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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世歡顏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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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阿邵淡淡的瞥了郝心一眼,竟沒由來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郝心生出懼意,他連忙將滿腹怨言都咽了回去,乖乖的捂著額頭站在一旁,不敢再造次。
離的越遠,琴音越小,待我回到居所關上門口時,那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我依偎在他懷中,風呼呼颳得人臉兒生疼,大叔給我的那塊玉佩依然安安穩穩的掛在我的胸口,我的手隔著衣裳撫著玉佩,:「到邕州后,我們尋家乾淨的客棧先住上幾日吧?」
郝漢的視線從阿邵放在我腰間的那隻手移到我的臉上,笑容憨厚,道:「郝心不懂事,給二位添麻煩了。」
黑風寨隱藏在那片四季都青青翠翠的山林間,從山腳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半分。我抬頭看了一番后,心底暗暗佩服郝漢,竟能想到將寨子建在這座山上。
阿邵靠著門站著,看向我時,那雙好看至極的眸子平靜無波,全然看不出早前的陰霾狠厲。
我無奈,只得隨他,嘆息道:「陳大夫為你準備的葯,總得帶上吧?」
郝家父子之間的稱呼很怪,大多時候郝心熱衷於叫他爹「大當家」或「老大」,我曾問過其中緣由,郝心與我說他們既是當土匪的,自然是「大當家」、「老大」這等稱呼聽著才氣勢。
「我家。」
走之時,郝仁並未阻攔,走了一段路后,身後的琴音又響了起來,悅耳動聽一說當之無愧。
我抬手,重重的在郝仁臉上打了一下,不悅之色現於形:「你救了我一命,我感恩在心,但你不該輕薄我。」
郝漢特意挑了戰馬中最差的一匹,可即便是最差的,看著仍要比尋常的馬兒出色不少。
阿邵無疑和圖書是個好騎手,馬兒跑得極快,他卻將馬駕馭的極穩,坐在馬上我竟絲毫不覺得顛簸。
阿邵的不悅現於形色,見他如此,我的心頭竟有些小喜悅,遂不曾多想便舉步朝他走去。與他相處了那麼久,我對他的性子也稱得上知根知底,他若是鬧起性子也不是好哄的,就好比當初宋媒婆來提親時,他一置氣,我便花了好幾個時日做衣裳綉香囊。
他執意如此,我也沒心情去攆他。
我抿唇想了小會兒,終是耐不過心,到他屋前敲了敲門。
一下。兩下。三下。
馬兒箭一般沖了出去,馬蹄揚起了漫天的塵土,身後頓時茫茫一片,依稀看得到黑風寨眾人的身影,卻已是朦朧不清。
被一個小女子打了臉面這種事傳出去,勢必要落個壞名聲,尋常人遇了這事兒多數會發怒,可郝仁卻不同。他看著我的眼神十分平靜,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報復的快意。我不懂這其中的緣由,也沒心思去細想些什麼,本想順著阿邵離開的方向追去,可轉念一想,原本急切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
他聽了勉強應了聲,雖是在點頭,卻不難看出心情不甚好。
我不忍見他哭喪著臉兒,遂安撫道:「日後你到邕州,滿兒姐姐帶你四處玩,可好?」
還不待我答話,安靜了小片刻的郝心壯著膽子罵道:「你這人當真有趣,我們黑風寨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再說,你要走便走,幹嘛要讓滿兒姐姐也一道走?」
「咱們黑風寨的人從不容外人欺負,郝心,起來。」郝仁看著阿邵話中帶話。
郝心自和圖書小便以土匪自居,撒潑耍賴的本事學了十成,他坐在地上拍地大哭,道:「我的命好苦啊……三歲沒了娘,從小由當家的拉拔大,好不容易有了個姐姐,如今她又要跟野男人跑了……爹啊……」
我方才一直在專心致志的拍門,根本沒察覺他的到來,他見我一直在拍阿邵的門,眼兒在門和我之間來迴轉了幾圈,愈發的笑開顏:「怎麼了滿兒姐姐,是不是那小白臉給你吃閉門羹了?」
從地上爬起來后,郝心捂著額頭瞪阿邵:「你幹嘛啊,開門都不說一聲!」
只留了個背影。
走之前,我收拾了個小包袱,裡頭放著陳大夫開給阿邵的藥方,並換洗的衣裳等,東西雖不貴重,卻都是些必須品。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有些發懵,郝仁的懷抱與阿邵的不同,雖溫熱,卻只讓我覺得尷尬窘迫,待我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時,遠處的阿邵早已走了。
「邕州離這兒不過一日路程,日後爹帶你去看你滿兒姐姐便是。」郝漢摸了摸郝心的頭,安撫道。
我的房門才「咿呀」著關上,隔壁忽傳出了「啷噹」一聲巨響,像是茶杯摔到地上打碎的聲音,有些刺耳。
原本緊閉著的木門忽然被人從裡頭打開,郝心一時間收不回力道,整個人朝前撲了過去,一時不查,摔了個正著,疼得他只叫。
我還沒來得及安撫,下一瞬郝心便被阿邵甩開了幾步。
此行前往邕州,我們以馬代步。
