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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笑聲越發肆意狷狂，歐陽瞻佔盡主動，只覺得心中輕鬆快意已極——先前疏真態度強烈，好似完全不以虹菱性命為念，他原本有些遲疑退卻之心，卻在強烈怨恨下孤注一擲，賭她內心並不如表面一般無動於衷。

歐陽瞻心中更是篤定，他鐵指如鉤，鉗了疏真脖子便走，絲毫不顧及她血如泉涌的右肩，反而輕笑道：「你這隻右手好象是被蕭策大人所廢……反正也沒用了，倒不如斷了乾脆。」

模糊的視線里，一蓬血霧就此爆開，那飛濺落下的並非是雨滴，而是觸目驚心的紅！

歐陽瞻卻是反應飛和_圖_書快，右手化掌換匕，朝著疏真射去，後者根本不及躲閃，扎紮實實釘在了右肩之上。

怎麼可能？

這一下又是變生肘腋，歐陽瞻眼睜睜的看著那柄匕首被當作短劍，狠狠地陷入自己胸膛，狂烈激痛頓時充滿全身。

暗夜中，只聽他輕笑連聲，儒雅悠然之外，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雨越發大了，將方才的血跡都沖得有些淡了，那小小的屍身，此時看來卻是分外寥落。

歐陽瞻順勢飛身彈近，五指如爪一般將她的咽喉扣住——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只在一瞬之間，待屋脊上弓手們發一聲喊，欲連ｍ•ｈe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珠快射時，他已反轉過身，以疏真為盾。

他喘息著，費力地看清楚，匕首就是自己插入疏真右肩的那把——然而她的手根本不動動彈，又怎猛施展如此精妙的招式？！

長久的沉默，半晌，終於有人從屋頂躍下，其它人也紛紛效仿。

疏真搖搖欲墜的站著，仍維持著方才那個笑容——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卻是比淚水還要肆意汪洋。

「驚訝嗎，詫異嗎……」

弓手們寂然無聲，無人答話，場面僵滯死寂，惟有風雨如晦，在這深夜裡漫撒狂揚。

就在上一刻，歐陽瞻一掌擊下，已是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虹菱的天靈蓋拍得粉碎，頓時氣絕當場！

「你們倒是射哪……」

無聲壓抑的輕嘆在暗夜風雨中飄過，疏真一身月白儘是血污，就這樣站在屍身旁邊，良久都沒有移動一步。

她抹了把臉，渾然不顧自己的狼狽形容，也不顧右肩仍是血如泉涌，只是執著的，緩緩地走回虹菱的屍身旁。

鮮血在臉上被暈染開來，滿頭滿臉也不再溫熱——一個人的體溫，一個人的性命，就此塵埃落定，再不復還。

他舉臂欲擋，卻絲毫阻擋不住這銳利鋒芒，只聽一聲慘叫，他的左臂生生斷為兩截，痛得連右手也為之一hetubook.com.com松——白亮的雷電閃光讓他清晰看到，疏真手中匕首化出幾點劍花，竟仍有餘勁襲來！

他用力扯起疏真如墨的長發，笑著凝視她蒼白欲死的面容，朝著屋檐揚聲喝道：「你們全部退開，不然我就扭斷她的脖子！」

「你……怎麼可能……」

她僵在了當場，素手仍維持上一刻伸出的模樣，卻是……再也觸及不到活著的虹菱了！

低低的笑聲彷彿是在耳邊，彷彿又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歐陽瞻恨得睚眥欲裂，卻終究吐出一大口血，頓時沒了氣息。

平靜到詭異的女音在雨中響起，歐陽瞻呼吸更加急促，眼前也全被雨水模糊了。

自己已和圖書經賭贏了！

惡毒的言辭正要繼續，他只覺得眼前光芒一閃，竟有寒冽劍氣撲面而來！

血雨從天而降，在下一瞬定格為最恐怖的夢魘——疏真未及反應過來，已是噴了滿身滿臉。

「可霓……我對不住你。」

歐陽瞻微微扯動唇角，露出一道可說是魅力十足的笑容來——這驚天一掌可說是行險到了極點，可自己終究還是贏了！

疏真瞪大了眼，瞳孔因極度震驚而放大，眼前空茫茫一片，鮮血肆意模糊之下，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

「我的右手確實費了……可這隻左手，卻同樣可以用劍——我生來是左撇子，而你，是這世上第一個知曉這個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