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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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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冊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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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這些底層軍官,大多並沒見過皇帝親筆書寫的詔令,可那黃絹上的字跡如龍騰一般,璽印端方古拙,一看便知道不會是偽造的。
李弄玉攏著衣衫想了想,對元勰說道:「恐怕要在這些統領、校尉上多下功夫了。」她對著李含真擠了擠眉眼,說道,「四姐姐大概記得,小時候我們不大怕父親,卻怕極了家裡請來的教習先生,先生讓做的事情,說什麼也不敢違背。這些統領、校尉是直接管著那些兵卒的人,就跟家裡的教習先生一樣,他們的話才最管用。
一直站在迴廊中的馮妙,心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高照容通曉藥理,一定會在這些酒中下毒。沒等她說出話來,高照容已經接著說下去,目光映著琉璃杯中的琥珀光,媚得快要滴出水來:「這九杯美酒,都是用不同的東西釀造的,其中一杯用的是木芙蓉,看看誰的運氣好,能喝到那一杯,據說木芙蓉釀的酒,味道比竹葉青更好。」
酒是最好催情劑,也是最好的偽裝。一名校尉忘了眼前人是天潢貴胄,把手搭在他肩上,大著舌頭說:「始……始平王爺,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多難處。是男……男人,誰心裏沒有點難處?就說這些兄弟,誰願意拋家棄子,跟著人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要是成了……他們封王封爵,沒有我們的份兒,要是敗了,我們全他娘的要跟著殺……殺頭!」
李含真默默地走到裡間,抱出一床被子來,放在外間的小榻上,對元勰說:「王爺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下吧,我和弄玉到裡間去。」
高照容順次拿起第二杯酒,拈在指尖上輕輕晃動,輕輕點頭說了聲「是」。她微微笑著,又多說了幾句:「南朝人想知道這邊的情形,他們就叫我傳這些消息過去,換得大把的錢財。」
他對著營帳門口的一塊石子,狠狠踢了一腳,暴怒地對著那些兵卒吼道:「看什麼?!」兵卒們都轉過頭去,心裏卻有些幸災樂禍地想,這位風流名聲在外的始平王真是可憐,看來隴西李氏的兩位小姐當真不是好惹的。
長廊盡頭,高照容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輕紗遮面,一頭青絲散在身後,只用一段緞帶在發尾處鬆鬆系住。元宏單手支膝坐在她對面,沉聲說著話,語氣里有幾分無奈和厭惡:「朕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樣一直笑,一句話也不說。那時候,朕只當你是個嬌慣壞了的小姐,有些小小的毛病,但總歸還是像枇杷果一樣,半是酸半是甜,討人喜歡多過令人生厭。」
洛陽皇宮內,馮妙在床榻上一陣陣地咳嗽,月光透過窗子上的菱花小格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四四方方的影子。胸口悶得難受,她實在睡不著,披了衣裳起身,剛掀起紗縵一角,外面值夜的小宮女就匆匆跑過來:「娘娘,您想要什麼?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
那校尉連連搖頭,卷著舌頭說道:「這可是謀逆hetubook•com.com的大罪,哪有那麼容易就赦免?」
兵卒們互相看了看,暗想世上怎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宮中的才人,竟然敢闖到人家新婚夫婦面前來質問,看來洛陽皇宮中,是真的出大事了。沒等他們探頭探腦聽出個究竟來,營帳大門掀開,始平王已經大步走了出來,半邊臉上帶著幾條可疑的撓痕,一臉晦暗神色。
馮妙把那張紙放回原處,雖然從小就認識高清歡這個人,她卻從來不能真正看透他。憑他的智計和見識,卻一直甘心做一個內官,這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正要踱回內殿,一個念頭忽然衝進腦海,元宏在這個時候離開澄陽宮,多半是去了小佛堂!
