼確定下來,整個過程宛如一場鬧劇。
雲兒隨燕蘇回到他住的摘星樓,一路冷冷淡淡,對他不理不睬。聞人默親自送燕蘇回去,站在門口告別。雲兒冷眼看他們二人虛與委蛇,言不由衷,卻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冷不住冒出一句:「一丘之貉,厚顏無恥!」
雲兒僵硬地站在那裡,吸了吸氣說:「你在這裏,我睡不好。」轉過頭去不看他,賭氣一般。燕蘇看了她半晌,最後只得穿上衣服,黑著一張臉不說話,動作很大,偏偏怎麼都找不到腰帶,很有幾分灰頭土臉。雲兒見被子底下露出一小截金色的絲線,忙抽了出來扔給他,見他坐在床上,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想要笑,連忙忍住了,用力咳了聲說:「夜深了,你也早點睡吧——」頓了頓又說:「你睡覺……磨牙,吵得很。」她睡眠一向淺,一驚就醒。
雲兒忙扯了扯他袖子,燕蘇回頭看她,示意她說話。她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細聲細氣說:「別去,大家都睡了。」燕蘇哪是體諒下人的人,說:「主子都還沒睡,奴才竟敢先睡,反了這都!」雲兒轉身不理他,「大半夜的,又幺三喝四叫人起來,吵得我頭疼。」燕蘇忙說:「我看你晚飯沒吃,就讓人盛碗粥過來,不吵著你。」雲兒探起身子拿過他丟在桌上的手帕,「別叫了,這糕就挺好,我不餓。」
聞人默氣得臉色發青,額頭青筋隱隱跳動,生平從未被人如此奚落過,垂在身側的雙手動了動。別以為他真怕了燕蘇,倆人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真惹急了他,殺他個把女人算什麼!燕蘇見他要動手,忙拉過雲兒護在身後,瞪著她說:「口沒遮攔,跟個孩子似的,說什麼呢,還不快進去!」看似責備,實則維護,寵溺的口氣甚是明顯。轉頭笑說:「雲兒年紀小,性子又直,女孩子嘛,難免嬌慣了些,聞人盟主當然不會www•hetubook.com.com跟她一般計較,是不是?」聞人默聽他這樣說,只得作罷,況且燕蘇這句「聞人盟主」正說到他心坎里,皮笑肉不笑說:「雲姑娘,禍從口出,您可得注意點,好在是熟人,話說的難聽點沒關係,要是別人,恐怕就沒這麼好打發了。」
原來倆人商量好后,一等天黑便直奔摘星樓。摘星樓是聞人山莊最豪華也是最大的一座院落,光是庭院就有好幾個,房間甚多,不知燕蘇住哪兒,更不知雲兒住哪兒。楚惜風便抓了一個巡邏的侍衛,逼他說出燕蘇的下落。那侍衛甚是硬氣,連挨了楚惜風好幾下,硬是咬牙沒說。楚惜風要殺他,東方棄攔住了,說:「算了,打昏他便是。」楚惜風一邊搖頭嘆氣說他婦人之仁,一邊在那侍衛後腦勺上重重敲了一下。倆人沿路摸了過來。
雲兒不客氣地說:「史老爺子的死,只怕跟你們脫不了關係。做賊的喊捉賊,阿虎,你可真厲害啊。」阿虎忙苦著一張臉說:「雲姑娘,您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小的也不用史家的人找上門來報仇,自個兒抹脖子反倒爽快些。雲姑娘,我知道小的前段時間對不住您,要打要罵隨您高興,可也別這麼冤枉小的啊,實在是經不住——小的還想多活兩天,好給您贖罪,您說是不是?」
雲兒忙跳下來,「東方,是你!」又問:「你怎麼來了?」東方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臉懊惱說:「我來看看你——這個楚惜風,也不知幹什麼去了,竟然驚動了這裏的守衛。」
雲兒垂眸不答,自顧自摔門進去。燕蘇在廊下獃獃站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然後走了。雲兒面無表情坐在鏡子前,看著裏面的那個女人,眉目依稀似去年,可是臉上的神采,卻全然消褪了,心中只覺得慘傷,喃喃問著自己:「你是誰?」為何這般愁眉不解,死氣沉沉?
