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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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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再見棠煜

第四十七章 再見棠煜

「好,好好活,活下去,連同我的一……」聲音斷了。
老太太點點頭:「那你要快些走啊,聽說離這裏五里地的山頭出了山賊呢。」
很快,幾十名身著青衫的男子圍住了我們,當一名氣喘如牛的壯年男子出現在面前時,身邊的夏清柔突然掙開了我的手,朝他撲過去,嘴裏喊道:「大哥——」
我朝夏清柔使了個眼色。
「真的。」
「恩恩只想憑自己的雙手獲得酬勞,這樣心裏比較踏實。」
我的手無措的放在他身上,那麼多血……怎麼會這麼多血啊。
喊聲一落,景臨帶著無數披著銀白鎧甲的御林軍憑空而降,只一個動作慘叫聲四起,頃刻而已,屍體堆積如山。
月亮很清亮,照在布滿白雪的山頭上,刺了眼。
「這是什麼味?臭死了。」橫眼男一手捂著鼻子。
點點頭,「放心的去吧。」又朝著眾女子說道:「此劉,大家別慌,一定要鎮定,我們只有齊心協力才有可能逃脫,如果其中一人臨陣脫逃,我們就再也逃不掉了,只能在青樓里被男人叫賣,從此過著被人世人唾棄的日子。」
他這話是同意了嗎?我怔忡著。
沒想到此刻站在城門外,會是這般的沉重與傷痛。
「你們想離開這裏嗎?」一直坐在角落的我走至她們面前,沉聲問。
「我,」夏清柔冷得直打顫,對著橫眼男嚅嚅的說:「我全身都冷得好僵,能,能讓她們四人幫我去換衣服嗎?」
正說著,一名粗眉橫眼的男子走了進來,對著女子們一番色眯眯的打量,目光在盯上方才與我說話的女子時,更流露出猥瑣之意,嚇得那名女子哭得更為大聲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要?」夏老爺深深打量著我:「若是換成別人,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竟然想笑,為了不遭遇山賊,特地聽了老太太的話夜裡不上山,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落入了山賊的手中。
「他娘娘的,這種緊要關頭你們竟然給老子尿出?都活得不耐煩了?」疤男說著就要衝進來打人,被另一名老鴇拉住:「生什麼氣,清白姑娘一聽要被賣入青樓,哪個不鬼哭神嚎的,沒昏過去算好了,帶她們去後山洗洗就行了,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們。」
遠處,有幾名小孩子在玩鬧著鞭炮,噼啪聲時不時的響起,不亦樂呼的模樣不禁讓我看了好一會。
「反正我不去。」
「難得啊。」夏老爺點點頭:「不過,老夫倒向夏姑娘有個請求。」
「是。」眾人異口同聲。
「餓了,」夏清柔摸摸肚子,拉著我就出了門:「我們去吃點心,今天大哥特地叫來了京城最有名望的師傅給我做茶點哦,聽說他做的紫雲糕連皇上吃了都讚不絕口呢。」
沒容我開口,夏老爺就離開了大廳。
「我們是朋友嗎?」
「是啊,你怎麼連抓你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啊?」
「大家圍過來聽我說。」當我將心中所想的內容說出來時,眾女子皆駭然的望著我,異口同聲:「這,這怎麼可以?」
眼看著他們就要將棠煜送走,再也顧不得什麼,我沖至皇帝的面前,叩頭:「皇上,民女錯了,民女錯了,請皇上將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她淚眼汪汪,一副為難的樣子。
「那這些朋友呢?還來玩過嗎?」
「誰?」陡喝。
「哇——,他,他們的目光好可怕啊。」那女子竟只被這二男子的目光看得嚇坐在了地上。
帶血的手撫上我臉頰:「我給不了你的東西,他能給,這個世上,也只有他能給你所要的東西,恩恩,要好好的活下去。」
隔天,下起了雨,細細的,打在身上冰涼冰涼。
景臨目光萬分複雜,更有著訴不盡的憐愛,可最多也僅於此了。
「殺。」是皇帝薄寒冷入骨底的喊聲。