「不算浪費,」元宏把酒杯湊在唇邊,慢慢喝乾,「這個問題對朕很重要,朕需要確證。」
元勰見她窘迫,忍不住又低著頭髮笑:「剛才不是挺大胆的嗎?怎麼這會兒又扭捏起來了?」
「皇上,容兒準備了九杯美酒佳釀,」高照容眼中笑意盈盈,彷彿仍舊是在雙明殿中,招待偶爾來坐坐的皇帝,「皇上每喝一杯,就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答過了,也喝一杯,就看皇上能不能問出想要的答案了。不過,皇上只能用是或否來提問,我也只會用是或否來回答皇上。」
說話的人是真的醉了,元勰卻是清醒的,他看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便拍著那人的肩膀,繼續醉醺醺地說:「我跟皇上,畢竟是兄弟。皇兄生氣歸生氣,最後還是會赦免我的。到時候我去跟皇兄說說情,你們也都是被上頭的軍官脅迫的,請皇兄不要降罪責罰了。」
高照容輕輕向前吹了口氣,面前的輕紗就飄起來,柔媚入骨的聲音從輕紗後傳出來:「皇上現在一心只想著馮姐姐,自然會覺得容兒令人生厭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手上已經有了好吃又好看的桃子,誰還會喜歡枇杷果呢?」
李弄玉低下頭,眼中浮起一層霧氣,她知道始平王所說的正妃原本應該是她,可她已經不能再接受這份情意。她不畏懼世俗的眼光,但她不想傷害自己的親人。李弄玉把眼帘輕輕一合,兩滴淚珠就沿著側臉一路滑落下來,故意說道:「四姐姐很好,才不像你說的那樣,你親手給她綰髮,綰成什麼樣子她都會開心的。」
三人湊在一處,又仔仔細細商議了片刻,想出個方法來……
元勰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用刀子劃破手指:「既然這樣,那就請各位寫下自己的名字,日後在皇兄面前說起來時,也好有個佐證。」
李弄玉還要說什麼,卻被李含真一把扯起來,直接拖進裡間。元勰在她們身後低聲說:「換一身方便些的短衣再睡,夜裡也警醒些。」
李含真有些不解地問:「照弄玉的說法,北海王和東陽王都已經被抓捕住了,皇上為什麼不直接來擊潰叛軍?」
元勰走到幾名校www•hetubook.com•com尉圍坐的地方,把手伸在火堆上方。有人討好地遞過酒囊,他也就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把酒囊遞迴去時,元勰抬手在側臉上抹了一把,有些悻悻地說:「外面風涼,到你們營帳裏面坐坐。」
佛堂中檀香繚繞,長長的走廊兩邊,每隔幾步遠就立著一根兒臂粗的蠟,把整個長廊照得亮如白晝,可門外的夜色卻因此而顯得更加漆黑幽深。
素問的手還沒好,靈樞也還沒回來,元宏不知從哪裡調了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來照顧她。馮妙看見陌生的面孔,隨口問了一句:「皇上去哪裡了?」那小宮女大概才剛進宮不久,見昭儀娘娘問話,便立刻跪下回稟:「皇上剛才一個人出去了,並沒說去哪裡。」
他可以把高照容送去慎刑所,讓李得祿好好地審問,可是他毫不懷疑,即使李得祿用遍了所有的方法,高照容也不會開口的。一個能用瓷片劃破自己面頰的女子,哪裡還會懼怕其他任何事?這個妖嬈而又神秘的女子,身上實在有太多秘密需要解開。
元勰先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把詔書遞給身邊的人。酒勁上涌時,人特別容易豪氣衝天,詔令傳回元勰手中時,背面已經寫滿了人名。有的人不識字,還是叫身邊的人幫忙寫的。元勰小心地收好了寫著詔令的黃絹,敷衍了幾句話便退出了狹小的營帳。
返回自己的住處,他把那張詔令在李弄玉面前一晃,背面用指尖血寫成的一排排名字,差點讓她歡呼出聲。她捧著詔令眉開眼笑地說:「等這些人的酒醒過來,才會想明白自己已經上了始平王的『賊船』,就算他們再想追隨東陽王世子,也要擔心這份名單日後會不會被他看到,倒不如索性棄暗投明。」
高照容仰頭喝乾了自己杯中的酒,放下空杯說道:「這是皇上的第二個問題嗎?如果是,就請皇上再飲一杯酒。」
馮妙的手緊緊握起,看著元宏安然無恙,她才稍稍放下心,目不轉睛地盯著佛堂內的兩人。這一場問答,除了拿命在豪賭之外,還是一場拼盡腦力的較量,元宏最多只有四次機會來儘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馮妙幾乎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擾亂了他的思路。
元宏知道,這句話是真的,她寫的信能夠送進南朝蕭鸞的府邸內,這聯絡顯然已經進行了不止一朝一夕。他微微皺眉問道:「他們是誰?」
