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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驕傲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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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帝的心思

第十三章 皇帝的心思

御書房。
須王慎臉上假裝為難地接過,實則心裏歡喜得不得了,一拿過月餅,也學著五官的模樣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久久,皇帝都沒有聽到五官的回答,不禁低頭一看,只見五官竟然渾身顫抖著。
「不敢?」須王慎突然湊近五官,眯起了雙眼,一臉的瞭然,道,「其實你心裏很樂吧?」對於須王慎突如其來的接近,五官臉上一熱,又因為他正說中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怔忡,暗想:這須王怎麼每回她在想什麼都能清楚的知道呢?但心裏卻也並未感覺到生氣。
毗月國?那不是盛產肌肉男的國家嗎?聽著張秀麗的話,五官暗忖,想起了飄紅院里的那些肌肉男對院里女子的渴望,五官笑上眉梢,暗想:秀麗姑娘這話說得可不假,我朝女子大都生得靈氣,纖細,又溫柔,那些肌肉男把她們可當寶貝似的供著的。
「給。」五官將手中的月餅遞給應天慎,見他疑惑地望著自己,五官微微一笑,道,「王爺若是不嫌棄,便和我一塊吃吧。」她有點動容,有點開心,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對於須王慎的直接,心裏湧上一股難言的感覺,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如此用心,能記得她這麼小的事,也是第一次,五官將她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了別人分享,儘管只有一塊。
「公公可知道所為何事?」儲秀宮?五官心下已然明白幾分,敢情是事發了。
「呵呵,賢王好眼力,的確是她。」一旁的古樓生笑道。
「王爺,那你曾在白花林遇到過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穿著白衣的女子嗎?」五官又問。
「是。」五官抬起頭,但雙眼帘卻依舊下垂著。
這份認識讓皇帝的心對五官的種種充滿了疑惑和好奇,一個勢利的奴才,一個經歷複雜的奴才,一個心機深沉的奴才,怎麼面對他這個擁有一切的皇帝卻視若無睹?
「這月餅的樣子真好看,我很喜歡。」五官拿起一塊月餅在手中,溫和地看著須王慎,暗想:看來這小王爺的心地善良得很,連三年前的事他也能記到現在,很顯然,他這是在補償她那晚因為他而掉落的月餅。
「也沒什麼。」五官突然靈光一閃,暗道:自己既然對那女人有顧忌,何不拉了須王爺一起去撞膽呢?想到這兒,五官便道:「只不過在兩天前,我在白花林里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那女人說她住在白花林里的冷宮裡。」
五官偷得這個空閑便來到了這座位於御花園後面的假山上眺望。
「是,王爺真聰明。」五官乾笑幾聲,看著須王臉上燦爛的笑容,不明白這種事有什麼可樂的。
「唔,這麼快呀?」
「呵呵 ̄是這樣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兩天皇上的脾氣大得嚇人,這不,剛從別宮調來了兩個侍茶的奴婢,又給皇上罵了,現在,御書房裡也沒個侍茶的人,所以,老奴正要去找姑娘呢。」李得勝笑道。
「如此說來,他們騷擾我朝邊境,也只是覬覦女人而已?」另一大臣哭笑不得地道。
五官一愣,瞬間額上的黑線開始滿天飛,這王爺未免太貪了吧。
想到這兒,皇帝自然想起了早上五官和須王慎在白花林里的對話,眼中寒光一閃,暗忖:難道這奴才的心計已算到了皇弟的身上?這樣一想,在皇帝的心裏,五官的種種言行自然是對上了號,想到這兒,皇帝原本平靜的心又開始煩躁起來。
上次?弄丟了兩個月餅?那不是三年前的事嗎?五官一怔,想起了三年前在奴洗宮的那個晚上,不禁撲哧一笑,那麼久的事她早就忘光了,想不到這小王爺竟然還會記得。
「是嗎?」皇帝又逼近了一步,五官的臉色更為蒼白了。
「是啊,姑娘侍候皇上也有段日子了,而且依我看來,皇上對姑娘也特別得緊,所以,今天這侍茶之事就交給姑娘了。」特別得緊?五官暗想:難道這李總管也看出皇帝對自己的厭惡了嗎?
