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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床邊拿起昨天那張被自己捏成一團的信紙，握在手中。出了房間，琉璃領著我朝大門走去。夏府的下人們都在那裡。

車帶著我愛的人從我的面前消失，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甚至，沒有對他說過我愛他……

殷翟皓並未立刻回答，手卻捏緊了那張紙。

殷翟皓微微低頭，眸中有一抹哀傷一閃而過。他抬頭深深凝視了我一眼后，不再多說些什麼，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朝馬車走去。

我朝馬車走過去，夏家門口的守門人好奇的多望了我兩眼。見我走過去，立於馬車前的侍衛忙退開幾步。

我癱軟在地，終於哭出聲來。上官軒梧雖站在我的身後，卻沒有伸手扶起我。他任由我在地上哭了許久之後，在我的面前蹲下身。

是撲向他。揪著他的衣領。「是誰，是誰殺了小姐？」

「也許，你更希望我死在你的面前，以後你都不會再見到我。」我看著他，忽然抿唇一笑。

「夫人，需要去和蓮蘅小姐他們道別嗎？」琉璃邊走邊問。

是小姐這輩子最愛的ｈｔｔｐs://wｗw•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com男人害死了他。

我看著馬車的車簾，一句話都沒說。好一會兒后，馬車內又傳出聲音。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背後傳來上官軒梧的聲音，我轉身。看到他自門內走出，一身白衣在不知何時升起的陽光下有如仙謫。

或許，我們有緣無份，這輩子，註定只能走到這了……

身後的上官軒梧一驚，迅速拉住了我的手，卻被我甩開。他不想傷到我，見我沒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也就放開了手。

是啊，也只有他，可以讓小姐死得心甘情願……

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夏家門口的家丁，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人點了昏睡穴，夏家內更是一片安靜，連走動的丫鬟都看不到。陽光在夏家的大宅子里投出了一片影子，門外的幾棵大槐樹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晃著樹枝，街道四周也是冷清一片，沒有人來往的身影，一派的安靜。

這個曾經讓我以為是世界上最愛小姐的男人害死了她。

我知道，他那麼做https://m.hetubook.com.com都是為了我。所以我……不能原諒他，更不能原諒自己。

上官軒梧的聲音自我的頭頂上傳入我的耳中，他雖然未說出那個名字，可他的視線卻告訴我一個殘忍的事實。在那一瞬間，我有如被雷劈中，全身僵硬。

「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殷翟皓仍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上官軒梧低頭看了我一眼。視線越過我，落到了殷翟皓的身上。殷翟皓一手扶著車簾一手放置在腿上，雙腿半蹲著，視線與上官軒梧的膠凝在一起。四周的一切彷彿在瞬間靜止下來。

我甚至，哭不出來。

「告訴我，那是真的嗎？」我連牙齒都有些顫抖。若那是真的……那麼……那麼……我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你走吧，以後……就算是死，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站著，看著他，連眼都不眨一下，聲音輕輕柔柔的，沒有一絲的遲疑。

「怎麼了？」

「你只需回答我是抑或不是。」我咬緊唇。

殷翟皓站著，沒有動。

「她已經死了。」那張紙在殷翟皓地www.hetubook.com.com手中化為灰燼，他的臉在瞬間變得有些猙獰，突如其來的吼聲將我拉出記憶的深淵。成功的嚇住了我。

「那上面寫的……是真的嗎？」我的聲音很輕。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馬車內傳出我熟悉的聲音，溫柔好聽。若不是有另一件事哽在我的心頭，那聲音會讓我心頭暖起來。

來接我的馬車，一早便等在了夏家大門口。外表樸質價值千金的馬車看在尋常百姓的眼裡，和普通的馬車無什麼兩樣。我看著那輛停著不動的馬車，再看車外邊站著的隨行的人，還有一個身上帶著藥味的老者，那是這些天為我處理傷口的大夫，是從宮裡帶出來的太醫。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上了馬車，掀開車帘子時遲疑了一下后，還是進了馬車。車帘子在他的身後落下，擋住了我的視線，而後聽到他輕聲交代道：「我們走吧！」

「不必了。」我思索了一下，朝前走去。也許，走不了了吧……

我的心卻已經得出了答案。小姐她，果然如信上所寫那般……

然後，一行人起身，馬車自我和_圖_書的眼前緩緩西行，帶起了少許的塵土。陽光散落在馬車上，映出了車的影子，竟讓人感到幾許的悲涼之意。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是他。」

「是誰……」我地唇瓣被自己咬出血絲。「告訴我是誰害死她。」

「這是誰給你的？」殷翟皓地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

「何必呢，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上官軒梧扶起我，讓我依靠著他朝夏家大門內走去。

殷翟皓沉默的望著我。等了一刻鐘后，終於等到他開口。他從馬車上走下，走向我，伸手將我攬向他的懷裡，攬得很緊，讓我差點兒不能呼吸。而後他鬆開我，在他的髮絲拂過我的耳畔時，我清楚的聽到他說——

沒有什麼比親口從他的口中聽到如此肯定的答案更讓我崩潰的事了。我的世界彷彿在瞬間崩塌，心疼到麻木。我卻在此時悲哀的發現——我愛眼前這個男人。

我捏緊了手中那團紙，只是死死的盯著馬車簾。馬車上的人沉默了半響，伸手撩起了車簾。車簾後面露出了殷翟皓的臉，眉頭微皺，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和圖書。我的指甲穿破了手心裏握著的紙，因為握得太緊，手有些青白。

我回過神來，鬆開上官軒梧的衣領，轉而面向殷翟皓，一手掩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害死小姐的人是不是你？」

他看到紙上的字時。手輕輕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穩的模樣，那低斂著的眉眼看不出尋常地變化。可那輕抖了一下的手，卻讓我的心迅速冰涼。

是殷翟皓。

可是他，卻殺了這輩子我最敬愛最感激的恩人……

殷翟皓的視線移向我的手心，他動了動，上前迅速拉起我的手，捭開我的手心。那張殘破地紙暴露在空氣中，皺巴巴的一團。他拿起我手心中的紙團並鬆開我地手。我的手在他地面前垂落。他在攤開那張紙時看了我一眼，我回視他，不再移開自己的視線。

腦子裡小姐死前那張虛弱蒼白的臉怎麼也無法自腦海中揮去，如刺青一般無發磨滅地刺在腦海中，稍微一想，心就跟著疼起來。小姐救了我地命，給了我一個新的人生，而我卻救不了她。若她還活著，那麼一切就不會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