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落下病根
為什麼不是棠煜呢？
皇帝看到了，他轉身的剎那，棠煜也看到了。
「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我一走，接下我擔子的人將是她。」他笑，笑得那般沉重，從身邊走過時，他輕語：「出宮吧，這裏很不安全。」
這人男人，從一開始就讓人捉摸不適，讓人害怕。
詫異皇帝竟然也會來救我。
他們同時朝我飛來。
「今晚，將會有場決戰，如果他贏了，會殺了你。」
不信接住我的人會是皇帝。
一咬牙，我隨即也進了殿，在小如的驚呼聲下，一把推開了她朝內殿走去。
「很好，那我會讓皇后與太子來完成這個任務。」
三個人，三個動作，眨眼間而已。
我也不信。
果然，遠遠望去，明黃的身影急步朝太子宮走來。
轉身，就見一臉媚笑的柳妃與黑沉著臉的皇后從內殿走了出來。
『啪——』
每一個角落都傳出了兵器的相撞的聲音，還有人的慘叫聲。
彼此傷感的望著，像是隔了一生那麼長。
我揚起手煽在了小如的臉上，厲聲道：「小如，我蘇恩雖只是尚書大人的妾氏，可身份也在官人之上，你今日對我這般無禮，賞你二十大板也不為過。」
「好好看著這個女人。」
不信，他的計劃毀在了我手上。
道不清他眼中的神情，落寞一如頭頂的黑夜，無盡的。
朝臨殿的倒塌是爆炸所致，當皇帝和尚書大人被壓在朝臨殿下的事傳開后，宮裡人心慌慌。一片雜亂。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棠煜開口。
身子的難受使我又昏了過去。
「你懂什麼？」
聽見了皇帝的心跳，那樣劇烈，碰碰碰——隔著厚厚的冬衣，也能聽見。
「前朝滅亡都過去二百多年了，根本沒有人會擁戴你們。」
「娘娘——」小如哭著站到皇后的旁邊，指著我道：「奴婢對她說了娘娘不想見她，可她強行要進來，還打了奴婢，娘娘要為奴婢做主啊。」
青逸顯然不是棠煜的對手，很快落於下風。
心跳得異常劇烈，淚水迷失了雙眼，不要下去，棠煜，不要下去，一切都只是陰謀而已。
「哦，好。」小如被嚇得不輕，也就乖乖去了。
「民女見過柳妃娘娘。」在這個時候，碰上她，心中焦急。
皇后該擔心的不該是景臨嗎
和圖書？為什麼此時叫的反而是皇上呢？「唯今之計，就只剩下刺殺一招了，你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就成全你與那個女人，讓你們離開京城，去過自己的生活。」
「他的存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光復。」
「讓他們動手，狗帝定以為我損失慘重，不會這麼快折回來，這次，我要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要這樣對我，你說過會保護我，說過要給我想要的生活，你怎麼都忘了？」
而我的目光，一直望著皇帝，看著皇帝的涼眸，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慌亂之色，沉靜的眸子閃過一絲冷笑。
「是。」暗暗叫糟，只得跟在其後。
「出去，本宮不想看到你。」皇后抿緊緋唇，杏目寒意陡閃過。
開了門，我這才發現這裏竟是一處密室，位於御花園的假山內。
「尚書夫人對皇後娘娘可真是好啊，我正好也要去皇后那兒坐坐，一起去吧。」
「小如，皇后這兒有我，你去看一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我鎮定的對著小如吩咐。
點燃的油棒熊熊燃燒著，印紅了整個皇宮。
棠煜一手撫上了我臉頰，眼眶濕濕的，別過臉，收回了手：「離開這裏。」
這一切，電光火花之間。
無暇多想，我快速朝皇后官去。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
「他已經去刺殺皇帝了。」路公公陰沉一笑：「現在，我就帶你去看他。」
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
「發生了什麼事？」皇后與柳妃對望了眼，迅速出了殿。
「只要你願意，就給得起，是你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我哽咽：「你把什麼都放在心底，我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守著，豁出性命的追隨著你，你根本就不願讓我了解你。」
不出半柱香時間，皇宮起了大火，將黑夜劃破……
離我十步之外，我看到了路公公與棠煜。
近了，也清楚了，我看到那雙薄涼的眸子並沒有慌亂之色，反而越發沉靜。
「好好的看著吧。」路公公殘狠的在我耳邊說著：「這是你最後一次看到他，當他手刃狗帝之時，也該是你命喪黃泉之時。」
就在此時，隱在暗處的棠煜握緊了手中的劍。
我看到皇帝抬起了一隻手，像是要表達什麼似的。
「棠煜？」皇后慌張的眼神望和_圖_書向我。
