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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他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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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能說的秘密

第二十五章 不能說的秘密

我的座位很快就定了,中間倒數第二排靠外邊的走道。雖說是倒數第二排,其實一共也只有六排,離黑板並不遠。
「這是文藝復興時期義大利畫家阿尼奧洛布龍齊諾的一幅畫,名字叫《愛的寓意》。」
他又做了「會唱歌的鳶尾花」的那個夢,夢中他又上了一次極樂世界。
「沒意思。」
以後和她就是同桌啦。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個人總有機會說上話吧。
她攀著桌沿踉踉蹌蹌爬起來,頭偏過去看著地下。頭髮擋住了她的臉,我看不見她當時是什麼表情。
謝得搔她的癢,生氣地說:「哎,你不要歧視人類!」
仔細算來,去年一年整,跟她只說過三次話加起來沒有超過十句,內容毫無建設性。有一次還是去廁所的路上,正好是午飯時間。她去我回來,迎面碰到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吃了沒」,見到她吃驚不已,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樣子,當即恨不得咬斷舌頭!
翻著手裡謝厚的這篇日記,辛意田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摔倒,對那時還很自閉的她來說,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沒想到會是他的惡作劇。
生活就是這樣,有許多挫折,也有許多轉機,重要的事態度要積極。
她開始收拾東西。
那女孩子胸前垂著兩根長長的麻花辮,見到她像受驚的小兔,臉立刻紅了,低下頭去不說話,卻一直遲疑著不肯走。她笑了笑,心想這女孩子可真害羞,耐心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別怕,看我能不能幫你。」
許老師對她的座位安排似乎有些犯難,雙手抱胸站在講台上,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最後落在我身上。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心口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咚咚咚跳得飛快。果然,預感成真——
真是懊惱,懊惱,懊惱!
「那時候我才四歲,什麼事都不記得。我也是後來聽我爸爸媽媽說起小時候的事,才知道有人曾救過我一命。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救我的那個少年名叫謝厚,也是二中的學生,死的時候只有十六歲。我去學校的檔案館查過,知道他那年夏天正要升高三,成績優異,是公認的好學生。聽教過他的老師說,人很聰明,長得也很俊秀。我現在高中畢業了,馬上就要去外地讀大學,走之前我想知道他父母現在過得怎麼樣,以前的家是什麼樣子——」她抬眼看了看周圍,「我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找到這裏。」
許老師指著她,「你坐謝厚旁邊。」
下一刻,我做了一件實在羞於啟齒的事情。
又是一個周末晚上,辛意田抱著電腦坐在客廳里聚精會神的看電影。謝得無所事事,閑得發慌,左問一句他的睡衣放在哪兒,右問一句電影好不好看,「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去書房啦。」去書房即意味著他去工作。
她微笑著摸了摸肚子。那裡有一個新的生命,他和她的孩子,多麼神奇!
「他們一開始也不贊成,後來了解了我的想法,就不反對了。」她沖辛意田笑了笑,和_圖_書「你別看我嬌嬌弱弱的,其實很能吃苦呢。」
對於坐那兒,我一向無所謂。座位跟成績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辛意田獃獃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腦子裡亂成一團,無數殘破的畫面向湖水般涌到眼前。直到阿姨走來問她怎麼站在大太陽底下發楞,她這才像從夢中驚醒過來,失魂落魄的進去了。

他們對著電腦瀏覽網上推薦的「取名大全」,邊看邊笑罵。
辛意田忙說:「我算哪門子的客人,還用得著你們招呼?好了好了,別吵了。妞妞不是沒事嘛,小心菜要燒糊了。」
「哦。」
入目是一片廣闊的草坪,中間點綴著杉樹、涼亭、噴泉。一條筆直的大路直通到大宅廊下,兩旁開著色彩鮮艷的薔薇和月季。秋日的天空像清水一樣明凈,風從不遠處的河面吹來,涼絲絲的,消去了空氣里僅有的一點暑熱。
原來那時候,他也喜歡她。
她嘻嘻一笑,「這個嘛,那要看送子娘娘什麼時候給啦。」
那女孩站在一叢黃色的月季旁,不肯進屋,低聲說:「我是上臨二中的學生,今年高中畢業。我小時候,有一年夏天在河邊玩,就是前面的上臨河,不小心掉進了水裡。當時有人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卻淹死了——」
唉,想起來就沮喪。
「把它關了,我來教你!」