月光雖亮,但皇帝卻並沒瞧見五官原本平攤著的手此時已然緊握成拳,全身的顫抖更為厲害了,彷彿她一直在忍著什麼。
但張秀麗只是冷冷地看了五官一眼,並未做聲。
當皇帝走出御書房時,已不見了張秀麗的身影。
「嗯。」須王慎點點頭,見五官一副疑惑的表情,便忐忑地道,「你不喜歡嗎?」
「王爺,你知道皇宮的冷宮在哪嗎?」五官問道。
皇帝欲撫摸五官的額前的溫度,哪知五官竟然後退了一步,皇帝皺皺眉,再次往前,五官緊接著便又是後退了一步。
五官淡淡地m.hetubook.com.com一笑,知道從今天起,儲秀宮裡的日子多半會變得熱鬧非凡。
五官雖然心思早已轉了一圈,但動作卻並沒有落下,一一為在座的幾位大臣奉上茶,然而,當她為最裡面的人奉茶時,赫然發覺此人竟是張秀麗,五官一愣。
「奴婢不敢。」話雖如此說,但五官卻已然喜上眉梢,對於這種特殊待遇,她焉能不開心么?
「既然毗月國的男人對我朝的女子如此情有獨鍾,我們倒可以來個通婚政策。」古樓生想了想道。
非常漂亮?須王慎看著五官,突然雙頰添上了一抹紅暈,有點結巴地道:「沒,沒見過。」五官奇怪地看了眼須王慎,納悶:「怎麼這小王爺動不動就臉紅呢?」
「官姑娘,這是已沏好的上等綠茶,你快進去吧,皇上他們也說了一些時候了。」未等五官拒絕,李得勝便從小太監那拿過茶具交到了五官的手裡。
「皇上,夜深了,寒氣逼人,該安置了。」皇帝盯著自己的視線讓五官深覺不安,更讓她不悅,但五官依舊是平靜地道。
「這月餅可是本王給你的,你竟然不給?」須王慎緊抿了唇,無法置信他竟然被一個宮女拒絕。
「五官。」就在五官出神地看著這皇宮的一角時,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笑什麼?」一見五官望著自己笑,須王慎的臉一紅,佯怒。
五官一怔,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的,望著須王慎的背影,只覺汗顏,她似乎有點小心眼了,想到這,五官心一軟,雖然不舍,但還是從小布包里拿出了一塊月餅遞到須王慎的面前,道:「王爺,給。」
「你無須拍本王的馬屁。」須王慎自負地道,「平常拍本王馬屁的人太多了,不缺你一個。」五官臉色一僵,只覺這一大早的好心情就在被眼前這半大的男孩子以幾句話就給破壞掉了。
她在笑,她在笑什麼?皇帝應天臨遠遠的看著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五官,暗想著,這裡有什麼值得她笑的?
「皇弟?」應天宇見皇帝正看著五官,優雅狹長的雙眸一抬,道,「皇弟看什麼看得如此入神呢?」
她在自己面前的恭敬,順從只是做給他看的,其實卻是一份漠視,這麼一想,皇帝才發覺,平常在御天殿里侍候自己的丫頭們,哪一個不會對自己偷偷地觀望,只有她,從來沒見到過她對有自己絲毫的關注,她的心裏並沒有自己的存在,她對自己的百般恭敬,也只不過是在恭敬「皇帝」二字而已。
「公公,發生了什麼事嗎?」五官挨著李得勝輕聲問道。
就在五官疾步路過御書房時,卻被剛從御書房裡走出來的太監總管李得勝給叫住了,「官姑娘,請留步。」
「喜歡,可是王爺,今年的中秋早就過去了呀。」五官只覺更奇怪了,好端端的幹嘛給她月餅呀?
