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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妃誘情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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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姻緣錯 第二章 相思淚

第一卷 姻緣錯

第二章 相思淚

或者是不相信流霜,他遲遲沒有去接那段藤蔓,但流霜卻始終沒有放棄,她仍然將藤蔓拋向他。
雖然她還是一個情蔻未開的小女孩,可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只有夫婦才可以做的,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有做偷兒的嫌疑。可是,她卻不得不這樣做,她要救他,他只是她的病人而已。
「小姐,還是快走吧,若是那些殺人惡魔再回來,我們便性命不保了!」
濕漉漉的長睫扇動,最終垂落而下,少年已然昏迷過去。
那一次相救,雖然用去了「相思淚」,令流霜的寒毒無法根除。雖然今夜,他毫不留情地遺棄了她。但她都不後悔出手救他,永不後悔。
被推了一把,流霜極是委屈,聽到少年的問話,又有些啞口無言。想到自己口對口喂葯,被人家逮住了,不亞於偷兒被當場抓住,流霜小臉飛紅,「我……我在喂你葯。」早知道他這麼快會醒,她才不會那樣喂他呢。
燭火下,十歲的流霜小小的瓜子臉上神色肅穆專註,雙目清亮澄澈,如冬日初雪般晶瑩純凈。
知他是權貴,她不予結交。
夕陽落山,暮色越來越重,山風越來越凜冽。流霜和紅藕躲在灌木叢里一動不動,兩人皆不敢出聲,就連呼吸也嚇得屏住了。
那不知名的少年就這樣死去了嗎?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了嗎?
流霜點點頭,疲憊地閉上雙眸。
金瘡葯果然不夠,少年胸口還剩有一處彎月形的傷口,較淺,沒有敷藥。頑皮性起,流霜心想,算是懲罰他方才那樣對待她,也為他留一個記號吧。
流霜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吩咐紅藕將少年外邊的血衣褪去,將燭火挑亮,然後從貼身布囊里取出一套金針。
紅藕正倚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著睡得正香。這丫頭是不放心她,竟然守了她一夜。流霜真是恨自己的病痛,總是讓最親的人跟著她擔驚受怕。她剛要起身,紅藕便被驚醒了,揉了揉眼睛道:「小姐,你醒了,身體可好些了?」
金針刺穴的醫病之法十分難學,稍有差池,便會將傷者紮成殘廢。爹爹因她年幼,一直沒有教她。還是爺爺私下教她的,想不到今日竟會用上。
如今,「相思淚」終於採到,她身上寒毒可解,爹爹和娘親再不用為她擔憂,流霜心中怎能不喜?
流霜想起少年那雙亮如星辰的雙眸中燃燒著的生的渴望,心神微顫,她定要救他。
在疼痛的折磨下,流霜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回憶。她幾乎以為這些回憶是正在發生的現實。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不是早就忘記了嗎?為何還會回憶起來,這麼清晰,就像發生在昨日一般。
及至到了半山腰的「回鳳谷」,夜色漸濃,新月初生,繁星閃爍。
流霜俏皮地笑了笑,「你看我有事嗎?」
四周是一片肅殺的寂靜,只聞水聲潺潺。
淚從眸中涌了出來,或許是病痛的折磨,此刻的流霜格外脆弱。
流霜愣了一瞬,隨即身手敏捷地從身後樹叢里扯下一段藤蔓,向少年拋了過去。
「可是小姐,和_圖_書若沒有了相思淚做藥引,你也會死的啊!」紅藕不甘地說道。
面對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少年,流霜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當下,流霜和紅藕輪流負著少年,向著山腰而去。
良久,少年身上主要穴位都紮上了金針。
紅藕應聲而去,燭火下,少年臉上的青黑稍微褪去了些,他靜靜躺著,修眉緊皺,似乎在忍受著難以承受的煎熬。
紅藕熬藥回來,流霜囑託她將葯碗放在少年榻前,然後便和紅藕背著葯簍下山而去。
斷崖下是湍急的水流,是另一個崖上的瀑布彙集而成。少年在將要到水面時,急速展開身體,筆直地插入到水中,濺起了細微的水花,便消失不見。水面上點點血花浮現,很快便被水流衝散。
「回鳳谷」中聳立著幾間結實的木屋,這木屋所在之處極其隱蔽,很是安全,是流霜的爺爺早年在山中採藥所建。後來流霜的爹爹到山中採藥,天晚了便會宿在屋中,如今換作流霜居住。木屋一共有四間,一間是流霜的,一間是紅藕的,另外兩間分別是廚房和草藥房。
驀然,少年的臉變成百里寒俊美冷酷的臉,他冰冷無情的話音在耳邊響起:「終其一生,本王都不會愛上你。本王更不會碰你,你只是一個擺設。縱然是父皇賜婚,若是本王尋到心儀的那位女子,這王妃的位子,還是她的……」
白衫少年年齡不大,武功似是不弱,但在數人圍攻下,已現敗局。
流霜的心依然在顫抖,她還從不曾見過殺人,今日見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和悲哀抓住了她,揪緊了她的心。
是他錯,又不是她錯,為何要這麼冷酷無情地對她。只因一招錯,滿盤皆是輸,與他是如此,與她,又何嘗不是呢?
