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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魅天下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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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輕雲出岫 第十一章 一箭穿胸

第一卷 輕雲出岫

第十一章 一箭穿胸

寒風依然吹拂,冷月依然無聲,一切還是依舊,可是伊人卻不見芳蹤。
烈風的腳抬了抬,卻最終沒有動。
無邊雪野在眼前蔓延,藉著清冷的月光和微蒙的雪光,完顏烈風依稀看到一騎白馬在前方疾馳著,馬上一抹青衫淡影。
她的眉,如風中柳葉,在白皙的額間描開。
寒風冷冷吹拂,冷月在雲層中穿來穿去。
是不是該告訴她,自己的女子身份。
烈影揮手示意,侍女們悄悄退了出去,並將殿門關了起來。烈影一抬手,雕花大床上的紅色紗曼便飄落下來,室內驀然多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葉從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輕輕笑道:「從容真的不想走了,如今我已是王爺的妃子,他待我很好,我真的不想走了。」
她的眼,清澈明凈,如冰雪般剔透,又似幽潭般深邃,淡靜如水地望著他們。
沉風解開烈影的穴道,問道:「影妹,你怎麼了?」
烈影嚇了一跳,嬌俏的臉上立刻紅暈遍布,任她再大方刁蠻,此刻也是嬌羞異常,她結巴著說道:「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太喜歡你了,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要想辦法讓你娶我。」
曠野上的野風,盪起了他的黑髮,鼓起了他的墨色大氅,在暗夜裡,他如同一隻憤怒的大鳥,張揚著雙翅。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身無內力的兮兮,被烈影撲倒在床上。
「沉風,快將你妹妹的穴道解開!」
當完顏烈風和沉風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室的凌亂,地上滿是散亂的衣物,烈影僅穿一件肚兜,被人點了穴道,躺在床上哭得肝腸寸斷。
他真的是她嗎?他有些不敢相信,但同時又篤定,這就是她。有一種奇異而陌生的感覺,似是被壓抑很久的潮水,終於到了決口的時刻,一剎那間,洶湧翻滾,奔流不息。
她那樣對待他的寶貝妹妹,他不對付自己才怪呢?也許如今便是在思量對付她的主意。
絕對不能再留他了,就讓他帶著葉從容走得越遠越好。
心中一凜,忽聽得風聲驟響,一支羽箭帶著濃烈的殺意,向她射了過來。
兮兮緩步走到桌前坐下。
遠處,朦朧的夜空,浩瀚而遙遠,一勾新月如娥眉彎彎,掛在天際。近處,無邊雪野在火光映照下,閃耀著瑰麗的光芒,如同美人的玉臉搽上了胭脂。
完顏烈風心中無端一顫,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不想這個南朝少年也是水做的。雖說沉靜時清幽如潭,卻是可以掀起驚濤巨浪的。
他問自己。
另一個搖搖頭,「沒見過,長得真是美。」
兮兮心中反倒平靜了,她姿勢優雅地坐到床上,倒要看看,這個飛揚跋扈的公主,要怎樣強迫自己。
這是他,而他竟是她!
小姑娘邊說邊縴手微顫著解開了身上的衣裙,裙子緩緩滑落,露出了線條優美的雙肩,白皙細膩的脖頸,還有嫣紅色的肚兜。此刻的烈影美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散發著沁人的馨香。
當絕望的情緒過後,羞憤和惱怒湧上了心頭。
「大哥!不要!」後面的沉風一趕上來,便看到了大哥在射箭,他驚呼一聲,還是晚了。
兮兮暗叫不好,飛雲定是回去報信了。她的馬,似乎知道了她的心思,跑得越發快了。
這是誰?
