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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情絲

作者:西西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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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鄭穎

第二十五章 鄭穎

皇宮內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皇上仍在昏迷中,未見蘇醒,刑罰司被不明人等闖入,用藥迷倒眾人,劫走秀女沈銀銀,各個宮門未見異常,在宮內搜尋未果,一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丞相鄭穎也在此時突然重病,朝中無人掌局,人心惶惶。
黎子何輕輕一笑,放下茶杯,揭開茶蓋,伸出一隻手指,沾了些許茶水,笑道:「于丞相大人而言,並非大事,晚生只是想知道一件事的真相。」
雲晉言果然如黎子何所說,不過兩日時間便醒了,只是醒來之時神情恍惚,目光有些獃滯,甚至不發一言,獨自在龍旋宮坐了整整一日,直到第二日上朝才略有好轉。鄭丞相的病來得兇猛去得迅速,很快便可回朝處理朝政。
黎子何翻了翻桌上的醫書,半個字都看不下,好似有人用指甲撓著自己的心,說不上疼,說不上癢,卻讓人倍感焦慮。
「哦,子何還想說一件事,令郎還曾交給晚生一本賬簿……」
送走一個沈銀銀,再來一個沈墨。
「恨?復讎?不,我從未想過,當時我只是想,這輩子再也不要讓我看到她。」
「我要他在乎的事物灰飛煙滅,要他心愛的一切可望不可及,要他費盡心機得來的江山盡喪他手,要他飽受良心譴責食不能安夜不能寐,要他嘗遍我受過的苦流盡我心底的淚,要他記住,我季黎,不是隨意欺騙任意玩弄肆意丟棄的玩物!」
「晚生黎子何,特地來找丞相大人,有要事相商。」黎子何仍是作揖恭敬回答。
黎子何輕笑道:「令郎曾去找過我,商量帶師妹……」m.hetubook.com.com
「什麼?」馮宗英驚得站起來,吼道:「冬夏,現在是秋天,還要一兩月才可入冬,這麼說是無解了?」
「行了!你!到底想要如何?」鄭穎面色早已蒼白,撐著太師椅倏地站起來,滿是防備地盯著黎子何。
「廢話!那毒不是會猝死夢中嗎?不說一兩個月,皇上接著睡個兩三日,不是被毒毒死的,是餓死的!」馮宗英低吼道,讓雲晉言吃吃苦頭沒什麼問題,要丟掉小命可就麻煩了。
日頭漸升,接近晌午時,黎子何終於看到鄭穎矯健的身影,雖說時隔六年,鄭穎已經有些發福,黎子何仍是一眼認出,忙迎上前去,鞠躬行禮道:「見過鄭丞相!」
馮宗英點著頭,又瞥了一眼黎子何便走了。
太醫院更是因為皇上的中毒烏雲漫天,人人臉上皆是陰鬱。馮宗英在書房內翻遍了各類醫書,氣憤得將書扔了一地,這麼多本,居然沒有一本提到粟容花種!
「晚生想隨大人回府再說,不知大人覺得是否可行?」
「粟容花種,到底何解?」馮宗英眼神飄忽,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說話間,一字已在桌上成形,鄭穎狐疑上前,乍一見那個字,驚得半句話都吐不出來,儘管壓抑住情緒,仍是看得出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黎子何輕輕點頭,她確定,一來中毒時日不夠長,二來……當年雲晉言能狠心殺她,連肚中胎兒都不放過,如今又怎會縱容自己沉溺在夢中?
「你愛我愛到滅我全族?愛我愛到置我于死地?愛我愛到奪我親子?雲晉言!你和-圖-書敢說這是愛?」
那桌上,黎子何寫下的,是一個「季」字。
那日去問沈銀銀,只要她說出解毒之法,便饒她下毒之罪,哪知道那丫頭心硬嘴也硬,死咬著說毒不是她下的,是有人陷害,可讓她回憶與何人接觸過,她又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想著第二日再想法子逼她開口,哪知道當天晚上便被人劫走。
馮宗英又扔下手裡一本書,學了一輩子醫,居然不知道那麼個東西的存在!隨即起身出門,憋不住了,直接去問黎子何,丟臉就丟臉,他這是不恥下問!
「停!老夫要聽的不是這個,你想如何,直話直說,莫要耽誤老夫的時間。」鄭穎放下手中茶盞,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黎子何。
馮宗英有些不信,但想著近幾日雲晉言的脈搏越來越有力,不似初時那般虛弱,好像也是那麼回事……
「粟容花瓣!那花一開兩季,哪兩季?」
黎子何正色道:「大人莫要擔心,皇上應該不會昏睡太久,醒來之後會因著未解毒的原因全身疲乏,每日有一兩個時辰或許會全身不適,但不至於要人性命。」
黎子何只當沒看到鄭穎慍怒的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娓娓道來:「萬安二年,旭陽洪澇,捐贈白銀一百兩;萬安三年,建夷洲,捐贈白銀五百兩;同年,通瀘河,捐贈白銀三百兩;這些出賬,子何便不多說,晚生覺得重要的是隨後的入賬,萬安六年,北部雪災,入賬……」
「有什麼話在這裏說便是。」
