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複雜環境
竟是那麼的沒有自知，太傻，太蠢。
「蘇恩，你把皇宮當成什麼了？你又把朕當成什麼了？」薄涼隱怒的聲音近在耳邊。
「不知皇後娘娘什麼樣的神情今柳妃姐姐這般挂念？」安妃插了一句。
是我的軟弱與善意才造就了今天的這個結局，一直以來所堅持的理，認定的理在這裏根本就沒用。
擦去淚水，淚卻是越落越凶，再也控制不住。
靜寂的殿中，他高高坐著，耀耀的燭火下，一言不發的望著我，神情莫測。
天天的勾心鬥角，你死我活，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了嗎？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峻，我依然自顧自的說著：「求皇上成全，奴婢只想……」
「是嗎？朕不會殺你，」他冷笑，一字一頓，字字冰凍：「反之，朕會寵你，你越是排斥朕，朕就越寵你，直到朕厭倦你為止，到時，朕寧可將你禁之，也絕不放你出宮。」
我沒有被封為昭儀，而是被封為了從三品的貴嬪，僅次於四妃之下。
最終，苦的是自己。
「恩恩妹妹從一名普通的宮女受封為貴嬪，這在我朝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事，」柳妃笑意嫣然：「足見皇上對妹子的喜愛。」
假裝喝了口茶，眸子餘光卻瞄向皇后與柳妃、安妃三人，各人雖都帶笑，笑不及眼，都極為刻意。
皇后，安妃，柳妃，蘇清柔，揚清兒都來了。
「是，若不是你，我娘不會死，我不會進宮，不會處處受人欺凌，更沒有那些事。」所有的恨終於迸沖了出來，恨這個男人，在他面前，處處無助，處處軟弱，處處壓迫，連站都站不直。
早就知道的啊，反抗什麼呢？
這個寢殿，從未有后妃在這裏侍寢。
「皇上，請讓奴婢離宮吧。」我跪著，聲音惶惶：「奴婢已與棠煜成過親，又怎能成為昭儀呢，求皇上放了奴婢出官吧。」
怨恨過深，我竟然嗤笑：「皇上想殺就殺吧。」
他眯起了眼，眼底的傲氣被怒意所覆蓋：「你在逼朕殺你。」
膈天，風雲突變，來了一場急雨。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皇帝的女人，呵！我笑，多麼的榮耀啊。
過了許久，腿上的麻意讓我回了神。
他已走了下御座，冷冷的站在我面前，傲岸的俯視著我，那目光，薄寒之處
https://m.hetubook.com.com叫人心顫。沖至他的面前，泛起血絲的眸子直視著他：「你這樣的人，沒有人會愛你，沒有人會真心待你，你只能孤獨的站在山頂，吹著雪風，獨自一個人品嘗著寂寞帶來的痛楚。」
該改變自己才是，不改變就意味著被欺凌，不能保護自己，連怎麼死也不知道。
「惡霸？在你心中，朕就是惡霸，不是嗎？」
「是皇帝又如何？除了皇帝這個身份，你根本什麼也不是，連一個貧民也不如，沒有人會喜歡你，所有人只會憎恨你，排斥你，你不懂愛，不懂尊重，只會強行奪取，只會壓迫人，這樣的人，最討厭。」再也無法隱藏恨意，再也不能冷靜，所有的自製在此刻瓦解，我朝他恨喊。
昭陽殿，在上朝的非或殿隔壁，這裏就是一個小小的御書房與寢殿。
『你應該知道，朕的女人，只能老死宮中。』
不知是如何走出昭陽殿的，當感覺到夜風的清冷時，我已站在了宮廊上。
「奴婢不愛皇上，這輩子永遠不會愛皇上。」跪著轉身，澀啞喊出。
後退了一步，戒備的望著他，他被放出冰牢了嗎？
「是忌妒了m.hetubook.com.com。」柳妃嘆然：「也讓妾身想起皇上登基，妾身進宮被封為柳妃那日皇後娘娘的神情了。」
我到底在反抗什麼呢？
「謝謝你。」他開口，聲音微微虛弱，你字一落，又消失不見。
老死宮中？