心底一嘆,悄悄走至她面前,微笑的望著她,溫和的說:「別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真的吃飽了。」其實這麼小的一個糕點哪會吃飽,只習慣如此,從小,爹爹就教導我去人家家裡吃飯,只能吃筷子夾得到的菜盤,不能站起去夾遠處的萊,更不能貪吃,淺嘗為止,要不然會讓人家看笑話。
鎮上的人並不多,聽說只因山頭上有土匪,很多人都搬離了,留下的大多是老弱。
還未起床,就有丫環急急的拍起了門:「蘇姑娘,醒了嗎?老爺叫你去一趟大廳。」
景臨溫柔而笑,溫潤如玉:「這樣,我已很知足了。」
河這邊,僅留下了另六名女子。
「不,棠煜,不。」張合著嘴,竟沒有聲音發出。
橫眼男自然是答應了。
「死的已死,活著的人總要過日子,」趙月芙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而且要更好的過日子才行,你再怎麼痛苦,棠煜也活不過來。」
淡淡一笑:「小女子並不缺什麼,若有缺什麼,也會靠自己的雙和圖書手去得到。」
一旁的景臨蹙起了眉。
小時來京城時,帶著無比的興奮與新奇,進入城門的剎那,被這裏的繁華和人如潮湧的景象所驚呆。
如我所想的那樣,在夏清柔換衣之時,那橫眼男心癢之下,再也顧不得什麼,衝進了林中,抱住她就是一陣猛親。
「皇上,」我繼續叩頭,直到額頭叩出血,依然叩著:「民女錯了,民女錯了,請皇上原諒民女的過錯,將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驚醒了,才發覺是夢,滿臉的淚水。
「這幾個月我會請人來教你宮中的禮儀,你給我好生記著。」當夏老爺看到我時,臉上浮起笑意,道:「蘇姑娘也幫忙勸勸小女吧。」
半個時辰之後,橫眼男與疤男帶著三名年約四五十歲的老鴇走了進來。
怔怔的望著夜空,眼眶又酸澀了起來。
其繁華卻不亞於京城,尤其是其建築,比起京城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瞳孔陡然縮變,我喃喃:「不,不要,不要啊。」
「棠煜?醒醒,醒醒。」我使勁搖著他。
我無言,面對夏清柔的大方,一時是哭笑不得:「我與你認識不過二天,你怎麼能帶我到這地方來呢?」
長樂省,離京城有著半個月的路程。
「難道你們寧可被賣出青樓接客嗎?」我問。
吃糕點,是看其修養。
「當然了。」
「你一哭,我們又想哭了。」
「這有什麼,爹爹說過,只要是我的朋友,都可以帶來這裏看看,喜歡什麼就讓她拿。」
「恩恩,你怎麼了?」面對我的慘白的臉色,景臨有些慌:「身子不舒服嗎?」
死死的抱著他。
「是啊。」
「謝夫人的厚愛,恩恩只想過平凡的日子,還是回鄉吧。」我婉言拒絕。
「我寧可死,也決不被賣入青樓。」一女子輕喊。
「姑娘這是去哪兒啊?」一位年紀八九十的老太太柱著拐杖走過,見到我拎著包袱,就問。
景臨卻突然說出了他的名字。
只不一會,淚又濕了一大片衣襟。
「你經常帶朋友來家裡吃茶點嗎?」
數以萬件的珠寶金子列在你面前。
說完,絕塵離去。
聽見了箭刺入肌膚的聲音。
時間在匆匆的過去著。
剛想拒絕,一旁的夏清柔就笑眯眯的貼了過來,興高采烈的道:「太好了,我終於有好姐妹了。」
還未抓到門把,衣服就被人給拽住,鼻子被蒙上了一塊布,嗆鼻的味道很快流入鼻中,失去了知覺。
「反正不去。」
「小女子名叫蘇恩。」
「是你自己放棄的。」
不知何時,皇后,安妃,柳妃,趙月芙都來了。
下雨了,颳風了。
「夫人想要我做什麼呢?」
而來這個小鎮上的人,大多是像我這樣,必須由此過的路人。
「少給我打這些人的主意,」又進來一名臉上有疤的男子,一見橫眼男這般色相,警告說:「都是賺錢的貨色。」
「夏老爺請講。」
打開布包,拿出粗硬的乾糧咬了幾口就出柴房。
「沒事,我只是心口痛而已。」我朝他露出一個苦至極的笑容。
「皇上,我與棠煜已然拜堂成親,請讓民女帶他回去吧。」我跪下,懇求的望著他。
我依然無法相信,棠煜就這樣死了,離開了我的生命。
可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還有河邊的一名男子。
「我們怎麼辦呢?他們說要把我們賣去青樓。」眾女子們又是抱頭痛哭。
今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凝縮成了一個點,只是在這個點上發生的事太快,快得叫人措手不及。
