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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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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深宮陰謀

第十四章 深宮陰謀

「你是個很稱職的奴才。」他突然薄涼開口,並沒有看向我,像是隨意說了這麼一句。
但我相信,不管怎麼騙人,他的神情總有那麼點的破綻。
我要小跑著才能將傘撐到他,不致於使他被雨淋著。
皇帝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沒看到朕與景大人在下棋嗎?去站到亭外。」
他在看著四周圍,看得極為專註,灰濛的光線投在他的身上,卻無法壓制住那明黃的色彩,反使整個山洞亮了些。
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能點頭啊。
就連她身旁的小伶,也一改純柔的模樣。
亭中的他獨自下著棋,外界一切的紛擾對他而言如無物。
皇后剪下幾株花蕊放進宮女拿著的籃子里,輕淡的說:「本宮的敵人不是安妃,而是能站在最後與本宮一較高下的那個女人,本宮也很好奇,她會是誰呢?至於安妃,她若再坐不住,明妃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本宮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本宮沒有殺紅翠,就連那個站出做證說是她親眼見明妃為了湮滅證據而害死了紅翠的宮女也非本宮指使的。」
這應該是很隨意的一句話,可聽在我耳里,竟讓我心神一震。
「是。」我難掩開心,偷眼卻瞧到他的臉色極為黑沉。
而他,腰以下也好不到哪,腳上,衣角都是被雨水濺出的泥。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打起了哆嗦。
雜草越來越多,屬於御花園的春色早已沒了蹤影,越往裡走,甚至還能在地上見到些碎瓦礫。
我慌張搖頭。
偷偷望他側臉,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絕不開口求他。
盤中的茶壺在雨水的沖洗下早已涼了。
沒走幾步,我已氣喘。
其實心裏有氣。
「是妹妹命苦,怨不得別人。」安妃以帕子悄悄拭去眼角淚珠。
如果一直這樣站著,我就要成落水雞了。
他抬起頭,眸中涼涼一片,一如那子夜的風,靜中帶著清,清中又點點寒氣,開口:「你若求朕,朕便允你進亭躲雨。」
轉望景臨,他一派自若,微微一笑:「皇上這話若是被月芙聽到了,臣就沒安穩的日子可過了。」
這一刻,心底竟起了怯意。
「朕若知道還會問你嗎?」冷冷一句,他走進了假山。
我在他面前一向https://m.hetubook.com.com小心謹慎。
在他身後,景臨隨侍,一派優雅灑意,只眸間的憂色仍在。
但求?不,絕不開口向他跪求。
也幸好有了這些個漏隙,才有了光線,不至於太過陰暗。
讓我以為以前她做的一切只是錯覺。
「棠煜,你現在先去把事情辦了。」皇后停步,對著一旁的棠煜,肅然說:「這個教訓一定要她記住了,下次若再犯,本宮要的就是她的命。」
「很好,那你就站著吧。」他冷說,接著又下起棋,和著雨聲,沒再說一句話。
「哦?哪裡不好?」
假山內極大,很空曠,雨水從縫隙中流出,或如水瀑,或是點滴。
我只好跟著進去。
「什麼事這般有趣?皇后倒說給朕聽聽。」涼涼的聲音,除了皇帝還有誰。
獃獃的站在一側,沒再去聽她們在說什麼。
其實這樣與方才並無區別,我依然全身淋在雨中,不敢沾傘半點遮身。
我是最後一個走出殿的,出於對安妃的歉疚,我忍不住又回頭,卻見到了安妃正拿毒恨的目光望著皇后的身影。
莫明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眼前是一片擁擠的假山,不規則的擺了一地,不像是個景觀,倒像是他人堆放在此地的。
一時不解皇后的話中之意,只隨她的腳步緩慢的跟在身側。
有些站不住了,若他真把我忘了,那我要站到什麼時候?
