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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世歡顏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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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徐老弟辛苦了。」郝漢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我說道:「快來拜見郡主。」
我迅速回頭。
郝漢的到來並未讓徐誠臉上露出什麼異樣神色,他笑得溫吞有禮,那模樣瞧著與招呼其他客人並無二樣。他道:「小店新到了一批成衣,男女款式皆有,二位客人不防隨我去瞧瞧?」
越是藏的深的,越需要注意,這一點我們大家都想到了。
那人道:「這位姑娘,你的錢袋。」
我點頭。在邕州這種人龍混雜之地,處處都是秘密,且處處都有人盯梢,興許在不經意間你便成了被盯上的一塊肉。
乍然聽到裴宋兩家聯姻一事,我不自覺便皺了眉頭,連帶心頭也堵得慌,也便不知該說些什麼。
多日未見,郝心還是那副模樣,與我身上的厚實衣裳相比,他們一行人的穿著要顯得單薄許多。
「舉手之勞,無須言謝。」那姑娘似乎看出我是在找那偷兒,遂朝身後不遠處努了努嘴。
這兩名穿著富貴的客人剛剛進的店,其中一名手中拿著白狐裘製成的圍脖,樣式雖簡單,卻讓我想起了懷州。
待我伸手掏錢袋時,上下求索,卻都遍尋不著,我這才發現一直貼身戴著的錢袋不知去向,顯是被人偷了。
因不敢讓旁人察覺到什麼,茶都是徐誠親手沏的。他本不敢看我,在郝漢一番說辭下才偷偷的窺視了我一眼。
我忽又想到了程婉玉。
「也好。」我應了聲,走在前頭,郝漢則緊跟在我身後走著,在外人看人我們只是兩個不相干的路人。
自我離開岩都后,裴家的人再不曾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我卻一直不曾忘記他們。
那夜之後,我再m.hetubook.com.com也不曾聽春婆婆提起過阿邵的父親,阿邵自己亦不曾提起。但他既答應了春婆婆,早晚會帶我去見他父親,既是早晚能見到的人,我也便沒了那好奇之心。
在岩都元帥府時,我一直以為裴毅中意的兒媳婦是她,如今裴宋聯姻,她嫁予裴炎一事約莫是沒了指望。不過平心而論,她太過魯莽,且不知世事,確實不適合當裴家的媳婦。
徐誠感慨不已,「這其中的緣由樓大已經派人去查了,目前暫無消息。按說,這嶺南宋家的人想暗中做些什麼,找的也該是岩都裴家才對,怎麼就與那并州顧家攪和上了?」
徐誠道:「近來這城中不大太平,來往的外地人比之前要多上許多,城北樓大所開的茶館中時常都會有許多生面孔去打聽消息。據樓大的說法,這些人,估摸與那幾家脫不了干係。其中最為明顯的當屬汴京周氏,周氏素來囂張跋扈慣了,倒也不足為奇,奇的是那并州顧家與嶺南宋家。邕州雖表面無人所管,暗中卻是四家分庭,但這麼久以來,除了周家曾在此地鬧出大動靜外,其他三家都安安靜靜的,但五日之前,并州顧家的人卻悄悄進了邕州城,待到昨日嶺南宋家的人到了之後,他們雙方竟暗中碰頭了!」
他們顯然也瞧見了我,郝心歡呼一聲,面露喜色,率先朝我沖了過來。
郝漢與二當家他們趨步上前來,二當家的帽檐壓得有些低,帽邊較為寬,將臉上那道疤遮去了些,瞧著清雋了不少,不若平日那般威嚴嚇人。
前方一個賣捏麵人的小攤子前圍了好幾個稚童,我見那捏面和*圖*書手工精細,看起來栩栩如生,遂掏錢買了一對穿著喜服的捏麵人,可愛的小娃娃讓我看著信息,心下決定回去之後定將那其中之一送予阿邵。
我與郝漢進店時,裡頭正要幾名客人在挑東西,店裡的掌柜徐誠原為鐵騎校尉,鐵騎被郝漢帶到邕州后,他便在城中開起成衣鋪,探聽消息之餘也為軍中將士謀生。他本在殷勤的招呼客人,見到我與郝漢進門,便迎了上來。
如此一來,聯姻一事怕是要泡湯了……不知為何,想到此處,我的眉心竟不自覺的舒展了些。
宋家既已決定與裴家聯姻,私下卻又與顧家暗中碰頭,無疑是在裴毅那張老臉上打了一巴掌。
想是郝漢早已告知過徐誠我的存在,他聞言忙跪拜道:「徐誠見過郡主!」
也不知是大夫的葯下的極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春婆婆的傷竟漸漸好轉,休養了幾日便可下床行走,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並無什麼大礙。她為我與阿邵挑的黃道吉日在上元節后第十天,也就是正月二十五。那是離目前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因而我與阿邵成親之時也緩了下來。
此時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爭著置辦年貨,往年唯春婆婆一人在家,今年多了我與阿邵,要採買的年貨也隨之增多。春婆婆傷勢剛愈,故而置辦年貨一事便落到了我與阿邵頭上。
徐誠搖頭,道:「倒真的不曾聽到與裴家有關的消息,手下的弟兄們正在密切注意著,若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上報的。」
為此我有些開心,在家中悶了這麼久,總算尋得個上街逛逛的機會了。
錢每年年關都是偷兒橫行肆虐的時和_圖_書候,不論是哪個地方都一樣,袋失而復得一事讓我醒悟不少,遂將那小錢袋揣得愈發緊。
