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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嬌

作者: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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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大婚

第237章 大婚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彷彿說了句什麼,疏真呆然,隨後雙目竟落下淚來,面上神情卻是激動與喜悅交雜。
疏真眨了眨眼,嫣然笑道:「我們天朝,只要亡國之君著了這素白袒衣,出城跪求,自願為臣,便不會為難敵國上下。」
「金翟鳥一隻,嵌硌子一塊,碎小正珠十九顆,隨金鑲青桃花重掛一件,嵌色暗驚紋小正珠八顆,穿色暗驚紋小正珠一百八十人顆,珊瑚墜角三個……」
隨後又有數為國君和世家家主派人送來重禮,眾人嘖嘖稱奇之下,看向新世子妃的神情也越來越奇怪,有消息靈通的,開始竊竊說起那個古怪而離奇的流言。
疏真頭戴鳳冠,式樣卻與皇后的六龍三鳳有所不同,只有單隻鳳凰口銜明珠,分七股垂下。禮服上也不見山河社稷,而只有祥雲朱雀。
禮成之際,燮王與新世子夫婦正要升殿受謁,此時宮外彷彿水波漣漪一般,傳來不輕不重的喧嘩。
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並不是什麼聖旨,而只是單純的禮和*圖*書單。
眾臣子竊竊私語,有懂得朝廷禮制規格的,已經發覺其中蹊蹺——
「我們大王聽說世子大喜,特地送來賀禮。」
那是一件白色長袍,卻被生生剪去了袖子。
「這是萬歲的一點心意,他要下臣轉達……」
於是宴席開始,剛過一盞,外間喧嘩又起。
朱聞一向鎮守邊疆,乍一見此物,頓時怒火上涌,目光如電一般射向來使,「好大的膽子!」
未等他回答,她微微一笑,明艷颯然之光,頓時讓所有人都心中一盪,隨即卻被那眸中冷意震懾——
她破涕為笑,斜了他一眼,「把爪子收回去。」
使者口音有些怪異,態度也不那麼恭謹,禮物更是尋常的貂裘野味一類,但人們想起這次的大勝,面上都有欣喜自得之色。
雖然比不上天子立后,卻也好一陣忙亂。
喧嘩聲並不驚惶,笑意與驚呼越來越近。
「稟報王上,陳國主送上賀禮。夜明珠一對,銀犀角十雙……」
念到末了,連「紫檀座漢玉水盛和*圖*書一件,紫檀畫玻璃五屏峰」這類室內用具都有,簡直太明顯不過,這是給公主下嫁時的陪送嫁妝!
帶鉤乃是狄人等異族隨身之物,開始只是裝飾,後來卻刻意磨得鋒利,作為山窮水盡之時,自行了斷的器物,特別是女子,若要不受他族男人的侮辱,便會將此物刺入咽喉。
這一句暗暗一出,許多人轟然響應,各人心中都有了計較。
「三龍二鳳鳳冠一座,東珠一斛……」
微微的騷動在人群中響起,疏真端坐如儀,氣定神閑之下,不自然流露的清貴尊華,卻是讓所有人都暗自納罕。
「來人,去取我的回禮來。」
「這是我們大王給世子妃的賀禮。」
使者語塞,怒氣上涌,再要多說,一旁的侍衛得了朱聞眼色,將他用力「請」了出去。
怕她想起往事又傷心,他於是伸過手去,從袖中捏了捏她的掌心,只覺得柔若無骨,不禁又多摸了兩把。
「這明擺著是公主的嫁妝樣式!」
兩人於是略微分開些,開始和圖書接受眾臣的恭賀。一片人聲鼎沸中,眼波卻是若有若無的流轉,交接。
自燮王以下,眾人皆肅然起立,靜候天子旨意。
眾人瞧著上首新世子妃的眼色都不對,先前有小聲議論她來歷不明的人,簡直恨不能溜之大吉。
「綉五彩緞金龍袍料五匹、綉五彩緞蟒袍料二十三匹、綉五彩紗蟒袍料二匹、織五彩緞八團金龍褂十八匹、綉五彩紗龍袍料三匹、片金二十匹、蟒緞二十匹、大卷閃緞三匹、小卷閃緞三十二匹、妝緞三十匹、上用金壽字緞二匹……潞蚰八十匹、宮紗二十匹、綾一百匹、紡蚰一百匹……」
金禪這是在搗什麼鬼?
副使念到此處,卻彷彿哽了一下,「國主親筆所書,言明,這是替世子妃添妝。」
兩國交兵,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大敵送禮,使得所有人都轟然起身圍觀了。
朱聞擔心,略微靠近疏真,只聽她輕聲道:「他居然,還認我這個姐姐!」
殿中人多嘴雜,欽使也不多說,飲一杯酒,隨即告辭離去。
和-圖-書玉垂落眼帘,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覺得恍惚一瞬間,他深深一眼看來,好似要刻入心中,永遠不忘。
「我們天朝是禮儀之邦,不至於鬧到禽獸一般,行逼|奸侮辱之行,你們的婦人可以將帶鉤取下了……這是送你們的大王的。」
疏真無奈的摸了摸額際,知道金禪在城下的喊話,終於使得流言傳開了,如今各國或明或暗,心中都是有數。
她召過侍女,吩咐了兩句,不多時便有人呈了上來。
眾人隨即拜見行禮,正要賜下宴席,又有客到,這次來的,竟然是狄人大王的使者。
禮物呈了上來,使者卻並不退下,他手一揮,另有一隻狹長木匣被送上。
對於疏真的出身,姓氏,眾臣雖然好奇議論,卻在朱炎、朱聞那裡連碰了兩個硬釘子后,再不敢多問。
陳國主當年被越人滋擾十城,她當時替他主持了公道,如今這是……
向朝廷請封的金冊誥命還未來得及送來,燮王朱炎便親自主持,將一柄黃玉如意放入她掌心,頓時四周一片嘩然hetubook•com.com——這可是世代先王傳下的重寶!
這、這根本不是世子妃該有的禮制!
疏真心中想著,卻斷然起身,接過木匣。
眾人先還以為天子年幼,看重燮王威勢,這才有所賞賜,誰知欽使捲起黃綾,開始朗念,眾人越聽越是不對——
欽使念完禮單,未等眾人謝恩,便來到疏真座前。
疏真不動聲色的看完,甚至還撫摩了一下帶鉤,贊了一句,「真是好手藝。」
朱聞放下酒杯,暗罵:「真是沒完沒了了!」
翻開一看,頓時只覺得金光燦然,竟是一柄精美的純金帶鉤!
那副「佳兒佳婦」的墨寶,已經製成牌匾,高懸堂上——又有誰能揣測出,這筆走龍蛇之際,主人的心境?
四月初五,雖然不是吉日,卻也沒什麼大犯忌的。新世子齋戒后,便是祭告社稷宗廟。其後,朝服盛隆,駕臨銀安殿,派使者宣告文書。
下一瞬,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明黃綾袱包著的詔令,九龍翻騰上下,代表著無上威嚴。
隨即看向來使,「替我感謝你們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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