夢中,睡得極不安穩。
我忙道:「大家快把外衣脫下來,她這樣會著涼的,我們要去林子里給她換衣服。」
小時候,我與爹娘也是如此。
去哪裡?我根本沒地方可去,唯一能去的地方,「回家,回我的故鄉。」
「你,你怎麼帶我到這裏來了?」任怎麼的不心動,只在見到這麼多如山高的金子珠寶玉石時,也不免結巴。
「還是用自己雙手賺取的錢用著比較踏實。」我笑說。
「蘇姑娘,在下夏子朋,是柔兒的大哥,謝謝你救了舍妹,請到舍下做客,家父定會好好感激你的。」
此時,天已亮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偶有幾聲鞭炮噼啪響過,這麼早,該是小孩子們在玩耍吧。
夏清柔搖搖頭,萬分落寞:「我也在奇怪,明明說了要跟我交朋友,可每個人從這裏出去后,就再也不來了。」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
想棠煜,好想他,想得心痛。
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我面前,二個漆黑大字印入我眼中——休書。
說完,她又大哭起來,她一哭,其餘的女子也痛哭不已。
「放箭。一個不留。」聽見了路公公的怒喊。
「可惜了。」趙月芙搖搖頭:「也好,你若執意要離去,我會讓賬房給你一萬兩銀子,就算你不幹活,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種鄉下地方也夠你舒服活一輩子的了。」
不要這樣對我,棠煜,不要——
大家都喘著氣,眼底懼意明顯。
「聽說明年要進宮的秀女比起往年來多了近一倍,皇后把我叫進宮,定是要我幫著篩選秀女名單。」趙月芙款款走至面前,望著我手中的休書:「你打算去哪裡?」
「不會。」
「蘇姑娘,老夫感激你救了柔兒,你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老夫能辦到的,一定都給你找來。」
「你必須進宮,我已經把你的畫像呈了上去。」夏老爺的聲音堅定異常。
「夠了,你想叩死在這裏嗎?」皇帝冷睨著我:「朕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照計劃進行。」說完,我率先尖叫:「啊——」
眼中全都是他身上的血,一個勁的往外冒。
躺在農家的柴房裡,隔著破舊的窗戶望著遠處。
「我要回家,我想爹爹了。」她們一勸,夏清柔哭得更為大聲,抽抽咽咽的樣子像個孩子。
頭還有些暈,昨夜的一切浮現在腦海里,顯然,我是被那二個小偷迷昏后帶到這裏的。
目光動了動,望向景臨。
進了廳,就見夏清柔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夏老爺剛在旁好生勸著:「乖女兒,好女兒,就算爹爹求你了。」
「棠煜,說話。」有聲音了,很輕,很啞,澀不可擋:「棠煜,別睡。」
我只是想親自為他挖一座墳,寫上『妻蘇恩』三個字而已,為什麼連這麼一個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微微一笑。
就連丫環身上所穿,也是由最為昂貴的緞布所織。
「柔兒很喜歡你啊,不知你能否在府上當柔兒貼身丫環,當然了,貼身丫環也只是個虛晃子,你所穿的,用的,吃的跟柔兒無二,如何?」
這並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生活。
「謝謝你。」握緊了手中的休書,我一時有些怔忡。
自那場瘟疫后,家鄉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那兒雖然貧窮,可至少有我的祖屋,有與爹娘的回憶。
橫眼只好悻悻然離開。
「是個女的?」
很快,那名疤男也闖進了林中,剎那,石子與棒子就往他身上打,緊隨而來的另六名女子隨意從地上撿起木棒朝他狠狠打去。
心中警惕,悄然睜眼望去,就見有二個人影在翻我的包袱。
「大公子,這裡有人。」後面,男子的聲音響起。
「恩恩,你不能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掉的。」景臨眼底的複雜被單純的關懷與憐惜所取代,像是想通了很多的事似的。
「好好活下去。」
心一沉,沒想到山賊這麼快就追來了?
