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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情絲

作者:西西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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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侍寢

第十四章 侍寢

黎子何站在門外,涼風鑽入衣襟,夜露浸染肌膚,引起一陣顫慄,只是無心多顧,整個人的神經崩在一起,房內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馮爺爺!」雲晉言的聲音驀地轉冷,「朕尊稱你一聲爺爺,免去御前行禮,可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置禮法于不顧。」
「大人可否先應允子何?」
黎子何怔住,終於停下腳步,看向聲源處,沈墨一改往日的月白長衫,只穿了一身簡單的黑衣,輕擰眉頭,站在她的小屋前。
「我就是帶現在那秀女走,其他秀女,你愛選誰就選誰,我沒那麼多閑工夫來管。」馮宗英看雲晉言的後宮馬上佳麗如雲,確實不高興,這人心裏完全沒有自家丫頭的影子了,可也不至於傻到想要阻止皇帝充實後宮,人都死了,再來爭,又有何用?今日既然過來,便算是幫黎子何一次吧。
「咳,進來吧。」
雲晉言的寢宮在太醫院右側,平日若不直接去妃嬪殿上,受昭者便被直接送到龍璇宮,宮中侍衛大多認識馮宗英,沒有過多阻攔便直接放行。
黎子何回到小屋中,腳步都有些飄浮,沈銀銀被喚去侍寢,讓她去救,她有何身份去救?如今鬧得這個局面,也是自討苦吃,還害了一個乾淨的孩子,若是自己一早向沈銀銀表明身份,便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馮宗英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輕擱在硯台上,抖了抖剛寫好的一幅字,抬起眼皮道:「何事?」
不稍片刻便有宮女開門,見是馮宗英,恭敬彎腰行禮,識趣地退下了。馮宗英示意黎子何在屋外等著,和-圖-書自行進門。
「師妹頑劣,不知宮中規矩,若是冒犯聖怒……」
話剛出口又噎住,沈墨身上的葯香讓她稍稍清醒,沈墨是來找沈銀銀的,只要自己告訴他沈銀銀的現狀就好,無需驚慌,深吸一口氣道:「銀兒被皇上召去了。」
隨即腦袋一拍,大喊道:「黎子何,你進來!」
「哈,你也知道禮法?秀女還未入冊,好生生的黃花大閨女,你一聲令下就抬到自己宮中,不怕人說你強搶民女?」馮宗英諷刺道,明知道自己的說法錯得離譜,還是氣勢不減,他這個人就是記仇,討厭的人,哪怕是玉皇大帝,也休想讓他有好臉色!
「馮爺爺連那秀女是何人都不知,為何讓朕放人?」雲晉言手裡摩挲著什麼,一邊輕笑道。
「馮爺爺!」雲晉言臉上笑容已然僵硬,打斷馮宗英的話,「今日來,是為了那秀女?」
「嗯。」沈墨並不意外,淡淡點頭。
原來相處三年,自己未曾有一些,哪怕是少許地了解過他,黎子何突覺夜風寒冷,直直吹入心底,沈墨看似溫和,卻有著固執的一面,看似善良,對與自己情同父女的沈銀銀都有些冷漠,看似淡薄,她卻覺得,實則涼薄。
馮宗英噎住,自己太心急,居然什麼都沒問便闖了過來,眼前的雲晉言,再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雖說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對自己還算敬重,有些時候任由自己無理頂撞,可若較真起來,不是自己倚老賣老便可矇混過關的。
黎子何停住腳步,並未回頭,沉聲道:「為我自己做的事情https://m•hetubook•com.com負責!」
這種狀態,極其不正常,沈墨說不出自己為何會這般在意黎子何,只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翻身匿在夜色中,對於徒弟,他只需傳授醫術。
黎子何心中一堵,沒由來的一股悶氣,「你早就知道她進宮了,可既然在暗中看著她,為何不出手相助?你明知她是一時糊塗錯入宮中,既然不打算出手相助,今日又為何來這裏?」
燭光閃爍,拉長黎子何的影子,忽明忽暗投在窗上,夜色愈沉,黎子何撫額坐在桌前,勉強撐住身子,突覺身心俱疲,進宮本是自己的事情,不願牽扯旁人,可沈銀銀是因她入宮,今夜一旦被雲晉言寵幸,除非死,再無出宮之日。
馮宗英瞪了那太監一眼,求?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居然說他求見!
馮宗英噎了半天,掃了一眼房內的女子,見她已經下了榻,小心翼翼躲在屏風後面,怯生生看著自己。真是老糊塗了,連這秀女的名字都沒問便沖了過來!