「小姐!你要拿它做藥引?」紅藕驚異地抬頭,「萬萬不可!相思淚是醫治小姐寒毒的藥引,我們好不容易才尋到,怎麼能給了他?」
流霜不再猶豫,神色堅定地拈起一根金針,小心翼翼地刺到少年的膻中穴,然後是天樞穴,中院穴,氣海穴……隨著一根根的銀針紮下,流霜的手法越來越嫻熟精準,速度越來越快速迅捷。
流霜雖說自小跟爹爹研習岐黃醫理,但畢竟年齡尚幼,從未醫過重病患者,此刻面對傷勢兇險的少年,竟是心中慌亂。然而此刻下山去請郎中卻是不能了,少年已命在旦夕,延誤不得,況且,尋常郎中怕是也醫治不了。
「哎呀,小姐,你……你真是……」紅藕嬌羞地跺腳,雙手握拳便要去打流霜,她總是說不過她家小姐。
流霜和紅藕忙收住了腳步,向前方望去。
紅藕生氣地說道:「小姐,你就只顧著別人,不用藥,傷口會留疤的。」
「哐當」一聲巨響,小几被撞翻,葯碗摔碎了,葯汁灑了一地,流霜的手腕被葯碗的碎片扎破了,銳疼。
流霜沿著水邊走了幾步,忽然,水面泛起了一圈漣漪,嘩啦一聲,一隻手臂出現在水面上,緊接著水面破裂,從湍急的水流中https://m.hetubook.com.com冒出了少年黑髮披散的頭。
流霜的目光掃過少年褪下來的那雙濕透了的錦靴,雖說濕臟不堪,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上面綉工精緻的花紋。這絕不是尋常百姓能夠穿得起的錦靴。
難道這少年是皇室中人?當今聖上的眾皇子中好似是有一個叫寒的。
「相思淚」的葯汁順利喂下了,流霜剛鬆了一口氣,才要起身,一股大力襲來,流霜小小的身子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殘陽如血,將前方一處斷崖映得血紅。
那些黑衣人從崖上下來,四散開來,在溪流四周搜索了一遍,良久,為首的黑衣人冷聲道:「走吧,不淹死也早已毒發身亡了,屍體肯定衝到下游去了。」
少年終於放心,但方才用力過猛,牽動了身上傷口,渾身疼痛,又昏迷了過去。
流霜脆弱地笑了笑,輕聲道:「傻丫頭,我是醫者啊,我的病我心裏清楚,死不了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們只是到山中採藥的,機緣巧合救了你,這裡是我們在山中採藥暫居之處。你放心居住,這裏很安全。」流霜輕聲說道,她理解少年的行為,一個剛被刺殺的人,醒來后難免戒備。
昏黃的燭火搖曳,映出少年青黑的臉和青紫的唇,那是中毒的跡象。流霜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竟是呼吸微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流霜用布條將傷口縛住,輕聲說道:「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不用敷藥。先為這位公子上藥吧。」方才只顧著為他解毒了,還不曾為他處理傷口。這點葯,可能還不夠少年用呢。
流霜小臉微紅,她不過是從師兄段輕痕那裡看到了這麼一首詩,此刻覺得應景便隨口吟了出來,孰料卻被自己的丫鬟調笑了。
流霜長吁一口氣,原本紅潤的小臉轉眼間已變得蒼白,渾身無力地倚在椅子上,汗水撲簌簌地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滾滾滑落。
流霜顰眉道:「我用金針把毒氣逼到了喉嚨,雖說他已經吐出了毒血,但是中毒時間太久,毒氣沁入肺腑,如今,只有用解毒奇葯才能清除他體內餘毒,否則,他依然性命難保。」流霜說罷,伏在案上,寫了一個藥方,囑託紅藕去熬藥。
縱然他無情地對待她,她永遠也不會告訴他,她便是七年前救他的那位少年。因為,她救他,是出於醫者父母心的德行,不求他的回報。若是他知道了此事,因感恩而報答她,她反而會覺得自己卑劣。
為何還要回憶這些?
