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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魅天下

作者:月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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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高雲淡 第十章 為你選妃

第三卷 天高雲淡

第十章 為你選妃

這裏面將會有一個姑娘幸運地成為他的閼氏。她希望他能娶到一位賢德的閼氏,她願意為他們祈福,真心地為他們祈福。
為他選一名德才兼備,容貌絕麗的閼氏,再為他選四名妃子。
「舒瑪聖女,請慢走!」烈風醇厚而優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兮兮轉首,看到的是小丫頭靈兒清澈見底的雙眸,她輕聲說道:「雲姑娘,這是徹底根除碎心之毒的解藥,是王讓我給你的,以後,姑娘不用再受碎心之痛了,快些服下去吧。」
兮兮玉手微顫著撫上頭頂,毛茸茸柔軟的觸感,這是一頂白狐皮的帽子,這是閼氏的王帽,此刻竟戴到了她頭上。
「喜歡你?你這個死胖子?」烈影氣得臉色發綠,一把揪住韓瑄的領口,恨聲道,「你以為你英俊瀟洒,玉樹臨風啊。不過是一個落拓潦倒,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書生,本公主會喜歡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好,你要喝酒是吧,本公主今晚就讓你喝個夠!是男人就喝我們草原上的刀子酒,喝這南朝的胭脂酒算什麼男子漢。」說罷,一手飛速探出,扳住了韓瑄的下頜,另一隻手舉起酒壺,向著韓瑄口中直接灌了進去。
烈風眸中依然是無邊無際的深邃和幽黑,只是在那幽黑深處,似乎有團看不見的火苗在燃燒。他的目光在兮兮面龐上略略停駐,便迅速移開。
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釋。或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必要解釋。
兮兮微笑著從座上起身,望著烈風說道:「多謝單于抬愛,但恐舒瑪難以勝任,還是單于親自選妃比較妥當。」
繼任儀式結束,作為聖女的兮兮緩步走到高台上,開始祈福。
冰旋苦笑,雖然千怕萬怕,兮兮依然和當年的她一樣,陷入到感情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烈風忽然將她抵在牆壁前,一張俊顏冷酷如寒冰,雙眸冷冷凝視著她。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得兮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眸中翻卷的情緒。
烈風逼視著兮兮的目光,看到她無動於衷,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兮兮的下巴,細細審視著兮兮的臉。
新單于登基,兮兮作為聖女,是必須要去祝賀祈福的。
兮兮心中猛跳,正要推離他,卻被他狠狠一拉,跌到了他溫暖的懷抱里。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嘴便被一團炙熱的氣息堵住了。他濕滑的舌趁她不備,偷偷竄入她的唇間。
他不肯鬆口,也不肯鬆手,他只是狠狠抱著她,似乎恨不得將她揉碎在懷裡。
可是,此刻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只是不知烈風會選哪一位,這自然和她無關,她只需要為他們祈福就行了。
她的目光掃過面前一位姑娘,她模樣極美,氣質婉約端麗。兮兮回首對烈風道:「單于,不知您覺得這位姑娘如何?」
他修長的指,忽然滑向她胸前的衣襟,在她毫無防備之下,將她的衣扯落,露出了她纖白滑潤的玉臂。
韓瑄邊咳嗽邊嗆得不自禁流淚邊指著烈影啞聲道:「你,你這個瘋,咳咳,瘋婆子,真是瘋了。」
日頭高高掛在空中,照耀得大地處處生輝,好似也不那麼冷了。
宮殿還是上次宴請勇士的天和殿。
兮兮的心隨著冬的來臨,慢慢平靜蟄伏,然而,一個消息傳來,讓她的心湖再次洶湧澎湃。
兮兮驚異地發現,那隻縴手的主人竟是烈影公主。
有人說:舒瑪聖女是終生不嫁的,怎麼能做我們的閼氏。
如今,他將解藥給了她,是決意要抹殺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再也不想見她了?