「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李弄玉驚慌失措地後退,想要拉攏衣衫,這才想起身上還帶著皇帝手書的詔令。為免被人發現,她一路上都把皇帝的詔令貼身藏著,此時要除去衣衫才能拿出來。
李弄玉也輕輕點頭:「皇上的意思是,如果能收服叛軍,那就最好。」可「收服」二字,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卻千難萬難。她低頭想了想,忽然問道:「這些叛軍中,除了太子和東陽王世子,其餘的人是什和圖書麼品級?」
元勰無聲地走上前,接過她順滑如絲綢般的發,鬆鬆地綰成一個新婚婦人的髮髻,又從衣袖中拿出一支打磨光亮的木釵,簪在李弄玉頭上。即使沒有銅鏡可看,李弄玉也感覺得出,這個髮髻綰得很好,甚至比她自己動手還要好。
那幾名校尉立刻殷勤地引著他走過去,嘴上不說,心裏卻都在想著,這位始平王爺多半是不敢回去享「齊人之福」了,也算得上是有家回不得。
她知道自己喘症發作,無論如何走不快,急急地叫人傳軟轎來,要往小佛堂去。高照容心思陰險,元宏的病症又剛剛發作過,眼下太子叛亂,遲早要被廢黜,恪兒便是順理成章的新太子人選。如果在這時謀害元宏,對高照容是最有好處的。
「我老早就想著,要是娶了正妃,新婚第一天,一定要親手給她綰髮,」元勰注視著高聳的新婦髻,低聲說,「我的正妃,脾氣又大,性子又急,是世上最難伺候的女人,要是綰得不好,她一定會生氣的……」
高照容「咯」地笑了一聲:「這個問題,皇上肯定已經知道答案了,白白浪費一個機會。」
高照容彎起雙眼微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馮妙心裏有些奇怪,她因為喘症發作,不便移動,就睡在澄陽宮裡,元宏深夜離開自己的寢宮,能去哪裡?她踱到外殿,原本想到院子走走,可是才剛挪動了幾步,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先在書案前坐坐。
書案上散放著幾張紙,馮妙隨手翻看,其中一張紙上寫著兩個名字:高照容、高清歡。在「高照容」三個字旁邊,還勾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元宏早已經懷疑這對兄妹,如果不是想要引出他們背後的勢力,元宏早就對他們下手了。北海王、東陽王甚至南朝人,都跟他們有牽扯,可這些勢力中,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掌控這對兄妹,相反,似乎一直是這對兄妹周旋在他們中間,把所有人都當成自己的工具。
元宏點頭說了聲「好」,端起左手邊第一杯酒,仰頭喝了下去:「朕想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私下給南朝傳遞消息?」
「我知道,等我回去了再去問問皇兄,我一個人替他出生入死還不夠,怎麼還能把你送過來?」元勰說得又輕又慢,幾乎是在對她耳語。他俯身湊近了看著李弄玉,好像她仍舊還是從前那個小姑娘,敢把拒婚的藏頭詩貼到始平王府後門去,一半膽大包天,一半含羞帶怯。
元勰伸出兩根手指,把詔令從她面前夾走,仔細放進懷中收好:「恐怕到不了明天早上,這消息就會傳進東陽王世子的耳朵里。他必定會來這裏,想要毀了這張詔令。我們今晚先好好休息,天亮以後,情形會更加兇險。」
她把詔令放在一邊,踩著鞋子一跳一跳地走進裡間去,讓李含真幫她找了一件外衣披上,這才拿著詔令把宮中的情形講給元勰和李含真聽。為防隔牆有耳,李弄玉和-圖-書的聲音壓得極低,元勰在她左手邊,李含真在她右手邊,兩人原本就跟她親密,此時湊在她身邊,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這對名正言順的夫婦之間,卻總好像存在著些相敬如賓的隔閡。
或許是酒勁讓她的話多了起來,高照容喝乾酒後,又接著說道:「他們生下我卻不要我了,只有腦後那朵刺進血肉的木槿花,是我身份和血脈的唯一象徵。我在南朝長大,他們逼著我學歌舞、學辭賦、學怎樣伺候男人,我一直以為,我長大以後會被送進南朝皇宮,卻沒想到,後來被帶來了這裏,成了高家的女兒。」
李弄玉的臉倏地漲紅了,揮舞著小拳反問:「你說誰是母老虎?」拳頭打到半空,卻被元勰猛地握住,他的手掌寬厚溫熱,指腹和掌心上都帶著一層薄薄的繭,摩挲在她柔滑的手背上。李弄玉的臉紅得更厲害,剛才又吵又鬧的膽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是皇上讓我來送信的……他、他有手寫的詔令給你……」