紅藕聽到動靜,從屋外闖了進來,見到滿屋狼藉,驚駭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待發現流霜的手腕被扎破,極是生氣地說道:「怎麼受傷了?還不敷藥!」又轉身對著那少年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若不是我家……我家公子救了你,你早就一命嗚呼了,怎麼這麼不知恩,竟然一醒來就傷了我家公子。」想到她們是女扮男裝,紅藕改口為公子。
幾個黑影飛躍著離去,不一會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原來少年是在說夢話。
其實,流hetubook.com•com霜自己心裏也沒底,這一次發作的不僅時間長,而且來得很迅猛,發作前,竟是毫無預警。往常發作前,總會有些預兆的。她不願再想下去,輕聲道:「太累了,我要睡一會兒了!」說罷,便沉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怕的劇痛和寒意緩緩退去,回憶消失,腦中也漸漸清明起來。
少年看清流霜便是在水邊搭救他的少年,流霜手腕上不斷滴落的鮮血令他眸中微光一閃,冰冷的聲音有些舒緩,問道:「你們是誰?這又是哪裡?」
流霜心中溢出一絲苦澀,思及自己每每忍受寒毒之苦,也是這般痛苦。感同身受,愈發同情這不知名的少年。
「雙羽玉,相對浴怎麼了?我吟的是鳥兒,又不是人,有什麼好羞的!倒是你,紅藕,動不動就想到那裡去,我看你這丫頭是思春了,回頭讓我娘親給你找戶人家,早早把你嫁出去。」白流霜故意嗔怒道。
這一幕是如此驚險,流霜差點驚駭出聲,慌忙用手捂住嘴,渾身顫抖不已。若是此刻出聲,定會被那幫黑衣人聽到,必會招來殺身之禍。身邊的紅藕也驚嚇不已,握著流霜的手也在劇烈顫抖。
葯碗已經打碎了,流霜吩咐紅藕再去為少年熬藥,自己著手為少年敷藥,包紮傷口。
少年仰著頭,長長細細地呼吸著,然後似乎拼盡了全身力道,想要游到岸邊,但是水流湍急,他又受了傷,游得很困難。
少年的黑髮滴著水,凌亂地披散在額前,只露出少年幽寒的雙眸。他直直盯視著流霜,眼眸晶亮如寒夜星辰,幽寒似冰泉冷雪。
「小姐,以前寒毒發作,你從未流淚,這一次……你竟流淚了。而且,這次發作的時間比較長,紅藕真怕小姐……」紅藕哽咽著,眸中又盈滿了淚。
流霜心中一驚,黛眉微顰,無奈之下,將葯汁吞到口中,一股甘甜中透著苦澀的味道沁入心頭。
流霜將白衫少年放在了自己屋內的床榻上。
滿目青翠,流霜隨口吟道:「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羽玉,弄晴相對浴。樓外翠簾高軸,倚遍闌干幾曲。雲淡水平煙樹簇,寸心千里目。」