烈風站在大帳門口,遙遙看著兮兮蒼白的臉容。
可是此刻他不認為他的弓箭手能夠射到雲兮,只有他親自出手了。拉滿弓,兩隻箭一前一後,帶著獵獵的風聲,帶著自己的怒氣射了出去。
她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把鎦金玉梳,飛快嫻熟地堆起雲髻,然後從那堆亮閃閃的飾物里挑出一支白玉鳳釵,插在一頭和_圖_書烏髮里。
只要是男人,都會動心的,可是兮兮卻不是男人。但是兮兮還是被羞得雙頰發熱,她撿起烈影滑落在地上的衣裙,慢慢披在烈影身上。微微嘆氣,原以為她已經想通了,卻不想仍是這般固執。
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她一個人早已脫身了,何必拖到此時。罷了,各人各有自己的造化,她又何必煩惱。
哧啦的聲響過後,兮兮的青色外衫便被烈影扯開了,露出了裏面白色的單衣。失了內力的兮兮自然不是烈影的對手。
咫尺相對,烈影看到的是吹彈則破的臉頰,清澈如水的雙眸,秀美挺直的瑤鼻,小巧飽滿的唇瓣,清清淡淡的笑容,這明明就是一個女子,無論是面貌還是神色,都是一個女子。她怎會傻傻地認為她是個男子,並且對她一往情深。
「雲公子!」兩個年輕姑娘堵住了兮兮的路,秀麗的臉上滿是惶恐,「公子,你去見一見我們公主吧,她說了定要見到你。如果請不到你,便要我們兩個活不到明日,公子,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想不到烈影公主還是不死心,倘若自己一走了之,以烈影的性子,可能會成為她一生的心結。
「你說,是不是雲兮欺負你。」烈風從凌亂的衣物里,挑起一件青色棉袍的碎片,陰沉著臉問道。
那一抹血色,映在雪白的玉指上,如同一抹閃電,刺痛了烈風的眼。好似驀然被人勒住了脖頸,烈風竟然喘不過氣來,窒息得難受。
那個風度翩然的少年竟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女子。一片寂靜,聽得見風聲呼呼,甚至聽得見火把的燃燒聲。
「這樣你滿意了吧?我說了雲弟不是這樣的人,你為何不信,為何這般冷酷,為什麼?」
以前以為她是葉從容的情郎,他都沒有殺她。如今,答應放自己走了,卻為何要殺自己,為何這般恨她?
女子身份已經泄露,不知會生出怎樣的麻煩,她只想早日離開這裏,免得夜長夢多。可是,身後傳來如雷般的轟隆聲,似乎是有無數匹烈馬朝這裏疾奔而來。
「完顏烈風,你竟然失言了!」沉沉夜色里,一道比天籟還要動聽的嗓音穿透重重人群,飄了過來。
劇烈的疼痛驀然從右胸傳來,她眼前一黯,握著韁繩的手一松,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玉手撐在冰涼的雪上,一絲寒意順著雙臂蜿蜒而上,冷到了心裏。
她的唇,如一瓣桃花,在寒風瑟瑟的冰冷中,綻放。
「你為什麼不走,你忘了你的瑜哥哥了嗎?」兮兮想不通葉從容為何不走了。
眼前驀然一亮。
輕掃黛眉,微施胭脂,淡抹朱唇。
看到那一抹青影落地,完顏烈風將銀弓遞到隨後趕來的侍衛手中,冷聲說道:「將他帶過來。」
「你不用向我賠罪,我並沒有怪你,也希望公主不要怪雲某。今日我來,是要向公主道別的,以後,塞北中原,我們永不相見。也願公主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兮兮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這是誰?是那個和自己在梅心居斗酒的滿臉凍傷的落魄少年?是那個和自己稱兄道弟的雲弟,是那個在勇士大會上身手不凡勝了自己的人?是那個他們以為的欺負了烈影的賊人?