心頭如一把烈火在焚燒,腦中翻騰的儘是沈銀銀對自己的笑臉,還有六年來被她封存在腦中,雲晉言的臉,濃密劍眉,星目閃亮,始終含笑看著自己,曾經那樣一副英俊溫柔的面容另自己幾近痴迷,這麼些年刻意讓自己模糊對他的記憶,今日泛出心湖,原來還是清晰如人在眼前。
「你想作甚?」聽到黎子何的腳步聲,沈墨回頭,見她步履匆匆,舉手投足間還泛著些許煩悶,開口叫住她。
黎子何快步走到前廳,見馮宗英房間燭光閃爍,雙眸一亮,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上前敲門:「大人,黎子何求見。」
沈墨凝噎,說不出來是氣是悶,即使是對沈銀銀,他盡到為師的職責,將她撫養成人,教習醫術,為人之道,他覺得這便夠了,無論什麼人,不可能一輩子由他人撫著走路,只有自己摔過痛過,才能將路走得更好,可是對面前這個徒兒,他總是不受控制地關注太多,如今日……
「還跪什麼跪,跟我走。」馮宗英冷著臉,兩手背在身後,率先出了房門。
馮宗英怒氣沖沖地穩步走在前面,宮外守夜的太監一見他,臉色一變,扯開嗓子唱道:「馮院史求見。」
「她都可以嫁人了。」沈墨打斷她的話,神情淡漠,好似真不打算去救沈銀銀。
越是接近龍旋宮,黎子何原本煩亂的心漸漸平復,竟是冷到毫無知覺,低頭一步步走著閉眼都能描出的大道。
「我要帶那秀女走。」馮宗英吹吹鬍子,毫不客氣地嚷道。
「馮爺爺是否該注意措辭?」雲晉言微笑著,面上卻沒有柔色。
耳邊再次響起熟悉地簫聲,飄飄揚揚縈繞耳邊,可惜再平復不下自己的心緒,黎子何驀地站起身,推開房門急速在院落內穿行,四處張望找尋,沒有理由的,今日就是想找出那吹簫者,或許院落里的夜風能讓自己心頭的灼熱散去,或許這樣尋找的過程可以讓自己暫時不去想今晚可能正在發生的事情,繞著院落一圈一圈,耳邊再聽不見簫聲,甚至連自己走出屋子的目的都不記得,只是茫然地不停遊走,直到耳邊一聲輕喚。
「我早就說過,和*圖*書銀兒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我自是不會幹涉。」
儘管聽聲音便可辨認,黎子何還是快速地抬眸掃了一眼那太監,不是郝公公。
「馮爺爺,這麼晚來找朕,可是有事?」
雲晉言放下手裡的書,輕笑道:「馮爺爺無需處處與朕作對,這選秀之事,不是朕一人妄下決定,朕知道你不高興,可在這裏胡鬧也是無用。」
黎子何詫異馮宗英的反應,卻也沒多說什麼,快步跟在身後,向著雲晉言的寢宮走去。對於是否想辦法救沈銀銀,黎子何猶豫,甚至一度放棄,自己一個小小醫童,沒有能力去找皇帝要人,也不想因此引火上身,可是看見沈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始終做不到冷眼旁觀,沈銀銀未曾害過她,她亦不想再虧欠任何人。
沈墨垂下眼眸,背過身去,沉默不語。
「你說什麼?」馮宗英本還想賣賣關子,可聽到黎子何的話,眉毛都豎起來,一掌拍到長桌上「嘭」的一聲巨響。
馮宗英的聲音蒼老,有些疲憊,黎子何顧不得許多,推開門,剛進門便屈膝跪下,鄭重道:「請大人幫子何一次。」
思及此,沈墨更是煩悶,那個雨夜,他站在黎子何窗外,心弦彷彿被人拂動一般,幾乎無法控制地想要看看許久未見的黎子何,終是忍住,並告誡自己不可對她人投注太多感情,可默默地觀察她,這麼些年來,彷彿成了習慣,呆在雲瀲山,不時想要看看她稚嫩的臉上認真的表情,想要看到她冷清的雙目……
「子何。」
「正是。」
「等等等等,你說你那師妹,現在是未正式入和*圖*書冊的秀女?」
雲晉言明黃龍袍,長發束冠,冠上的夜明珠很是惹眼,馮宗英這般闖進來,連行禮都沒有,也不見他惱怒,將眼神從手裡的書上移開,抬眸和聲問道。
黎子何有片刻恍惚,沒有思考沈墨如何進宮,為何會在這裏,如看到救星一般,踏著匆忙地步子上前:「師……」
馮宗英入了房,順手關上門,瞥了一眼左邊裡間的床榻,見一女子抱著雙膝一動不動坐在那裡,見自己進門探出半個腦袋,又馬縮了回去,這女娃就是黎子何的師妹?剛剛也沒聽清黎子何到底讓他來幹嘛,可那個見色忘義的雲晉言,秀女還未入宮就急著弄上床,就算是別的女子,他今日也得一竿子打下去!
「可她還小……」
「不錯,你……」
「馮爺爺可知這秀女是何人?」
黎子何擰眉不解,皇宮這種吃人的地方,沈墨自己都不願呆,聽到沈銀銀可能就此被困宮中,竟沒有任何反應,問道:「不想辦法救她么?」
「六年前我就讓你直接殺了我算了,你硬要留著,我還活著我這張嘴就管不住,要麼你毒啞我,要麼你像六年前……」
馮宗英放下字,認真打量黎子何,沒想到這小子也有這般衝動的時候,雖說是沈墨的徒弟,有些讓人討厭,可這些日子也勤奮聽話,那一手字,越寫越對,直接導致他幾乎忘掉他曾經把自己家裡攪得一團糟,馮宗英覺得這是千年難得的報復機會,揚揚眉毛道:「我為何要先應允你?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了。」
「子何的師妹……因為一些誤會入宮,如今,被皇上……召去侍寢,可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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