「母后,寒兒好想你,他們不讓寒兒見你。」睡夢中的少年喃喃說道,聲音不再冰冷,而是委屈凄厲。
「相思淚」是一株小小藥草,外觀普通,生在高山幽谷之中,常和雜草生在一起,極是難尋。它的葉子是心形的,花是白色的,晶瑩透明,形狀大小和淚滴一般無二。
況且,值得被那麼多人追殺,他絕不是尋常之人了。只是身為皇子,怎會孤身一人到這山野之地,流霜暗暗嘆氣,為少年蓋好錦被,探了探少年脈搏,沉穩而有節奏,知他已無性命之憂。身上劇毒已解,外傷對少年而言,不足為懼。
紅藕抬頭,見小姐稚嫩的小臉上神色肅穆,自有一種迫人的威嚴。她嘟著嘴,眼中含淚,很不情願地將那株「相思淚」拿了過來,嘟嘟囔囔道:「他倒是命大。」扔下藥草,生氣地鼓著腮甩手而去。
「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傷疤算什麼!正好是個記號呢!」流霜笑了笑。
流霜驚異地抬頭,燭火跳躍著,映照出少年熟睡的臉,此刻臉上青黑已完全褪去,露出了少年原本的面色,纖白若白玉。修眉鳳目,是一個俊美的少年。少年左手緊緊抓著胸前錦被,長眉皺起,似是正陷在不好的夢境里。
終於,生的渴望戰勝了猜疑,少年最終抓住了藤蔓,被流霜和紅藕合力拉到了岸邊。少年似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抱住岸邊嶙峋的一塊巨石一動不動。
忽聽鏗然一聲,白光暴起,一把利劍卷著森森殺意直刺白衫少年。少年避無可避,一聲吶喊,便如斷線風箏般,向斷崖下直直墜去。
流霜詫異地抬頭,這才發現,少年已經蘇醒,黑沉沉的眸子冰冷如劍,直直逼視著流霜。重傷初醒之下,少年的力道依然那麼大。
寒毒發作的疼痛耗盡了流霜的體力和心力,這一覺流霜睡得很死,很沉,連個夢也沒有。一覺醒來,天色已經亮了,淡淡的曙光透過窗欞射入屋內,映得室內一片朦朦朧朧的光亮。案上紅燭早已熄滅,流了一碟子的燭淚。
紅藕皺眉問道:「小姐,他的傷勢如何了?為何還是昏迷不醒?」
剛醒時有些迷糊,看到那大紅的喜字,流霜才反應過來,昨日自己已經嫁了,這裏已經不是自己在白府的閨房,而是寧王府的新房。經歷了一夜折磨,此刻再想起百里寒,竟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流霜背著簍子急速閃開,快步向前跑去,兩人邊調笑邊追逐著。拐過一段彎路,忽有刀劍交鳴之聲遙遙傳來,打破了山林特有的靜謐。
流霜暗暗心驚,隔著遙遠的距離,似乎也能感受到肅殺的氣氛和血腥的慘烈。她緊緊抓住紅藕的手,兩人飛快躲到道旁幽密的灌木叢中。
流霜從屋內走出,山間的空氣清新沁涼,東方已隱隱現出魚肚白,天色竟是快要亮了。
一個時辰后,流霜吩咐紅藕將少年扶起,然後著手將金針一一拔掉,最後一根金針拔掉后,少年忽然睜眼,吐出幾口黑血,但依然昏迷不醒。
母后!寒兒!