聽得皇帝悠然自在的說:「景臨,這些日子以來,你輸給朕幾次了?」
我稍動了下身子,站得更為挺直。
收了傘,我靜靜的陪在旁。
「朕是皇上,想怎樣就能怎樣,你不求朕,就站到雨停為止。」
有些隱傷,不知是為景臨眼中的歉意,還是他突然離開的身影。
皇帝走了過來,腳步停在我身邊,詳端著腳下不知名的艷花,說:「朕的記性向來很好。」
我跪著,皇后的話使得我思緒紛亂,餘光卻總是偷偷的掃向他背後的那個男人,而每每要見到時,視線總被一塊明黃的衣角擋住。
「是。」微微失落,不能近近的看景臨了。
「皇上,我們回去吧。」再走下去,真怕迷路了。
他起了身,走到另一面階步,似要離開。
皇后愣了愣,笑道:「www.hetubook.com.com怎麼皇上還記得這樁事啊?」
御花園凄慘的景象不堪入目。
不管如何,諾大的地方,只剩下了我與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真的覺得時間過得很久了。
無論他在哪兒,都無法讓人忽略他,就連氣息也要受他的主宰。
信嗎?我震驚得根本無法思考,正因為無法思考,我竟下意識的點頭。
居高臨下的視線,沉沉的直壓入我心底。
那衣角像是跟我過不去似的。
渾渾噩噩,心裏充滿了迷茫與不解。
烏黑深沉的瞳眸帶著渦人的黑暗赤|裸裸的看著我。
天空突然響起了雷聲,越滾越大,和著閃電游龍,像是隨時能打到你身上來似的,叫人害怕。
「微臣謝皇上。」景臨起身行禮后,望了我眼,帶著許些歉然離去。
笑容能騙人,嘴巴能騙人,甚至連眼晴也能騙倒人。
我靜靜的站在皇帝的左下側,這個地方離皇帝較遠,又能看到景臨。
不明白她對我,皇後面前的宮女那般警惕與戒備,為何對皇后卻又如此的真切。
一聽這話,安妃本是蒼白的神情變得更為毫無血色。
茶?那還是剛來皇後宮時的事,他竟然還記得?
好半響,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娘娘為何要對恩恩說這些?」
我也回以一個微笑。
「你以為紅翠是本宮派人殺的,是嗎?」
「皇,皇上?」我嚇了一跳,抬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做為女兒身,我也想求得有價值。
「是嗎?朕倒聽說你最近為了一個女人茶飯不思的。」
沒有料到他的視線本就在我身上。
「臣妾是挺喜歡她的。」
就聽得他道:「這是哪兒?」
「是。」
我會站在此,並非是被罰。
難道真要這樣淋著雨嗎?
悄悄抬頭,我想看清他此刻是什麼神情。
「雨這般大,淋久了,怕會著涼,皇上……」景臨未完的話在皇帝一聲『將』中收了口。
心裏漸漸不安起來。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把假的演的這般逼真。
「一個奴才,還要朕附合你不成?」越發清冷的調子,像是誰惹了他不快似的。
不明白皇帝為何要這樣待我?
嘴唇動了動,發覺開口好難。
「奴婢做得並不好。」
以前也覺得他高,為他撐傘后才發和_圖_書覺他比往日看到的還高出許些。
慌張的低頭,不敢昂視他。
「奴婢沒有做錯事。」
每次見他,他的神情總是淡淡的涼,薄薄無情,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般。
下一刻,手腕吃痛,他修長的大手陡然扣起我手腕。
「是皇上的棋藝進步了。」
何時,他薄涼的眸子染上了怒氣。
一鄂,就見皇后淡淡的道:「清蓮跟本宮說她在梨花園碰到了你。」
加上他大步地走著。
皇后的戲演得很逼真。
花兒在雨珠的肆虐下被打得千瘡百孔,零零碎碎的落了一地。
「皇上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嗎?」我悶愣,那他是來這兒做什麼的?
他在看著皇后,眼中沒有我。
御花園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皇後走進了御花園,隨手摘過一朵開得正艷的花兒在鼻下聞著,一會,她朝身後的宮女做了個手勢,那宮女便把早已準備著的剪子恭敬的呈給了她。
「你是很笨,朕還沒看過比你更笨的奴才。」
這場雨來得快,雨點也大,打在肌膚上點點的痛。
緊咬了咬下唇,開啟的當口,還是無法求饒。
形於外的怒氣。
不知何時,宮女們已跪了一地,她們顯然是受到了皇上的命令都沒出聲請禮,以致於我與皇后對他的到來也毫無所覺。
此時,景臨突然抬頭,溫和的朝我一笑。
咬咬牙,我緊緊跟上。
「是?寧可讓雨淋也不願求朕,這會說你笨,你倒承認得挺快。」
他們二人下得很認真,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眼底酸酸的,有點濕。
也沒注意到安妃悄然的打量著我。
她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回身,來不及收回視線,只好恨恨的瞪著我。
我一驚,莫非皇上知道了什麼?
「走走吧。」皇后沒有坐回車駕,對抬著車駕的宮人道:「你們先回去,本宮要去御花園走走。」
是啊,蓮姑姑是皇後宮管事,自然也是皇后的心腹,這樣的事又怎會不跟她說。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王者之氣吧。
這時,路公公打著油傘匆匆進了亭:「奴才見過皇上,見過景大人。」
沒有讓人任何的準備,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
百花叢中,他軒昂挺直的站著,一身的便服也是帝黃的明黃與黑色襟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搭配,尊貴的氣息覆蓋了御花園所有花的美麗。
「本宮再告訴你一件事。」皇后笑得淡定,說得更是雲淡輕風:「安妃沒有懷孕,不過她無法再懷龍嗣的事情倒是真的,她以為瞞得天衣無縫,可這事本宮在去年就早知道了。」
腳上,裙角都沾了些泥,梳得整齊的髮絲這會也散了開來,緊緊的貼在臉上,頸上,極為不舒服。
皇后的矜傲略帶犀利的眼中印出了我震鄂的面容。
「是。」
是皇上就能這樣欺負人嗎?