兮兮神色恍惚地從待選的姑娘們面前緩緩走過,她覺得自己的步伐極其沉重。她的目光從姑娘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清清楚楚看到她們眸中的期待。
就在此時,天和殿喧鬧的人聲忽然靜了下來。
她要為她愛的人選妃。
兮兮的目光投向前方馬上的完顏烈風,好似心有靈犀般,烈風也正回眸望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這聲炸雷響過,雖是寒冬,韓瑄的額頭上也漸漸滲出了汗珠,他踉蹌著摔倒在地,忽然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不同的是,她不再是勇士,而他也不再是左賢王。上次,他們是敵對的關係,而這次,他們之間的嫌隙似乎更深。
兮兮從轎子里緩緩下來,一身清冷的白衣,白紗罩面,站在紅毯鋪就的高台下,等待著新單于的到來。她心中很矛盾,很期待見到他,又有些害怕見到他。
被他一望,兮兮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剎那間忽熱忽寒。她想要微笑,可是唇角好似被粘住了一般,竟是扯不開。再看時,烈風已經打馬朝著呼而特方向疾奔而去,兮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兮兮心中一痛,拿起散落在榻上凌亂的外衫,緩緩披上。
烈風忽然微笑著轉身向眾人說道:「選閼氏的結果容我日後再公布,本單于和舒瑪聖女有些事情要談。」說罷,他望了一眼他的父皇和母后,便扯著兮兮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他走得很快,留下了一殿驚異的目光和探尋的表情。
這個消息令他們格外興奮。
兮兮心中一涼,這才驚覺自己還攀著他的脖頸,他眸中的嘲弄和語氣里的諷刺令兮兮極是難堪。她緩緩鬆開自己的手,調整了一下洶湧的思緒,淡淡苦笑。
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子願意做,可是她卻不得不做。
兮兮望著他纏繞著她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吞噬,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烈風唇角一扯,很是滿意地笑道:「天香國色,好好,本單于喜歡!」
兮兮心中狂跳,她迅速把視線投入到蒼茫的天空,那裡有一片白雲在悠悠地飄。
韓瑄的臉立刻又陰了下來,慌張地道:「那你還是叫我死胖子吧!」
烈影焦急地問道:「真的只是喝醉了?」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也特別冷。
兮兮身子瞬間僵直,她回首望去,眼前是一件黑袍金線的王服。抬頭,向上看,烈風低首向她微笑,唇邊溫柔的笑意縈繞,眸中熾熱的深情燃燒。
歷來,單于都是登基一月後才會選妃,可是他竟然在登基的當日便要選閼氏,這麼快。
這些姑娘里,將有一個會成為烈風的閼氏,和他此生相伴。
兮兮壓抑住狂跳的心,緩緩轉身,淡淡說道:「不知單于有何事?」透過薄紗,她清清楚楚看到烈風狹長的鷹眸微眯,眸中的深邃和犀利讓她無法窺探他心中所想。他的唇邊那絲蠱惑人心的笑意,在陽光下,那樣令人目眩。
烈影的一張玉臉比他還陰,忽然一把推開他,大聲道:「死胖子,去死吧!」渾然沒有公主的端莊和矜持。
自從葉從容失蹤后,姑娘們都在期盼著自己能成為左賢王的王妃,如今得到了他要選閼氏的消息,怎能不激動?