「爹,皇妃有什麼好啊?一點都沒自由,我和表姐進宮的那幾次,皇宮裡的人走路個個都像扭了腰似的。」
無法把那些回憶洒脫的丟掉,痛得太過,留下的是無盡的傷。
「天啊,有人落水了。」我驚慌失措的朝十步之外的二名男子喊道。
然而,沒有人會想到,會這樣。
「我不信。」夏清柔哭得更為厲害。
遠處,能看見炊煙,看來離此地不遠的地方有村莊。
夏老爺對這個女兒的疼愛,真是到極點了。
「不用了。」我微笑的拒絕。
就聽得她說:「我的一個親戚,少個貼身丫頭,月銀有五兩,這可是個肥差,你願意去嗎?」
「小女子也只是自救而已,夏老爺不必掛在心上,若沒有夏姑娘她們,小女子也不能逃脫山賊窟啊。」
夏老爺是有名的建築商人,可他的舉止談吐卻相當儒雅,當夏清柔對他一一說著經過時,他時不時的朝我微笑示意。
從這些女子的打扮來看,乾乾淨淨的,應該是有良好家教,尤其是其中一女子,容貌與穿著都不凡,卻在這幾人當中,是哭得最為大聲的。
聽從老太太的話,我在山腳下的小鎮客棧上落了腳。
「荒唐,你大哥是男子,怎能進宮當皇妃?」
小口小口的將它吃下腹,意猶未盡。
想要抱起他,抱不動。
無法抑制的痛。
很快,他不再動彈。
棠煜,他死後怎麼能再跟路公公一起?他給他那麼多的苦,甚至害他失去了性命。
趙月芙今天的裝扮極為艷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一副盛裝打扮。
回到尚書府。
侍衛為難的對望了眼,見皇帝沒有對我怎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忙起床,簡潔的洗了一番后我問:「是什麼事?」
門被打開,景臨軒然走進屋裡。
雪落,雪停。
「愚昧。」趙月芙冷哼一聲,「那你好自為之吧。」
「別怕,我絕不會丟下你的。」拉著她使出全力跑著,儘管如此,可也跑得極慢,很快,已看不到其他女子的影子了,而我們,僅僅跑了百米而已。
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圖*書我拿起凳子就朝他們砸去,往門外跑:「來人吶,有小偷,快來人吶。」
此時,他說了,聲音殘酷:「要麼將他葬入前朝皇陵,要麼與這些餘孽一樣,直接火化。」
「方才我們的尖叫聲這般響亮,這會其它的山賊估計都朝這邊來了,我們要快些逃離這裏。」扶起早已軟了腳的夏清柔,我指了指方才看到炊煙的方向,鎮定的說著:「大家都往這邊跑,那兒有村莊。」
「真奇怪啊,別人一進我家花園,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你卻這般平淡。」
路公公鷹眼瞪大,不敢置信的望著我,再望向刺穿他胸口的劍,緩緩倒地,死的剎那,他依然瞪著我,到死都不信是我殺了他。
搖頭,使勁的搖頭,我要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啊。
皇宮,我又怎可能再進去?
「你不要嗎?」夏清柔指著前面一大堆珠寶問。
「真的嗎?」
依稀聽到了棠煜無限眷戀的聲音:「恩恩,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懷裡,你才最安全,才,才會幸福。」
他幾乎沒有還手,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渾身都是血。
一草一木,千金難買。
「又能賺一筆錢了。」二個人嘻笑的說著話,並沒有因我的喝聲而有懼怕的樣子。
「你一個弱女子回了家也不見得能做什麼。」趙月芙纖指頂著下顎。
景臨天天來看我,趙月芙也時不時的來看我。
猛然抬頭,帶血的眸子狠狠的望著跪在皇帝面前的路公公。
凝望,也只是瞬間,是剎那。
他閉著眼,夜幕下的臉異常蒼白,像冰一樣的冷。
「怎麼會落……」水字還沒說出來,那二男人吞了吞口水,貪婪的望著夏清柔被水浸濕后隱約展現的玲瓏身材,儘管是裹著厚厚的冬衣,可那誘人的身段還是能引起男人的遐想。
整個村莊靜悄悄的,昨夜的守歲,今天一般會睡到中午才起床。
