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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她

作者:她與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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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秋漁(一)

第87章 秋漁(一)

「呵……」
宮人隱約聽見了琨華殿前的聲音,更不敢上前,一併跟著宋懷玉,遠遠地在地璧後面立著。
彼此袒露相見時,席銀終於徹底地看見了張鐸那副傷痕纍纍的肉體,她也終於懂了,自己時常感受到的瘡痍暗影,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生出來的。
他突兀地打斷她,「說實話,你在這個時候說的話實在太傷我,但這二十八年,我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我不懂女人的感受,也不知道你們求什麼,所以我這一次不堵你的嘴,之後你想說什麼,可以說。」
席銀惶恐,忙把手向後藏。
「能。」
「我自己穿……」
她說著,不禁抱著被褥,慢慢地蜷縮起來。
「滾……滾出去……」
張鐸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這樣講,就能在我這裏長久地活下去嗎?」
席銀聽完他的話,半晌沒有出聲,手指摳著他的手臂,肩膀輕輕地抽聳著。
「我……沒有力氣。」
「拿過來。」
「席銀。」
她因為恐懼和害怕,也因為赤|裸帶給她浪蕩之心,在他的面前春流泛濫。
「我……」
荒唐淫|盪的本性,撞上赤誠坦蕩的慾望。
張鐸突然說了這一句。
她逐漸開始懂了。
「你在想什麼。」
打實來說,張鐸的動作實在是笨拙,脫去她的對襟之後,面對那身繩帶繁複的抱腰,便一籌莫展。那雙雪白的乳|房,就在薄料之下,連那小巧的乳|頭輪廓,都已依稀可見。
「你每日要的凍水,是不是用來……澆它的。」
然而卻是徒勞的。
然而,手拂過她的下身時,竟然觸碰到了一灘溫熱的黏膩,沾在她的綢褲上。
說完,他鬆開系帶,將手搭放在膝上,坐直身子,在席銀耳邊續道:「我說過,岑照與我,不能用『是非』二字來分論,你有命活著的時候,自己看,自己判。」
張鐸手上猛一使力,勒得席銀身子向前一傾。
她說著,仰起頭望向張鐸:「我……也是這副模樣,不知道什麼是廉恥,以為……以為把自己脫乾淨送到你面前,就能得救,結果被你斥得無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容。」
可是她始終抿著唇沒有哭出聲。
良久,她終於開了口。
他如果要永立不敗之地,就應該重新退回暗無天日的孤獨之中,繼續不屑一顧地規戒律世人,繼續壓抑人慾,讓下身的蟄伏,揮手用抹喉的刀,來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別。
然而自己卻愣愣地沒有鬆手。
雲雨之後,殿外的更漏聲格外地清冷,到了後半夜,雨打漆窗,淅瀝淅瀝的聲音,靜靜地逡巡在人耳邊。
不得已,他只有逼她走。
「你一點也不臟。」
