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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色舒緩了一些，問道：「小四起兵是何時的事？」

「你決定便是了。」我笑道：「可託人帶了信去滄州知會過了？」

風煦煦而來，上官軒梧道：「你不問我嗎？」

人總會給自己地心上枷鎖。我們誰都不例外。愈，在大夫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之時。我獨自見了大夫。

「問什麼？」我嗤笑。

「信是你給的。」我的語氣非常肯定。除了他，能接近我且知道那些秘密的人，只有他。就連琉璃也不可能會知道。小姐還在時，琉璃才入王府沒多久，根本就靠近不了她，更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更何況是其他人。「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那些事？」

我從驚怔中回神，朝蓮蘅一笑，上了馬車，上官軒梧亦上了同一輛車。待所有的人都準備妥當后，一行人朝滄州行去。

到了約定好那日，琉璃早早就收拾好行李，為我梳妝打扮了一番。出了門，上官軒梧在已經等在門外。見我步出房門，他翩然一笑，伴著我朝前廳走去。ｍ•hetubooｋ.cｏm•ｃom

「誠如你所言，真正害死小姐的，是我。」他的話依舊在我的腦海徘徊不去。我看了他一眼。招來琉璃，讓她扶著我回屋。他也不攔我。任我自他面前走開。

「十五那天，消息就傳到了京城，他當下便決定親征……」上官軒梧遲疑一下，道：「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傳到點琅了……」

「真沒想到歧王會造反啊，聽說皇帝決定親征衡陽了……」

「若沒有那封信，沒有那個真相，此時的你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茶水順著石桌滴落在地。在泥地上濺出細小的坑。

蓮蘅他們也早早就打點好了行裝在前廳等候我們。她一見到我們，笑著上前挽起我地手臂，帶著我朝門口走去。

「請娘娘明示。」吳太醫低頭不敢看我。

「臣給娘娘請安。」吳太醫跪拜在前。

上官軒梧面色平靜的看著我，輕點頭。我臉色一白，后又漸漸恢復血色。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雖不清楚是什麼原ｈｔtｐs://m.hetuboｏk•ｃoｍ.com因讓小四決定背叛。只是未曾想過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而他，卻親自上了戰場……為什麼要親自去呢……

《天慶朝史》載：允帝七年五月十五，歧王于衡陽起兵造反之消息傳入京城，后，允帝親征衡陽。

「可不是……」

「姐姐忘了不曾？粟岩回去之後，定會和爹說起的。」蓮蘅笑我忘事，「夫君怕是要回來了，我先回去了，姐姐好好歇息。」

馬車在就等在門口，下人們將行李都搬上了馬車，隨行的人準備好一切，蓮蘅早一步上了第一輛馬車，上官軒梧走上前來，與我一起走向第二輛車，正欲上車，幾個路過夏家門口地百姓的對話讓我怔在原地。

吳太醫一聽，知我在趕人，忙道：「是，臣明日便打道回京。」

「聽說歧王在衡陽造反啦……」

腦子亂成一團。

「問你想問的。」上官軒梧霍然睜開眼，轉而向我。我在他睜開眼的一剎那同時睜開眼，入眼的是涼棚上的綠m•hetuｂooｋ.ｃｏｍ•cｏm藤蔓。

下一刻，有人遞上了茶，我聞到茶香睜開眼，端著茶的手雖白凈纖長，卻不若琉璃的纖細。順著那隻手望去，看到的人是上官軒梧。雖已有三天不曾見到他，此時見到我卻不帶絲毫的驚訝。

我為自己斟了杯茶，道：「既然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你也該打道回京了吧？」

我反手抓住站在我旁邊的上官軒梧。

車內的我一路上都緊繃著情緒，上官軒梧見我如此，道：「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而且，他從不打沒有把握的戰。」

他收回視線，斂起笑。道：「自然在乎。」

「真的嗎？」我揪緊了他的袖子。

「姐姐，你還在磨蹭什麼呢？」早已上了車的蓮蘅自車窗邊探出頭朝我笑道。

「你在乎嗎？」我反問。

「事到如今已經無關半年之期了……」我望向石桌上那碎成幾片的茶杯。即使過了他們的半年之約定，我也回不去了。手在瞬間握成拳——因為那個人殺了小姐。

「你這是在怨我嗎？」上官軒梧的聲音hetubook.com.com聽不出一絲的情緒，臉上卻保持著一貫的溫和。

送蓮蘅出了屋子，靠著門嘆了嘆氣，隨立在門邊地侍衛挺直著背脊，眼睛不曾看向我。我亦不曾理會他們，關上了門。

「是啊，都以為他與當今皇上的感情好著呢……」

我接過茶，飲一口后，重新遞到他手上。他將茶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我重新閉上眼，而他則讓伺候在旁的一個侍衛去搬了一把藤椅，讓所有的丫鬟侍衛全都退離我們五米之遙。而後，他在我身邊坐下，和我一樣閉目養神。

我在房中呆了許久，終於得到大夫的允許，得以下床出房門去走走。夏日漸入佳境，午後有些熱，我在自己住的院落前搭著的涼棚里歇息，琉璃伺候在旁，蓮蘅還派人送來了水果冰品。夾雜著一絲熱意的風輕吹而來，讓人昏昏欲睡。

「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嗎？」上官軒梧笑容盡失，取而代之地是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之色。

他們說什麼？小四起兵造反？

我的手縮放在袖口中，越握越緊。確實是和圖書快，今日不過十七……才短短兩天……

「起身吧！」我冷然道：「你知道我找你來所謂何事嗎？」

他走到石桌上，端起茶灌下一口茶，臉上的表情有些嚇人。忽然聽到茶杯磕到石桌應聲而碎的聲響。他深呼吸一口氣，道：「是他違背了與我之間地約定，半年之期還未到。」

我從椅子上起身，走出涼棚，任由烈日照到我身上。轉身，迎上他地視線：「讓我留下真的那麼重要嗎？讓你不惜說出隱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

我滿意的點頭，吳太醫則退出我地房間。

琉璃有一下沒一下的煽著風，我閉著眼休息，甚至連身邊的人換了也絲毫未察覺。「琉璃，我想喝茶。」我閉著眼叫道。

晚些時候，蓮蘅來見我，說他已經跟他們夫婦請辭，見他去意已決，索性就讓他離開了。我聽了安撫了幾句，蓮蘅又道：「姐姐，我們後天動身起程去滄州，如何？」

「可是你卻讓我知道了那麼殘忍地真相，在你儘力幫他隱瞞了這麼多年以後。」我苦笑。「為何讓我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