斷崖之上,數個黑衣蒙面人正在圍攻一個白衫少年,看架勢不是一般的遊戲過招,倒似是生死搏擊。刀劍在日光下,反射出道道耀目的白光。
「好點了嗎?」紅藕問道,用手帕擦去了流霜額上的冷汗和臉頰上的淚水。
流霜驚駭地捂住了嘴,瞪大眼睛,望著水中忽然冒出來的少年,就像望著山林中的精怪妖魅。
流霜倚在床榻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喘息著。
流霜不答,固執地背著竹簍穿過山道,穿越草叢,向著溪水而去。溪流並不寬,崖上的瀑布轟鳴著衝來,溪流邊的岩石極其嶙峋,犬牙般參差不齊。
流霜將「相思淚」砸碎,盛在碗中,用小勺盛了喂到少年口中。但是昏迷的少年卻不會吞咽,葯汁順著唇角又流了出來。
紅藕生氣地說道:「真是自找的!」慌忙拿來金瘡葯,便要為流霜腕上的傷口敷藥。
流霜清靈而略帶稚氣的聲音在青山綠https://www.hetubook.com.com水間回蕩,尾隨在身後的紅藕撲哧一聲調笑道:「小姐,你才十歲,卻吟什麼雙羽玉,相對浴,羞也不羞?」
紅藕心疼地為流霜拭去汗水,問道:「小姐,歇息一會兒吧!」
因為,她是一個醫者。
紅藕端著熬好的葯走了進來,流霜接過葯碗,道:「紅藕,你去把我今日採到的那株」相思淚「拿過來!」
流霜提了提身後的竹簍,「紅藕,我們到水邊看看去!」
「你在做什麼?」十二三歲的少年,聲音正處於變聲期,幾分粗噶,幾分冰冷,幾分煞氣。
清晨的薄霧灑在她的眉目間,黛色的睫毛掩映著如水的馥郁。
知他已無性命之憂,她可以放心離去。
少年犀利的眸光移到了流霜唇角殘留的葯汁上,眸光閃了閃。
「嗯。」有氣無力的回答從流霜蒼白的唇間逸出,「我渾身無力,讓我歇息一會!」
一根又一根的金針在燭火下閃著耀目的光澤,好似在召喚流霜,拿起它們救人。
雖然只是微弱的回答,紅藕總算是放了心,知道小姐又熬過了一劫,繃緊的神經一松,紅藕趴在流霜身上,放縱地哭了起來。
流霜甩了甩頭,想要甩去這些回憶,但是少年危急跳崖,少年破水而出,少年冷漠的聲音,少年凄楚的夢話,少年幽寒的雙眸,包括,少年雙唇的柔軟和清冷,卻固執地在流霜腦中糾纏著,盤旋著不去。
少年身中數劍,雖說傷口皆不重,但是在水中浸泡多時,傷口失血過多。更糟糕的是,少年身中奇毒,若不是少年內力渾厚且意志力堅強,抑制住毒氣上涌,恐怕此刻早已毒氣攻心,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流霜一臉正色,冷聲道:「可至少我現在不會死!紅藕,還不快拿來!」她雖年幼,但自小便研習醫理,爺爺爹爹每每教導她醫者父母心,面對生命垂危的少年,她豈能袖手旁觀。縱然日後自己尋不到「相思淚」,她也不後悔今日所為。
紅藕盯著她看了看,笑道:「除了臉色蒼白些,的確是無事了。」其實她知道小姐心中苦,昨夜王爺怒氣沖沖地離去,不可能無事。只是,小姐總是把難過留在心裏,不願讓她憂心。
流霜輕輕地拍著紅藕的背,無力地說道:「沒事了,紅藕,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流霜好看的眉頭輕輕顰了起來,「葯可以再尋,眼下這少年若是不用,便會死去。紅藕,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她俯下身,口對口將葯汁喂到了少年口中,在觸到少年的雙唇時,那柔軟冰涼的觸感,讓流霜小小的一顆心莫名跳動的厲害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闖入了她的心中,她的臉頰漸漸如火般燒了起來。
紅藕也不是心狠之人,不是見死不救的,只是想到從此後小姐還要受那寒毒煎熬,若是此後再尋不到「相思淚」,小姐便會受寒毒折磨而死,她怎能答應。
直到確定那些黑衣人不再迴轉,流霜和紅藕才從灌木叢里鑽了出來。
「小姐,趕快梳洗吧,一會兒應該還要進宮請安吧!」紅藕也裝作無事說道,她不願再提小姐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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