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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歌·鳳闕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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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宮苑深深風乍起 第五章 夏末未央(1)

上卷 宮苑深深風乍起

第五章 夏末未央(1)

蘇妃見殷翟皓如此問話,上前幾步,乘琳琅不注意搶過了她手上的那張紙,快速看完后,遞到了殷翟皓號面前,跪了下去,哭道:「皇上您可要為宛妹妹做主啊……您看看,這望月的遺言寫得清楚著呢,是皇後娘娘指使的。嗚……可憐的宛妹妹啊……皇後娘娘好狠得心啊……難怪方才問到這兒就不再說話了,原來是自個兒心裏有鬼……嗚……臣妾平日素來敬重她,卻不想她居然做出了此等泯滅人性的事……皇上,您可一定要明查啊……」
「大胆奴才,在娘娘面前焉能如此放肆?」琉璃見那兩人越來越放肆,忙開口喝道。
我原就不在意她的無理,聽到這話,看向蘇妃。今日的蘇妃一身素色衣裳,一反平日的艷麗。心下微微冷笑。前些日子對於宛玉的得寵,她可沒少發過怒,甚至還鬧到紫辰宮過,今日倒上這裏充起好人了。
在這個地方,要懷上一個孩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否則這六年來就不會只有宛玉傳出有身孕的喜訊了。
名月看了看四周,顫著聲音回道:「回娘、娘娘話,奴婢當時身體不適,親手將藥渣交給了同是伺候貴妃娘娘的望月,並、並交代她一定要交給吳太醫——娘娘,這不關奴婢的事啊……娘娘饒命啊……」
我沉默不語。蘇妃見我如此,隱約看出了些問題,正待繼續發作,就聽聞外面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說殷翟皓來了。接著就見到他走了進來,眾妃子迎了上去。
「皇后,事情進展如何?」殷翟皓沒理會那些妃子,走向我。
我看著地上跪www.hetubook.com.com了一片的宮女太監和吳太醫。他們都在顫抖著身子,每個人都因為宛玉的小產而心驚膽跳。我輕飲了一口茶,望向地上那些人,視線最後落在吳太醫身上。
其實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孩子對於宛玉而言,是她的命。她是一個聰明人,很明白殷翟皓並不愛他,所以那孩子是她在這深宮中唯一的依靠,現下孩子沒了,在這裏她就沒有了依靠。
除了為死去的孩子痛心外,宛玉還為那個男人的冷漠揪心吧?
「貴妃娘娘的安胎藥渣一直都交由太醫院處理,怎麼今天得會被倒在紫辰宮偏僻的一角?」我冷笑著問道。
「什麼?」我霍然站起,「派人去搜望月的屋子。」
只是可惜了那麼如花的女子啊……雖然聰明,卻依舊逃不開。即使明白帝王無情,卻依舊愛得慘烈。
被他那麼一喝,蘇妃忙閉上了嘴巴,卻一副委屈的樣子。其他妃子們則在一邊安分的站著,什麼話都沒敢說。
殷翟皓接過蘇妃遞上來的紙張,看完后神色平靜的問我:「皇后,你認為呢?」
「娘娘,這望月到底說了些什麼您也得讓臣妾們知道吧?這事若沒有人指使,那小賤婢哪來得那麼大的膽子?」蘇妃罵道:「宛妹妹平日里對身邊的那些人也不薄,那些沒良心的賤人早該殺千刀了。娘娘既然拿到瞭望月的遺書,上面具體寫些什麼?應該有留下些線索吧?」
然後朝前殿走去。跨出宛玉的寢宮時,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依舊盯著那件小衣裳,也就收和-圖-書回了視線。
「回、回娘娘話,奴、奴才不知。」那太監手一軟,整個人趴到了地上。「那藥渣一向都是由名月交由太醫院的。」
那太監的話一出口,那叫名月的宮女馬上咋呼了起來,罵道:「小全子你害了娘娘現在還想害我不成?」
殿門口的侍衛領命下去后,前殿又恢復了一片安靜。沒人開口說話,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沉悶的氣氛壓抑無比。蘇妃忽邊拭淚邊抽泣道:「娘娘,您一定要為宛妹妹討回公道啊!看看她都成什麼樣兒了,這以後,臣妾該如何向姨父姨母交代啊……」
「是,娘娘。」琳琅走向宮門外。
「每日未貴妃娘娘煎安胎藥的是誰?」我問那些太監宮女。
一個太監顫抖著聲音道:「回娘娘話,是奴才,可、可是奴才不知道那葯中加了紅花。」
我冷眼掃向她,道:「本宮自會還她一個公道。」
「回娘娘話,已經搜過了。望月留下了一封遺書。」那侍衛遞上一張紙,琳琅上前去接了過來,遞給我。
宛玉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眼神無焦距的落在床的另一頭,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件小巧精緻的衣裳掛在那兒。看那衣裳,針腳細膩,上面還綉著一朵漂亮的蘭花,想來一針一線都花了很大的心血。
那些宮女太監都被壓了下去,安靜的前殿忽然傳出了女子心碎的哭聲。順著那哭聲看去,見到宛玉靠著漢白玉石柱的身子漸漸滑落在地,哭得悲涼。殷翟皓走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下,手撫過她披散開來的長發,而後站起身,頭也不回的m.hetubook.com.com離去。
