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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春風

作者:蘇靜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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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埋伏

第三十四章 埋伏

錦衣墨發,墨眸俊顏,正是新帝君于遠。
此處也就沒有紛爭,沒有勾心鬥角,更沒有所謂利益同盟或敵手。有的只有嚮往內心的平靜,以及彼此間的相互扶持。
聞言,她被噎得半天答不上話來。
蘇言看著茶肆主人一臉歉意,眼見著他手中的茶點正要放下。突然衣袖一動,一道冷光直撲而來。
蘇言在此人說著的時候,悄然無聲地往蕭霖身邊挪動,試圖靠近白玉琴。
抬眼見那些刺客似笑非笑的神色,仍拿著兵器,卻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繼續刺殺的意思。
觀音廟裡的人甚少出外,附近又沒有可以購買馬匹的地方,他們一行三人,只能步行至最近的鄉鎮再作打算。
蕭霖也曉得蘇言如今的身子骨並不太好,一再放慢了步伐,又藉著賞景和打水的藉口在途中幾番休息。
聽罷,蘇言遲疑道:「皇上,臣妾擔心摘星樓一除,這指派殺手前來的人再也難尋……」
話音剛落,一大片的粉末便從天而降。
蕭霖瞥了蘇言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言兒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宮?」
另一人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頸上一道清晰的血痕深可見骨,直挺挺地倒下。
茶肆主人大驚失色:「不可能,你竟然沒有中毒!」
她只來得及用袖子無助口鼻,連連退後。
她悻悻地放下手裡的杯子,看怕師傅的氣還未消,這茶顯然是要喝不著了。
餘下幾人臉上忿然,他們又如何是宮中大內侍衛的對手?
蘇言眼神複雜地瞥了李唐一眼,又轉向了君于遠。
好好的極品新茶就和*圖*書這樣晾著,讓蘇言頗為心疼。
掃向屍骨無存的刺客,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一而再地行刺,是欺我明國無人,還是不將朕放在眼內?」
蘇言盯著粉末飄然落下,地上的花草沒有絲毫變化,與方才的劇毒截然不同,稍稍鬆了口氣。
「啊——」兩名刺客突然慘叫著倒下,一支羽箭驀地刺入了其中一人的眼中,他在地上翻滾片刻,便沒了聲息。
蕭霖幾次要把背著的白玉琴交給蘇言,卻被茶肆主人一再阻擋。
先前的馬車早被丟棄在途中,不但被羽箭射穿,還留下不少血跡,也不可能再用。
她稍稍惋惜了一會,就要抬手把茶往嘴裏灌下,卻被蕭霖止住了。
其他人在君于遠的弓箭下,亦紛紛墜落。
蘇言暗道不好,張口就揚聲警示道:「小心,他們擅毒——」
「蘇姑娘方才坐下,不宜立刻灌下熱茶,免得稍後不適。」
「哪裡走!」蕭霖衣袂一揚,又一人應聲落下。
兩番刺殺,分明是針對她。若果這線索一斷,恐怕再也難揪住那幕後之人。
這些人來勢洶洶,且武功又比之先前的那一批厲害,越發難對付。
茶肆主人自是明白她的意圖,輕而易舉地用暗器將蘇言生生止步。
茶肆主人繃著臉,冷聲道:「蕭門門主,這些胡藤粉並沒有毒。可是你們之前曾中過一次朝陽草,沉澱在體內,以胡藤粉為藥引足以形成厲害的劇毒。」
蘇言如釋重負地坐下,不太文雅地悄悄揉了揉酸痛的膝頭。
「蘇采女若是乖乖聽話,就能少受點罪。要不和圖書然,我們這些粗人可不像皇上那般懂得憐香惜玉的。」
只是蕭霖在江湖行走的時日不多,卻在宮中練就出一雙金睛火眼。如今卻險些著了道,顯然那刺客當中有人極為擅長毒術,且手法詭異。
雖說觀音廟裡生活清苦,需自給自足,在後院種上幾小片田地,辛苦勞作。可是這裏,也讓人有了歸屬之感。
蘇言每日在隱約的念經聲中醒來,只覺心境越發平和。
「摘星樓,很好。」一道低低的聲線由遠而至,令刺客心生警惕。
刺客安然無恙,顯然事先服下了解藥。
茶肆是用青竹搭起的棚子,只擺了三張木桌和幾條板凳,在顯眼的地方豎著一支竹竿,上面掛著一塊寫著「茶」的方布。
果真清香撲鼻,的確是好茶。
刺客俱是一驚,不想他們的行動早已暴露。此行敗在了蕭門門主之手,居然還引來了明國君主,可謂得不償失。
也難怪他只蹙起眉,盯著面前的茶杯不動了。
想必上一回的刺殺,他們對於白玉琴,以及蘇言一手蠱惑人心的琴藝極為忌憚。
蕭霖從容地收起短刀,若無其事地扶起了蘇言。
想必來者是客,三人的舉動不免是在拆他的招牌,當下送來茶點賠罪。
遠遠望見前面不遠一間簡陋的茶肆,他揮揮手,示意蘇言和陳瑾在此處歇腳。
她在最後一夜,又裝神弄鬼地與李霜道了別,才又再度離開了這位最為敬重的乳娘,重新踏上了回宮的路。