不如,就去見見她吧。
烈影笑得淚水涌了出來。
從最初對那個南朝少年的鄙夷與嘲諷,到對他的暗暗欽佩,雖然他不承認,最後仍舊歸於鄙夷。這樣的落差讓他有些不能承受。
他眯起冷眸,看到飛雲在那馬那人頭頂盤旋片刻,便向他飛來。
兮兮嘆息一聲,別人的事,就讓別人去煩惱吧。就算再同情,她也不能強迫她離開。
她就那樣https://m.hetubook.com.com,倚在馬兒身邊,淡然望著他們,唇邊是一抹冰冷的笑意。
身上的青袍已被烈影撕壞,兮兮來到烈影的衣櫃前,希望能找到一件男子衣衫。
一處帳篷被刀割出了一道缺口,露出了外面暗沉的天。
完顏烈風的心,好似被驚雷擊中,又好似被三月柳絲細細纏繞。
兮兮無比歡喜地來到了容院,自從在勇士大會上遙遙見了葉從容憔悴的樣子后,兮兮便擔心,這朵南朝奇葩,能否在塞北存活。
「大哥,雲兮呢?你為什麼傷了她?雲兮呢?」烈影拽著烈風的衣袖,一聲聲叩問著。
烈風的心如同被狂風席捲過的荒野,充滿凄涼的憤怒。他也不相信雲兮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如今終不用再擔心了,她們終於要離開了。可是當兮兮把這個天大的喜訊告知葉從容后,卻發現她臉上沒有一絲意料之內的驚喜。她攏著單薄消瘦的雙肩,說道:「他們都不要我了。」
「為什麼?」她固執地再次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悲涼。完顏烈風卻如石雕般,良久無言。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就算你是女的,也休想我放你走,我要幽禁你,幽禁你一輩子,你這個騙子,騙走了我的感情的騙子。」烈影的眸中有烈焰在熊熊燃燒,她驀然披散著發,如潑婦般撲向兮兮。
冷月無聲,飄渺的流雲在天邊飄過。
沉風替兮兮蓋好被褥,緩緩走了出來,朝著烈風的胸口便是一拳。
若是將她的女子身份宣揚開來,若是在單于面前告她一狀,自己豈不是離開無望?
大帳內,無數燭火燃了起來,照得大帳亮如白晝。
不知為何,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他竟不敢踏入帳內,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臉。
「羅哈,你帶人全城搜查雲兮,烏壘和,召集兵士,隨我出城追趕。」烈風的聲音里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烈影的身子慢慢從床邊滑落,一直滑到地上。室內昏黃的光線映出她蒼白如紙的臉和茫然失神的眸。
前方,皚皚白雪在夜色里蔓延,沒有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兮兮索性趴在馬上,放馬狂奔,希望可以甩開他們。
「影兒,我的乖女兒,你說,出什麼事了,是誰欺負你了?」閼氏玉手顫抖著撫上烈影的額。
那馬,通體雪白,神駿異常,只是卻躁動不安。
烈影公主不愧是公主,柜子里堆滿了衣衫,霓衣雪裳,奼紫嫣紅,堆滿了一櫃的繁華。
室內一陣沉悶的寂靜,一個綵衣侍女捧著白瓷雲杯,沖了一杯茶水,放到完顏烈風面前的几案上。
「人呢?雲兮呢?不是說她受了傷嗎?」烈影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焦急。
還是雲兮的嗓音,卻比以前多了一絲嬌柔軟昵,想來她的人也是越發美麗了吧。烈影沒有睜眼,她不願睜眼,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只不過是安慰她而已,自己很快就要走了。
燭火搖曳,映出兮兮蒼白的臉容,毫無血色,白得宛若冬日初雪。
「開……什……么……玩……笑?」這一句話烈影說得很慢,慢得能讓人聽出她的語氣,從最初的驚訝,到不相信,再到絕望。
「你不要提她,不要提她。從此後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烈影語無倫次地說道,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樣子。
兮兮聽到了風聲,但是卻沒有躲開,失了內力,她也根本就無法躲開。
「母后!」烈影撲到閼氏的懷抱里大哭,祭奠著她才萌芽便夭折的感情。
看到兮兮悠然自得地坐在床上,烈影的臉越發緋紅。她低垂著頭,不敢正視兮兮調侃地目光,一顆www•hetubook.com•com心撲通撲通飛快地跳著,手緩緩摸上兮兮的胸,輕顫著將兮兮的單衣解開,出現在眼前的是纏繞的白色布條。
烈風的臉瞬間全部黑了下來,陰沉如濃雲密布的天空。他驀然轉身,一言不發如旋風般離去,沉風一臉焦急地跟了過去。
沉風的心,好似被人用劍絞住了一般,痛徹心扉。
烈影緩緩閉上眼睛,淚水涌了出來。
