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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他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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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無與倫比的美麗

第二十四章 無與倫比的美麗

她忙搖頭,小碎步跟上他,卻猶豫地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公司里諸多的煩心事亦不能影響謝得此刻的好心情,他躬身作了個請的手勢,莞爾一笑,「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他們婚禮那天,席開僅十桌,多是兩家的親戚、至交,由上臨頂級的會所碧水雲天操辦,其規格之高,被受邀前來的賓客戲稱為「國宴」。辛意田對婚禮不在意,卻對拍婚紗照情有獨鍾。
吃完出來,她要回去,兩個學生說要在護國寺一帶逛逛,三人分道揚鑣,迎面卻碰上魏先去而復返。他遞給她一張請帖,「剛才忘了把這個給你。」她打開來一看,是結婚請柬。
「跟你一塊兒跑步啊,你不是要我鍛煉身體嗎?」
辛意田雖然睡得迷迷糊糊,還是聽見了,打了個哈欠說:「放心,我愛你,就跟愛我自己一樣。」跟愛自己一樣親切自然,瑣碎平凡,看似不見,實則無處不在。
謝得走過去,靠在浴室門外說:「你到哪兒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嗯,我也這麼認為。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不像先前那麼壞了。」
「她是我爸爸一個朋友的女兒,今年研究生剛畢業,性格溫和,為人孝順,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淡淡說,「人年紀大了,就會想要結婚,渴望有個溫暖的家庭,妻子善解人意,孩子聰明可愛。年輕時做過的那些夢,做過了就醒了,懷念但是並不後悔。」
「你沒聽說過嗎?感冒是最頑固的『不治之症』。俊美無儔的皇帝萊因哈特一手開創了新的銀河帝國,死的時候年僅二十五歲,真是令人扼腕嘆息!這可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啊,你不會想讓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吧?」
謝得扭開房門,按下牆上的電燈開關。
「醫學發達到可以攻克癌症的地步,皇帝萊因哈特卻死於小小的感冒,持續發燒、缺水,最後不治而亡。你可要當心哦!」
「你跟謝得呢?」
「可是我想給你一個盛大難忘的婚禮。」
辛意田走後,謝得一個人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索性披衣起來。他吃完早飯看報紙,還不見她回來,趿拉著鞋子時不時走到門口張望。
謝母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似有些迷糊,隨即拍頭說:「瞧我這記性,你是老王家的閨女吧?今年幾歲了?想吃什麼儘管說,叫哥哥們帶你出去玩,晚上留下來看煙火。阿得,可不許欺負妹妹啊。阿厚呢?」
辛意田憂慮地說:「你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沒有看醫生嗎?」
他立馬叫起來,「你這是在剝奪我當新郎的權利!」
她沒有去專門的婚紗影樓,而是聯繫了幾個在網上論壇里認識的攝影師和化妝師,自己去影視基地借衣服頭飾,拍了十多套不同朝代的結婚照。古代的有漢服、唐裝、胡服、宋裝、旗裝;近代的有中山裝、八路軍裝、民國學生裝、長衫旗袍裝甚至還有農民裝。現代婚紗照變不出什麼花樣,她便在表情上做文章,照出來的照片全是齜牙咧嘴、歡快搞笑的場景,令人捧腹。
一開始謝得是憋著一股怨氣去跑步的,跑了一個星期後,頭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身體也輕盈了。他開始真正熱愛上了跑步這項運動,他的健康狀況也因此得到很大的改善和-圖-書
