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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春風

作者:蘇靜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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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臨幸

第三十九章 臨幸

小日子見她如此,不由擔心道:「主子盡可放寬心,以蘇婕妤那歹毒心腸,皇上對她的寵幸也不久……」
紫兒任由其拽著,彷彿能從蘇賢的手心感受到她心底無比的歡愉,情不自禁地微笑開去:「瞧主子心急的,這天還沒黑呢。」
小月小心翼翼地闔上房門,也低聲幫腔道:「小日子說得不錯,今天之後,瓊華殿怕是要永無寧日了。」
尤其是,這個還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優秀男兒。
她們心下忿然,可是打狗卻要看主人,只得悻悻地把賀禮放下,回各自的寢殿去了。
小日子一打聽到這消息,也匆忙趕回瓊華殿報信。
見蘇言沉默以對,兩人再心急,卻也無能為力。
他興沖沖地回來一說,語氣中夾雜著氣憤和不屑。若非那蘇婕妤耍手段,憑著自家主子的姿色容顏和一手好琴藝,又怎會被皇上一再冷落?
蘇言咬著唇,揮手讓兩人退了出去。
蘇言唇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轉頭道:「你們這是想讓我對蘇婕妤使絆子,好讓她侍寢不了?」
紫兒望見她使勁折騰著宮侍們,面上好笑,卻也有條不紊地命宮婢把各式衣裙和飾物呈了上來,提醒道:「主子,浴池已經備好了,請移駕沐浴凈身。」
「胡說什麼!」小月低聲喝止了他,小日子低下頭不吱聲了。
侍寢的口諭傳來,蘇賢只覺滿心的歡喜幾乎要從胸口溢了出來。
「有大臣覲見,皇上擺駕御書房了。」見蘇賢神色不悅,紫兒嘆道:「國事繁重,主子理當體諒皇上的難處。皇上金口玉言,說是明日定會前來。」
一手緊緊地握著木椅的扶手,即便掌心被勒出一道道紅印,也不自知……
一寸寸的慢慢的碎裂,不知道她還能支撐www•hetubook.com•com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裏,紫兒雙目憂心更甚,卻又不忍打破蘇賢這番情竇初開的美夢。
紫兒深知早年主母三番四次以蘇言刺|激她發奮,卻適得其反,引起蘇賢的深惡痛絕,在蘇家數年來變著法子地欺辱那位蘇家大小姐。
即便蘇賢如今真的讓新帝上了心,此時此刻正當榮寵。只是帝王之愛,又豈能長長久久?
蘇賢篤定地笑道:「份量由李御醫所配製,拿捏準確,不會出什麼意外。」
即便是他,當初為了爭寵,蘇采女到謝家省親時,也故意把轉告小月的時辰說錯,好讓自己能伴隨主子左右……
「皇上,事情已經辦妥了。」李唐躬身上前,將袖中的一方巴掌大的錦盒置於案前。
紫兒心下矛盾,看著蘇賢難得的愉悅笑顏,最終還是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紫兒大吃一驚,急忙在殿門前命宮侍都退在院外候著,這才又走了回來,無奈道:「主子,小心隔牆有耳,此話可說不得。」
再者,阻了第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難道要她不休止地搗亂下去?
她任由著紫兒攙扶到床榻上躺下,轉頭盯著殿門,皺眉道:「皇上呢?」
那樣沒完沒了的日子,又有何意思?
蘇賢似懂非懂道:「此計天衣無縫,送葯入宮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根本無從追查。即便來的不是李御醫,其它御醫把脈后也絕不能在我身上看出任何紕漏來!」
自家主子不動,他們又如何能擅自插手?
「主子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小日子略略心焦,自今夜侍寢后,蘇婕妤怕是要越發囂張,肆無忌憚了。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蘇采女?