就在皇帝的手剛觸上五官時,五官猛地睜大了眼,直視著皇帝,但也只是一瞬間,五官馬上低下了頭,並且恭敬地後退,神情自然,道:「請皇上恕罪,奴才並非有意靠近的。」皇帝一愣,看著五官臉上的鎮定,坦然自若,即沒受寵若驚的欣喜,也沒驚愕的樣子,若是普通的女子,對於自己的觸碰,早就難掩羞澀,投懷送抱了。
「是,臣等告退。」張秀麗跟隨在大臣們的身後,走到門口時,回頭忘了皇帝一眼,卻見到皇帝的眼神總是若有似無地看向五官,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反觀五官,卻見她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對皇帝的注視並未發覺,皺了皺眉頭,張秀麗苦笑,只是琴安身邊的一個丫頭便令皇帝關心至此,看來皇帝對琴安的愛遠勝過自己啊,如此想著,張秀麗便帶著無限的惆悵走出了御書房。
像是看出了五官心裏的疑惑,李得勝道:「今天皇上並未上朝,只是找了賢王爺和眾大臣一起商量著邊境動亂之事。」
「李總管?」一見是李得勝,五官福了一福,心想:奇怪了,這會兒他不是應該在朝上侍候皇上嗎?怎麼會在御書房裡。
「你給還是不給啊?」須王慎得意地看著五官,哼哼,她後悔了吧,誰讓她剛才拒絕他來著。
這座假山並不大,但它的地理位置卻是非常的獨特,站在上面,並不能俯瞰皇宮的全貌,但奇怪的是,每當太陽當空時,從這裏望去,皇宮最主要的幾個大殿都能清楚看清。
五官喜歡皇宮,是因為皇宮的美與神聖,這種感覺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樣的美能讓五官發出由衷的感和*圖*書嘆,生出欣賞的細胞的話,那就只有這皇宮了,因為這裡是權利和財富的巔峰。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露出小半張臉時,霧氣已漸漸地散去,露珠悄悄地從花瓣上跌落,葉子便承受了這露珠的重量,但最終,葉子還是選擇了讓這滴小水珠融于塵土。
五官一進來,便看到了站在皇帝前方的宰相古樓生,三年不見,他並不顯老,舉手投足之間還是丰采依舊。
站在皇帝另一側的是賢王應天宇,嘴上依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彎弧,俊美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睛閃著慵懶的笑意,聽著一旁的幾位大臣各抒己見。
「很有可能。」張秀麗點點頭,看向皇帝,卻只見皇帝冷著臉正望著五官,秀麗同時也將目光轉向了五官,眼中疑惑。
五官低垂著頭拉開御書房的暖簾,恭送著各大臣出去,自己便也想跟了出去,她不是御書房的奉茶宮女,既然大臣們的會議已然結束了,她便也沒有了留在此處的必要,但是,五官眼珠一彎,偷望了皇帝一下,果然,只見皇帝的眸光正瞧著自己,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五官相信她沒看錯,自她進入御書房開始,便有道深思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五官很想忽略,但她卻又不得不去正視這份眼神,因為這眼神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聖上——應天臨,並且,自那晚白花林之後,這樣的目光已追隨了她兩天。
「你在發抖?」皇帝皺眉,是因為冷嗎?