十點左右,辛意田這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她滿身大汗的跑進客廳,沖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他說了句「你起來了」,便衝進浴室沖涼。
謝得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要跑步,家裡不是有跑步機嗎?」
謝得抱著新婚的妻子在她耳邊呢喃:「辛意田,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就算你愛我沒有我愛你那麼多,我還是一樣的愛你。」他終於明白了,辛意田對他的愛,還有對哥哥的愛,那是兩種不同的愛,沒有競爭性,也沒有可比性。就像人的心臟有兩瓣一樣,那麼多的愛,可以住在這邊,也可以住在另一邊。以前是他太任性了。
謝得以為萊因哈特是西方某個國家君主的名字,類似亞歷山大大帝、君士坦丁大帝之類。為了不讓某人年紀輕輕就守寡,答應為她調整早就定下來的工作時間,星期天不工作。
不期而遇,雙方卻表現得都很平靜,又或者是故意裝得很平靜。她走上前叫了聲「叔叔阿姨好」。魏志清點了點頭,讓魏先去搬把椅子過來。她忙說不用,指著從收銀台一直排到門外的隊伍說:「我跟兩個學生一起來的,她們在排隊,我來找座位。」范曉雲跟她寒暄了幾句,問她最近怎麼樣,母親身體還好嗎,工作順不順心。她一一回答。
「我一聽到別人這麼叫,就渾身冒火。蠢斃了!尤其是你——」
「去!」辛意田看不慣他自戀的樣子,朝他扔了一個抱枕過去。
辛意田驚喜的拿起來,左看右看愛不釋手,「高中時就買了?打算送給我的嗎?那時候為什麼沒送?」
謝母又問年夜飯有什麼菜,年貨辦好了沒有,給親戚小孩子們的紅包準備好了沒有。謝得便說都準備好了,讓她別操心,又叫照顧她的阿姨送她上樓洗漱,吃飯的時候再請她下來。
「我們家親戚雖多,但是還有來往的沒幾個,你不需要在意他們。你想請誰就請誰,不用問我的意見。」
記憶中的那個房間再次實實在在呈現在辛意田的眼前,纖毫畢現。屋子裡的東西許久沒有人動過,書架上的書和檯燈罩上落了一層薄灰,一桌一椅、一書一筆仍舊放在原來的地方。空氣有些渾濁,帶著潮濕發霉的味道。
辛意田不高興了,「我嫁給你,什麼都不圖,就圖拍婚紗照拍個痛快,你也有看見!我眼看就奔三了,趁年輕多拍幾張照怎麼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就去找攝影是代替,反正新郎只要給個背影就好了。」
辛意田單手撐在下巴上打量他,挑眉說:「你穿這身衣服,我還以為你準備去打高爾夫球呢。」
他不再堅持,親了親她的手心,「只要你高興就好。」
辛意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到底是哪天?是擺酒請客那天還是去民政局登記那天?」
「萊因哈特是誰?」
她事先一直沒有透露辭職的想法,直到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完,扔下一封辭職信揚長而去。孟志強負責的幾個學生申請三月份出國留學,時間越來越緊,他竟然連錄取通知書都沒拿到,面簽培訓也不得要領。他正想使個金蟬脫殼之計撂給辛意田,不想被她悶頭一棍打了個措手不及,氣急敗壞之餘,事情又弄得一團糟。由於他只顧著樹立威信、苛刻新和圖書人,導致業績不佳,總公司的領導很不滿意,把他調回北京,另派了一人負責上臨的辦事處。這是后話。
她很快又睡著了。
「只有一瓶嗎?要不要留到更隆重的場合喝?」
「今兒天氣真好,你一個月病了兩次,快起來跑步鍛煉身體。」
「哈哈,你也有不敢的時候?」辛意田取笑道,把戒指戴在右手的無名指上,有點兒大,於是改戴在中指上,把手拿給他看,高興地笑說,「不要緊,現在送也是一樣的。」
年後辛意田到新公司上班,經常要帶學生去北京遞簽、面簽,處理簽證過程中發生的諸多小意外。來北京的次數多了,難免會碰上一些熟人。
她故作吃驚,「呀,這個你也會?了不起!」
謝得若無其事的回答:「買煙花去了,還沒回來。」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鉑金戒指,樣式簡單、質樸,既沒有鑲鑽石也沒有嵌翡翠。他的臉變得通紅,無語倫次地說:「這個還是我還在高中的時候就買了的,一直放在抽屜里。我現在買不起好的鑽石,可是又不想等到以後……」他不知道如何向眼前這個心愛的女子表達他那種急迫的心情,用無比期待的目光望著她,語氣有些不確定,「希望你會喜歡這個。」