提起這分寸,方才的事險些和*圖*書讓紫兒嚇破膽。
蘇賢羞得滿臉紅暈,嘟著嘴跺跺腳,丟下宮婢加快了步子,走在了前頭。
他想說主子性情溫和,從不重責殿內的宮侍,平日和和氣氣,面帶笑容,為人並不苛刻。
即便是皇上,她也是不願意的。
念及蘇言大勢已去,她渾身便是說不出的舒坦。
聽罷,蘇言反倒笑了:「這後宮中最要不得的,便是心地良善之輩。」
紫兒心下一軟,卻正色道:「主子,今日之事,若非皇上偏袒,根本不可能這般順利。」
尤其是遺落了一顆心,又如何能收回來?
紫兒搖搖頭,蘇賢再驕傲蠻橫,實際上也不過是個剛滿十七的姑娘家而已……
蘇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賢低下頭,咬牙切齒道:「蘇言不過是低賤的庶出,就妄圖爬到我頭上來,真是不知好歹!」
蘇言捂著心口,沉沉地吁了一口氣。
如今入了宮,蘇言的受寵,不免又令蘇賢的驕傲受挫,這才會鋌而走險。
紫兒一驚,她竟然如此大胆,將性命交託給一個外人?
大內總管心領神會,低聲應下。
看著宮侍跪倒一遍,抖著聲答應了,她這才抬起腳,拉著紫兒三步作兩步地往前跑。
「當時不但有瓊華殿的宮侍在,芝蘭殿的人也是不少。皇上由始至終都沒有嚴查的意思,不過順著主子的話隨意判斷,就治了蘇采女的罪。」紫兒暗忖著新帝不可能完全信了蘇賢的一面之詞,卻又直接把罪責都歸咎於蘇言,此事著實讓她不解。
自己也是如此,更何況是身在後宮的諸位明槍暗箭里生活的嬪妃?
君于遠想要從蘇賢身上得到什麼,藉此獲得怎樣的利益,還是另有所圖?
他心思一轉,驀地笑了:「李唐和圖書,傳朕的口諭,今夜讓芝蘭殿蘇婕妤侍寢。」
君于遠放下硃筆,微微頷首,抬手打開錦盒,笑道:「可曾試過了?」
芝蘭殿內,蘇賢服了湯藥,腹中的陣痛不久后便消散無蹤。
兩位奉儀趕緊地帶著禮品登門恭賀,卻被宮侍以婕妤要沐浴更衣準備侍寢為由,略顯不耐地擋在了門外。
卻不知,蘇賢明裡暗裡收買了各殿的宮侍,曉得皇上誰也未曾真正臨幸過。
「回皇上,共一十二人嘗過,並未出任何差錯。」李唐嘴角一掀,恭謹地答道。
「甚好,」李唐辦事,他素來放心。君于遠把錦盒收好,重新翻開一本摺子,略略蹙眉。
瞅見她掩不住的歡喜神色,紫兒卻是滿心擔憂。
外人見她們幾位宮嬪輪流侍寢,也就芝蘭殿去的次數最多。
紫兒睇著她如若小女兒態的嬌俏笑意,提起皇上時的愉悅神采,令其平凡的面容不知添了多少明艷之色……
想起方才在瓊華殿內,一眾宮侍被打得鬼哭狼嚎,蘇言看得一臉悲戚的神情,蘇賢便要忍不住笑了開去。
殿內的宮侍被她點來點去,宮婢苦著臉把擦了三遍的瓷器又仔細用濕布拭了拭;太監則是跪著,把乾淨得發亮的地又拖了一遍,累得滿頭大汗。
又是要他納妃,顯然那些老傢伙是吃飽了撐著!
蘇老爺是從商奇才,主母亦是少見的奇女子。
而今,自己有幸成為這第一人,又怎能不雀躍?