從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沉默寡言之極,秀氣,憂鬱,還有神秘,永遠獨來獨往。從初一起我們開始同班,四年下來,不可謂不是一種緣分,可是我對她卻依然一無所知。
「不會啊。」他一臉無辜。
座位旁邊的椅子本來就有點兒松,我悄悄把上面的螺釘折了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讓她進去。
辛意田內心受到很大的震動。謝厚當年救過的那個小女孩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他彷彿藉此復活了。
「是。你找誰?」
謝得對藝術完全不感興趣,隨口問:「這是什麼?」
「你別抱怨了,男人都一個德行,謝得也一樣。」
「這大概就是畫家藉著宗教題材表達性|愛的一種方式吧。」說完辛意田抬頭看他,眼睛里波光瀲灧,幽幽暗暗倒映著某種慾望。
何真、陸少峰還有妞妞一家三口搬進了新居,辛意田去看他們。妞妞快兩歲了,能跑能跳,只要經她手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完好如初,整個一小破壞王。手機一不注意被扔進杯子里,並起勁的往裡面倒水;把電視當做籃球框,用鞋子去砸;最愛玩洗潔精的泡泡,杯盤碗碟不知道打碎了多少……
「丘比特不是一個光屁股的小孩嗎?怎麼變成了美少年?」謝得低下頭仔細看了看畫,問,「他們是情侶?」
何真瞪了她一眼,「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嫁給謝得這樣的人,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愛情有愛情,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用力吸了好幾口氣,偷眼看她。嘈雜的環境里不發一語,自顧自的把書和文具疊成一摞,甩了一下頭髮站起來,然後抱起書繞過講台,朝我一步一步走過來。可是她並沒有看我一眼,連瞥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似乎對於誰是她的同桌一點兒都不在意。
「我也是這麼說。一開始老沈和-圖-書還嫌人家沒文化呢。」
「那她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好準備禮金。」
謝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神情很激動,瞪大眼睛反覆確認,「真的嗎?真的嗎?」
九月的一天,她一個人從醫院做完檢查回來,讓計程車在路口停下,慢慢散步回去。老遠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背著個書包,不停地朝院子里張望。她走過去笑著說:「姑娘,你找誰?」
我很好奇,不知道誰想托關係走後門。掃了一圈教室里每個人的臉,卻完全猜不出來。
房子雖是簇新的,但襯著從學校宿舍搬來的僅有的幾件舊傢具,看在辛意田眼裡,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她只得安慰何真說:「別嘆氣啦,我又不是外人。房子都有了,其他的還會沒有嗎?」
何真拿起鍋鏟氣哼哼地說:「結婚前什麼都肯為你做,上刀山下油鍋,滿嘴甜言蜜語。結婚後就原形畢露了,讓他給你倒杯水都懶得動。陸少峰我是不能指望了,成天不是看電視就是打遊戲。」
「不想看。」
她呢?不知道對我可有印象?曾經還故意在她面前賣弄,介紹自己的名字跟《詩經》里「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里的邂逅同音。呀呀呀,回憶起來都是一些幼稚的讓人臉紅的事情。
可是她並沒有。我完全透明。
疼痛和背叛令人刻骨銘心,然而釋然才是真正地成長。
「我沒有不滿足,我只是有些……小遺憾。你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無趣,以前是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現在是除了工作就是跑步。他現在星期天不上班,跑完步回來便坐在沙發上發獃,兩眼呈茫然狀,一動不動,樣子看了叫人發憷。我讓他隨便找點兒什麼事做,只要他別這麼要死不活的獃著就好。結果他竟搬了電腦出來開始工作,還要我陪著他。天啊,大周末的,他能不能說一句『我們去看電影吧』或者『天氣這麼好,我們去旅行吧』!我鬱悶得要死,提醒他星期天不是說好不工作的嘛,他說他不工作不知道做什麼好。」
她坐在他對面,身上散發出他熟悉的味道,誘惑得他有些坐不住,走過來問她在幹什麼。「有人在論壇上發了一些名家的裸體油畫,有關宗教的,隨便看看。」她特別點開一幅指給他看,「你看這幅。」

「我看到他的家,明明很豪華感覺卻很荒蕪,才體會到他的死對他的家人來說是一種多麼沉重的打擊。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對年紀還小的她來說,這種感情顯得過於沉重,抱歉卻無能為力。
所謂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畫里那個女人左手握著金蘋果,說明她是美神維納斯。旁邊那個親吻她的少年背上背著一把弓,維納斯的右手高舉著一支金箭,說明他是愛神丘比特。」
聽說每到新學期排座位的時候,便有家長給班主任送禮打招呼,甚至通過校方施加壓力。許老師在排座位之前,當著所有同學的面直言:「如果有人因為身高和視力的原因,對座位不滿意,可以下了課直接跟我說,我會重新安排,請不要讓家長出面,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在她確定某人確實沒有遊戲方面的天賦和興趣之後,她放棄了教學實驗。「那咱們來看電影吧?」和圖書