郝漢聞言,順著我的意思說道:「賢侄女哪兒的話,我與你養父多有淵源,他去的早,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此番你們要走,我也不好多做挽和-圖-書留,日後還望賢侄女多多保重。」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阿邵並不討厭郝心,故而用力不大。我見郝心並未受傷,不由鬆了口氣。若是傷了郝心,勢必會引起寨中人不滿,於我們並非好事。
郝家兄弟聞聲趕來時,郝心已經在地上哭成淚人。
「大當家說了,今兒他心情愉悅,親自喂馬。滿兒姐姐一個人在這兒多寂寞,不如我陪姐姐吧!」
阿邵不知何時已經回屋,想必也知道我已經回來。
氣氛微僵,我原還指望郝心能打破這沉悶,可他似是被阿邵嚇到了,只顧著揉額頭,看都不敢看阿邵一眼。
郝心扁嘴不語,心頭雖不樂意,卻知我與阿邵即刻便要離開的事兒已經鐵板上訂釘,恁是他再反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郝心素來不喜歡阿邵,平日他對我親近阿邵十分不滿,這會兒見我與阿邵一副鬧彆扭的架勢,頓時幸災樂禍。
他這小孩子心性我怎會不懂?因我心頭也不願他在郝仁面前爭輸了面子,遂雖紅了臉,卻並未睜開他。
郝心見郝漢不挽留我,心急道:「爹,讓滿兒姐姐留下來吧!」
我與阿邵之間妾身未明,有些事當真是說不清楚的。
正當我琢磨著要說些什麼時,斂眉不語好一會兒的阿邵語調平靜的說道:「我們離開黑風寨吧!」
阿邵不知何時移到了我身邊,手緊緊的纏上了我的腰,攬得極為用力。
「我們在此地也叨擾了半個月余,也確是該告辭了。」我本就一直尋思著在他發現黑風寨中隱藏的秘密前與他一同離開黑,奈何苦想多日一直都沒能想出個好理由,這會兒倒好,他竟自己提出要離開此和圖書地。這怎能不讓我驚喜?
阿邵上馬之後,客套的與郝漢等人道了謝,隨即馭馬而去。
我的手心因為拍門的緣故,已有些發紅,他見我磨磨蹭蹭的,便道:「滿兒姐姐,你這樣要敲到什麼時候?看我的!」
他的臉上尋不到一絲生氣的神色,這讓我鬆了口氣的同時覺得難受的慌。
阿邵輕輕哼了一聲,又道:「我們即刻就走。」
即便不去追阿邵,我也不會再與郝仁呆在一塊兒,這個人漸漸開始讓我覺得危險,靠近他於我並非好事。
這般急切倒讓我有些驚訝,但驚訝之餘也十分贊同他的說法。我想了想,道:「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不。」阿邵拒絕的很快,且不留餘地。
「郝叔哪兒的話,卻是這半個多月來我與阿邵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回之以笑,「我們二人決定今日便下山前往邕州,這些時日多謝郝叔與寨中所有兄弟的照顧!」
「滿兒姐姐,他要走就走,你留下來陪我吧……我捨不得你,大當家他們也捨不得你的,我二叔也捨不得你,我們大家都捨不得你,你別走……」郝心聽我們二人你來我往,已經說定要走,竟撲上來抱著我哭了起來。
郝心打小就畏懼郝仁,他一發話,便抹著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敢再造次,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含淚欲涕。
郝心那點兒小心思我看的十分透,他賴在這兒不肯走,只不過是想幸災樂禍一番。
背後忽然有人大力拍我的肩膀,我陡然嚇了一跳,回頭,只見郝心正笑眯眯的直視著我。
我對他的話頗為不滿,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不住客棧,我們還能住哪兒?」和_圖_書
說罷抬腳用力的朝那扇木門踹去。
阿邵在屋內,可他似是打定主意不理我,任憑我在外頭如何敲門,裏面依舊一聲不吭。我敲門的力道越來越大,沒過多久,已經是在用手拍門了,可裡頭卻無人應聲。
我上前勸郝心,他卻打定主意賴地上不起來,一副越哭越大聲的架勢。本以為他是假哭,可片刻后,卻見他眼角真掛了淚,讓我不住嘆息。
阿邵專心馭馬,一直不曾回答我。
才邁出步伐,原本與我拉開距離的郝仁忽然拉住了我,突如其來的力道雖說不上重,卻讓我一時站不穩直直的跌到他懷中。
阿邵從未將郝心看在眼裡,自然也不會去介意郝心說了什麼話。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臉上,靜待著我的答覆。
因阿邵不願在山寨中多做停留,故而郝漢等人很快便將我與阿邵送到了山腳下。
「來之時空手而來,走又有什麼行李可收拾的?」阿邵似笑非笑,誤以為我在拖延時間。
我不會騎馬,只得與阿邵合乘一匹,如今阿邵手中牽著的並非當日駕車那匹馬。早前駕車那馬兒在山寨中養了兩三日,不知為何死了,之後便成了寨中人的腹中餐,如今他牽著的這匹,卻是郝漢為讓我們順利到達邕州而送的。
郝仁的臉上紅了一片,我的手心亦火辣辣的,有些發麻。
阿邵將我抱上馬時,郝心扁著嘴滿眼捨不得。
「這時辰,你差不多該去喂馬了。」我本就不指望他來勸和,只求他別來搗亂。
我耐心的等了許久,他依舊不曾開口,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之時,他終於開了尊口——
向來冷靜自若的阿邵嘴角微微抽搐說不出話,我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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