在這個地方，在皇帝面前，我註定了是被欺壓的一方。
一直不信命，現在竟信了。
是啊，改變自己，別再堅持了。
他沒說話。
一一行了禮，在蘇、揚二人朝我行禮時，二人的笑容皆很僵硬。
只要朝事繁忙，皇帝就會在這裏過夜。
那些話，一一從耳邊飄過。
真的，真的再也離不了宮了嗎？
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樣的神情，只這樣的沉寂讓我的心跌到了谷底，握緊拳頭，恨意再次萌生，死死壓下才控制住迸發的恨：「皇上若不同意，就讓奴婢做一名宮女，哪怕是洗衣局的宮女也行，又或者，去做洗刷馬桶的宮女。」
「愛？」緩緩轉身，目光越發冷峻，亦如寒風凜冽，劍鋒森森：「朕從未稀罕過，朕這輩子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后妃。」
「朕早已成全了你，是你自己沒有珍惜。你應該知道，朕的女人，只能老死宮中。」
今天的流儀殿很熱鬧。和圖書
心，死氣沉沉的。
真的希望一切都只是錯覺而已，睜開眼時，不是在宮裡，而是在與娘聊著家常。
為什麼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是做輕易的一件事，都是這麼的難。
「白玄？」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子。傾國傾城的容顏尖削了許多，臉色略微蒼白，倒還是有精神的。
「女人，除了取悅朕，就是給朕生孩子，只要做到這二點，朕是不會虧待她們的。」
賜居皇後宮的『流儀殿』。
一時，怔寒著。
最討厭的地方，再也逃不掉。
「那可怨不得妾身了，誰讓皇上喜愛妾身呢，非要按個妃號在妾身頭上，妾身是再三推辭不行，只好受了。」柳妃既嫵媚又得意一笑。
「那又如何？朕要的，就是皇帝的身份，不需要任何人的心悅臣服，只需他們懼朕，敬朕就可以了。」他的氣息一如他的話，霸氣中透著叫人喘不過來的壓迫。
他的眸子更寒了，像是築起了一道千年不化的冰牆，層層冰封：「朕是皇帝，早就習慣了孤獨的痛楚，再多些，又何懼？」一甩袖，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這麼說來，柳妃是忌妒了？」皇后漫不經心的一說。
柳妃只笑不語，彷彿真的很好笑似
和圖書的，笑了一會才停。
越過我，他就要出殿。
這就是命運嗎我？
「瞧我們都在說什麼呢，今天可是貴嬪的新封之喜，不管以前皇上寵的人是誰，從今往後，恩恩才是得寵之人，本宮與恩恩有主僕之情，心裏也是高興的。」皇后的笑一點也不輸柳妃，甚至越笑越開心，只因柳妃那嫵媚的笑意已略顯僵硬。
所有的人都很吃驚，就連皇后，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怔忪著良久。
來無影去無蹤，眨間眼的功夫，一切彷彿只是我的錯覺。
「皇上，奴婢寧可老死宮中，也絕不做昭儀。」十指握得泛白，掌心更是被指尖戳痛。
「這不明擺著嗎？本宮當時是即惱又氣又震驚，當時柳妃的身份可不一般，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自然，經過這些年的相處，本宮也是了解了柳妃妹子跟那些青樓女子是不同的。」
心裏空蕩蕩的，又沉甸甸的。
『朕會寵你，你越是排斥朕，朕就越寵你，直到朕厭倦你為止，到時，朕寧可將你禁之，也絕不放你出宮。』
淚水再次滑落。
偷偷的觀察著眾人的神情。
「皇上就這麼喜歡以權勢壓人嗎？這麼做與惡霸有什麼區別？」
終於，跌坐在地，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