夜風更冷了。
「好看。」我點點頭。
什麼都聽不見,目光只恐懼的望著懷中的棠煜。
想對他笑,再給他一個溫暖的笑,怎麼也笑不出來。
「就是讓她看花園,看藏珠寶的秘室,再來吃糕點嗎?」
「以你的容貌和爹爹的財勢,皇上定會封你為貴妃,怎麼會孤獨終老?」
不是她們不來。只怕是不能來了吧。
屋子的主人還沒醒來,大門緊緊的關著。
秘室,則可以看出其品性。
「儘管我們並沒有拜堂成親,可在世人眼中,你依然是我的妾氏,恩恩,對不起,以前我傷害了你。」景臨眼中透著真誠:「你要的是平凡樸實的生活,離開這裏吧,去尋找你所要的生活。」
雪繼續下著,很快覆蓋了山山水水。
哭聲沙啞沉重,說不盡的痛,訴不盡的恨,綿綿的傳向天際。
面面相視著,最終,她們點點頭:「好,我們聽你的。」
這三樣,皆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如何來。
我與三名女子早就做了準備,或用石頭,或用手肘般的木棒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陳痛打。
二人押著我們來到了後山,這裡有一條清澈的河流,四面皆是山林。
「為什麼?」
「夏清柔,你別哭啊。」
這個習慣我一直保持到今天。
「柔兒,該是你為這個家出一份力的時候了,夏家什麼都有,就是沒出過皇妃。」
而夏府,是長樂省的第一世家,不管是對於建築的繪畫還是生意上,壟斷了整個長樂市場。
不知何時,景臨站在了我身後,苦笑說:「放心吧,皇上已經同意,這對棠煜來說,也是最好的歸宿了。」
「是,是啊,換衣服。」橫眼男眼底的貪慾之意更為明顯,對著身邊的疤男道:「我去盯著她換衣服,你留下看著剩下的幾人。」
「我是去燕州。」我微微一笑。
下雪了,雪花飄飛,今天是大年夜。
「朕已經給了你選擇。」
「你有什麼辦法嗎?」夏清柔眨著明亮眼睛問我。
「不要碰他。」就在那些侍衛要來搬時,我一把揮開了他們,厲聲說:「他是我夫君,我要親手埋葬他。」
正想拒絕時,夏老爺開口:「蘇姑娘先在府上玩幾天吧,趁這個時候也好好想想,如何?呵,就這麼決定了。」
夏清柔嚇得臉發白,顫顫抖抖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我走到老太太所說的那座山下時,已是入夜了。
我莞爾。
夏清柔深吸了口氣,緊閉起眼,一咬牙,撲通一聲,掉下了河。
「皇上,一切都已料理,」侍衛伏跪在皇帝面前,為難的指了指我懷中的棠煜:「他該如何處理?」
天黑,天亮。
紫雲糕確是美味。
點點頭。
見我只是呆然的望著窗外那株發了芽的梅樹看著,只得無奈的離去。
夏老爺對他的這個女兒保護得還真是周到啊。
可我的力氣哪敵得過這些侍衛。
夏清柔笑著點頭:「爹爹說,既然有了hetubook•com.com朋友,就一定要帶回家玩幾天。」
這座山並不高,樹蔭重重,其貌使得看起來有些陰森,叫人望而怯步。
依言走進,只覺一陣刺眼的金光,以手捂眼,好半響才適應,這回,雙眼倒真瞪大如牛眼了,眼前的是什麼?
「跑不動也要跑,他們就快追來了。」扶著她,一步一步下山。
「恩恩,以前的就讓他隨風而逝吧,別再去想它,不想你成為以前的我,整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景臨平淡的說著,像是看開了很多東西:「我想,棠煜在天有靈,也是希望你過得好些。」
而那個男人,眼底仍然沒有一絲波動,薄涼的望著我,渾身散發著屬於君王的顏色,一種不會因為女人輕易流露的顏色。
心底感動,可我還是拒絕了:「夫人待恩恩的好,恩恩會一直記在心裏,只這錢恩恩不能收。」
一陣陣的哭聲將我吵醒。
夏清柔吐吐舌頭,一副俏皮的樣子望著我,天真的問:「這麼好的事,你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想叫他不要說話了,留著力氣等御醫,聲音像是憑空消失了。
「秀女?」我怔忡之時,丫環已拉著我匆匆往大廳走去。
所有人都在望著我,這一刻,我臉上的恨震驚了所有的人。
