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別來長憶西樓事
第十八章 藕斷絲還連（1）
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病愈之後，還有身上的傷。當日那個太醫並沒有離開，我卻從未開口與他說過一句話，配合著就醫喝葯，只想讓自己身上的傷快點痊癒，快點讓太醫回谷羅城去。看到他，我總是不自覺的想起殷翟皓。
蓮蘅看向我，道：「他前兩天回滄州去了，家中的生意出了點小意外，當時姐姐還在昏睡，所以就沒和你道別。」
蓮蘅坐到了我身邊，笑道：「聽說姐姐想聽琴，所以我也跟著過來了。」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若不是我，小姐或許就不會死。可是小姐沒有怪我，甚至是死，也不曾對我說過一句不是。明知有人要害自己，卻甘願為付出性命……
我無奈一笑，道：「蓮蘅，我懂得照顧自己。」
「只要您在這，宰相大人的心就不會在琳琅身上。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又怎麼會好？」琉璃紅了眼眶，道：「若來之時帶上她就好了。」
蓮蘅滿意的端著碗離開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屋子，她走後。我收起了臉上的笑。看著安靜的屋內，有些惆悵。好似老天是故意的，我越不想讓自己靜下來，就有越多地安靜空間。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我點頭，隨後琉璃出了我的屋子，我知道她去找琴。片刻之後，琉璃抱著琴又進了屋，隨行來的還有蓮蘅和她的貼身丫鬟。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道：「你以為，還回地去嗎？」
我別開眼。帶上琳琅，若她看到了上官軒梧對我的好，怕是傷得更深吧！轉回視線時，琉璃已然恢復了平靜的模樣，我嘆道：「琉璃你比我更了解琳琅，所以，你不該說那些話。她知道什麼樣對自己來說才是最好的。」
「有宰相大人照顧著，她會很好的。」我道。
因此，一切都成了我的錯。
「我……」琉璃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瞥了她一眼：「有事嗎ｈｔｔｐs://m•h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琉璃。」
這首歌我曾在皇宮中聽過一次。隱約還記得那天夜裡，不知哪個宮中傳出的歌聲讓我難以入眠。卻不曾想過琉璃也會唱這歌。
吳大夫是宮裡來的太醫，蓮蘅他們並不清楚他的身份。這些日子以來。吳大夫都住在夏家。「粟岩呢？」我問起那個和我不怎麼親近地弟弟來。
蓮蘅聽我如是回答，一喜，頓時笑容滿面。她將桌上地湯端向我。一口口的喂我喝下。我順著她的意思喝完了參湯，她才滿意的收好碗。交代道：「可別乘我不注意又不好好歇息哦。」
不知道過了幾日，在琉璃和上官軒梧他們日以繼夜的照顧下，我終於退燒。
「下去吧！」我亦不攔下她，待她走後，又朝蓮蘅笑道：「蓮蘅，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屋去休息吧！要是你夫君回來找不著人，該上我著要了。」蓮蘅嬌羞不已，也就帶著丫鬟離開我的屋子。
夏的氣息在點琅城中蔓延，天氣越來越悶熱，我發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身上的傷口雖漸hｔtｐs://m•ｈetubｏｏk•cｏｍ.ｃoｍ漸好轉，高燒卻讓我一直都在昏睡中，偶爾清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夢裡都是小姐和殷翟皓的身影，不斷的在上演著從前發生過的事。小姐的恩，他的情，全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會想起小姐，會想起和他之間的點滴，會想起上官軒梧的那句話。
「倒是有些想念琳琅那丫頭了。許久不曾聽她彈過琴了……」我讓自己躺好，看向她，道：「若是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我原本，想與他一起走的。」我地手攤平在被單上，「若是那天他對我說小姐的死與他無關，我可以相信他。」琉璃訕然，安靜半響后又問道：「那，琳琅又該如何是好？」
琉璃那琴跟蓮蘅借的，她又謝了蓮蘅一次后，擺好琴，坐好，邊彈邊唱道：
房門開了又合，屋內又恢復了一派靜謐。現。如果實現了，請感謝朵朵舞同學陪我奮鬥了一整夜。偷笑，也許那隻懶蟲的讀者該感謝和*圖*書我陪著她努力的坐了一整夜。
琉璃道：「夫人，您和二小姐該有許多體幾話要說，請允許奴婢先行告退。」
琉璃的琴是跟琳琅學的，雖不若琳琅的琴藝精湛，卻學了七分的韻味。以前聽琉璃唱過歌，總是那麼開懷輕快，從不若今日這般，明明是笑著唱，卻透出悲涼。
「只要您想，自然回地去。」琉璃撇嘴，「只是您不想。」
「奴婢知錯了。」琉璃恭敬的退了一步。
我望著她，平靜的等她開口。她躊躇了許久，方說道：「您，不準備回去了嗎？」
「蓮蘅。我不是小娃娃。」我朝她笑道。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隨之響起的是蓮蘅的聲音。「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只要一想起，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揪心。
「進來吧！」我應聲道。
蓮蘅得了我的允許，推門進來，一手還端著參湯。她進屋後走向我，見我正在翻書，原本的笑臉頃刻轉為擔憂。只見她將手中的參湯放在桌上，上前幾步收起了我手中的書，念叨道：「姐姐。大夫不是交代過讓你好生休養嗎？」
我沉默。蓮和*圖*書蘅以為我是在氣粟岩走之時沒與我說，忙說道：「姐姐可彆氣著了，他很想等你醒了之後道完別再走，可是滄州那邊派來地人一直都在催……要不是姐姐受了傷又病了一場，我們現在也該在滄州了呢！好在沒先和爹說姐姐受傷的事，不然爹也該拖這不大好的身子來點琅了——對了，等姐姐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便動身去滄州，如何？」
一曲唱落，蓮蘅連連叫好，我卻笑不出口。
「夫人想聽琴？不如讓奴婢彈一首吧！」琉璃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決定就好。」現在去哪。於我而言都無大的所謂了。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一直候在外邊的琉璃在蓮蘅走後得了我的允許後進了屋子，她在一邊安靜地站著，不發一語。
蓮蘅道：「我擔心你啊，誰也不知你會不會像前些日子那樣突如其來的發高燒。好在有醫術高明地吳大夫。不然我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