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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退親了。」我拿開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允炆哥，你必須要娶周家大小姐。」

這事情的發展可真是讓人期待啊！不知道這算不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沒什麼事，只是想和大姐話話家常罷了。」我喝了口茶，「我怕以後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朱元璋這老頭也夠強的，把事情隱瞞得這麼徹底，我居然到了現在，到了剛才，不小心聽到了宮女們說起我大姐的時候才知道。我早就說了嘛，當公主沒什麼好的。這不，當公主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回過身，再次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撫過他的眉眼，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大姐，既然貴妃娘娘有事找你，那我就不打擾了。」

允炆哥，對不起！

我讓丫鬟上了茶，笑道：「為了允炆哥的事？」

「郡主可知道我今日為何事而來？」秋容一臉沉靜地看著我。

「那麼，我可以對自己公平點嗎？」

笑了笑，我招來小謝，帶著她去找大姐遙玉去了。當我們來到遙玉的寢宮時，她正在裏面發脾氣。早些時候就聽宮女們說過她現在的脾氣非常不好，這不，一腳才剛踩進去的時候，迎接我的就是一個花瓶。好在身後的小謝機靈，一下子將我給拉開。

現任韃靼王年邁，王位也就成了眾王子口中的一塊肥肉。其中以母親最得寵的大王子最具優勢，但是二王子和三王子的勢力也不可小窺。二皇子母親是韃靼貴族，身後有著母親娘家在撐腰。還有那個三王子，是韃靼王后所生，身後也有著保皇派的那群老臣在撐腰。而那個大王子恰巧此次帶使團來訪的目的，是向大明朝提出和親要求的。只是沒想到和-圖-書，那麼多的畫像之中，韃靼國那邊的人獨獨挑中了我大姐遙玉。這也就不難解釋那天晚上大姐為什麼會那麼匆忙魯莽地跑去見李律了。

「必須娶？」

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見到他憤怒吧？我在心裏嘆了口氣，對上他咄咄逼人的視線時，再次換上無辜的笑臉。

第三天，秋容以周家大小姐的身份來訪。

「我聽說，大姐要成為韃靼國的王子妃了。」我嘲笑地看著她，「這以後，你我之間隔了個幾千里，要見上一面都難啊！」

「周家大小姐？哼，」朱允炆將我的臉轉向他，「如果我沒忘記的話，周家大小姐自小和姚莫定過親。而且，她不是一直以你的丫鬟自稱嗎？」

我看了看小謝，確定她沒事後，繼續朝裏面走。宮女們見到我的時候鬆了一口氣，看來都是被大姐給折騰得夠嗆的。大姐見到我，放下了手中準備丟的花瓶。然後朝呆站在一邊的宮女叫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收拾一下？」

我將秋容送到了門口，認真地打量那丫鬟，然後解下自己手中的珊瑚手鏈遞給了秋容，道：「你我姐妹一場，以後我就不能常在身邊了，這是前些時候皇上賞給我的，今日就送給姐姐吧！允炆哥近來忙著大婚的事宜，一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不知道姐姐在周家過得可好？」

我斂眉不回答，順勢轉了個話題。「聽說，最近周家不大太平。」

「我過得很好，多謝郡主操心。」秋容笑著瞥了那丫頭一眼，「郡主，不勞遠送了。」

「既然郡主知道，那必定也清楚他找我的目的吧？」因為我的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秋容也沒和-圖-書什麼顧忌，「他並不想娶我。」

「這和二妹無關吧？」大姐換上笑臉，「你今天來找我，難道只是為了看我發脾氣嗎？」

我張大了眼睛。這是朱允炆第二次吻我，不同於上次的憤怒，這次的吻中有著失望與傷痛。他的吻隨著跟著他心中的失望與傷痛變得狂暴，而我則沉默地承受著。我再次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嘴唇疼痛麻木著，然後他的唇瓣離開了我的。

「既然娘都這麼說，做女兒的當然就該聽話。」秋容邊說邊看向那丫鬟，可惜那丫鬟低著頭，沒有看到她嘴角的冷笑。

「是。」

「鳳兒，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的。」朱允炆的語氣中透露出難得的憤怒。

「要我娶周家大小姐，可以。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朱允炆將酒杯摔在了石桌上。

遙玉那長長指甲掐到了手心裏，我這旁人看得都覺得痛，可她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感覺。嘖嘖，皮夠厚？這個時候有宮女匆忙地跑了進來，說是戚貴妃找大姐，而我呢，恰巧也不想再刺|激她了，所以就起身告辭了。

「是嗎？」我看了她一眼，「這不太平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洪武三十年秋，也就是中秋的第二天，朱元璋下了聖旨，責令朱允炆與刑部尚書周建之之女周畢射於一個月後完婚。后朱元璋下旨賞了我許多的金銀珠寶，還是朱允炆親自送到我的面前來的。還記得當時朱允炆雖然是在笑，可看在我的眼裡卻是別樣的感覺。

朱允炆拿著酒杯的手頓住，迅速抬頭看向我。我看著他笑的很心虛，可是該說的還是要說，不然明天要怎麼向朱元璋交代？

朱允炆的聲音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看著我和*圖*書的眼神也冷了幾分。那感覺，真是讓人心驚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逃開。這樣的情況下，裝傻是最好的選擇。