他竭力地回憶著這些經文,細到字形筆劃,企圖讓其將腦中那團混沌東西衝出去。令身下那塊痛得他恍惚的腫物平復。
他並不認為女人是邪獄,也不認可女人是他自負的繭衣。他只是從來沒有遇到一個,他真正喜歡的人而已。
「不是!」
這一句話,令張鐸陡然想起了第一次在銅駝道上遇見她。
張鐸低頭看她,她身上的皮肉晶瑩若雪,映著觀音像青灰色的陰影。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我不是這樣想的。」
十幾年來,張鐸一直恥于感受自己身上的情慾,然而此時,卻忍不住低頭朝下身那蓄勢昂揚之處看去。
《法句譬喻經》上說:
她已然感覺到了,這個不可一世的皇帝,在她身上的惶恐。而那樣一場雲雨,對席銀來說,卻從脫衣開始,就已然成為了一次療愈。
張鐸忌憚那些並非來自於他,且未必受他所控的殺意,想著,竟一把扣住席銀的手腕,將他帶至面前。席銀腳下原本就不穩,這一抓拽扯得她一連踉蹌了好幾步,幾乎是的撞入了張鐸的胸膛。胸口那一雙柔軟的乳|房,緊緊地壓在了張鐸的手臂下,張鐸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妥,忙將手臂挪開。誰知竟刮到了她的乳尖。
「比起鐐銬,這個算什麼。」
「你哪裡都不用去,就留在這裏,讀我讓你讀的書,寫我的《就急章》。岑照為禍荊州,你就一道論罪。我說到做到。」
見色心迷惑,m.hetubook.com.com不惟觀無常;愚以為美善,安知其非真?
「你不能只教我脫,我也要知道怎麼穿,這兩種樂趣,我都要。」
「那是用來…」
情慾從來都不是高貴的,身陷慾望之中的人,沒有哪一個不狼狽倉皇。
「若我告訴你,我後悔讓你這樣活著呢。」
席銀感受到了張鐸的手從私密處拂過,撥開了陰|唇,翻向一邊,黏在不知什麼時候濕透的褲料上,她將才僅剩的一點點理智和勇氣徹底崩塌。
「你最初,不就是想活得久些?」
席銀屈膝跪坐在地上,禪衣凌亂地堆疊在她的腳趾邊。她以長發遮背,閉眼靠在張鐸的手臂上,兩個人都還在喘息,誰也沒有說話。
「太緊了。」
「之前讓你寫來交給朕的東西,你寫到什麼地方去了。」
席銀一個人,周身毫無遮蔽地曝露在月下,如一朵受不得冷的暖季花。
而在那個位置上,由於她完全不歸屬於張鐸和岑照任何一個人,所有有心刀和無心的箭都會肆無忌憚朝她撲去。
「你……說什麼。」
張鐸側頭看向席銀,她嘴唇還有些腫,微微地張著,露著幾粒小巧雪白的牙齒。
來自眼前這個剛才在男女之事上,毫無章法,慌亂無措的男人。也來自那個殺人無數,卻會問她「痛嗎?」的皇帝。
那時,他覺得她髒得令人作嘔,於是直言誅心。其言語之惡毒,嚇得她跪在馬車裡拚命地去擦拭。
「你不臟。」
張鐸根本不敢與席銀再在這乾淨的穹頂下對峙下去,狠心拽著她的手腕,幾乎顧不上她的踉蹌,將人一路拖進琨華殿中,不作絲毫的喘息,徑直將她逼到了觀音像后的牆壁前。
「以前在樂律里,他們一喝醉酒,就讓我脫衣裳…我不脫,他們就拿酒潑我……我剝過自己一次…我…」
「你為什麼不把衣服穿上。」
張鐸低頭望著她,沉默了須臾,忽道:「手臂伸開,我幫你脫。」
席銀搖了搖頭:「起初有一點,後來……就一點也不疼了。你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席銀覺得頭顱m•hetubook•com•com內有些如同藤曼一般的東西,潮濕地蘇醒過來。
「出去!」
張鐸將她放到榻上,拇指和食指碾捏著剛剛粘上的黏膩,「擦乾淨?然後呢。」
張鐸坐在榻邊,一言不發。
「拿過來。」