看著皇帝終於上朝,五官吁了口氣,從兩天前開始到現在,整個御天殿的氣氛都沉重得讓人抬不起頭,奴才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一切都只因為皇帝這兩天冷著一張臉的緣故。
「你真不給?」
「落霜宮?沒聽過。」須王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上的月餅,只覺得這月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甜食了。
「是什麼?」五官奇怪地看著手中的小布包。
「不行呀,公公,我還有事呢!」五官忙要推託,哪知李得勝卻笑道:「辛苦官姑娘了。」說完,便退回了御書房。
「那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須王慎更好奇了。
「是。」小太監領命而去。
「是。臣遵旨。」賢王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正式道。
「就算他們喜歡我朝女子,也不能這樣公然的搶人吧?真是野蠻未開化。」大臣們搖搖頭,一大臣道,「雖然被搶的女子只有十幾個,但他們若一直如此胡來,定會給邊境百姓造成巨大的恐慌,毗月國只是個小國,但他們太過狂妄,皇上,依臣看來還是出兵的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王爺,皇宮裡就只有一個冷宮嗎?」
「自己看。」須王粗啞地道,說這話時整人顯得略微有點彆扭。
「奴婢五官。」五官朝賢王福了一福,便卑微地退到一旁,站在李得勝的身邊,只等幾個大臣喝完茶時她再行奉茶。
「毗月國地處極北之地,且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高壯無比,孔武有力,他們國人都極其喜歡我朝的一切,尤其是綢、緞、女人這三樣。」張秀麗想了想便道,「雖然,他們時常騷擾我朝邊境,卻並未殺人放火,造成混亂,只是劫走了數十個妙齡少女而已。」
「你?哼,不給就算了。」須王慎冷哼一聲,轉過身子不理五官。
丫頭們早已做好了主子們起床時的準備,端著盆子站在門口,只等著主子起床了,五官服侍皇帝穿上朝服,便從一旁的丫頭手上拿過綢巾,浸入溫熱的水中,拿起絞乾,折起,恭敬地交到皇帝的手中,又恭敬地退在一旁。
「還不是小梅,阿茶那兩個丫頭鬧事,自以為她們的主子受了聖恩,便不把眾宮女看在眼裡了,這不,現在又跟秀麗主子的丫頭蓮兒發生了衝突。」五官淡淡一笑,這會兒,她的心中倒不急於想知道儲秀宮那邊的事了,因為一切正如她所料的那般進行著。
「是。」五官點點頭,顯得大為不敬,奇怪的是,她說這話時內心竟然感覺不到對這小王爺任何的不安。
皇帝並沒感覺到他對五官的注意已是過了頭。
「李總管?」五官皺了皺眉頭,低嘆一聲,真是只老狐狸,雖然心裏極為不願,卻也沒法,只得托著茶具認命的進了御書房。
這聲音?五官一愣,低首看去,只見須王慎正在假山之下向她揮手呢,五官趕忙走下假山,對著須王慎福了福,道:「奴婢見過王爺。」同時,心中納悶:一大清早的,這須王爺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吶,給你,」這時,須王慎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塞到五和-圖-書官手裡,眼中的羞澀一閃而過。
「噢。」五官點點頭,朝事她並不感興趣,便道,「公公叫五官何事呀?」
記憶在皇帝的腦海里開始湧現,很快,他便搜尋出了那眼神的主人——五官,三年前因孔雀鐲的事,他大怒,狠狠地賞了這奴才一腳,那時,她便用著這種眼神瞧著他,當時,他以為是一種錯覺,顯然不是。
「奴婢沒事。」
「上次本王不小心嚇著了你,害你弄丟了兩塊月餅,這幾塊算是本王賠你的。」須王慎頗為不自然地道。
此時五官並未發覺,每當她和這須王慎在一起時,總會展現出她這個年齡該有的天真和率性來,更會忘記種種的宮延規矩。
「沒什麼,皇兄還有事嗎?」應天臨收回了視線,臉上略顯不自在,但被他溫和的笑容所掩蓋。
「王爺既然把這月餅給了我,它便是我的了。」
「找我?」
「你怎麼了?」皇帝挑眉,站在他的身邊有這麼難以忍受嗎?