他沒哼聲。
「一個奴才,真要進來,她自個不會求朕嗎?」皇帝輕淡一句,透著薄涼的無情。
「哦?」皇上眉一挑,看著景臨的深黑眸子透著戲虐:「看來她與你是心有靈犀啊,朕就讓你現在去陪未婚妻。」
「怎麼辦呢。」皇后憂嘆一聲:「御醫說妹妹今後只怕再也無法懷上龍嗣了,今後可怎麼辦呢?」
不明白都這樣了,他為何還要執意往前走。
又為何要求他,他才讓我進亭?
我是小小的宮女,但也是個人。
「恩恩,還跪著做什麼?快去泡茶。」皇后的話像是一道大赦令,我輕吁了口氣。
素顏姑姑也說過他記憶驚人。
「奴婢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求皇上呢?」半簾眼幕,我卑微的反問。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驚然,臉上依然笑嫣一片:「臣妾方才是在說,恩恩還不熟宮裡的規矩,得慢慢教導才行,這定是件有趣的事。」
苦笑,看來是真的要站到雨停為止了,若這雨連下個幾天呢?
「皇後娘娘?」安妃一臉動容,起身施禮,語帶哽咽:「娘娘對妾身的厚有,妾身真不知該怎麼報答了。」
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麼說來,朕突然記起這名皇后喜歡的宮女還欠了朕一杯茶。」
當我拿著茶具來到御花園的亭中時,只有皇上與景臨二人在對奕下棋。
我趕緊別過視線,喏喏道:「奴婢一向笨手笨腳,又怎是個稱職的奴才呢。」
心頭一喜,看來是不用站到雨停為止了。
沒料到他會轉身,涼眸半簾,睨望著我。
「你討厭朕?」他冷冷的問。
沒有皇后與一干宮女的人影。
「什麼事?」
我一個小小宮女站在雨中,他不會忘了吧?
陰沉沉的天和*圖*書,山雨欲來之勢。
一句話,一個動作也不敢馬虎。
是皇后要回了。
正這麼想,就覺得臉上一涼,緊接著,一滴,二滴……
端著盤子的手酸麻得不行,卻不敢有馬虎。
他又沒吭聲。
皇后又要對付誰了嗎?
「本宮很想知道本宮的話你信嗎?」
此時,薄涼的目光從我臉上一掃而過。
望著棠煜的離去,我突然犯疑,皇后是要他去做什麼事呢?
「皇,皇上,能走慢點嗎?奴婢快跟不上了。」我微喘著氣說。
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安妃宮的。
「以後,妹子就拿旭兒是自個的兒子,本宮以後也會讓他孝順你,就像親娘一樣。」
站在亭子的階梯上,暗自端詳著天空,這幾天一直雨不斷,今天應該不會再下雨了吧。
這般眼神,叫人寒入骨髓。
直到車駕隊消失在宮道,皇后望著我,眼底冷沉一片:「恩恩,收起你的憐憫心吧。本宮沒你想像的那般不堪。」
心中微微開心,景臨在關心我嗎?
「還愣著做什麼,給朕撐傘。」他發話,冷冷朝我瞥來。
「恩恩。」皇后從籃子里拿過一株開得正盛的花交到我手上,明眸一笑,傾若此花:「本宮不介意一步步教你如何在宮中生存,那應該是一件極有趣的事。」
路公公將油傘放在亭中,躬身退下,出亭時視線若有所思的停在我臉上片刻,才沒入雨中。
路公公不是一向不離皇帝身邊的嗎?
「皇上,您這是去哪兒?」他所走的路,並非是各大殿的任何一條,而是朝著極為偏避的小徑走去,小徑的周圍早已長滿了野草,有幾段連路也沒有。
亭中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在這種時候,他怎麼反而走了呢?
「稟皇上,月芙姑娘進宮了,正在皇後殿內與皇後娘娘一同品茶呢。」
「皇上,下雨了,讓她進亭吧。」景臨在落下一子時,溫和開口。
「以前那些貼身侍女也沒見得能讓皇後有這般興趣親自教導,看來這個宮女還真是有些不一樣。」
眼前的安妃與我第一次見面時的安妃似乎也不是一個人。
「奴婢本來就是一個笨人。」
他很高。
挫敗的站著,只能任由雨水浸沒我的身子。
難道是我方才說錯了什麼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棠煜突然扯了下我袖子。
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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