「她餐廳里的一個主廚,今年三十三歲,沒結過婚,有點胖,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脾氣很好,人挺忠厚老實的,均安拿得住。雖然沒什麼錢,但是對均安母女那可是一個心眼兒的好。」
辛媽媽在電話里跟她說沈均安要結婚了,要搬出沈家住。她問對方是誰。
開學第一天,照例不上課。各科老師們赤手空拳輪番上陣,口沫橫飛的大談特談其教授的科目的重要性,老生常談,聽得人昏昏欲睡。上午在無聊中度過。快到中午的時候新書才發下來,多了一門生物。
「你們要是有個孩子,生活就不會這麼無聊了。小孩子可是惡魔,折磨的你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何真雖是說笑,卻也是真心話。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看我一眼而已。一眼就好。
母女倆嘮了一些閑話。辛媽媽話鋒一轉,問她什麼時候要小孩,「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看均和,比你小好幾歲呢,孩子都會叫爸爸了。」
我只覺得熱得不行,喉嚨幹得發不出聲音,摸了摸耳朵,滾燙似烙鐵,肯定紅得不成樣子。所幸因為換座位,教室里你來我往、吵吵嚷嚷,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異樣。
在沈家,沈均和夫婦過日子照例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完很快又甜蜜如新婚。沈均和雖然不成材,卻被廖詩齡管得死死的。出門打個麻將還得偷偷摸摸,一聽老婆來了,趕緊換別人上場,裝著坐在一邊看牌,這事還常常被大家拿來做笑談。
他走過來抬起她的下巴,懷疑地問:「哦,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謝得不知道她是在逗他玩還是真的想要,一時半會沒有動作。直到她把手伸進他衣服里,不斷往下,往下,再往下——他猛地抱起她,兩人一起滾落在地毯上。
得了得了,多想無益。
她把書放在桌子上,坐下來的時候摔倒了。哐啷一聲,動靜很大,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來,我們進去說。」辛意田拉著她的手,聲音略帶哽咽。
心中彷彿有一扇門轟然打開,一道綠光在記憶里一閃而過。高二放暑假前考完試的那天,他站在樓下欄杆旁對她說——
何真聽完大笑起來,「哈哈,工作狂宅男的單調人生。」
「聽音樂呢?」
辛意田請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哪怕是為了謝厚。
聽到她的名字被叫到時,我下意識地抬頭朝她看去。依舊是低著頭默不作聲。暑假兩個月,她的短髮似乎沒剪過,垂下來遮住了眼睛和耳朵。
突然,其中一篇長長的日記引起她的注意——
「請問,這家人是不是姓謝?」她怯怯地問,聲音很低。
又開學了,高二啦!
怎麼會幹出這種傻事來?蠢斃了!
謝謝他曾喜歡她。
九月一日 晴
「去西部?」
對我來說,跟她同桌猶如喜從天降,因此鄭重其事的寫一篇日記以作紀念。
這是那個安靜如水的少年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往上扯了扯單肩背著的書包,低著hetubook.com•com頭離開了。兩人在分岔路口同時回頭,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示。就這樣,最後一眼,然後天人永隔。
自此以後,他老是找一些帶有性暗示的藝術作品刺|激辛意田心中潛藏的那個情慾開關。可惜的是,不是每次都靈驗,但卻大大提升了他對藝術的鑒賞力,使得他在工作之餘不再那麼單調無趣。
「我們,開學見。」
她橫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粗心的爸爸!」
家裡因為要重新裝修,東西都在打包,這裏一個箱子,那裡一個包裹,雜物堆得滿地都是,凌亂不堪。她恍恍惚惚來到謝厚的房間,親手把他的東西一樣一樣放進打包的紙箱里。他留下的東西不多,大多數是書和相冊,還有一些生前喜歡的小玩意兒。在一排教科書中間,辛意田發現了一個薄薄的日記本。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塵,輕輕打開來,裏面的紙張已經泛黃,筆跡模糊不清,勉強可以辨認。
「均安跟琪琪孤兒寡母,有個依靠會好很多。兩人在一起是居家過日子,不是房子有多大,車子有多好。再說,均安的餐廳生意不是很好嘛,只要夫妻倆同心協力把餐館經營好了,還愁日子不紅火?」
「不了,我要走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去西部了,以後再來的機會恐怕不多。」
她似乎哭了,但是極力忍著,下唇被牙齒咬的像要滴出血來。
她鄭重地點頭,揮揮手走了。
謝得立即緊張起來,不顧她的反對扶著她小心翼翼在餐桌前坐下,拍著胸口做了個無比慶幸的姿勢,感嘆道:「辛意田,我從沒有這樣實實在在的感到快樂過,它就在這裏,真真切切,好像我以前那麼不快樂全是為了積攢到今天一樣。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好?」
等辛意田回過神來去書房找他,見他的電腦屏幕上跳動著各種各樣的表格和數字,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找點兒不賺錢的事做?哪怕是打遊戲,好歹也能調劑調劑生活呀。」
