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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怎麼會被嘉帝找著？

嘉帝喝了一口葯汁，又道：「朕原本是想查問清楚，卻沒曾想到，侍衛中有人與昭寧公主的奶娘家是遠親，把話說漏了嘴——石卿家你既然在十年前就找來奶娘服侍昭寧，很顯然，你早就知道她是公主，卻為何選擇在十年後的一日，才突然發難？」

石秀咳了一聲，作出誠懇內疚的模樣，「臣沒有及時告知陛下，確實臣的錯，陛下當時太過年幼，臣只是不願多生事端……您實在是誤會了。」

蕭策在旁冷然插話道：「既然石君侯如此堅持自和_圖_書己是清白的，我們何不把這件事拿到朝堂上說，也讓各位大臣，國子監那些儒生都來議議？」

當年的萬難艱險，實在是難以言說，她當年說笑，將明珠鑲嵌在鞋子上，不容易在撤退時候丟失的話，實在是切身經驗之談。

嘉帝也不再理會她，徑直向宗室們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這話一出，周圍人，連同疏真和蕭策在內，都不知此事，此時都是心中一驚。

嘉帝懶洋洋的說道：「這時你和昭寧兩人，反而不急著拆穿姐姐的身份了，你們一直在和*圖*書等，等她將一切做得完善，直到蕭策大勝，直到朝廷還都——等別人的桃子長到最熟，最為汁多甜美的時候，才是摘下來的時候啊！」

在座諸人除去那幾個老天真的宗室，都是聰明人，仔細一想，頓時面色各異，看向石秀和昭寧的眼色卻分外不善。

「我……」

嘉帝毫不客氣道：「朕是在軍旅中長大的，姐姐和大將軍雖然盡量妥善保護，卻也遇見不少險惡殺戮，這個時候，你在哪裡？」

眾宗室紛紛搖頭，他們原本就不太想趟這混水，今日聽到這麼多內情，和圖書更不想插手昭寧的任何事情了——對同胞弟弟都如此涼薄之人，還有什麼臉面來哭訴？

疏真微微頷首，外人瞧她是金枝玉葉，如何聰慧高貴，好似一揮手，那些兵士糧草就會源源不斷變出來，砍殺那些狄人猶如砍瓜切菜一般。

「石大人當時一定在心下嘲笑我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傻人——有我們在，狄人的鋒芒大都衝著我們來了，同樣在京畿附近的石大人，從此就高枕無憂了。」

嘉帝眨著眼，仍是一派稚氣，「你們定姐姐混淆皇家血統之罪，她已經受到懲處了，石君侯你知hetubook.com.com情不報，也該同罪吧？」

蕭策聲音越發冰冷，「你原本以為，我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少年男女，必定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也乾脆不揭穿，留著金枝玉葉的名頭，反而能吸引狄人的目光，為你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沒曾想，我們卻也創下偌大的局面來。」

他人小鬼大，這一句實在是入木三分，石秀面色一變，正在想法辯白，昭寧公主卻沉不住氣，哭泣著說道：「我是你親姐姐啊，你怎麼能這麼說……」

「當時我扶持陛下建立新軍，處境十分艱難，顯然是狄人最大的目標，和圖書不知多少次死裡逃生……」

「你……！」

蕭策冷然道：「我記得當初我邀你一起出兵勤王之時，石大人你執意不見，只派人傳話給我，說我是以卵擊石。」

石秀氣怒攻心，卻又不能發作。

簡而言之，石秀是拿小皇帝和蕭策的新軍當屏風和擋箭牌了，他則在亂世中好整以暇發展自己的勢力。

國子監那群儒生，一向以清流自居，對他在國難之時「量珠聘美」極為不滿，之前許多諷刺的揭帖和民謠，都是從他們那裡出來的。若是這事一出，只怕他們更要上竄下跳了。

昭寧一時語塞，面上忽青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