棠煜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夜風太大，我所躺的地方又是樹蔭底下，他並沒有見到我醒了。
「是。」
我悄然打量著四周，不知棠煜會何時現身。
棠煜提劍刺向皇帝，皇帝抬手似表達什麼，路公公將我推下屋頂。
我感覺到他卻鬆了口氣。
「聽說蘇州前個月有前朝餘孽鬧事，被地方官府抓了幾名頭目起來，這會又在鬧著營救，殊不知官府早就設下圈套了，估計一旦我家夫人到蘇州，場面會更亂，在這般情況下夫人還惦記著想要為娘娘帶點什麼，實在是一片好心啊。」我抬頭望向皇后，蘇州並沒有人在鬧事，若皇后真是前朝的人，她就應該聽得懂我話中的暗示。
身子重重下墜，就這樣要死了嗎？
「棠煜呢，我要見棠煜。」我朝他吼。
「恩恩。」輕輕的二個字，讓我的身子猛然僵硬，緩緩的轉過身，看到了棠煜。
小如沒見過我這般聲嚴厲色，竟嚇得呆了。
黑暗中，白玄與青逸，還有數十名御林軍擋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切都是路公公早已安排好的。
周圍的喊殺聲不斷，皇宮的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是宮人，皇宮裡所有的太監都舉兵叛亂了。
上前一步，我握過了他的手，決決的緊鎖著他的目光：「既然不能這樣離開，就帶我一起去面對，是生是死，只要和你在一起。」
「有了強權，誰敢不服我？就像現在，在我面前，你只能臣服，帶她走。」路公公說完，已先一步而去。
「我願意，為了你，我願意去面對。」
靈機一動，「我家夫人過幾天要去趟蘇州，命民女進宮問問娘娘，有什麼想要帶的。」
「她有成功過嗎？景臨還不是與我們對著干。」
就在他離開后，身邊的一名魁梧男子低聲問路公公：「主公，若少主成功殺了狗帝，皇后與太子怎麼辦？」
與他彼此對望著，他的目光深不可測，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有薄涼的寒。
「不用她假好心。」
也在這時，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稟道：「娘娘，不好了，朝臨殿倒榻了，皇上和尚書大人都還在裏面。」
劍就要刺到皇帝了，就在劍鋒離皇帝只有一指之彪悍地，路公公眼底漸露得意，一把提起我，重重的朝殿頂
he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下面摔去。
真的，真的，很討厭這種顏色呢，讓人感覺不到希望，沒有溫暖，沒有感情，什麼也沒有。
搖搖頭。
此時，皇后對著他道：「你怎麼還不走，我說了不會離開皇宮，就算是被廢了，我也絕不會離開皇宮的。」
『啪——』
與此同時，又有數十名蒙面黑衣人從宮中各處竄出，直衝向皇帝，白玄與青逸被分散。
就在我要追出去之時，只覺頸上一麻，昏過去時，我看到棠煜慌張的面容出現在我面前，聲音顫抖：「不許動她。」
重重點點頭：「他要來帶你和太子離開皇宮。」
而棠煜離我，僅僅半米之遙，他的雙手張開著，目光與我對上的剎那，雙手緩緩落下。
我朝著皇后淡淡施禮：「民女見過皇後娘娘。」
而我，看到了路公公眼底的驚愕，詫異，不信。
「主公，皇帝過來了。」
有人馱著我急步走著。
無盡的黑暗。
諾大的宮殿，就只剩下了我與他。
「喲，這不是尚書大人的妾蘇氏嗎？怎麼今個兒進宮了？」
「不管棠煜成不成功，她和太子都得死。愛上了皇帝，竟敢沒將孩子調包，留她何用？」
「皇上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就在皇后要出殿前往朝臨殿時，我抓過她雙肩，緊聲道：「娘娘，棠煜有來嗎？」
「娘娘，民女這次進宮是受我家夫人所託，夫人過幾日要去蘇州一趟，想問娘娘要帶什麼東西嗎？」趁說話這個時候，我將四周全打量了一下，這裏不能藏人，棠煜真的還沒來嗎？
不，棠煜是為了皇后與太子而留下的，他明天要去刺殺皇帝？
棠煜沒有說什麼，只冷冷的望著遠處的起伏山峰。
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泛開，看著在底下撕殺的棠煜，手腳俱涼。
從這裏望去，能看到發生的全部過程。
御林軍被十幾名黑衣人所包圍。
路公公盯著我半響，「帶走。」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們才給我解開了繩子。
馱著我的人走得很急，很快，朝臨殿消失在眼前。
「棠煜，」我喊住了他，聲音澀啞：「帶我離開這兒吧，我們去過平凡的日子，再也不要管什麼是是非非，不要管別人的生死，好嗎？」
「可是，她至少還能牽制著景臨。」
迷糊中的看到了倒和_圖_書塌的朝臨殿，殿前，皇后，安妃正緊張的望著宮人們收拾著殘片，當一個個鮮血淋淋的屍身被挖出來時，二人的雙手會情不自禁的握緊，彷彿在這一刻，她們是相依為命的姐妹。
山風吹過，捲起落葉無數。
「小如，我有要緊事要找娘娘。」面對小如的冷眼，我沉聲說。
「恩恩？」
柳妃一字沒說，迅速的出了皇後宮，朝朝臨殿奔去。
靜寂之後，我聽見了棠煜的回答，「我會去的。」