我終於明白了那句「為什麼？你為什麼不阻止？」的意思了。李律從一開始就接觸使團來訪的事宜，他完全有能力私下抽掉我大姐的那張畫像。從一開始，我大姐怕也是那麼想的吧！只可惜李律不但沒有抽掉她的畫像，她的畫像倒被韃靼使者給選上了。

家裡大哥和李律出城去迎接韃靼使團，他不在，這燕王府我最大。原本應該是很自由的，可是朱元璋那老頭下了一道聖旨，我就被人請進宮了。如果不是無意間聽到的話，我可能真的不會知道原來韃靼使團這次來是為了和親的事情。

「畢射在此謝過郡主。」

宮女們戰戰兢兢地收拾東西，我則為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就等著遙玉收拾好情緒。可憐了那些宮女啊！主子發怒，受罪的可是她們呢！

原本秋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小謝帶消息進來，說秋容的丫鬟硬要進來。思索了一下，便讓小謝將那丫鬟給帶了進來。那丫鬟進來后，先是給我行了禮，算得上恭敬，可是感覺得出來她對秋容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恭敬。我先前也讓人了解過了，這丫鬟是周夫人派去服侍歷劫歸來的大小姐的，明裡是服侍，可我們都很明白暗裡是為了監視秋容。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了。」我笑道，「我送你吧！」

「不送。」

我看了秋容一眼，笑道：「秋容——不，周大小姐，你的意思呢？」

「鳳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來幹什麼？」她冷著一張臉看我，「想看我笑話？」

「hetubook.com.com那又如何？」我挑眉，「無論他想不想，他都必須娶你。至於你怎麼想，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是。」

「他在皇榜下的第二天就私下去見了你，對吧？」我喝了口茶，又道。

秋容點了點頭。

「許久沒見到大姐了，特地來看看。」我將注意力轉回她的身上。眼前這個女子的確美得讓人傾心啊！她怕是喜歡李律很久了吧？在知道李律是我未婚夫之前？還是之後呢？可惜她的魅力似乎不夠大啊……

待一群宮女、太監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后，大姐遙玉終於有時間理我了。

「允炆哥的心思我怎麼會明白？」我往嘴巴里送酒。然後認真嚴肅地看著他，「允炆哥，不管你怎麼想，反正這一次你一定要娶周家大小姐。」

「太平？有我的周家怎麼會太平呢？」秋容冷笑，「不太平還好，就怕太太平了。」

看著秋容帶著丫鬟離去的背影，轉身回府。剛才我的舉動，不過是在提醒那丫鬟，不要太不把小姐當小姐了，也順便警告一下那個周夫人。不說秋容過些時候要嫁朱允炆，有我在身後撐著，周夫人要想動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想想也是啊！當時我的畫像肯定也在其中，不過沒有人會捨棄我大姐這樣的美人，不是嗎？嘖嘖，有我大姐這樣的京城第一美女愛慕著，這李律也真是夠幸福的。

我用手抹過嘴唇上的血絲，安靜地看著他對月喝酒。我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直到他喝醉趴在了石桌上，酒杯也滾到一邊。失望嗎？呵，我也對自己有些失望了。可是我只能這麼做。明明知道結局，卻妄想能夠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東西，我，也只能做到這程度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現在人你也看到了，還有什麼事嗎？」遙玉在宮中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畢竟不是省油的燈。

「郡主，我們家夫人吩咐過了，小姐下個月大婚，時間緊迫，一些瑣事還是要處理。所以不能在燕王府久留。」那丫鬟跪在地上，低著頭。

「理由？有啊！」我看了那破碎的杯子一眼，「娶了她，對你有利無弊。」

「我娶周家小姐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

「郡主很在乎皇太孫殿下。」秋容用了肯定句。

「鳳兒……我真的很愛你……」

「大姐，許久未見，你的脾氣變了不少啊！」我站起身，打量了下寢宮四周，可惜啊可惜，這地方她怕是也待不久了。

皇榜貼出的第二天，朱元璋又下旨，命朱高熾與李律出迎韃靼國使臣。我再進宮想見朱允炆的時候，小月卻告訴我，他最近忙著準備大婚的事宜，沒時間見我。我不是傻瓜，當然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一個解決的方法。

「允炆哥在說些什麼？」我打哈哈。

話說元朝滅亡以後，一部分蒙古族退回蒙古草原和東北等地。后經朱元璋數次打擊，內部發生混亂，逐步分裂為韃靼、瓦剌和兀良哈三部分。在明朝初期，三部分別臣服於明朝，每年都要向明朝獻馬朝貢。

站起身準備喚宮女、太監們來扶他回寢宮休息，衣服的袖子卻被他一把抓住。我回頭，看到了他還趴在桌子上，而我的袖子卻被他緊緊地拽在手裡。

遙玉臉色一寒，卻又迅速地換上笑。「咱們姐妹倆還怕沒有話家常的機會？」

「可以。」

「皇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我在他的眼神注視下越來越心虛，「是刑部尚書周建之家的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