「兮兮,你真是好樣的,當真要為我選閼氏啊!」他語氣冰冷地說道。
一時間,這個消息很快在人群里低聲傳開,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草原上的子民都知道了。
一壺酒灌完,烈影放開了韓瑄,笑眯眯地問道:「死胖子,怎麼,這酒好喝嗎?」
室內幽幽暗暗的光線映照在他臉上,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兮兮這才發現,這個男子似乎憔悴了。
是的,頹廢。此刻,他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她真的很想牽住他的手,陪著他走向天荒地老。可是,周圍的嘈雜聲令她冷靜了下來。
這無疑是在考驗她脆弱的心。
他無奈地皺眉,悠悠說道:「公主,這麼多人,你為何偏偏要管我?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好似忽然醒悟一般,韓瑄嚇得白臉更白,「天啊,我的心裏可是只有容容的!」
寒風冷冽,兮兮用眾人聽不懂的梵語在祈禱。她是真心虔誠地祈福,為這個草原上的子和-圖-書民,為完顏烈風。可是,她卻忽然感到孤單,從未有過的孤單寂寞。
「好,你夠狠!」烈風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向深沉如海的眸不再深邃,此刻赤|裸裸地泄露著他的思緒。
不管她如何討厭他,如何不願見他,每月都要向他討要一次解藥,這樣,他便可以見她一面。
呼而特城郊,早已遍布著各氏族的彩旗和歡騰的人們。
如果可以,兮兮寧願做一名普通的女子,和自己心愛的人在草原上策馬放牧。
她整了整衣衫,緩緩走到了夜色里。
他說,那解藥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連。
殿外的風很冷,他拉著兮兮走了很遠,一直走到自己的寢宮,砰地一聲狠狠關上了門,這才住了步,回首凝視著兮兮。
烈風的聲音不算太大,但是高台附近的草原子民還是聽見了。
兮兮一驚,抬頭看到烈風冰冷的目光。她想要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離,可是,他抓得很緊,她根本就抽不出來。
烈影公主竟然管起了韓瑄的事情?兮兮愈發驚異。
烈影公主柳眉一豎道:「你已經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你的容妹妹也不會回來的,你就醒醒吧!她已經是別人的皇后了。」
「皇天在上,我完顏烈風,願娶兮兮為妻,真心相待,不離不棄,絕不納妾負心,如若有違,天打雷劈,難以善終。」又是誰曾舉著手在她面前慷慨激昂地發誓。
但兮兮並不後悔,因為她的選擇是天下蒼生。可是,為什麼感覺到度日如年了呢?
兮兮緩緩起身,步履沉重地繞過烈風僵直的身子,走向待選的姑娘們。
他望著她瀲灧的紅唇和迷離的雙眸,冷聲說道:「舒瑪聖女不是鐵石心腸的嗎,怎麼也會動情?也會沉醉?」
老單于和烈風緩步走上高台,在萬眾矚目中坐到王座上,接受草原子民的參拜。然後,單于將自己頭上那頂王帽摘下來,鄭重地戴到了完顏烈風頭上。
兮兮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著,結果沒看到沉風的心上人那雅,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韓瑄。
他的一切動作驀然靜止了,目光直直地凝注在兮兮肩頭。
她在毫無防備之下,被烈風吻住了,這一吻是激烈的,是來勢兇猛的,兮兮感到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他好似要把她揉入到骨血之中,讓她連喘息都不能。
他步履無聲,身姿瀟洒地坐到了主位上,即刻便有侍衛來為兮兮引路,坐到了主位旁邊的側位,和完顏烈風遙遙相對。
終於,鼓聲停歇後,烈風和老單于在眾人簇擁下,緩步走上了高台。
有人說:是啊,那樣會不會得罪神靈?
兮兮雙眸微閉,然後又輕輕睜開,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顫抖,輕輕說道:「舒瑪祝賀單于選妃,舒瑪會親自為單于和閼氏祈福。」說罷,兮兮微施一禮,繼續向台下走去。
是什麼變故讓這個胖子變瘦了?是對葉從容的思念嗎?這個胖子還在痴情地戀著葉從容吧,可是佳人卻已經成為別人的皇后,想來他也聽說了吧,不然為何如此頹廢。
她們目光的焦點是她。
韓瑄的慘狀令烈影分外開心,她咯咯嬌笑起來,「怎麼樣,死胖子,還要不要再喝?」
兮兮的心狂跳起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緒,看到烈風眸中的深情和執著,一剎那間,兮兮險些動搖。
當冗長的祈禱結束后,兮兮向高台上的新單于深施一禮,便轉身欲走。她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向高台下走去,她的目光掠過天空,看藍天,看白雲,看虔誠的草原子民,就是不曾看他。她怕,看一眼,就多一分思念,多一分折磨。
烈風起身向那些姑娘們走去,他手中拿著一頂帽子,那是一頂美麗的帽子,由雪白的狐狸毛裁製而成,帽子頂端鑲嵌著四顆碩大的南珠,在殿內的燈火輝映下,閃著皎潔亮麗的光芒。
其實,烈風要繼任單于,早在兮兮意料之中,只是她沒有想和-圖-書到會這麼快。完顏烈風,他大概是北朝最年輕的單于了。
她求了他多次,他都不肯給的解藥。
兮兮伸手接過解藥,迅速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他低低沉沉地開口,「舒瑪聖女,本單于要在今夜選閼氏,還請舒瑪聖女賞光為本王的新閼氏祈福!」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夏天過去,秋天過去,冬天又來臨了。
他離去的背影是那樣洒脫,那樣決絕。
兮兮點點頭,看來這個小丫頭已經喜歡上韓瑄了。兮兮很為她高興,她終於從自己給她造成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可是兮兮又有些擔憂,這一次烈影找對人了嗎?