「這是哪裡,你們是誰?」
「走,我帶你到更好玩的地方去。」夏清柔又拉著我的手走向一處假山,進了假山,對著突出的一塊石頭輕輕一按,竟然按出一頭門來:「進去看看。」
「不管,我就是不要進宮。」
而我也相信,在暗處,夏老爺正在對我評頭論足。
「那你讓大哥去好了。」
再次望了眼京城的大城門,不帶任何一絲的留戀,卻也無法懷以輕鬆的心情,離開。
只留下了一封信,悄然就出了尚書府。
擦去眼角滑落的淚水,緊抱著乾燥的稻草,沉沉入睡。
「恩恩?」
一切都結束了。
我與其她女子亦是。
「好像是為秀女的事,老爺和小姐吵起來了。」
還未進廳,夏清柔的聲音就傳來:「我不進皇宮,做后妃有什麼好?」
大哥?身子一軟,我跌坐在地上,望著相擁在一起哭泣的兄妹,鬆了口氣。
「皇上,路公公如何處置?」景臨的聲音響起,當他見到我的剎那,眼底閃過一絲憐惜,低低一嘆。
「柔兒,蘇姑娘還沒答應呢。」面對愛女,夏老爺搖搖頭:「以後看你還敢不敢獨自一人跑出去?可多虧了蘇姑娘。」
「去嘛。」夏清柔拉過我的手,懇求:「你救了我,又沒因為我跑得慢而丟下我,我好喜歡你,去我家住幾天,就當是陪我玩兒,好不好?」
太過安靜的時候,心就會有種被啃食的痛,痛中,貫穿的是極大的不舍。
世界靜悄悄的。
「將他葬入前朝皇陵。」皇帝涼涼的說完,踏步離開,未再看我一眼。
我一直呆坐著。
「姑娘姓什麼?」他感激涕零的望著我。
「山賊?」
「你是我看過最不會吃的人了,我以前的那些朋友,一看見這些糕點,吃得跟三天沒吃過飯似的。」
我放下了棠煜,提起一旁散落在地上的劍,拼盡所有力氣,狠狠的刺向了路公公的胸口。
「你還真了解我,她是明年要進宮的秀女,你在宮裡待過,我希望你能陪她進宮,時時能幫襯著她。」
瞳孔再次緊縮,我睜大了眼,眼中是棠煜溫柔的笑,氣若遊絲帶著無限眷戀的聲音:「恩恩,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懷裡,你才最安全,才,才會幸福。」
頓時,尖叫聲四起。
「你,」景臨深深的望著我:「是因為我說出了他的名字嗎?」
「好看嗎?」夏清柔牽著我的手,歡歡騰騰的走著,哪還有咋天受驚的模樣,彷彿沒有那回事似的。
死死的攥緊胸口,想將那份窒息的痛楚壓下,沒用,只越來越痛。
「必須去。」夏老爺沉下了臉。
「別走,棠煜,別走。」
每當看到我,趙月芙總是搖頭嘆息。
看著她們一個個跑遠,夏清柔哭道:「我嚇得跑不動了。」
一番相訴之後,夏清柔將我拉到了她大哥的面前:「哥哥,就是她救了柔兒。」
一見父親沉臉,夏清柔咕嘟了幾句,倒也不敢頂嘴了。
棠煜沖了過來,將我與皇帝緊緊的抱在懷中,擋住了所有的箭,也擋住了皇帝的手勢。
這輩子還沒睡過這般舒適的床,可我卻睡不著。
「有什麼好驚訝的呀,我表姐家那才真叫一個多啊,喜歡什麼就拿啊。」
目光一動,我問:「那她們都拿了嗎?」
遠遠望去,所有的屋頂其形沒一個重複的,或驚翹,或展翅,或雲騰,一屋一個形,奇特之處讓人叫絕。
「我說,都是要接客的,讓我過過手也好讓她們知道如何取悅男人啊。」
這個夏清柔,不管是容貌上,還是穿著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hetubook•com•com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且是那種被父母呵在掌心上保護著的心頭肉。
花園,能夠看出人的內涵來。
「爹爹,你就忍心把女兒關在宮裡一輩子?然後孤獨終老?」
看見棠煜吐出了血。
每個人都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拼了命的往死里打。
我猛拍打著他,希望能把他拍暖,沒用,他的臉越發的白,越發的冷。
抱起棠煜冰冷的身子,淚水落了,不斷的,如線般滾滾而流,像是流不盡。
「山賊?」
她們顯然被我的沉靜所愣,那容貌與穿著最不凡的女子睜大眼看著我:「我們被山賊給抓了,他們要把我們賣掉賺錢。」
「你會不會丟下我?」
是嗎?是最好的嗎?