大臣們的議論聲依舊此起彼伏,五官百般無聊地站在一角,聽著大臣們的各抒己見,只覺興趣全無,就在這時,只見一小太監滿頭大汗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一片焦急,附在李得勝的耳旁說了幾句。
霧已全部散去,整個皇宮開始籠罩在了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
兩天後。
古樓生左側的大臣看了五官一眼,便對著張秀麗道:「秀麗姑娘,你周遊列國時應該到過『毗月國』吧?可知為何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我朝邊境。」
「站住,沒朕的命令不許再動半步。」皇帝的語氣極差,顯然已不耐到了極點。
李得勝在聽了小太監的話后,原本內斂的目光一聚,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秀麗,對著小太監搖搖頭,道:「你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秀麗主子現在不方便,等會洒家自會告知她。」
當軍機大臣拿著一份十萬火急的帖子求見皇帝時,皇帝、賢王、軍機大臣便開始在御書房裡緊急商議,甚至還叫來了剛出宮不久的宰相古樓生,並且禁止任何人打擾。
清晨,天已透白,但霧氣繚繞,人一伸出五指,亦看不真切,凡是人影,只能模糊瞧見,不過,雖是大霧天,卻並不顯得冷深。
今夜的皇帝似乎已回到了自己在相府時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溫柔少年,那個嘴角總是帶著笑意,雙眸透著暖意,風度翩翩的少年,五官暗想著,但她也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只是皇帝對外的一種假象。
「嗯。」須王慎開心地接過,其實他並不喜歡吃甜食,但一見五官笑眯眯地望著自己時,他的手已然下意識地接過了那一小塊月餅了。
皇帝漠然地注視了五官良久,這張臉真的很普通,並不堅挺的鼻樑,細小的雙眸沒有半絲柔媚,蒼白的嘴唇緊抿著,稱不上豐軟,只有這膚色在皎潔的月光下透著淡淡地光暈,訴說著它的白|嫩無瑕,可說是中上,這是一張稍稱得上清秀的臉龐。
須王慎臉上可惡的五官想起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那種欠扁模樣,真想再狠狠地揪他的耳朵,不過,五官想起了湖面的白衣女子,暗想,那女子的身份如此神秘,搞不好這小王爺知道也說不定,想到這,五官便溫柔地笑道:「給,當然給了,您可是王爺。」儘管不舍,但五官還是從小布包里拿出了三塊月餅給這小王爺。
想到這兒,五官只覺待不住了,她便快步走出了御天殿。
「唔,不是。」五官搖搖頭,將手中的月餅吃下腹,又將小布包折好藏進懷裡,剩下的幾個月餅她晚上再吃。
「是呀。」
皇帝似乎也察覺到了五官不同尋常的顫抖,突然道:「你怕朕?」除此之外,他實在沒有任何解釋為何五官對於自己的接近會這麼的顫抖。
「那都退了吧。」皇帝朝大臣們揮揮手。
賢王挑眉看著和他不過一丈之距的五官,對五官莫名其妙的笑意深思起來。
「吃完了?」
「奴婢只是有些不舒服。」
「的確是該安置了。」皇帝的聲音一冷,冷哼一聲,道,「你還愣著做什麼?」五官一愣,瞬間明白皇帝所指為何事,匆忙道:「是,奴才這就去安置一切。」說完,便往御天殿奔去,而內心,則是鬆了口氣,今夜的皇帝過於反常,五官對皇帝的言行越來越捉摸不透,明明剛剛還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不到一會就變得高深莫測了。
「白花林里的冷宮?」須王慎一怔,突然間臉色有些黯然,但僅僅是一瞬間便恢復了明朗,可惜五官並未發覺。
「把頭抬和圖書起來。」似乎察覺到了五官的不同尋常,皇帝沒再上前。
怎麼會呢?聽著張秀麗對毗月國男子的看法,五官在心裏暗忖:股肉男們雖然人高馬大,但可都溫柔得很,而且行事也並不粗暴,性格更不像聖城男人那般扭扭捏捏,豪爽得很,我朝女子若嫁給了他們,雖沒有錦衣玉食,倒也能安居樂業,和樂融融啊。
「王爺的呢?」五官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手上。
須王慎看著五官那一小口一小口如小雞啄米般的吃法,喉嚨動了動,感覺五官手上的月餅特別美似的,他的那個月餅早就被他一口解決掉了,想到這,他不禁後悔剛才為何吃得那麼快?「喂,再給我一個。」
不過,皇帝在此刻在意的已不是這個,而是五官在抬頭一瞬間的眼神,那雙細小的雙眼中有著一顆烏黑如墨的眼珠,儘管掩藏得很好,便皇帝還是看到了那眼中的排斥與不屑。
五官拿起一塊小月餅,先將小布包擺放在自己的胸前,以便接住那吃落下的碎末,再一點點地開始品嘗,這是五官的一個習慣,對於好吃的東西,她喜歡慢慢地極為小口地吃,因為吃得越慢,她擁有的時間便越長。
對於二人之間如此近的距離,胸口的痛來得更猛了,五官顫抖得更為厲害,但她強忍著。
皇帝冷冷地看了五官一眼,便接過。