看到又哭又笑的烈影,兮兮驀然出手,點住了烈影的穴道。她不知這個刁蠻瘋狂的公主,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反常的舉動。
大帳很快搭了起來,沉風抱著已經昏迷的兮兮走進大帳內。
烈風的眸光一緊,冷聲說道:「子與,你回去,再帶幾個侍女過來。」
「大哥,是不是再問問烈影,雲兮不像是這樣的人,不然早就答應烈影的求婚了。」沉風一臉凝重,怎麼也不相信,雲弟會是這樣的小人。
兮兮解開發簪,墨發如流雲般披散而下,如一件墨色大氅裹住了她纖細窈窕的身子。
那一箭不僅刺中了她,那一箭竟刺穿了她的右胸。
羅哈得令而去。
那聲音冷冷的,如風中落雪;清清的,若秋水迴旋;柔柔的,似浮雲飛卷。
迅疾的動作激起的風,將滿床嫣紅的帳幔鼓盪起來,兩人就這樣一躺一趴,面面相覷。
沉風坐在兮兮身邊,握著兮兮冰涼的手,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不斷地撕扯著。
雖說囚禁她是他的不對,雖說放過她是天經地義的,但是,兮兮還是由衷地說了聲謝謝。看來,他並不像她想象得那般冷酷。
心,驀然好似被這不帶一絲濁世氣息的聲音洗滌了一般,清澈得透明。
「母后,我不活了,不活了!沒臉再活了。」
兮兮回首一看,桌上的飯菜果然都是中原菜肴,烈影確實費了一番心思的。不管她多麼刁蠻,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
影影綽綽的燈影,映出葉從容蒼白剔透的臉,臉上驀然浮起一抹笑意,帶著虛弱和凄涼的美麗。「雲姑娘,我不會跟你走了。你還是早些走吧,免得王爺他後悔了,到時,你脫身可就難了。」
烈風的心,好似被掏空了一般,難受。
「左賢王,我們何時再比過?」兮兮問道,還是及早把話題岔開,免得他找自己的麻煩。
烈風無言地承受著,一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他微微苦笑著,任一縷血色從唇邊蜿蜒流出。
她微微顰眉,從流雲般的長袖裡,伸出如白玉雕琢般的纖纖玉手,捂住了右胸,有暗色的液體緩緩從雪白玉指間溢出。
幾個侍女正在疑惑,殿內驀然傳來烈影的哭聲,很悲戚,很凄涼,哭得讓人心碎。烈影就這樣哭著,哭來了閼氏,哭來了烈風和沉風。
不會錯了,是他!那個讓他惱怒讓他失望的根源。
真是天大的笑話。
沉風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在烈風身上,打在這個自己一直崇拜敬畏的哥哥身上。
兮兮嘗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自從來到塞北,便很少吃到中原菜肴了,兮兮不自禁想起自己在南朝那段時光,眼神便變得飄渺起來。
兮兮打定主意,將自己的馬寄存在一個客棧,便隨著兩個侍女去了皇宮。
火把一支支亮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半圓的包圍圈。
她如冰似雪,如花似玉。明明是一襲不起眼的青裙,卻如天邊最炫目的彩虹,映亮了眾人的眼睛。
兮兮從容淡定地從烈影的月影殿走了出來,殿門口望風的幾個侍女沒有攔她,只是一臉驚艷地望著她緩緩遠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其中一個侍女疑惑地問道:「那是誰?公主何時多了一名新侍女?」
他看到王爺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和圖書頭,在袖口不斷顫抖著。王爺在緊張,一向鎮靜自若的王爺竟然緊張了,為了那個雲兮。
兮兮端起酒杯,不著痕迹地嗅了嗅,發現酒里並沒有毒,便飲了下去。
葉從容背過身,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她自然想走,可是她卻不能走。
俊美的公子轉瞬之間變成了傾國傾城的佳人,昏暗的殿內似乎亮了起來。
「雲兮!」烈影拽住了兮兮的袖子,一副極是委屈的樣子,「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飯菜,你連看也不看嗎?你就坐下來吃點吧。」
完顏沉風定定望著前方的女子,眸中似有烈焰在燃燒。
「有什麼事,你不能告訴我嗎?」兮兮疑惑不解地問道。
兮兮牽著馬兒,獨自從左賢王府走了出來。回望這幽禁了自己數日的府邸,心中湧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晦澀滋味。
烈影就這樣痴痴獃呆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單純的少女,哪裡能想到,他們會誤會自己對烈影做了惡事。她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要問問,為什麼?