燕蘇見她準備睡下,挨過來一把把她摟在懷裡,又是磨又是蹭。倆人肌膚相親,呼吸全噴在對方臉上。燕蘇對她渴望已久,食髓知味,哪肯輕易放棄。雲兒掙了掙,見他不但不放手,反而得寸進尺,聲音一冷:「果然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燕蘇手一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回去,回哪兒?京城?雲兒心中一驚,低聲道:「我不去。」燕蘇眸光一寒,「為什麼不去?」難不成答應他的話都是哄他?雲兒哼道:「我說跟著你,可沒說去京城。」她之所以答應,不過是迫不得已,再說了,京城是她的噩夢,恨不得遠走高飛,怎麼可能願意回去呢!
見東方棄在外面心神不屬,連聲催他快點,沒好氣說:「你去找雲兒吧,有話快說,千萬別弄出事來。」萬一被燕蘇那小子發現,連他也跟著倒霉也可就糟糕了。回魂草快長到盛時,正是入葯的最佳時候。
燕蘇不以為意,捏了捏她的指骨說:「我最怕你反咬我一口,你看,這兒的傷還沒好呢。」說著捋起袖子,露出昨夜的痕迹,一片青紫。和圖書雲兒又羞又惱,一把甩開他,冷著臉說:「青天白日的,你幹什麼!」看了眼後面,好在馮陳褚衛等人遠遠跟著,不在跟前。燕蘇不知怎的,見她惱怒,心情反而大好,乾脆摟著她的腰說:「你可是答應死心塌地跟著我了。」不然他也不會任由東方棄安然無恙地離開。又說:「武林論劍一事拖了有大半個月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可是身後跟著一堆的人,走到哪兒都有眼睛盯著,再好的興緻也沒了,繞著柳堤走了半圈,不但不得清凈,心裏反倒更加煩亂,只得悶悶走回來,沖阿虎發火道:「我又不是欽犯,坐牢一般看著。都給我滾!」
雲兒晚飯也沒吃,懶懶地歪在床頭看書。燕蘇派人連催了好幾次,她把書一摔,「沒胃口,吃不下。」讓丫鬟打水鋪床,胡亂洗漱便上床睡了。燕蘇聽的她晚飯只吃了一個桃兒,連特意為她熬的五香粥都沒喝,入夜後趕過來看她,遠遠地只見明月閣一片漆黑,只有廊下掛了一盞風燈。
因為雲兒的發難,明月閣里不少暗衛都撤了,只留下外面巡邏的侍衛,這給當晚前來找她的東方棄和楚惜風提供了便利。
事後吳不通說了一句發人深思的話:「這次的武林論劍大賽,用一句話總結便是:龍在天跌倒,聞人默吃飽。」
雲兒想到枕頭底下的糕點,心中一軟,悶聲悶氣說:「我累了。」一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燕蘇見她如此抗拒,大概昨夜嚇著她了,今天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嘆了口氣,說:「那你睡吧。」
楚惜風將翻亂的東西回歸原位,這麼一折騰,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他還想去別處找時,聽的外面有人說:「公子,要不要吃點東西?」楚惜風有些吃驚,沒想到燕蘇回來的這麼快,眼看無處可躲,連忙身子一矮,一頭鑽在桌子底下,厚厚的桌布垂到地上,倒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說的雲兒忍不住笑起來,罵道:「你倒是滑頭。燕蘇叫你幹什麼來了?」阿虎見她不像剛才那樣冷著一張臉,忙說:「殿下他這也是擔心您的安危,讓我隨時伺候著,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給您辦的妥妥噹噹的。」雲兒擺手:「行了,行了,我就在這兒隨便走走。你們既然硬要跟著,那就別出聲。」心想,他也只不過是個當差的,為難他有什麼意思。
雲兒聽見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嚇一跳,翻過身來看他,「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快走!」
燕蘇聽她這麼一說,當場愣住了,「我怎麼不知道?」覺得大失面子,立即否認:「本宮睡覺怎麼可能磨牙!」雲兒對此嗤之以鼻。以他陰陽怪氣的脾氣,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誰敢告訴他!燕蘇也覺得自己有掩耳盜鈴之嫌,穿好鞋子,悶聲說:「那你好好睡吧。」臨走前忍不住又問:「我睡覺當真磨牙?」雲兒不客氣地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老鼠投胎。」燕蘇氣急敗壞說:「本宮是真命天子!」摔門而去。也只有她敢這麼大胆,不知死活捋虎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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