「棠煜。」我澀喊著。
「這是去哪兒啊？」
在皇宮太子宮殿頂的角落，我看到了棠煜。
可他還是提劍沖向了皇帝。
宮人紛紛從我身邊走過，從她們平穩的臉上，我看不出宮裡的緊張氣息，顯然並不知道將會有大事發生。
「恩恩？」
無法躲避，硬是接下了這一個巴掌，嘴角流了血。
他要帶我去哪兒？
「下去準備吧，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路公公冷冷的說著。
皇后愛的人是皇帝？那她對景臨……
冷不防抬哞時，目光與一旁的明秀姑姑撞上，她犀利的望著我半響，別過了臉。
「是。」
「娘娘說了，見到你就鬧心，讓你滾。」小如得意一笑，進了殿。
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夜空下的黑幕，我全身被綁著，身邊站了二名男子。
喊殺聲近了，朝這裏逼來。
哪知在出了甬道時，卻遇上了柳妃，在一群官人的簇擁下，她款款朝我走來。
「你是你的親人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他在驚愕，棠煜竟然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有將劍刺入皇帝胸口。
一旁的柳妃目光變得高深莫測。
也就在此時，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個宮殿都為之一震，小如更是被震得跌坐在地上。
「那我就等著他來殺我。」皇后說完，步出高檻，走了幾步又回身望向棠煜：「煜，這會蘇恩也在這裏，父親已威脅不了你，帶她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吧。」說完，消失在夜幕下。
這一刻，心痛得無法停下，任淚水濕了衣襟。
白玄說了，路公公會在今晚或是明晚動手，那麼皇帝定是做了準備的，皇宮一亂，皇后與太子必是首要保護的人。
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太子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不是棠煜的弟弟嗎？
「皇後娘娘請柳妃娘娘進去。」稟報出來的和*圖*書小如在柳妃進去后，欄下了我：「娘娘可沒說讓你進去。」
「我不能把你卷進來。」
「你的腳，沒事了吧？」棠煜澀然開口。
路公公嘴角勾起了勝利的笑容。
皇上和景臨他們，不會出事的，他們不是事先有準備嗎？
「皇上，不，不。」皇后像是被嚇傻了。
無法開口呼喚，也無法動分毫，身子被路公公鉗得死緊死緊。
棠煜的出現會如何？我不敢想像。
此時，已臨近黃昏。
路公公朝我煽來。
「我沒忘，是我給不起。」棠煜眼底有著說不盡的痛苦，那樣深，那樣沉。
「是你不懂，百姓的心聲你聽到了嗎？他們要的是一個安寧盛世，要一個明君，你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根本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不配做君王，更不配擁有天下。」
「皇後娘娘，」柳妃挖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個妾蘇氏可真夠威風的，竟敢在你的面前這般欺負你的貼身侍女，也太不給你面子了吧。」
「我們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路公公字字陰冷，透著弒血的殺意：「朝臨殿內死的都是我們的人，他是怎麼知道朝臨殿炸藥所在的？」
就在棠煜一劍刺中青逸的胸口，使他身受重傷時，劍鋒一轉，朝皇帝刺去。
要制止棠煜去刺殺皇帝。一定要制止。
陣陣的顛簸強迫我醒來。
「對不起。」
進了皇後宮，熟悉的一草一木盡在眼前，宮人見了柳妃，行了禮后又回去做事了。
「主公，是時候了。」一名黑衣男子過來稟。
他沒有回應，快步離開了皇後殿。
宮女們驚慌失措的亂跑著，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誰都不會相信吧？
望著路公公走進了樹林深處，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屬下明白了。」
身子一顫，難道方才的巨響是炸藥……不敢想下去。
可是，全身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我根本動不了半分。
棠煜背對著我，所以看不到我墜落。
沒有任何的感想，只看著天空的黑，黑如墨。
就站在內殿的門口，俊美的臉上滿是疲倦與落寞，修長的身子比起上次見過的更顯單薄了。
輕輕的三個字，震痛了我心扉：「我在你心裏就那麼的不重要嗎？」
「蘇恩。你太放肆了。」小如上前來拖：「還不快滾出去。」
果真見到皇后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