彷彿千百個鐵鎚敲打著蘇言的胸口,即便再堅韌的心也要承受不住。
那天殿內的宮侍被嚴懲后,未免讓旁人看出有異,他們將近半月未曾外出。此次也是他恰好經過御膳房,耳尖地聽到廚娘偷偷提起,這才曉得的。
蘇婕妤晚上侍寢的事,不到一個時辰,便和_圖_書在後宮傳遍了。
蘇言再度將目光轉向了窗外,院中的奇花異草美不勝收,她卻沒了欣賞的心情。
皇帝三宮六院,無數美人圍繞,喜新厭舊乃是常事。今兒聖寵正盛,周側的人巴結諂媚,恨不得將所有的奇珍異寶呈上;明兒皇上攬著新晉的美妃,這些人說不準立刻見風使舵,落井下石,令其生不如死……
如今兩人同在後宮,蘇賢又怎能甘心與蘇言分享同一個男人?
紫兒還要再說,卻被她面色不愉地抬手止住了:「我知道你這是在擔心,但非常之時不用非常手段,又如何對付得了蘇言那隻成了精的狐狸?」
聞言,蘇賢這才放過了殿內的宮侍,走前還不忘警告道:「給我好生打掃乾淨了,待會若讓我瞧到一點灰,仔細你們的皮。」
紫兒與其同齡,又素來親近,看得出她的孤寂,以及埋藏在心底的自卑。
暗暗下決定,只要她在一日,絕不會讓蘇賢走上不歸路!
小日子張了張口,卻沒了言語。
她刻意壓低聲音,無可奈何道:「主子,你怎地公然在瓊華殿內下毒?若是出了事,讓奴婢如何跟主母交代?」
「主子,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說到底若非蘇賢的出身,論容貌,論琴藝,論女紅,論書畫,她哪一點都不如蘇家大小姐。
確實,她心中有千百種法子,能毫不費勁地令蘇賢不能如願。
蘇賢指揮著宮侍將剛剛打掃一新的寢殿再擦一遍,提著裙子來回踱步,東瞧瞧西摸摸,又是高興又是忐忑,怎麼看也不滿意。
儘管她心裏面如鏡般通透,卻不等於自己會好受。
蘇賢得意一笑:「若是如此,皇上分明是偏袒於我,紫兒還操心什麼?」
「我也明白此事急不得,可是紫兒也看見了,我和-圖-書不過在殿內歇了幾天,皇上便日日去瓊華殿聽曲品茗,若是長此以往……」
「主子,雖說李御醫的獨子被主母捏在手心裏,卻也不能肯定,他會不會為此狗急跳牆,以主子為質,反過來威脅主母。」
蘇賢好笑道:「就李御醫那孬樣,有這樣的心也未必有這樣的膽,何懼之有!」
只怕蘇賢的一顆芳心,早就落在了新帝的身上。
更何況,蘇賢進得了這後宮,卻有四五分靠得是她如今這張臉。
「真的?」聞言,蘇賢又眉開眼笑了:「紫兒,方才蘇言那模樣,你可看得真切?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著實讓人解恨。」
皇上當初親自替那位前太子的寵臣送葬,足以看出兩人不平常的關係。而今蘇賢的容貌稍作修飾后,幾乎與那一位一模一樣,她能輕易入宮,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只是想到蘇言幾番令蘇婕妤忿忿而去,輕輕鬆鬆地將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堪入耳的話都通通擋了回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小日子可沒忘記那條原本該到瓊華殿里的青蛇卻去了芝蘭殿——這樣的女子,又如何能稱得上是善良?
侍寢的事,在旁人看來是再自然而然不過了,蘇言卻想得更長遠。
蘇賢不在乎地揮揮手:「芝蘭殿里的都是自己人,諒他們也不敢亂說話。」
她了解君于遠的性情,做事自有他的打算,從不隨心所欲。
只是那日李唐說的話,卻讓蘇言不得其解,也不想無端出手。
可惜如此,卻是後宮嬪妃最大的忌諱!
紫兒還要繼續規勸,蘇賢不耐煩地嘟嚷道:「你怎麼跟娘親一樣越發啰嗦了?我又不是無知小兒,自有分寸。」
在兩人的光環下,卻更顯得蘇賢的平庸,如此滋長了她的倔強、驕傲、任性與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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