這樣的打擊,那絕望的感覺,或許只有經歷了才能體會到。
「雲兮,你嘗一嘗我們御廚的手藝,比你們中原的廚子怎樣?」烈影熱情地為兮兮夾菜。
「是!」子與得令而去。
在那皚皚白雪之上,無邊夜空之下,一人一馬相依而立。
那人,翩然凝立,如同高天冷月,遙遠迷濛。
他竟是那樣的人,心裏裝著葉從容,卻又去招惹自己的妹妹!
烈影用手背抹了一把淚,示意侍女為兮兮斟滿了酒。她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這杯酒是要向你陪罪的,你一定要喝!」
他本沒料到竟能射中她,她不是……不是武功高超嗎?
沉風衝出帳外,茫茫雪原,一望無垠。浩瀚夜空,無邊無際。
「你要做什麼?」兮兮看到烈影古怪的行徑,冷聲問道。
「不對!公主不是和雲公子在裏面嗎,怎麼會有第三個人?」
「你速速到容院帶她走,免得我再後悔!」完顏烈風拂袖而起,幽冷地說道。
烈影柔聲說道:「酒里加了冷香緩,不是毒,菜里加了紅果丹,也不是毒,可是喝了酒,再吃了菜,兩者混合在一起,就是化解內力的毒藥。放心,我不會害死你,你的內力十二個時辰后,自會恢復!」她說著,抓住兮兮衣衫的手用力一扯。
在馬車上,他便一直冷著臉,到了屋內,更是懶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看來今日女子身份是隱瞞不住了。
「雲兮,我今日是一定要得到你的。」烈影無限悲壯地說著,驀然抓住了兮兮的衣衫。
兮兮微微錯愣,淡笑著躲過。
兮兮走到床畔,柔聲說道:「烈影,其實雲兮喜歡你,是姐姐對妹妹的喜歡,我女扮男裝也是不得已的,希望你不要再恨我。我走了,珍重!」
勇士大會上兮兮贏的那對桃花馬,全留在了完顏烈風的王府里。此刻完顏烈風騎著的,便是其中一隻,這隻神駿的馬兒,跑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若是知道自己是女子,怕是也不會繞了她的,畢竟自己冒充葉從容的情郎,欺騙了他這麼久。
若有似無的冷香緩緩淡去,烈影終不舍地睜眼,只看到一抹青裙飄飄的背影,那般柔美飄逸。
那深深失望才是他憤怒的主要緣由。
兮兮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真的要放她們走嗎?燈光下,兮兮臉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銅鏡里,映出一張女兒容顏,如花似玉,如夢如幻。
她挑了一件顏色素淡的青色紋錦裙穿在身上。沒有男子衣衫,這是最素淡的一件裙子。沒有了內力,從宮中脫逃也不易,索性恢復女子裝扮,脫逃也容易些。
烈影為了他竟做出了hetubook.com•com那般瘋狂的行為,沉風為了他竟和自己頂嘴。甚至他自己,在面對他時,常常會不由自主的失神。
說到難堪,其實當時最難堪的應該是烈影吧,可是她竟向兮兮賠罪,讓兮兮很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烈影的態度,誠懇又溫柔,讓兮兮十分不習慣。她還是比較習慣她刁蠻跋扈的樣子。
「雲弟!」沉風如一陣疾風般奔了過去,攙住了即將倒地的兮兮。
完顏烈風眸光轉冷,一臉的冷酷無情。他拿起弓,搭上箭,他已經很久沒有射箭了,自從有了他的弓弩隊,那把掛在牆上的弓幾乎成了擺設。
