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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答，他也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若是在早幾年，我們是不可能會這樣和睦的吧？他恨不得殺了我，因為他的父親算是被我間接害死的。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女天性吧！我的心有些抽痛，看向有話要說卻一直忍著的元大小姐問道：「元小姐莫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吧！」

如此，竟然也看了一個多月。

「很多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公主之女，和我們家管家長得頗為相似。」

我一直都在想找機會上他家去拜訪拜訪，卻沒想到和他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將我轉了一圈，然後鬆了口氣，問道：「多多，你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本宮之女。」我淡笑，直視著李律。只見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隨即又緩緩鬆開，彷彿剛才的皺眉是我的錯覺。我低頭朝娃娃笑道：「娃娃，這兩位是叔叔和阿姨。」

「多謝公主讚賞。」元大小姐笑望著我，眼角卻在瞥慕騰騫。

「叔叔阿姨好。」娃娃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還朝李律走了過去，拉著他的衣擺想讓他抱一下。李律看了她一眼，居然真的伸手抱起了娃娃，還朝她笑得一臉溫和。

「姚家哥哥，你怎麼會在這？」我開口問道。

看著無名走進了元家的花坊，我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慕騰騫。乍見到他，面色一喜，朝他跑去。他見到我愣了一下，同樣歡喜和*圖*書。

一直在一邊自己玩著的娃娃忽然拉我的衣角，問道：「媽媽，這兩位又是誰啊？」

我看到身邊的慕騰騫面色有些僵硬，還沒開口，他就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收起了那少許的僵硬之色，道：「這位是永平公主。」

「你怎麼會在這裏？」姚莫反問我。

我看在眼裡嫉妒著，輕咳了一聲，他們立刻望向我。

「你喜歡的人，是元家大小姐嗎？」我嘆了口氣。

我的視線在她與慕騰騫身上打轉，企圖瞧出些端倪，而李律的視線則閃躲著，有意無意地避著我。我對他這樣的舉動，心中很是苦澀，卻也很無奈。

我一直都很想見見莫小牙，卻一直都在等待時機。慕騰騫臉色一黯，嘆了一口氣道：「小牙她回去了，雲雙也跟著被帶走了。」

我見他如此，也就不再問些什麼。正在思索著該怎麼轉開話題的時候，大廳門外有一個丫鬟怯怯地出聲，道：「主子，公主殿下，元家大小姐來訪。」

慕騰騫輕巧地打斷我的話，道：「我今日原就是來找元大小姐談筆生意的，相請不如偶遇，既然現在遇上了，那就一起去慕家的酒樓小坐一會兒吧！」

「我看我們還是另約時間吧！」元家大小姐笑著拒絕，后看了我一眼，又道，「還望公主殿下允許我們告退。」

一會兒后，元家大小姐被請了進來，身邊還跟著無名。我的視線掃過他和元家大小姐，落到了無名和*圖*書的身上——不，應該說是落在了李律的身上。他的視線也對上我的，眼神中有驚訝，也有複雜，怔了一下后不再看我。

秋天終於在期盼中帶來。我對自己說，只要一到娃娃的生日，我就下定決心去爭取。去讓自己爭取回李律的愛，藏在無名這個名字下面那份李律對我的愛。

兩人明顯呆愣住，特別是李律。看他那樣子，定以為我還是慕家夫人，所以乍聽到我是公主，詫異是難免的。他的一隻手摁上了太陽穴，皺著眉，一邊的元家小姐輕聲問道：「無名，你的頭又疼了？」

我點了點頭，她帶著無名離開。我和慕騰騫看著已經漸漸走遠的他們相視一眼，心底的苦澀只有自己才清楚。

驚喜在我的身體里剎那消亡。他，依舊沒能想起。在心底嘲笑自己一番后看他：「大總管有事不妨現下說。」

「總有一天她會原諒你的。」再大的怨，最後都會化成灰燼的。一如當年李律和小謝的那場變故，再到後來李律的死訊，給了我很大的教訓。自此之後，我學會了寬容，否則等到失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末及了。