最終黎子何深吸一口氣,沈墨入太醫院,不一定是為了自己,或許m•hetubook•com.com想為銀兒開罪,或許有其他目的,就算有那麼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也不會讓他影響到自己的計劃,腳步不可亂,一切如常便好。
一直以來她都察覺到沈墨對自己的關心體貼,可越是如此,便越不能拉他入局,越是對他冷淡,希望他能知難而退,卻不想適得其反……
至於秀女沈銀銀被劫走,無法找到絲毫線索,雲晉言也未過多追問,便不了了之。
黎子何抬頭,沉吟片刻,緩緩道:「粟容花種,說毒也並非劇毒,若吸食時間不長,在空氣流通的地方呆上一陣自可痊癒,若時日太長,便需要用粟容花瓣來解毒。」
一入前廳便有人備好茶送上,黎子何的一份也未忘記,接著便識趣地退下。
黎子何身體恢復了八九分,已經可以下床隨意走動,聽見院內一片喧鬧議論聲,剛出門便看到院中樹下的沈墨,如當初在雲瀲山時一般,身著月白長衫,長發簡單束起,腰間黑色緞帶,織著細密花紋,陽光透過葉間縫隙灑在他白皙的面上,光隨影動,如夢似幻,只有那雙眼,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黎子何驟然發出一抹亮光,再不移開。
「她死了,早在萬安三年便已經死了,我親手觸到她冰冷的屍體,親自替她換上最愛的紅衣,親眼看著她消散在那一片火海,是你們想騙我!所有人都當我是傻子,哈哈,沒有人想過,沒有人想過我只是心甘情願地做傻子……」
黎子何面色一白,心跳亂了幾分,毫不猶豫移開雙眼,轉身回到屋內,關上門。
「好,我成全你。」
「呵,愛,你m.hetubook.com.com說你愛我,愛的究竟是我,還是我的這副皮囊?」
黎子何搖頭,道:「不可說無解,只是得等到入冬花開而已。」
「你以為還逃得掉么?如今這天下盡在我手,當年我犧牲一個黎兒,今日我再不會放過一個你!」
「大人請講。」有些人在尷尬赧顏的時候便喜歡佯裝怒氣,掩蓋原來的情緒,黎子何低頭掩住笑意,輕聲道。
「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愛誰恨誰,只想永遠這麼牽著你的手,即使受盡世人唾棄,即使黃泉之路無顏再過,我也要讓世人知道我愛你,我愛的,只是你。」
「你想跟老夫說什麼?」鄭穎悠閑在大廳中央的太師椅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隨意問道。
黎子何身上的傷好了些,已經開始嘗試著起身下地,剛走到桌邊坐下便看到馮宗英怒氣沖沖地過來,入門便吼道:「有個問題問你,給我老實回答。」
「哈哈,你可知道,這麼些年來,我有多少次後悔自責,悔當年愚不可及,悔當年天真可笑,我成全你的一生,誰來還我的一世?」
「你是……?」鄭穎一雙濃眉微蹙,雙眼好似鷹目閃著精光,將黎子何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八字鬍顯得整個人分外嚴肅。
宮外停了一架轎子,鄭穎吩咐了隨從一聲,便有人牽來一匹馬,黎子何不擅騎馬,卻也不至於完全不會,顛顛簸簸到了丞相府。
鄭穎轉著眼珠想了想,未聽過此人的名字,遂正色道:「什麼事?」
「是。」黎子何再作一揖,低聲道:「晚生有個師妹,名諱沈銀銀……」
宮內一掃往日陰霾,有生氣了許多,太hetubook.com.com醫院更是因著一件事而沸騰起來,曾經拒絕院史一職的雲瀲山醫師沈墨,竟自願入宮,屈居御醫。
黎子何跟上,一路上無人查問,順利出宮。
再世為人,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她知曉自己該感激,該報答,只是,沒有資本,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處理得當,如何來感恩?要她放棄報仇,做不到,那麼她能做的便只有將對她好的人推離這個漩渦,越遠便越安全。
「胡說!」鄭穎一個激動,手一揚,打翻了擱在桌上的茶杯,清脆的一聲,茶水濺了一地,廳外馬上有僕人慾要進來,鄭穎一聲暴喝:「滾出去!沒有本相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滾遠點!」
黎子何掩住眸中神思,低頭跟著鄭穎一路前行。
這丞相府比起六年前,還真是氣派不少,擴建便不說,單單看修葺一新的門楣,精緻手工雕木,各種繁瑣花紋圖案,雕刻得栩栩如生,配色用料也都是一流,再入門便是寬敞空地,只是那空地上鋪的石面,恐怕就是價值不菲。
第二日一早,黎子何站在勤政殿不遠的長廊邊,剛剛攔住的小太監說鄭穎下朝之後便隨雲晉言去了勤政殿,若要等他又不被旁人注意,便只好守在這裏了。
「等等!行了,回府再說!」鄭穎一聽到沈銀銀三字,臉色一變,馬上打斷黎子何的話,丟下這麼一句,率先走在前面。
「一冬一夏。」
「你確定?」馮宗英狐疑看著黎子何,其實若非在沈銀銀那裡找到粟容花種,投毒的最大嫌疑人便是他,可仔細想想,若非他,自己根本不會知道粟容花種為何物,若真是黎子何下毒,他也不會這般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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