「皇後娘娘饒命!」
殷翟皓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怒道:「閉嘴。」
而後有一個太監小聲道:「望、望月她不、不在這。」
我看了宛玉許久,她依舊不理睬。坐在邊上的蘇妃忙開口道:「皇後娘娘,宛玉妹妹因為失去了孩子才會如此無理,望您見諒。」
「本宮自是不會怪罪于宛貴妃。」我眼眸淡掃四周,那些妃子們接觸到我的眼神立刻低下了頭。此時大家心裏都在算計,這些人又有幾個是單純來安慰宛玉的?「,琳琅,讓人將紫辰宮的太監宮女和吳太醫給本宮帶到前殿,本宮倒要好好問問他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我冷眼望向她,她瑟縮了一下,又見殷翟皓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忙退了兩步。宮女顫抖的上了茶后又退了下去。殷翟皓端起茶飲了一口,緩緩開口道:「朕,相信皇后。」
「吳太醫,你是怎麼為貴妃娘娘安胎的?」我將茶杯重力放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去把望月去給我帶上來。」我冷聲喝到。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沒人敢再說上一句話。一會兒后,蘇妃放聲大哭,卻沒有人去理會她。殷翟皓冷聲道:「這事既然交給皇后處理,朕相信皇后一定能處理妥當。至於這些宮女太監也就歲皇后處理了。」
我將紙張遞給了琳琅,琳琅輕掃一眼,臉色大變。再看一邊的蘇妃,見琳琅臉色大變的樣子,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也就跟著鬧了起來。
「回娘娘話,貴妃娘娘小產,是因為、是因為,紅花。」吳太醫的額頭泌出冷汗,顫抖著m.hetubook•com.com身子開口,頭都不敢抬。「臣先前在紫辰宮偏僻的一角找到了貴妃娘娘的安胎藥渣,裏面有紅花,分量足可以讓人小產。」
「怎知什麼?你既然奉旨為貴妃娘娘安胎,就不能放過任何細節。」我冷笑著掃了安坐兩邊的嬪妃們。「可知貴妃娘娘小產的原因?」
她見我如此,也少了一個發作的理由,此時去找望月的侍衛跑了進來,回道:「娘娘,在一口枯井裡找到瞭望月的屍體。」
「臣妾不認識望月。」我平靜的為自己辯白。一時沒有想到會有人嫁禍到我的頭上,卻又不能輕易為自己辯白。
「謝皇上信任。」我恭敬點頭,而後略過那些嬪妃看向那些宮女太監,道:「本宮要將你們一一治罪,你們可有話說?」
我冷眼看向她,的確是有人指使的,而且,還將矛頭指到我身上了。身邊的琳琅見我不語,忙輕聲提醒:「娘娘……」
就在整個皇宮都在為長公主安寧的誕辰忙碌的時候,紫辰宮忽然傳出了宛玉小產的消息。這消息在夏末的炎熱中傳來,整個皇宮忽然變得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接著就和那太監黑臉相對,我冷眼看著他們,分坐兩邊的嬪妃們聰明的不說話,卻都帶了一絲幸災樂禍,都在等著看我怎麼處理這事。
「皇後娘娘,您這麼一句話就想否認嗎?望月那小賤人可寫得明白著呢!」蘇妃見我為自己開脫,忙叫道。
那兩人被琉璃一喝,驚覺自己失態,忙跪好,叫道:「娘娘恕罪,奴才(奴婢)是冤枉的。」
宮女太監們給我磕頭求饒。我雖知他們的無辜之處,卻也沒什和_圖_書麼辦法。別開眼去,朝那些侍衛吩咐道:「將他們拉下去,每人重則二十大板,望各宮能以此為戒。至於這事,本宮定然追查到底。若有人肯自首的話,本宮定當從輕處理,九族可豁免,如若不然,會有什麼後果自個兒心裏掂量掂量。」
我帶著琳琅和琉璃去了紫辰宮,到那兒的時候那兒已經擠滿了後宮里的那些嬪妃,卻獨獨不見殷翟皓。那些妃子們見到我后恭敬的退到了一邊,讓出了一條走道。我走到宛玉的床邊,太監立刻搬了椅子過來讓我坐下。我看著宛玉死白的臉色出聲安慰道:「妹妹節哀。」
我看著他的背影,耳邊還響著宛玉的哭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思索了一下,也跟著離開。
「誰是望月?」我看向那些宮女,卻沒有一個人抬頭回話。再環看四周一眼,輕輕將桌上的茶杯掃落,杯盞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前殿顯得空曠,讓那些嬪妃們原本略帶嘲笑的臉色全斂了下去,沒有人再敢咋呼。
吳太醫見我面色不善,忙跪趴于地,語氣帶著驚恐。「臣惶恐,臣奉旨為貴妃娘娘安胎,三日一查,兩天前並未發現貴妃娘娘身體有何異樣,怎知、怎知……還望皇後娘娘明查。」
我看著琳琅的身影,朝那些妃子們淡淡的說道:「你們也跟著來吧!」
我看完那紙上的字后,涼意頓生,臉色微變。蘇妃見這情形便問道:「娘娘,望月那賤婢都說了什麼?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你們如實說明情況,本宮自然不會冤枉你們。」我看向名月,問道:「名月,你老實說,那藥渣為什麼沒有交到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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