元宏輕笑一聲,端起了酒杯:「就算喝了這杯酒,你也不會回答朕的問題,因為這不是一個是或否的問題。」他又一次喝乾了杯中酒,問道,「朕的第二個問題,你究竟是不是高家的女兒?」
再兇悍的女子,到了自己心儀的男子面前,也會和軟成一泓春|水,更何況李弄玉要見元勰一面,有多麼不容易。她想起自己大鬧營帳的樣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小聲地說:「平時……平時我不是這樣……」她用手攏起頭髮,想要束起來,可那髮絲太過順滑,連續綰了幾次都散開了。
丑時天色最暗,可叛軍大營中的兵卒,大部分都還沒睡。不知道都城內的情形,也等不到上面的將領傳來號令,難免有些人心惶惶。
元勰把詔令拿在手裡,緩緩地說:「這些年南征不斷,皇兄的兵馬都在南邊,宮中只有羽林侍衛,實力遠遠比不上經過訓練的兵卒。可這裏的叛軍卻是實實在在的平城守軍。如果真讓東陽王世子知道了他已經沒有退路,他帶著這些守軍衝擊城門,誰會佔上風還不好說。東陽王世子現在一直遲疑不動,就是因為他吃不準洛陽城內的情形,瞻前顧後。」
「最讓人惋惜的事,就是眼睜睜看著美好的東西,在面前一寸寸腐壞,」元宏上身微微前傾,「朕還記得,你喜歡用整朵的丁香花敷在額頭上,留下淺紫色的印記,宮中有許多人效仿你,卻沒有一個人能得你半分神韻。照容,要是你的靈巧心思,能多用在這些事情上,少想些旁門左道,你現在仍然會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子。也許朕不會真心愛你,但朕可以尊重你。」
高照容幽幽地嘆了口氣:「是因為馮姐姐身上也有這種文身吧?皇上心裏,到底就只有她一個人最要緊。」
酒喝得多了,話也就多了起來,元勰微眯著雙眼做出一副醉態,講出了早就想好的話,和*圖*書他怎樣痴戀李家六小姐,怎樣陰差陽錯地娶了李家四小姐,又怎樣一時糊塗跟著太子一起起兵叛亂。李家兩位小姐在他的營帳中爭吵,是人人都看見的事,這些半真半假的話,很快便讓人信了。
她轉身取出早已備好的木製小盤,上面放著九隻晶瑩剔透的琉璃杯,每隻琉璃杯里都盛著半杯美酒。她在佛堂禁足思過,用度上卻並沒受到太多苛待。
「那麼,」元宏順次又拿起一杯酒,「你身上的木槿花文身,是不是慕容氏的標記?」
如果是尋常女子,聽見元宏這番言辭懇切的話,多半已經深深動容了。可高照容不是普通女子,她挺直上身,平靜從容地說:「皇上,您深夜舍下佳人來這兒,又耐著性子說了這麼多話,是想從容兒嘴裏問出些什麼來吧?」
元勰搖頭,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轉身往門口走了幾步,背對著李弄玉站定。李弄玉顧不得繼續扭捏下去,飛快地除去外衫,用桌案上的一柄小刀,劃開了肚兜內側,取出寫在明黃絹布上的詔令。
一片靜寂間,始平王所住的營帳中忽然傳出瓷器砸碎的聲音,接著是兩名女子的爭吵聲,隱隱約約聽不大清楚,似乎是一個人在高聲指責另一個搶了自己的丈夫,另一個人又急急忙忙地反駁。
元勰從懷中掏出那張詔令,遞給那些校尉們挨個傳看:「這是皇兄親筆寫的詔令,只追究主犯,不追究從犯!皇兄一向寬仁,只要你們懸崖勒馬、說明緣由,我相信,皇兄一定會寬容的。」
木芙蓉有毒,釀出的酒自然也是穿腸的毒藥。
軟轎很快就來了,馮妙一面叮囑抬轎的小太監放輕腳步,一面叫他們快些趕去小佛堂。她掀起轎簾焦急地向外張望,遠遠地便看見小佛堂里亮著燈。軟轎一停穩,她便急匆匆地奔進去。
這些人的酒立刻醒了大半,一個個都急著向始平王說明,自己是被逼無奈的,並沒有謀反的意思,還賭咒發誓地說,會管束好自己手下的兵卒,不讓他們一錯再錯。
男人們湊在一起,只要幾杯酒下肚,就彼此熟絡起來,連地位的差別都忘了。元勰曾經在高車部族裡流亡過半年之久,底層士兵中間流行的猜拳、行令,他也樣樣都熟悉,沒多久就跟這些底層軍官鬧成一團。
元勰輕咳一聲,走道她面前:「我在笑,東陽王世子的營帳里,半夜闖進了一隻母老虎,虎尾巴一卷,就給他攪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東陽王世子真是可憐……」
「照容,」元宏盯著她說,「你知不知道什麼事最讓人惋惜?」
高照容笑著搖頭:「不是,其實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誰。」
講起軍務,含真、弄玉這對姐妹,遠遠不如始平王熟悉。元勰壓低了聲音說道:「皇兄當年刻意壓低了平城守軍的軍階,這裏領頭的幾個將領,不過是從九品的偏將軍而已,再往下的人,都是些軍中的統領、校尉,連品級都夠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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