何真跟她抱怨,「這哪是閨女啊,簡直比人家小子還皮!也不知像誰?」
下午開班會,班主任許老師對即將到來的新學年進行了一番語重心長的勉勵,「高二已經來了,高考還會遠嗎?」、「高三主要以複習為主,所以高二是最重要的一年」,諸如此類的話,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課間休息也被霸佔了,直到快放學才想起來還要排座位。
謝得將信將疑的看著她,「可是這幅畫里他們明明——」畫里的情|色意味就連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藝術白痴都看出來了。
辛意田看著弱不禁風的她,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忍不住說:「那你爸媽呢,捨得你嗎?」
「嗯,我要以他為榜樣,去那些真正需要我的地方,幫助別人,同時也是幫助我自己。西部其實不像大家想象中那麼可怕,那裡有藍天、白雲,還有雪山,更貼近大自然和生命本身。」她聲音不大,眼神卻很堅定,彷彿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可以動搖她的決心。
陸少峰自知理虧,趕緊抱起妞妞躲到陽台上去了。
辛意田倒退一步,吃驚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文靜的女孩子。
「不是,在神話里,丘比特是維納斯之子。」
她忍不住自嘲,「看我嫁了個什麼樣的人?一部偉大的工作機器。」
辛意田驚訝於她的蛻變。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她咯咯www.hetubook.com.com笑起來,抱著他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了,現在不生氣了吧?」她搖頭嘆氣,打開自己的電腦坐在桌在另一邊,「你還是繼續工作吧,我上我的網。」
她在家裡做飯招待辛意田,苦笑說:「幸虧是你,若是別人,還真不敢把人家往家裡帶。你看看,連件像樣的傢具都沒有,要多寒磣有多寒磣!微波爐都沒地方放,只能放在地上。」當初為了湊房子的首付,兩家父母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拿到房子后又要裝修,已經耗盡了兩人為數不多的積蓄,每個月還要還房貸,加上妞妞的日常花銷,陸家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拮据,輕易不請客吃飯。
「我現在想通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只好認命了。雖然有時候兩人溝通有問題,但是,還是讓他繼續他的無趣吧!」
上面記載著他高中時代的點點滴滴,都是一些極其平常的瑣事:老師沒收了他的漫畫,打球擦傷了膝蓋,運動會沒有拿到冠軍……翻著這些日記,她的心中湧起無限感慨,中間十多年流逝的時間就像小鳥一樣一去不回來。
兩人在廚房裡忙,妞妞交給她爸爸看著。妞妞跑進跑出,不知從哪兒拿了一個硬幣含在嘴裏,咯咯地笑著。幸虧何真眼尖看見了,哄著她吐出來。她走進卧室,見陸少峰目不轉睛的對著電腦打遊戲,早把女兒丟到腦後去了,又氣又怒,「又打遊戲!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你是結了婚當爸爸的人嗎?女兒也不帶,做飯也不幫忙,客人來了也不招呼,我是你們家的傭人嗎?」
「也只好這麼想啦。」
許老師特意問了我一聲:「有問題嗎?」我搖頭,動作利索的把東西搬過去。
對此,他們很有信心。
她對辛意田說:「羅素曾說過,對人來說,不加檢點的生活,確實不值一過。以前還嗤之以鼻,經歷了一番荒唐,這才幡然醒悟,所幸醒悟的不算遲。金錢和物質雖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苟活於世。既然活著,總要活出一個樣子來。」
辛意田頗覺奇怪,但還是熱情的說:「進來吧,不過除了大一點兒,沒什麼好看的。我們正準備把房子翻新一下,所以裏面有點兒亂。」
她輕輕搖頭,「我不找誰。你……你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高一的時候總覺得高二遙遙無期,像院子里剛結果的青葡萄,離成熟還早著呢。哪知道一晃眼,回過神來已經是老生啦。高一新生們如雨後春筍一樣噼里啪啦冒了出來,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便被時間催著,莫名其妙、慌裡慌張地從學弟變成了學長。想到這裏,總有一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感覺。
辛意田有一次回沈家看母親,見街上新開了一家主打運動品牌的服裝店,走進去一看,發現裏面的裝修和格局似曾相識,後來才知道這已經是王宜室在上臨開的第三家分店,並且她還準備把它開到北京、上海去。王宜室創立了自己的服裝品牌,除了衣服之外,還有箱包鞋帽、圍巾腰帶等物,樣式大都新奇別緻,價格實惠,很受年輕人的歡迎。
她全都想起來了。眼淚頓時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流個不停。
晚上謝得回來察覺到她的異樣,問她眼睛怎麼腫了。她沙啞著喉嚨說:「高興啊!」
無論是誰,無論如何,對於新的同桌至少會報以友好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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