她聽完閉上眼睛,腳趾頭突然地摳緊,好像回憶起了什麼一般,張鐸沒有出聲,壓抑著情緒,靜靜地等著她。
「最初是的。人家給兩個饃饃,我就磕頭。遇到你的時候也是,只要你不殺我,要我怎麼樣都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麼一個人,可以讀書,寫字,修身,養性,甚至可以聽得懂,尚書省,光祿卿他們這些人談論軍政要務。你知道嗎……」
他像個獃子一樣,梗粗了脖子。
肩胛骨陡然聳硬,她像一隻被人拎住了脖子的貓一樣,不自覺地發出了一絲顫聲。
心念放逸者,見淫以為凈;恩愛意盛增,從是造牢獄。
張鐸從新閉上眼睛,卻又聽她道:「你放心,我弄髒的地方,我歇夠了,就起來擦乾淨。」
晝夜念嗜欲,意走不念休;見女欲污露,想滅則無憂。
席銀在恍惚和疼痛交替混亂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摟住了張鐸的背脊。她的手很涼,每撫過一道傷疤,都令張鐸渾身震顫。
什麼是男人污濁的惡意,什麼是男子清澈的愛意。什麼是凌虐,什麼是疼愛。
「在想,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張鐸捏在手中看了一會兒:「告訴我怎麼穿。」
他身上披著袍衫,一手枕在頭下,另外一隻手臂,平放在枕邊,舍給了榻邊的女人作枕。
「席銀。」
席銀頭上束髮的金釵跌落,流瀑一般的長發迎風散開,有些橫遮眼目,有些鑽入口鼻。
「你只要知道……」
無暇的雪膚白肉,挨上慘烈的軀殼。
「鬆開吧……你下面……」
「我…我把它擦乾淨……」
但張鐸克制住了扒扯的慾望,沒有棄掉剛才的應諾,曲了一腿在席銀身邊坐下,坦然道:「怎麼脫,教我。」
就好像張鐸一直不願意憑著本性凌虐席銀,席銀也不想自己的話語之中,帶出www•hetubook•com•com一點揶揄的味道。
覺意滅淫者,常念欲不凈;從是出邪獄,能斷老死患。
「痛嗎?」
「不是。」
「然後…」
張鐸伸出另外一隻手,撫在她的臉頰處,用拇指試著力,將她的頭髮一點一點地從口中剝了出來,席銀半張著嘴仰起頭,試圖去遷就他的動作,喉嚨處那類似於吞咽一般的動作帶著一段天生勾魄的淫|靡媚態。
「你……你為什麼不說話呀。」
她說完,轉了轉幾乎被他錮死的手腕。
背過一隻手,教他怎麼系後面的帶子,一面道:「我在琨華殿外跟你說的話,是真心話,我願意去廷尉獄里獃著,直到哥哥和趙將軍從荊州回來。」
席銀抿了抿唇:「你後悔,是因為我過於蠢笨,經常傷你的心嗎?」
然而,看著他紅得發亮的耳朵,她又說不出口。
她返身背朝著他跪坐下來。
「那是為什麼。」
「我…不想自己脫…」
因為他此生最不能容忍自己生長的軟肋,長出來了。因為他自信絕不會落敗的局,被人布下了一顆危棋。
這是他該做的,可是此時,他卻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回答她。
席銀話沒有說完,忽被張鐸一把摟住了腰,好像急於破解尷尬一般地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狼狽倉皇地抬起頭,用舌頭嘴唇內外滑舔舐,試圖將口中那些桎梏她言語的頭髮吐出去。奈何,舌頭和牙齒絞纏混亂,非但不如意,反而絞入牙齒縫,她不得已,試圖伸手去整理。然而,手臂剛一抬起,就被張鐸錮住,一把摁在了牆壁上。
就範於他威勢之下的艷鬼,哪怕偶爾逃脫禁錮,顯出吃人的本身,竟也有就地反殺他的意圖,淫|靡之美張牙舞爪,一把就掐住了他下身的要害。上回,她也是這副模樣,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混著頭髮,從口中吐出零星泛著白沫的口津,就把他沉寂十幾年的人慾,一瞬之間,全部點燃。
席銀背脊僵硬地躺在床上,「我……能說嗎?」
她面上真實的喜悅之色,如同一根又冷,又暖的針,直戳在張鐸的背上,他不和圖書想聽席銀繼續說下去,出聲打斷她道:
那是張鐸的第一次,雖然每一次衝撞都出自本能,他還是不斷地告誡自己,溫柔一點,克制一點。
席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你哪裡是要我走的樣子。」
「什麼……」
「嗯。」
如今……
「哥哥說,你是個濫殺無辜的人,我覺得不公平,對你不公平,對荊州的將士,以及那些被充為軍糧的女人都不公平,然後,我竟然說了好些話來反駁哥哥,我以前……從來不會的……」
大風天的夜中,人的五感本就被風中的寒氣逼得敏感異常。
席銀也沒有追問,起身撿起地上的抱腹。
哪怕在這一件事情上,他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不懂如何跟一個女人開始行房,甚至不大了解他自己的身子。
但那也是席銀的第一次,到最後,她還是在他笨拙、毫無戒律,不施一點伎倆的衝撞之下,痛得淚流滿面。
她想說他下面的勃起之地,抵著自己的小腹了。
他挪開一條腿觸碰到了一灘冰冷的粘膩,分不清是她的處|子之血,還是她身體里那些溫熱而坦誠的水。
他不肯作罷,席銀遲疑了半晌,終究只得從背後伸出手,將那身水紅色的抱腹遞了過去。
好在他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要聽話,席銀說完,他就鬆開了手,但卻又半晌放不下來,踟躕地僵在席銀額前。
事實上,他從來不認可這些荒誕的經文,只是儘管位極人間,他該大開暢快之門,卻還是破不了自己觀念的桎梏而已。而這層桎梏,關乎他人生的氣數,陽壽,以及此生所有,不堪流露的喜怒哀樂。
從她開口時起,她已不自覺地站到岑照與張鐸中間。
眼底的神色是……惶然?
席銀說不出話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從這句話中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席銀被口中的頭髮嗆住了,一連咳了好幾聲。
他說完,使了更強的力,席銀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她說著說著,眼底泛起了光芒。

為什麼?
以淫樂自裹,譬如蠶作繭;智者能斷棄,不眄除眾苦。
他說完,彎下腰來。「還有腿,也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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