她暗暗一驚:好霸道的毒藥!
他們會意,立即撲向不遠處的蘇言。
蘇言汗顏,這位和_圖_書陳大人一路上面面俱到,不料居然連新茶都從宮中帶了出來。
君于遠低下頭,微微笑道:「據聞昨夜先生與蘇采女遇刺,即派御林軍前來護送。正好朕也想前往觀音廟探望,這便兵分兩路,幸好趕上了。」
幾人一怔,繼而捧腹大笑。
蕭霖掠至蘇言身前,攬著她眨眼間便躍到數丈之外。
烈日當空,已近午時。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蘇言咬牙跟上,沉重的雙腿,急促的喘息,讓她不得不數次歇息。
此次棄馬而行,是為今早即興的念頭。這些刺客是如何得知他們回程的路線,君于遠又怎會恰好趕來?
「朝陽草能令武功高強之人暫時失去內力兩個時辰,卻鮮少人知道,加上無毒的胡藤粉,才是要了他們性命的罪魁禍首。」
蘇言在這裏留了三日,看著李霜在眾人中重拾了笑容。念經、吃飯、打坐、冥想,每一天過得充實而愜意,終於是放下心來。
她只覺心裏一跳,回頭望向蕭霖,正見他捂著胸口,嘴角無聲地滑下一絲黑血。
這會過路的人不多,只得三三兩兩坐在角落的桌前。
即便再累,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他策馬上前,手執韁繩,居高臨下地望向地上的刺客屍首。
蘇言每每一聽,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蘇言走了一路,正口乾舌燥,就算這茶再好,到了她手上,也只有牛飲的份了。
這樣一個面色蒼白的弱女子,竟敢在他們面前擱下狠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蘇言欲哭無淚,蕭霖素來賞罰分明,此次又是她理虧在先。
幸好傷痕並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深。
尤其是在這破敗的茶肆中,杯里卻是宮中才有的極品新茶,實乃少見的一番經歷。
見三人對茶水碰也不碰,茶肆主人搓著手,面上有些忐忑。
另外一桌的吃客,早已提劍加入戰圈。
主子不喝,陳瑾自然也不動。
蕭霖素來好茶,只是這杯里的新茶是上上之品,可這杯子不但缺了口,還白中泛黑。仔細一看,還能瞥見杯沿上的油膩……
「蕭門並非虛有其名,區區小毒有怎能奈何得了我?」蕭霖目光一轉,遠處一陣塵土飛揚,一對人馬轉眼間便已在眼前,為首之人手握長弓。
身影一動,就要逃命而去。
陳瑾冷著臉,竭力阻擋靠近蘇言的刺客。
君于遠瞥向她,緩緩笑了:「愛妃無需擔心……這指使之人是誰,朕心下已有了眉目。」
為了方便行走,又不能讓陳瑾察覺,這一路上師傅都以「姑娘」來稱呼自己。
蘇言躲開刀劍的時候撞翻了桌子,杯子摔在地上,茶水灑了,那小片草地發出「滋滋」的輕響,霎時變成焦黑,隨風而散。
「傳朕的口諭,三日內剷平摘星樓,不得有誤。」
茶肆的主人又矮又瘦,皮膚黝黑,看見三人落座,面上連忙堆起笑,殷勤地上前招呼。
化屍散……
蘇言站直身,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幾人道:「究竟何人派你們來的?若是坦誠相告,興許我還能讓你們留下性命。」
兩人離得太近,蘇言勉強仰頭避開,只覺頸上一疼,被劍氣所傷。急忙狼狽地往外一滾,單手捂上頸側。
廟裡的小師父,或是無家可歸的女子,或和-圖-書是誠心向佛之輩,性情和善,心之所向,有所皈依。
顯然,師傅雖然大度地原諒了自己,心裏卻還是有些小疙瘩,要稍稍懲治她。
她曾偷偷詢問師傅,為何不動用蕭門的人,替他們找一輛車來。
陳瑾向他要了一壺熱水,就打發掉了,從懷裡掏出一包茶葉,熟練地泡起茶來。
見他沒有防備,藥粉落了一身,蘇言詫異地睇著蕭霖。
他張揚地笑著,步步靠近。
再抬頭時,蕭霖已是跟那茶肆主人糾纏在一處。刀光劍影,那人分明是高手!
「什麼人?」那茶肆主人低喝一聲,餘光卻示意身後的兩人。
周側居然有人,幾人卻由始至終絲毫沒有發覺。
看在她如此有趣,那裝作茶肆主人的刺客饒有興緻地道:「這一行的規矩,是死也不能透露主顧的消息。只是能讓我們摘星樓失手的,你們是第一個。」
她心下暗道一聲奢侈,卻也端起杯子細細一聞。
若對方之前早就出手了,而今站著的恐怕就不是他們了。
他隨意撥開肩上粉末,淡然道:「無礙……」
他擺擺手,看著倒下的蕭霖和陳瑾,譏笑道:「話說得足夠多了,免得你們死不瞑目。至於蘇采女沒有內力,這毒對你無效,我們只能勉為其難,親手送你上路了。」
這觀音廟位於洛城城郊,風景怡人,且遠離塵囂。
身後的李唐翻身下馬,掏出瓷瓶,隨意一倒,屍首瞬間只遺下一灘水跡。
廟裡慈祥的主持,熱心的年輕小師父,還有剛收留的被遺棄的孩童,到處是一陣歡聲笑語。
蘇言瞪大眼,瞅見陳瑾亦是如此,不由皺緊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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