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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窮碧落

作者:姒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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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深宮篇 第一章 登基

第一部 深宮篇

第一章 登基

「不勞皇上費心,自會有人替聞家打點,以求富貴高陞。」孫預合上一個奏本,淡道,「昨日的大葬不就是個例子?只是,聞家哪來的高人指點?能夠站穩在一個高點看待世情的人不少,但能夠如此藏而不露、懂得韜略的人,卻未必會有幾個。大部分人有才必是直諫,或寫條陳上去,或寫直書直抵天聽。大樹底下好乘涼,這是要些眼光與遠見的。」
「那臣先告退了。」聞君祥一點都不耽擱,立時出宮。
聞君祥聽了老臉一急,抓住媯語的手,「語兒,你……」
踏出宮門,聞君祥便招來家奴。「到凈月庵把一個老女巫找到府里來。越快越好。」
「如此,便多謝父親了。有她在,女兒這病該是不會再複發了。」
「是。」
聞君祥一愣,隨即縮回手,「那皇上有何吩咐?」
一些重臣平日里俱是看不慣聞君祥的作為,此次冷眼旁觀,等著鬧笑話。但一番布置下來,儀式雖簡,卻有條不紊,莊重處不失威儀,倒也真無大的可指摘處。再加上儲皇登基在即,眾臣礙於儲皇的面子也不好太過分,見儀式還和圖書算過得去,也就沒有刁難,只是心底暗嘆,這等頭籌又讓聞家給摘了去。先皇大葬,聞家有功,又有新皇這一手,那是一條青雲直上的路啊。到時候,怕是孫家也得比下去了。
「明日朝堂上當封賞大葬先皇有功的大臣了。」媯語輕笑,讓宮女蓮兒扶起,「這本是父親和哥哥的喜事,但我這身子,明日恐怕難以上朝呢。」
「就憑聞家那幾個吃白飯的?有靠山也得有能耐抬得起來呀。」孫須並不服氣。聞君祥是靠著他爹征西大將軍才有的這個太傅之名,膝下二子三女,女兒都還未長大。但是看那兩個兒子,什麼德行嘛!一個只知吃喝嫖賭;一個陰毒,處心積慮地算計別人。
「不必……」媯語氣息微微,「快把聞太傅請來。」
「……賜座。」媯語輕張鳳目,見聞君祥遞上一顆丸藥,搖了搖頭,「我傳太傅不為這個。」
大葬翌日,新皇舉行登基大典。由於明宗女皇只遺一女,即為先皇,庄宗。庄宗育有二子,卻無一女,二子中也俱未得女。而碧落朝自建國始,只選女子登基。於hetubook•com.com是庄宗便於王公大臣中選了一名女娃過繼,被選中者,是太傅聞君祥的二女,聞語。于坤元十二年更天家姓。如今君臨天下,是碧落國第八代君王。
聞君祥在踏上馬車之際,看著家奴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禁一陣冷笑。
坤元十三年冬,女皇駕崩。舉國皆孝,朝廷舉行大葬。朝臣們都為這事有些憂心。有碧落一朝,自古都是由「巫策天」正卿,也就是主祭司來負責這一類事務,天子大葬更非得由祭司主持不可。但這一次,卻很為麻煩。主祭司巫曳好巧不巧在前二日暴病猝死。一時間人人都顯得局促起來。本來「巫策天」少卿青雲衣、白霓裳二人倒是見過大場面,又追隨其師巫曳多年,多少也有所熟習,但女皇大葬乃是至哀,容不得半點差池,若沒個主意必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二人請示過儲皇,才定下由輔政大臣太傅聞君祥一同協辦。畢竟儲皇今年僅只十歲。
孫預不禁微蹙劍眉。這十歲的女皇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那麼潛抑在行止間,不似這個年齡所能做到的。
「父親不必和_圖_書掛心。我只是胸口有些疼,老毛病了。上次還是凈月庵里一個老巫女給看好的。不想如今又發作……」
孫冒廬盯了他一眼,「敢情你入兵部的這幾年都沒長進還是怎麼地?」
不一刻,聞君祥悠然而至,淡掃了眼龍榻上奄奄一息的媯語,草草行了一禮。「皇上,臣到了。」
煦春殿里,媯語忽地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宮女一下亂成一團。「皇上……皇上,您,快!快宣御醫,快!」
孫業成暗裡嘆了口氣,這個不成才的!「聞家如今的靠山可是硬了,有皇上撐腰,只怕如日中天哪!」
本來就算因為這些原因,外姓大臣之女仍是不可過繼入宗室的,大臣們也都頗為反對。但先皇卻拿出了明宗女皇留有的遣詔「……若無女以嗣大統,可入繼聞蕭氏女……」一時眾臣也無從反對了。於是此事就此定下。
「是。」宮女愕了一愕,旋即心中有數,畢竟是親生父女。為人父母的到底比別人貼孩子的心。
此次大葬與新皇登基,各地藩王都不準進入天都,只許在藩地弔喪。這其中有個緣故,眾臣知道卻是不能訴之m•hetubook•com•com於口。其實王室中也不是沒有一個可繼位的人選。先皇本還有個外甥女嫁與長泉府南王齊冕為妻,生有一女,雖王妃已薨,但皇室正宗這血親還是在的。按理她是最合適的,但這中又牽涉到明宗女皇還未登基時與當時的殤華君(被廢儲皇)一樁恩怨,故殤華君一支歷來是受明宗的壓制的。
「大伯的意思是皇上會執意袒護?」一直謹慎有餘的孫頤低聲詢問。
孫冒廬嘆一口氣,「不錯。皇上畢竟不執政務,虛有這座靠山,光憑聞君祥那點底興不起什麼風浪,不足為慮。倒是那個隱在幕後的人,似乎一心只為著聞家。一旦與他對上,可不易與啊!業環、預兒,還有你們幾個,往後留心著點兒。」
策封大典上,媯語立於紫宸殿上,精緻的小臉上沉靜一片。風翻起華貴的皇袍,宛如仙姿。雖時十歲,卻風姿俱佳,威儀凜然。據聞聞太傅夫人蕭氏貌比天仙,傳言果然不假。
「……今後,恐怕是沒什麼能耐也能成氣候了。」孫業環看了眼手中幾本參核的摺子,丟在一旁。都是參聞家在桐州修壩時貪污的奏本,眼下和圖書是只能先壓一壓了。
年已十五的他抬起臉,深邃的眼神透著莫測高深,看不透的臉上掛著的仍是一如往常的溫和文氣。他早已於兩年前參知政事,協助其父料理政務,謀略極深,但畢竟還年輕,鋒芒稍嫌過露,已讓聞黨吃了好幾個輕敵的暗虧。
「爺爺,事情還不至於這一步吧?您老擔心過頭了。」孫須依舊是那個直腸子,三年來什麼也沒變。
「那……那這老巫女還在凈月庵里嗎?為父立刻替你找來。」
新皇登基已畢,女皇於一月起改元承建,大赦天下。諸事一了,便即退朝。眾臣伏地恭送。女皇翩然下得朝堂,衣帶過處,沉穩端麗,不見一絲稚氣,綺羅微拂,飄乎中又見沉寂。
已入夜,孫府書房卻仍是燈火通明。孫冒廬端著茶碗沉思。大兒子業環、次子業成,三子業清也在默陪。孫子輩的也在列。老二已有二子,即孫須、孫頤,已近弱冠。長房大孫孫預卻是少了三歲。至於老三的一子一女,都還小,兒子名為孫頎,今年才四歲,女兒是月前才誕下的,起名孫穎,剛由奶娘哄著睡了,自不在列。
「是。奴才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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