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真相
「你告訴他們，若真是如此，會有什麼後果？」
嘉帝看了他一眼，「朕當時雖然無能為力，卻也派了人去細細調查十年前的那件事。」
金禪一動手，朱聞直接去了大營，疏真也正好藉著朝覲這個由頭，來京城小住。這其實就是做人質的意思了。
蕭策雖然說得隱諱，但眾人總算都聽明白了意思。
「是在我摔下懸崖后不久。」
蕭策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平靜稟報道：「臣先前已經稟過萬歲……世子妃前來朝覲，之所以盤桓數日，明面上是為了讓醫正診療，實則卻是我天朝與燮國聯合，一同大舉出兵。」
石秀冷眼看著，此時卻找著了機會，「清遠郡王，你擅自代表朝廷與燮國定約，實在是擅權了——」
「萬歲是聽得哪裡的謠言？」他心中暗自叫苦，不經意地看了昭寧公主一眼，恨不能將她剜成幾段——
昭寧點頭，又要哭出聲來，「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兇狠…https://m.hetubook.com.com…」
石秀目光閃了一下，仍是笑容可親道：「當時正是湊巧，我帶著從人遇見摔傷的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一條腿有些骨折，我命人送她回去診治。」
他看了一眼昭寧公主，雖然不耐她的無能，卻仍是繼續幫她圓話道：「至於公主為何沒有及時說出身份，臣想……大概是因為戰亂四起，公主防範心重了些，後來又畏懼這假公主的權勢……」
早就要將那老太婆徹底清除掉，她卻仍是婦人之仁，哭哭啼啼鬧個不休，自己沒辦法，這才遣人送得遠遠的。
幾個白鬍子老人嚇得面色煞白，有膽小的已經雙腿打顫——當年他們就是僥倖逃得一命，實在是印象深刻。
所謂合作，涉及之事甚多，彼此也容易不信任，朝廷雖然願意支援兵馬糧草，卻也不願為人作嫁，爭執不下時，剛醒來的疏真斷然提議，朝廷
和圖書出人出物，燮國這邊由自己前往京城做客。
「哦？還真是巧……」嘉帝輕聲說道，石秀目光幽然一閃，卻仍是不動聲色。
一旁的宗正也替她抱不平，幾個宗族中人都連聲附和。
「只聽說朕還在襁褓之時，姐姐抱著朕一路流亡……朕這才逃得一條性命。」
嘉帝懶洋洋起身，小小的身板，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的石秀，「朕本不想多言，但是愛卿既然說到擅權，朕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他輕聲慢語道：「自從一年前，皇室出了這樁大事，你們便一意孤行，不顧朕的反對。」
蕭策卻跪了下來，「是臣等僭越了……」
嘉帝輕輕點頭，「你們佔了理，搬出祖宗和律法，朕還未親政，還做不了主，確實奈何不了什麼。」他這話仍是溫和，聽到石秀心中，卻是莫名一寒。
「臣在。」
雖然已被封為郡王，但皇帝一旦這麼喊，蕭策便知道是在喚自己了，「萬歲。」
嘉帝微和-圖-書微一笑，好似天真無邪，「當時你們遇到了賊匪？」
嘉帝揮手讓他起身，「大將軍，你是唯一不想要姐姐性命之人……要說僭越，也沒有你的份。」
如此一來，再沒有人敢替昭寧公主鳴不平了——他們閉緊了嘴，任憑她哭泣，再不多說一字。
嘉帝咳了一聲，打斷兩人陳年舊事的爭執，轉頭看向昭寧公主，「後來昭寧公主摔下山崖，是誰救了你？」
蕭策實在聽不下去了，「好一個激戰幾晝夜，你的兵才死傷幾個？」
「是嗎，那石大人倒是有心了，替一個非親非故的姑娘，特意去找來公主貼身親信的奶娘服侍。」這話一說出口，石秀的面色瞬間一變。
石秀一呆，面上笑容卻仍未消退，「臣惶恐……臣當時一心援救聖上，率軍從南門救援京城，與狄人激戰了幾晝夜……」
石秀面色絲毫不變，毫無羞愧，「那時京畿一片混亂，逃亡的百姓把整條大道都堵住了，所和*圖*書以來得遲了，狄人已經劫掠饜足，所以戰力並不強。」
昭寧公主一愣，石秀卻接過話來，「萬歲，臣當時並不知道她是公主，只是妥善安置了，讓她住在一個單獨院落之中……後來，是這個假公主欲行殺人滅口，促使公主下決心揭發此事，臣這才知悉。」
人海茫茫，怎麼會被嘉帝找著？
什麼主持公道的念頭，早就被丟到九霄雲外了。
昭寧尖聲反駁道：「她身為宮女，伺候主子是分內之事。況且當時我也在你身邊！」
「你雖然受傷，但並非昏迷或是無法言語，為何在多年後才說明真相？」
嘉帝在一旁涼涼地說道：「你們若真把她凌遲處死，燮國立刻便反了，他們只要放開邊境，狄人便會如潮水一般衝進來——那景象一定比十年前那次還要驚人。」
「十年前，正是兵荒馬亂，伺候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也沒幾個知道的。」
他這話其實說得很對，嘉帝卻不由分說截斷了他，「石和-圖-書愛卿。」
原來蕭策當日在居延，心中幾番天人交戰，終於還是救了兩人。事已至此，他乾脆跟朱聞商定，兩方一起出兵，一舉擊潰金禪的狄軍。
昭寧公主聽得心酸，又要大哭，嘉帝瞥一眼一旁的皇室宗族，見他們也有唏噓之色，少年臉龐上不禁露出冷笑來——
嘉帝打斷了她，「正逢兵災，那一幫賊匪盤踞在京城外的洛山道邊——我記得那裡離石君侯的領地很近吧？」
疏真心下莫名感激——她知道，這是想竭力幫自己找出「其情可憫」的地方，法外施恩。
「你是在何時遇見他的？」
昭寧公主不加思索道：「是石秀大人，若不是他，我只怕已經成為野獸之食了。」
石秀仍是恭敬微笑，「陛下還小，有些捨不得是人之常情，但她確實不是你皇姐，皇室血脈不容混淆。」
石秀見他一派小大人的模樣，於是開口道：「陛下要說的就是這事？」
嘉帝秀氣的眉毛一動，隨即脆聲道：「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