兮兮的心忽然緊縮,痛得厲害。原以為她可以不在乎的,可是為何心會這般難受。
兮兮坐在那裡,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停止,只是獃獃地看著烈風俊逸的背影,看著他邁著優雅的步伐在姑娘們面前挪移。
她茫然地看向待選的姑娘們,發現她們大張著嘴,臉上皆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塞北依然是一派好風光。碧草連天,迎面撲來的風裡,帶來草原特有的芬芳。羊群如同散落在草原上的白雲,幾個小夥子和姑娘騎著馬兒在放牧,風裡傳來他們爽朗的笑聲和姑娘們銀鈴般的歌聲。
她微涼的唇在他的肆虐下輕輕顫抖,她的小手拚命地要推離他的胸膛,想要擺脫他的懷抱與侵略。無奈,他好似絲毫不受影響,她的抗拒反而加深了他的征服欲。
「天空湛藍,白雲悠悠。白雲下面,馬兒奔跑。我的哥哥,騎著那馬兒,多麼英俊,多麼瀟洒。遠山脈脈,碧草幽幽,碧草之上,羊兒奔跑,我的妹妹,穿著那花衣,多麼美麗,多麼可愛。……」
兮兮的手臂上,有一彎新月形的疤痕。那疤痕如一道強光,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灼傷了他的心。
韓瑄掙扎了兩下,根本就掙不脫,他哪裡是烈影公主的對手。無奈只得凄慘地吞咽著酒水,可是烈影灌得太快,他根本就喝不及,頓時被嗆住了。
「你放我走吧!我們本不該相遇,就讓你我從此後斷了相思,再無瓜葛!」
就讓他們從此後斷了相思,再無牽連。
韓瑄哀叫一聲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再讓我喝一杯!」
「多謝舒瑪聖女指點!」烈影感激地說道,不過她有些奇怪,聽聞聖女是清冷的山間仙子,怎會管她們這些人的俗事。
如今坐在這裏,親眼看著各族長領著一個個妙齡女子走上前來,心中禁不住苦澀。
歌聲甜美歡快動聽,他們並肩策馬的樣子是那樣溫馨和令人艷羡。
北朝的單于退位,左賢王完顏烈風接任單於之位。
她可以接受他憤怒的質問,可以接受他冰冷的漠視,就是不能承受他的軟弱。他這樣傲氣霸道的王一旦溫柔軟弱起來,兮兮覺得她的心都要碎開了。
兮兮閃身避過,白袖一展,向烈風襲去。
怎麼了?這麼一愣神的工夫,難道錯過什麼事了?為何這些姑娘們的表情這麼古怪?烈風呢?她發現侍女目光獃滯地看向自己身後。
靈兒擔憂地望了一眼兮兮,「雲姑娘保重!」說罷,便策馬向完顏烈風追去。
兮兮心中一滯,拿起手中的王帽,便準備向她的頭上戴去。忽然,右手一緊,烈風牽住了她的手腕。
徹底根除碎心之毒的解藥?!
他何時來到了她身後,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他不是在選閼氏嗎,為何站在自己面前?難道?