這些婚紗照前後拍了一個月之久。謝得被折騰得不行,埋怨說:「你這到底是在拍婚紗照還是在拍戲?」
謝氏集團財務危機的解除是在四月底,謝得一下子又登上了當地財經類報紙、雜誌的頭條。眾人稱譽他為「上臨新貴第一人」。門前冷落車馬稀的謝家大宅一時間又熱鬧起來。
「好啊。」他點頭,率先往謝厚的房間走去,辛意田沒有立即跟上去。他回頭看她,「怎麼了,不想幫忙?」
簡單打掃完謝厚的房間,兩人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哦。」他摸了摸鼻子,沒話找話,「怎麼樣?」
「還有什麼場合比今天更隆重?」
然而吃完飯辛意田卻說要回沈家。他氣得坐在駕駛座上遲遲不肯發動車子,以示抗議。辛意田又好氣又好笑,趴在他肩膀上悶笑說:「我媽不讓我在外面過夜。」
因為她這句話,某人生了很久的悶氣。
辛意田立即說:「好啦,好啦,小女子我知錯了。」說著拋了個媚眼過去,「晚上幫你消火。」
她撫摸著手上的戒指,輕輕搖頭,「不,這個就是最好的。」
「當然是去河邊啊。我跟你說,空氣可好啦,好多上大的學生,不是登山協會的就是自行車協會的。聽他們說,每天要跑五公里,真厲害。」
客廳里很暖和,窗台上除了一瓶白色的桔梗,還放了一盆紅色的梅花,怒放似一團火,一紅一白映襯著,極其賞心悅目。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場合比今天更隆重。」他低下頭去,從褲子口袋裡掏啊掏,然後攤開手掌,手心上面靜靜躺著一枚戒指,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銀光。
「謝謝。」
謝得照舊是閉門謝客,一概不見。有人想求他辦事吃了閉門羹,轉頭把主意打到辛意田身上。辛意田一開始不知道人家為什麼對她那麼熱情,又是請吃飯又是送重禮,後來明白過來,也鍛鍊出了一套應對之法——吃飯就推身體不好,醫生不讓出門;送禮就原物退還,把謝得拿出來做擋箭牌www.hetubook.com.com,說他不許她過問公司里的事。久而久之,大家見此路不通,自然不再來煩她,她樂得耳根清凈。
辛意田走過來靠在他胸前,目光穿過那張照片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點頭說:「當然會。我記得語文老師曾經稱讚他是『謙謙君子,文質彬彬』。君子成人之美,他當然會祝福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得不喜應酬,可是有些應酬他無法推掉,比如市裡的領導下來視察,他不得不陪著,因此常常大發牢騷。「上臨新貴第一人」的名頭被媒體鼓吹的越來越厲害,就連從不關注財經類消息的辛意田也知道了。一次跟他吃飯,見他一副抑鬱不樂的樣子,打趣他說:「嗨『第一人』先生,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嗯,哥哥那麼疼我,當然會為我們高興。」
「你別把感冒不當病,萊因哈特就是死於感冒。」
謝得聽得悚然一驚,「真的假的?」
他翻了個白眼,恨恨地說:「國父孫中山才是『第一人』呢,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次危機要是沒有解除,我馬上就是『臭名昭著第一人』!哼,連你也跟著他們瞎起鬨,拿我尋開心。」
某人立馬不做聲了。
「回頭再給你買更好的。」
「我有一瓶珍藏的葡萄酒,保證你不虛此行。」
謝得從旁邊豎立的一面穿衣鏡里看見了她不斷回頭的動作,頓了一頓,但是沒說什麼。「幹什麼?磨磨蹭蹭的。」
她低頭一笑,臉上的笑容有幾分羞澀,「我們也要結婚,但是不準備大辦酒席。」
「是嗎?你去哪兒了?」
「嗯,好。以後窗戶和門都開著吧,裏面的東西都快發霉了。」
「不是早就說好了不要的嗎?請一些親戚朋友簡單吃頓飯就可以,省得勞神傷財,自己也跟著受罪。」
「比如說,比如說……你結婚的時候?」辛意田看著他笑盈盈的說。
「那也祝你們生活幸福美滿。」他跟她道過再見便大步走了,走向屬於他自己的平淡但是安寧的生活。
「我也是真心謝謝你的。」