「這還用問嗎?」
在一場難見的大雪后,過年了。
「恩恩,別怕。」每說一個字,他的嘴角流出更多的血。
咬緊下唇,忍住酸苦想哭的感覺,沙啞開口:「我沒事。」
「是啊,不過你放心,那些山賊都是在晚上出沒,別在晚上上山就行了。」老太太邊走邊說著。
我發不出聲音,想叫他,想叫他的名字,可發不出聲音。
「不。」我死死的抱住棠煜冰冷的身子,厲喊:「你們不要碰他,不準碰他。」
「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了,一個樸實,單純的笑,是我這輩子從沒有得到過的。」棠煜的聲音已輕不可聞,目光里的柔情卻是越發濃郁:「給了我溫暖的感覺,是我最為渴望的感覺。」
「不,」我使出全身力氣朝他喊:「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麼,更不要你幫我做任何的選擇,我所要的人,所在意的人就只是你而已啊。」
「過了你的手,價錢還會有這麼高嗎?快去做事。」
她們望著我,各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皇后淚意朦朧,安妃怔愕中有著不解,柳妃看不出任何的思緒,而趙月芙則是嘆息不斷。
「難得見柔兒這麼喜歡一個人的,蘇姑娘就來府上住幾天吧。」
「景臨?」
半夜時分,聽見一陳悉嗦聲。
「進宮,三年一次的選秀就要到了,幫著皇后挑選明年進宮的秀女名單。」
河並不深,可她幾番折騰后全身還是被打了個濕。
夜,靜悄悄的。
皇帝的手再次抬起。
她點點頭:「拿了好些回去,剛進來這裏,她們的表現就跟你一樣,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冬天萬物蕭條,在蘇府的花園裡,你卻能看到只屬於春天的景象,萬物復甦,春花鬥豔,一個美字已無法形容出它帶給你的享受。
「是啊,是啊。」眾女子附合。
「皇上?」
「那,那好噁心啊。」夏清柔囁囁的說。
蘇府的確是很美。
身子一震,這麼多天來,一直讓思緒處在空白。
她們是誰?周圍,十幾名女子抱在一起痛哭。
「你這是要去哪兒?」景臨問道。
「那是官里的規矩。」
皇上?這二個字又牽起我心中的痛。
我明明是在客棧遇到了小偷,難道這二名小偷會是山賊嗎?
「將她拖下。」皇帝冷冷發令:「將棠煜與那些餘孽一起火化。」
默默望著我半響,景臨嘆息:「都過去了那麼久,以為已經淡了,原來你一直壓抑著。」
不是山賊就好。
眼睛,看到皇宮殿頂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逼喊過來的太監也手持著弓箭對著我們,下一刻,箭勢如雨,數以萬計的箭射向我,皇帝,棠煜。
皇帝離開的步伐一頓,轉身望著我,唇抿得緊緊的,闐黑眸子越發深沉。
從懷中拿出些碎銀塞進了門縫裡,這才離開。
「我,我怎麼幫啊?」
很奇怪,對這些山賊,我竟一點也沒懼怕的感覺。
「可是很好吃啊,味道挺特別的。」
其中一名老鴇搖搖頭:「她們是嚇得尿出了,你看她們的褲子,都濕。」
「不是明年五月份才選秀嗎?這麼早就開始了嗎?」
「真的?」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木頭牢房,十幾根手肘粗大的木頭盯成了一堵牆,將我們困在這裏。
思路反而越發清晰,唯一所想的就是該怎麼做,該幹什麼才能離開此地。
疤男的色光也在那名女子身上留戀了一番后才離開。
目光一動,這個手勢,每當她要算計別人時,就會擺出這個手勢。
「好吧。」面對二兄妹期待的目光,特別是夏清柔滿懷希望的樣子,一時無法拒絕,只得答應。
「別說了,棠煜,不要再說了,我帶你去看大夫。」聲音還是發不出來,只嘴一張一合著。
這個年,我是在路上孤獨的度過的。
走進夏府,雕樑畫棟,美輪美奐。
刻意不去想這個名字,刻意忘卻心底的痛苦。
從夏清柔的著裝就能看出她家極有錢,卻不知道富可敵國。
「還要嗎?再吃一個吧。」夏清柔說著就要下人再給我拿個,被我拒絕:「不用了,我吃飽了。」
瞬間的事。
對著她微微一笑,「哼,不過要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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