他身姿愈發修長挺拔了,那身單于的服飾愈發襯得他霸氣四溢,貴氣凜人。他在微笑,是他那特有的慵懶而邪氣的笑容。
烈影公主還是那麼蠻橫霸道。被搶白的韓瑄一臉無奈,好似受氣的小媳婦。
老單于身邊一名年老的官員大聲說道:「今夜是單于選閼氏的日子,請各族族長將本族德才兼備的女子帶出來。」
烈風的視線從她們臉上一一掠過,他的眸光璀璨如星,令那些姑娘不敢直視,一個個含www.hetubook•com•com羞低頭。
兮兮那淡漠清冷的聲音令烈風唇邊璀璨的笑意漸漸凝固,他的身子忽然僵直起來,唇角一扯,冷笑著說道:「不錯,舒瑪聖女身為草原上的神女,本單于便把這選閼氏的重任交到聖女手中,相信聖女一定能為我選一位賢德的閼氏,另外,還煩勞舒瑪聖女再為本單于選四名妃子!」
可是,她的淚卻在白紗下不受控制地默默流淌。她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有了懷疑,但是她卻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她覺得自己好似深陷棋局,但又無法自拔,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落子無悔。
烈影嚇了一跳,驚慌地拍著他的臉。
他就賓士在陽光下,身姿挺拔俊逸,馬蹄兒緩緩踏過滿地的芳草。和歌里唱的那樣,我的哥哥兒,騎著那馬兒,那樣英俊,那樣瀟洒。
天地萬物忽然失色,兮兮一時間有些恍惚,就在此時,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手心裏躺著一粒拇指大的褐色藥丸,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芒。
「是他留下的?」他語氣陰冷地說道,俊美的臉上竟有一絲猙獰和陰鷙。
兮兮的眸光從姑娘們的嬌羞的臉上掠過,她們是那樣嬌美,十七八歲的年紀,好似正要綻放的鮮花。
可是,為何還會難受呢?
兮兮大驚,剛剛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他已經抱起她,毫不客氣地將她按倒在床榻上。唇間一片灼熱,他的侵略來勢洶洶,無聲席捲了她的呼吸。
這些姑娘,都是從各氏族選拔出的容貌絕麗,德才兼備的姑娘。她們正當妙齡,一個賽一個美麗,燕瘦環肥,如各色鮮花,綻放在大殿中央。
這一路上,烈風留給她最多的印象便是背影,遙遠而冷硬的背影。
兮兮垂下眼帘,控制著自己狂跳的心,淡淡說道:「舒瑪是真心為單于選妃,當然不是兒戲。」
該選誰呢?
他竟沒有和她告別便離去了。
烈風周身瀰漫的冷意和眸中那抹狠色,令兮兮心中沒來由一驚,一種隱隱的不安浮上心頭。
兮兮倒抽了一口氣,她並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的眼。微腫的唇因他方才的肆虐而更顯艷麗,她的眼神卻是無奈且凄愴的。
烈影小嘴一瞥,嬌笑著說道:「好呀,你要是喜歡我,我就答應你!」
「回到草原后,我便娶你,如何?」是誰溫柔的聲音曾在她耳畔輕輕呢喃。
她越反抗,他摟得越緊。
沉風依然是英俊瀟洒,只是軒昂的眉宇間好似糾結著一絲沉鬱,難道他還沒有採摘到草原上那朵會走的花?所以才會悶悶不樂。
姑娘們頓時變得扭捏起來,皆目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們的新單于,草原之鷹,她們心目中的英雄。一時間,寒風凜冽的草原竟變得春意盎然,溫情脈脈。
烈風會選誰呢?兮兮垂首將目光凝注在眼前的酒杯上,以為不看他,心中便不再難受。
「他只是喝醉了!不會有事的!」在一邊靜靜地看完這對冤家的表演,兮兮再也忍不住,輕聲說道。經常喝南朝的醇酒,如今喝了一滿壺塞北的刀子酒,韓瑄怎麼能承受住,不昏過去才怪呢。
兮兮心中一寒,她伸手取下王帽,淡淡問道:「單于為何將王帽戴在本聖女頭上,難道單于要本聖女為你選閼氏?」
她越掙扎他親吻得越厲害,那肆虐的吻已經讓她感到唇上些微的疼痛。
兮兮神色平靜地和她的侍女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隱在面紗下的清眸向殿內來來往往的人們望去,然後她的視線被一張熟悉的臉龐吸引住了。
「別喝了,喝死你啊!」忽然一聲獅吼傳來,一隻纖白的手伸了出來,將韓瑄手中的酒杯奪去了。
夜晚很快來臨,宮中處處掛滿了彩燈,為皇宮增添了喜慶的氣氛。這確實是一個值的慶賀的日子,新單于登基,新的閼氏也即將選出。
韓瑄慌忙擺手道:「不喝了,不喝了。」頓了一下,忽然道,「我已經不胖了,還請以後不要稱呼我死胖子。」