烈影公主早在自己的月影殿內擺好了一桌美酒佳肴,看到兮兮,興奮地迎了上來,「雲兮,你來了,快坐下。那日在宴會上,是我太任性了,不顧你的感受,讓你難堪了,今日,我特地讓御廚做了一桌你們中原的菜肴,向你賠罪,希望你能原諒我!」
她的發,些許浮雲般盤在頭頂,迷濛似霧;些許流水般披在腦後,飄逸如雲。
他相信妹妹不會拿自己名節冤枉他的。
兮兮輕輕一笑,眸中光華映著燭火,流光溢彩,「謝過左賢王!」
烈影見到兮兮漠然的表情,眸中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她銀牙緊咬下唇,似是堅定了自己的心念,伸出如玉藕般的手臂向著兮兮的腰間環來。
不提兮兮還好,一聽到兮兮的名字,烈影更是激動得難以抑制。
宴會結束后,完顏烈風帶領兮兮回到了王府的冷韻院。
「我是不得已的。」兮兮將烈影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上一床錦被。
羅哈有一剎那間的怔愣。所有御醫,他沒有聽錯吧?
他閉上雙眸,嘲諷地一笑,「隨我去吧,定要抓住他,嚴懲不貸!」
烈影一愣,難道男子都是在胸前纏著布條的,無限好奇地解開,當看到兮兮胸前那和自己一樣的女性象徵,烈影唇邊的笑容僵住了,血色從她的臉上迅速褪去,一張嬌羞的玉容變得蒼白至極。
「來人,支帳篷!羅哈,以最快的速度回宮裡,把所有的御醫都帶過來!」完顏烈風聲音嘶啞地吩咐道。
白雪覆蓋的原野上,兮兮騎著馬疾馳著。
為什麼?
其實兮兮有些感激他,今夜若非他相救,恐怕她很難脫身,以單于的性子,不幽禁她才怪。
完顏烈風要殺了自己嗎?
青裙翩然,若雲捲雲舒;衣袖低垂,若流雲低浮。
兮兮心中一驚,莫不是烈影不肯放過她,派人追來了?如今自己失了內力,可如何脫身?
一聲鷹鳴驀然傳來,兮兮抬頭,看到飛雲在她頭頂上盤旋一周,便飛了回去。飛雲來了,那麼完顏烈風應該也來了。
微蒙的月色下,十幾個御醫臉色煞白地坐在馬上,急匆匆奔了過來。隨行的還有一身紅裳的烈影公主!她如疾風一般沖入帳內,又如疾風一般沖了出來。
「王!御醫到!」羅哈回來了,子與回來了。
兮兮胯|下白馬忽然瘋狂跳躍起來,幾乎將她從馬背上掀落下來。兮兮回頭看去,卻見馬臀上一支白翎劍,兀自顫抖著。
「不用再比了!我今夜便放你和葉從容走!」
兮兮想要縱身躍開,卻發現自己的身形不再靈活,體內的內力似在緩緩消失。她心中一凜,疑惑地望向烈影。
眾人到了帳內,只見大帳內空蕩蕩的,榻上哪有兮兮的影子。雪白的氈毯上,一汪鮮紅的血,分外醒目。
傾注了全部感情去愛的人,竟是個女子。
兮兮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來安慰她。她不想傷害她的,可是她還是受傷了。不過這樣也好,她可以徹底絕了心思了。
兮兮看到烈影悲痛欲絕的側臉,無限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剛要安慰她,手卻被烈影一把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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