隱約中,五官對皇帝對她不尋常的注視形成了一種對抗的心理,五官或許並不自覺,其實早在三年前皇帝踢了她一腳時,五官的內心,已對皇帝起了防範意識,她在怕,怕皇帝像龜奴那樣加害於她,所以她要自保,因此表面上她對皇帝表現得越是卑微,越是談笑風生,只能說明五官對皇帝的隔閡越大。
皇帝皺起了眉,記憶中,這感覺異常的熟悉,似乎也曾有人用著同樣的眼神在不久前望著他,只是那時,那眼神中還有著一抹倔強。
不知不覺,皇帝的視線停在了五官細小的雙眼上,他想移開視線,這樣盯著一個奴才看,不僅有失了他皇帝的風範,更是可笑和荒唐,但雙眼就像是被下了咒,面對著這麼一雙平凡無奇的眸子,卻是無論如何也移不開視線這麼一張恭順,卑微的臉,這麼一張毫無特色的臉,是什麼吸引了他?應天順疑惑。
「相爺,毗月國的男人對我朝的女子而言就是一個巨人,且相貌大都平凡,恐怕肯嫁過去的女子極少。」秀麗在一旁皺皺眉。
五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將小布包打開,卻在見到布包內的東西時,一怔,奇道:「月餅?」
果然,只聽得皇帝道:「李得勝,你是奴才的頭,這種事還用得著朕去嗎?」李得勝一怔,心下奇怪,皇上不是很在意秀麗姑娘的嗎?怎麼這會兒?隨即惶恐地道:「是,奴才這就去。」說罷,便匆忙往儲秀宮趕去。
「王爺,你可知道落霜宮?」五官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其實這奴才笑起來還蠻好看的,皇帝看著五官的雙眼眨了眨,抿嘴偷笑的模樣,他原本冰冷的嘴角亦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
注視著五官半晌,皇帝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這奴才,並不服他。
五官偷偷地打量了眼賢王一眼,驀然發覺賢王,須王,皇帝三人其實長得非常相像,那嘴,那鼻彷彿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唯一不同的或許是那雙眼睛了,賢王和須王的雙眼最像,都是細長的丹鳳眼,只有皇帝的眸子不同,想到這兒,五官不禁一怔,奇怪,皇帝的眼眸她是不是在哪見到過?
「嘿,被我說中了吧?」須王慎又是咧嘴一笑,一臉的自大。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不是說了嗎,以後在我的面前,你無須稱自己為奴婢的。」顯然,今天的應天慎非常的開心,因為他一直咧著嘴朝五官笑著。
可是,這麼漂亮的女子為什麼會淪落到待在冷宮的下場?冷宮,應該是關那些失寵的妃子用的地方吧?五官靈光一閃,莫非,那女人是先帝的妃子?是呀,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王爺,你就不好奇那白花林的冷宮裡住著是誰嗎?」五官道,這須王爺是個好奇的人,她就不信勾不起他一窺究竟的衝動。
數口后,五官滿足地一嘆,這月餅比三年前的來得好吃,入口即化,並且唇齒留香,頗有「繞齒三日」之感,並且隱約中還透著一股白花香味,白花香?五官一愣,一道絕美卻孤寂的身影閃過她的腦海。
因此,五官只得安穩的站在原地,皇帝這幾天似乎一直在找她的不是,她就這麼惹人厭嗎?五官十分不明白為何皇帝https://m.hetubook.com.com要花這種時間在自己的身上,或許,皇帝是想找出她的過錯以便罰她吧?想到這兒,五官暗嘆了口氣,對自己的未來有些擔憂,不過,她不怕,更不會服輸,早在她七歲的時候,龜奴,打手們對她的挑釁,故意找她的麻煩時,她就能應付自如了,這會兒,她已是十三歲了,最苦的日子也熬過來了,為了小姐,她說什麼也不能做錯事。
「我現在不要了。」須王慎雙手叉腰,高傲地直視著五官,道,「除非你給我三塊。」剛才他太丟臉,生平第一次向宮女要東西吃竟然還被拒絕,有沒有搞錯,他是王爺啊?哪一個奴才不是拚命地在巴結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一聽是張秀麗的聲音,皇帝疑惑地看了眼李得勝道。
就在這時,突聽得御書房外砰的一聲,便聽得張秀麗叫道:「你怎麼走路的?」
「真的給我?」須王慎狐疑地看了五官一眼。
「奴才這就去看看。」李得勝慌忙地道。
「當然,皇宮要那麼多冷宮做什麼?」須王慎奇怪地看著五官,道,「你對冷宮很好奇嗎?」
在這時,皇帝和大臣們也已商議完畢。
「出兵?柳大人很喜歡挑起兩國的戰事么?」應天宇看了這個大臣一眼,嘴角有絲揶笑。
「咦,這丫頭面熟得很呀。」賢王應天宇注意到了五官,打趣地道,但眼中的笑意顯然是早已認出了五官。
「沒什麼事,只不過是儲秀宮有幾個丫頭鬧起來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李得勝不耐地道。
「嗯,給我。」須王慎伸出一隻手,霸氣地道。
不知不覺,他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五官的眉,這眉是秀氣的,纖細的,卻又傲然地立於額下,突然發覺,她竟然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秀眉。
「宮裡最北面的那一排就是了。」最北面?五官微訝,白花林是在南面,這麼說來,那落霜宮並不是冷宮啰?