辛意田使勁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哼,不去拉倒,我自己去。」說著當真換了衣服和鞋子,出門跑步去了。謝家大宅位於上臨河右岸,周圍綠樹成蔭,風景優美。早晨空氣濕潤潤的,沁人心脾,花草上尚未蒸發的露珠晶瑩剔透,頭頂傳來唧唧喳喳歡快的鳥叫聲,還有不遠處吹來的涼爽的河風,這一切無不讓人心曠神怡。
辛意田回到上臨,一直在為去不去參加魏先的婚禮而煩惱。喜帖是他親自送到她手裡的,不去似乎太不給面子;可是去的話,落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還以為她是去鬧場的呢。她問謝得的意見,他口裡雖然說「你自己看著辦」,語氣卻是酸溜溜的。她為了避嫌,最後還是沒去,只託人把禮金帶了去。
「現在是梅雨季節,一天到晚淫雨霏霏的。你哥哥的房間總是關著不大好吧?要不要開窗通通風、透透氣什麼的?」
她拍了拍他的臉笑說:「不用等到明天讓人打掃了,我們自己動手吧。只是一些灰塵,拿塊抹布,打點兒水,很快就好。」
「很好啊。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公園裡都是老頭老太太在鍛煉,打太極拳啊、做廣播體操什麼的,而沿著上臨河跑m•hetubook.com•com步的都是年輕人。」
「我是真心恭喜你的。」
們從裏面打開,辛意田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外走,嘻嘻笑著說:「有人跑出了汗,把衣服一拖就直接跳到河裡洗澡。那情景,哇,八塊腹肌——」說到這裏,她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然後做了一個決定,「我以後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跑步。」
然而當厚厚幾大本照片送來的時候,他比辛意田還興奮,「呀,不錯,不錯,這是我見過的拍的最有意思的婚紗照,我得好好選一張掛在床頭。嘖嘖嘖,你看這張,是不是史上最帥的新郎?要型有型,要貌有貌,要多酷有多酷——」
「什麼怎麼樣?」
他後來還去參加過上臨市舉辦的馬拉松比賽,並堅持跑完了全程,不過沒有拿到名次。反倒是辛意田,跑了一個月的步,發現小腿長了肌肉,便不肯再跑,改練瑜伽。
魏先跟一個衣著簡單、樣貌溫柔的姑娘坐在一起。兩人動作親密,神態安詳。他站起來打招呼,一開始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過了一會兒恢復正常,笑說:「沒位子了吧?我們這就吃完了,你們坐我們這桌。」
辛意田握住了他的手,給他支持和力量,「放心,會好起來的。」
「嗯……這個……你說了算……」
謝得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氣哄哄的發動了車子。
「那就好。祝你們生活幸福美滿。」辛意田由衷的祝福他們。
謝得跟辛意田的婚後生活相當美滿,但是偶爾也會有摩擦。
「昨天晚上你還沒鍛煉夠?那我們再來個晨練吧——」他一邊痞痞地說著,一邊把妻子按倒在床上。
謝得的工作是全年無休,隨叫隨到,並且不能辭職。他應為忙於工作和應酬累倒了,一個月感冒了兩次。
辛意田和謝得正坐在沙發上閑聊,謝母穿著睡袍、睡眼惺忪走下樓,一迭聲叫著:「阿厚,阿得,今天過年,你爸爸要回來了,還不快起床——」辛意田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畢恭畢敬喊了一聲「伯母好」。
第二天早上六點,辛意田怕吵醒他,輕手輕腳爬起來,特意跑到樓下去洗漱。回來見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坐在床頭,問他這麼早起來幹什麼。
辛意田勸他說:「一個星期工作七天,不病倒才怪。就是上帝星期天也不工作。星期天你應該在家好好休息。」謝得一開始不以為然,「既然工作,就要敬業,就要工作至上。最近早晚溫差有點兒大,可能是著涼了,沒事兒,小感冒而已。我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嬌貴,流個鼻涕打個噴嚏就卧床不起。」
辛意田婚後第一天搬進謝家大宅,晚上送走客人,兩人上樓休息。他們的新房在二樓右手邊。辛意田看著左手邊那扇永遠緊閉的房門,腳步不由自主慢下來,頓時落在了謝得的後面。