他的話hetubook•com•com就像寒冬的冰棱刺在兮兮心上,蝕骨的冷和疼。
但她終究不能與普通的女子一樣,當她坐到了雪山聖女的位子上時,她就被剝奪了愛與被愛的權利,註定一生一世與孤獨為伴。
一月後,兮兮一行人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塞北。
單于登基儀式結束后,兮兮坐著馬車,隨著單于派來的侍衛到了宮中。
兮兮心中一片凄涼,忽然張嘴咬向烈風,她成功了,唇間一片腥甜。但是烈風卻好似渾然不覺,他依然不肯放開她的唇。
兮兮抬眸,看到新單于完顏烈風在老單于和閼氏的陪同下,緩步走到殿內。
烈風身著單于皇服,披著黑色綉蟠龍的大氅。每走一步,就好似有炫目的光從他的身上發出來,溫溫暖暖的。
兮兮不願參加烈風的選妃活動,原本想等閼氏選出后,為他們祈福,但是烈風卻故意和她作對,派人請了好幾次,執意要她參加。
兮兮認得,這是閼氏的王帽,它曾經戴在烈風母親頭上。如今他將帽子戴在誰頭上,誰便是這北朝的閼氏了。
烈風黑眸中狂瀾暗涌,「本單于信任舒瑪聖女,就請不要推辭了。」
兮兮覺得自己就要窒息在他炙熱的氣息中,她想要推離他的懷抱,可是她的身子卻比她的思想要誠實,竟然不知不覺得反應著他。就在意亂情迷時,烈風忽然鬆開了他的懷抱,他的唇也從她的唇上離開。
兮兮正欲轉身,頭頂忽傳來一聲溫柔的話語:「別動!」緊接著,頭頂一沉,有什麼東西戴到了自己頭上。
他忽然邪惡一笑,憤恨地說道:「兮兮,你執意要做冷心冷情的雪山聖女,可是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今夜你若是失身於我,那麼你是不是就做不成聖女了,恩?」
忽然,大殿內集體抽氣的聲音將兮兮驚醒,她抬首,透過白紗,驚異地發現眾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身上,這種眾目睽睽的感覺令兮兮很不自在。
烈風怔怔盯著兮兮,看到她良久沒有說話,他驀然起身,帶起一股幽涼的風。
韓瑄變了,白白胖胖的雙下巴沒有了,露出了優雅的下頜。宮燈映照出他白皙的臉,竟也是眉目如畫,俊美而不失儒雅。
她張了張唇,想要告訴他,她不是無情,她是無奈。她的身份,註定他們此生是有緣無分的。
「來人,送舒瑪聖女回雪山!」他忽然背過身,語氣冰冷的吩咐。
再次回到雪山,兮兮表面上依然沉靜如水,但是她的內心,卻再不能平靜了。她是雪山聖女,同樣也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渴望著愛與被愛。
烈風卻不閃不避,展臂向兮兮抱來。他那不管不顧的氣勢,還有眸中憤怒和無奈交織的情緒令兮兮心中一慌。她急急收招,烈風無恙,她的人卻再次跌倒在他寬大的懷抱里。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皆是嘩然,待選的姑娘們眸中重新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他的手忽然伸出,閃電般地扯下她臉上的白紗,望著她清冷的容顏,鐵青著臉道:「兮兮,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你的心是不是鐵石鑄就的。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冰做的,就是冰也有融化的時候,難道你就這麼無情嗎?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
「帶他下去,讓他喝些醒酒藥,他喝慣了綿軟的醇酒,受不了這草原烈酒!」兮兮輕輕說道。
她希望他們幸福。畢竟是她辜負了他的柔情蜜意,是她在他養傷時拋棄了他,是她親自將他推離了自己的懷抱。
十月初六,本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但因新單于登基,整個呼而特都陷入了狂歡之中。
她不怪他,永遠不怪他。
因為他們即將成為陌生人。
「再無瓜葛?」烈風幽冷的聲音如同魔魅,「我偏偏不讓你如願,我就要和你有瓜葛。」烈風極其無賴地說道,手忽然向兮兮衣襟探去。
一大早,兮兮便在侍女陪同下,向呼而特而去。
可是如今,他就要選閼氏了,還要她親自為他的閼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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