五官想起那絕色女人之邀,今天已是第三天了,晚上她到底應不應該去呢?想到這兒,五官有些矛盾,一方面,她對這女人的身份非常的好奇,另一方面,她也害怕,那女人的行為太過失常,想那時,她還真被嚇去了半個魂兒。
皇帝並不動怒,或許是因為月光太過柔和,也或許是因為湖面太過平靜,平靜得彷彿能讓行人行走,皇帝只覺奇怪,她,區區一個奴才在排斥他這個皇帝什麼,在不屑他什麼?
不過,這會兒,五官可沒心情去猜皇帝咋的了,她在等小環跑來告訴她昨天自個努力了一個時辰的成果。如她所料,不出一個時辰,小環便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想起昨天,五官揉揉微酸的腳,她蹲了整整一個小時,才采夠了那些東西,想必,今天的儲秀宮該是熱鬧非凡吧,只希望那兩個笨丫頭的腦子好使,不過,有著前車之鑒,她們應該不置於那麼傻吧?
「五官?那不是當年為安安擋了一鞭的丫頭嗎?」賢王應天宇挑挑眉,看著五官圓潤的身子,很難將現在的五官與當年的瘦小的她相比。
望著須王慎如星空般閃耀的眼神,五官的心裏驀地閃過一個想法,這小王爺雖說對她很是特別,甚至還免去了他們之間該有的尊卑之分,但他對自己的好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她卻始終弄不明白,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沒道理對一個奴才如此厚愛吧?如此想著之時,五官已脫口而出,「不給。」她要試探她,如果面對自己的拒絕須王慎生氣了,並且要責罰她,那麼他對自己的好便都是假的,他只是想戲弄自己而已,想到如此,五官的眼神變得冷漠。
「臣不敢。」
就在李得勝剛掀開暖帘子時,只聽得張秀麗驚聲道:「你說什麼?蓮兒和別的宮女打起來了?」皇帝皺了皺眉,和賢王應天宇對視了一眼,便雙雙走出了御書房,五官緊跟在後。
御書房的擺設是十分精緻的,以明黃暖色調為主,安靜,祥和卻又莊嚴。
五官看著綿延壯闊的宮殿巍峨的起伏著,她就會生出一種相逢恨晚的想法。
「就這麼定了吧,賢王,這事朕就交給你了,只要加強邊境地區與毗月國之間的貿易經濟來往,我朝與他國之間的接觸一旦多了,通婚也就成為自然的事了。」皇帝道。
「怎麼回事?」皇帝皺了皺眉,看著李得勝。
「啟稟皇上,儲秀宮有兩個宮女和秀麗姑娘的侍女蓮兒起了衝突,秀麗姑娘已回了儲秀宮,皇上,您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呀?」五官在一旁看了皇帝一眼,暗忖:雖然蓮兒的主子是秀麗,但這皇帝所在乎的畢竟只是那個主子,而非這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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