慕騰騫點了點頭：「也算得上是機緣巧合吧！但是我相信小牙一定會再回來的。因為她在這裡有了愛。不過，也有可能回不來了……」

「我看我們還是另約時間吧！」元家大小姐笑著拒絕，后看了我一眼，又道，「我們還有些事，就先失陪和_圖_書了。」

元家大小姐聽了這話后，臉色微變，卻依舊笑著朝我說道：「慕夫人安好，聽說您失蹤很久了。」

「傳聞京城元家大小姐乃花仙再世，凡是元家種出的花，朵朵都是精品。」我笑得也很客套，「今日一見，元小姐果然是天人之姿。」

我發現無名常常回到那幾個固定的地方。比如東大街的元家花坊，又比如南後街的花市。之後，我居然養成了習慣，習慣每天都出門，都站在遠處慢慢地看著他。

我跟著沉默了下來。莫小牙，祝福你。無論你能不能再回來，都希望你能快樂。忽又想起滿兒，狐疑地問道：「騫哥，你和滿兒是怎麼回事啊？」

忽又聽到李律不經意地問了娃娃的年齡和娃娃洪亮的回答聲后，整個人僵住，面上的笑也有些掛不住。怪異的還有李律，他將娃娃放到了地上，靜靜看著我，眼神漸漸帶上了憤怒。他冷聲道：「公主殿下，也許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此時元大小姐和李律的視線都落在了娃娃身上。元家大小姐有些驚訝地說道：「敢問公主，這位是……」

無名伴著元家大小姐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此時正面迎向我們，那元家大小姐見到我們，也愣了一下，然後掛上了商場上常見的微笑。她朝慕騰騫打招呼道：「慕當家的，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您身邊這位是？」

「已經回來好一段時間了，只是沒找到機會去見見你和圖書們。」我笑了笑，「我們找家酒樓小坐一會兒吧！」

秋天的第一場紅葉飄落的時候，我去了城外的那片楓葉林。片片的紅葉飄落，我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我在這裏見到李律，他笑著撿起一片火紅的楓葉遞給我。正在回憶，忽然有片紅葉被人拿在手中遞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著那片楓葉，激動地以為是李律，沒想到抬眼看到的不是李律，而是姚莫。

李律正要開口，卻被元家小姐打斷：「無名，我們應該回去了。」

「我們之間的事，很難解釋清楚。」慕騰騫的臉黯淡了一些。

慕騰騫點頭，正準備和我一起去附近的那家酒樓，卻在準備回身的那一刻，看到了從元家花坊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時，面色有些僵硬。我見他神色奇怪，好奇地回頭一看，同他一樣愣在原地。

姚莫一直跟在我身邊沉默著不說話。以前的他也是這樣，常常都不說話，然後我每次跟在他身後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講。記憶中，他和我說過最多話的一次，是在朱允炆的婚宴上，他醉得一塌糊塗……

「那麼你呢？你和無名又是什麼關係？他和娃娃又是什麼關係？」慕騰騫的語氣中帶著好奇。我瞥了他一眼，淡淡答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李律，也是娃娃的父親，只是他本人不知道這個事實。」

夕陽漸漸落下，我終於在準備回去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恨我嗎？」

「民女不知道公主殿下在此hetubook.com.com，冒昧來訪，還望公主恕罪。」元家大小姐給我行了禮，笑得很是客套，那樣的表情以前也時常出現在我的臉上。

「你說什麼？」我尖叫，「她回去了？真的回去了？」

慕騰騫的聲音透出驚訝，他滿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是說，他就是你當初差點就嫁了的那個男人？」

我看著眼前這張清冷中越發俊美的臉，才發現原來這個我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清冷美少年如今也已經老了。那鬢角似乎已經有了淡淡的白色。

話說完，她就帶著無名離開。我和慕騰騫看著已經漸漸走遠的他們相視一眼，心底的苦澀只有自己才清楚。

「謝謝。」我接過他手中的楓葉，繼續朝前走去。

慕騰騫看了我一眼，見我點頭，朝那丫鬟說道：「請到大廳來吧！」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都不肯原諒我。」慕騰騫的語氣也很無奈。從他說話的語氣聽來，他們之間怕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我掛上了平時最常出現在別人眼中的笑。「元大小姐，我不是慕夫人，只是碰巧長得像罷了。況且慕夫人失蹤了那麼久，只怕……」

「那我們的合作……」慕騰騫有些壓抑地開口問道。

「是嗎？」我但笑不語。

姚莫留下這麼一句話，走在我的前邊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許久，終於露出笑容。

我微微地點了下頭。

無名見到我，朝我淡點了一下頭，對元家大小姐說道：「小姐，身邊這位是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