「出去跑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啊。還有,你都沒有腹肌可以看——」
「我對你們家的親戚不太熟。」
她走到窗前,窗戶的插銷因為長久不開已經生鏽。她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它打開,一陣清新濕潤的涼風吹了進來。耳邊響起雨打芭蕉的聲音,清晰可聞。放在桌前的一本高中物理書被風吹的嘩嘩嘩地翻了起來,隨即又安靜下去。
「跑步去了啊。」
「跑不怎麼樣?」
「每次來這裏都要等位子、排長隊,生意實在是hetubook.com.com好。」辛意田說完,轉過頭來對那姑娘善意地笑了笑。那姑娘長得很文靜,回她靦腆一笑,隨即低下頭去。
謝得的氣漸漸消了。「真的不要辦婚禮嗎?」他問。
上臨一家專辦出國留學的中介公司託人來挖辛意田,薪水比她現在高百分之三十,除了提成、年終獎之外,每個季度還有固定的季度獎。她原本還有些猶豫,遲遲沒有給出答覆,直到孟志強別出心裁的「年終改革」下來,變相消減她來年的工資和獎金,她才下定決心跳槽。
「哼!」他端坐如鍾,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兩人覺得彼此的話太官腔了,不約而同笑了起來。辛意田歪頭看著喜帖上新娘的名字,「陳姝英,陳姝英,聽名字就跟你很般配。」
「真值得高興,是不是?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要喝酒慶祝。」
「不過我們還得商量一下,即便只是簡單吃頓飯,你想請那些人?」
「看了,沒什麼用。有一次她清醒的時候不知從誰那裡聽到謝氏要破產的消息,然後就變成這樣了,再也沒有好過,一直以為我只有十歲。其實她這樣也不錯,她要是知道住的房子都已經抵押出去了,還不知道怎麼傷心難過呢。」
她有些心虛的說:「昨天我去上大找何真玩,碰到了孫季青。是何真多嘴跟他說我要結婚了,我只好發出邀請。他說他一定來——」
她忙笑說:「恭喜,恭喜。」
三月的一個周末,他帶兩個學生去護國寺一家百年老店品嘗老北京小吃。一行人在排隊,不巧就遇到了魏先一家人也來吃東西,他們桌上堆滿了豆汁、炒肝、鹵煮、羊雜湯等特色小吃。
「黛安娜和查爾斯的婚禮盛大不盛大,難不難忘?最後還不是離婚了?幸福是自己的,不需要做給別人看。」
謝得聽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你這麼快就和他們認識了?」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怕你生氣,不敢造次。」
他從背後抱住辛意田,一時興起的說:「老婆,以後每年的結婚紀念日,我們都去拍一套照片做紀念好不好?」
謝得環顧房間說:「明天讓人來打掃一下,房間里都落了灰。」他轉過頭來,看著桌上哥哥永遠十六歲的照片,突然說,「你說,哥哥在天上要是知道我們結婚了,會不會祝福我們?」
「隨便。」
「哎喲,你不喜歡人家這麼叫,就當聽不見好啦。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理他就好了嘛。為這種事跟自己生悶氣,真是孩子氣。」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她老人家說我們快結婚了,要是按舊禮是連面都不能見的。」
「你們慢慢吃,我去排隊點東西。」她點頭示意,加入門口長長的隊伍中。等她端著東西回來,魏先一家人已經走了,她鬆了一口氣。雖說兩人婚約早已解除,但是面對魏先他父母還有他的現任女友,她還是感到頗為尷尬。
於是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星期天早晨,辛意田把賴床的某人搖醒,「快起來。」他翻了個身,咕噥說,「幹什麼,今天不上班。」
大年三十那天,天空下起了冷雨,寒風颼颼,馬路兩邊香樟樹的葉子全掉光了。家家戶戶門前都貼上了新的春聯,掛上了大大的紅燈籠,一派新春佳節的氣象。辛意田如約來到謝家,笑道:「哈哈,前度劉郎今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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