郝漢想了想,道:「這邕州城人龍混雜,雖安全卻又很危險。前頭不遠處有一家徐記成衣鋪,裡頭都是自己人,就去那兒吧!」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我禮數十足的道謝后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錢袋后,捏緊,皺眉四處望了望。
裴毅並非好色之人,這一生只娶了裴炎的娘親一人。裴炎娘親雖已經過世,裴毅卻不曾另取,故而膝下獨裴炎一子,再無其他子女。裴家若要與宋家聯姻,那必定是裴炎娶那宋家的小姐。
被人拽走的郝心努力想說話,卻發不出聲,我瞧著他有苦難言的模樣兒頗有些同情。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后,我朝郝漢微笑道:「不如尋個地方坐下再說?」
這等插曲猶如過眼煙雲,走到十字路口時,我竟眼尖的發現了黑風寨的人。郝心走在最前頭,二當家郝仁則與大當家郝漢慢吞吞的在中間走著,他們的身後還跟了幾名寨中的弟兄。
我不明所以,遂安靜喝茶不曾插話。
郝心喜形於色,挽著我手臂,道:「姐姐,我才跟大當家說起去探望你,這會兒就見著了!」
內堂有一扇門連通外頭的成衣鋪,郝漢與徐誠率先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們身後,手方掀起門帘,卻在瞥見鋪子中一名客人手中的東西時,腳步頓在原地——
「嶺南宋家與并州顧家?」郝漢聞言皺眉。「他們怎麼湊到一塊去了……」
徐記成衣鋪就在前頭十字路口那兒,我們遠遠便瞧見了鋪子前掛著的那塊綉著「徐」字招牌。
「我們進店太久,若再不走怕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會惹人懷疑。」郝漢起身,轉而向我,道:「若郡主有什麼事,只消派人只會徐誠一聲,他自有辦法知會我。」
郝心憤憤不平的咋呼道:「老大,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兒子!我也有話要跟姐姐說!」
順著她的目光,我看到一名偷兒靈巧的鑽入人群中,迅速的從我的視線中消失,讓我無跡可尋。
我的錢袋正安然無恙的躺在她白|嫩的手心中。
拿著狐裘的那人問道:「不知這店中可有這般樣式的狐裘?」
郝漢忙解釋道:「郡主有所不知,不久前我們剛得了裴、宋兩家即將聯姻的消息。」
沒有誰在聽到不久前信誓旦旦說要娶自己的男子在短短的時日內便轉而去娶旁人的消息時,能心無芥蒂。
街上熱鬧非常,亦擁擠非常,許是太久不曾見到這樣繁華熱鬧的景象,我竟興緻勃勃的東走西瞧。
店內的客人都在店夥計的招呼下專心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我與郝漢對視一眼,便緊隨在他身後朝內堂走去。
阿邵是個極為體貼的人,見我興趣缺缺,便攬下了活兒,同意我四處逛逛,午時于城東的盛天樓門口碰面。
她既要走,我也無心挽留。從錢袋中掏出幾個銅板買下那對小捏麵人后,我未再此地多做逗留,繼續朝前走去。
我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倒是第一次出門置辦年貨。來了之後方知這是個繁雜的活兒,需要採買的東西太多,即便是上了街,也沒什麼閑逛的機會。
二當家卻什麼也沒問,抬手就點了郝心的啞穴,拽著他便走。原本跟在身後的寨中兄弟見他們二人離開,都紛紛跟了上去。
待入了內堂,徐掌柜四下看了看,確定並無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後才鬆了口氣,笑道:「郝大哥,你來的正巧,弟兄們的新衣裳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是今日分批送走還是緩上兩日?」
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偷兒,倒是我太過於大意而忘了這一點。正當我看著那兩個已經捏好的小人兒,猶豫著是否將貼身藏著的金夥子拿出來付賬時,身後傳來一個輕柔平穩的聲音。
我與裴炎自幼青梅竹馬,年歲相仿,他比我小了月余,自小便像弟弟般躲在我身後。我亦是喜歡他的,但這喜歡與阿邵卻是大不同。然,裴炎曾與我求過親,天下女子都有虛榮之心,我亦然。
我想了想,問道:「既然其他三家的人都出現在邕州,那便少不了裴家的人。這些天可有裴家人的消息?」
郝漢像抓小雞那般,伸手便將郝心拎到了二當家身側,說道:「郝仁你帶他四處逛逛,我與賢侄女有些話要說。」
這個錢袋雖不值什麼錢,裡頭也只有一兩不到的碎銀和一些銅板,卻是阿邵送予我的,若是丟了,他約莫要心裏不舒坦。如今撿回,我自是欣喜。錢債好還,人情債卻難還,我正盤算著該如何報答,話不曾出口,那姑娘卻悄無聲息的離去,待我發現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那擁擠的人潮中。
「免禮。」我摘了兜帽之後,隨郝漢一同入座。
那是一名約莫十七八歲、容貌乏善可陳的姑娘,她身上的衣裳雖樸素,卻比尋常人要好上些,這讓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之後才將視線移到她的手上。
我一隻手緊緊捏著帽兜的邊兒,寬大的帽沿遮住了我的大半張臉。帽兜是今早出門時阿邵讓我戴上的,他這一舉為我省去了許多麻煩,尤其不用擔心有心之人認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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