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丫鬟
「不是有先生在教你嗎？」月老夫人凝眉道。
面容清麗如水，雙眸幽深如潭。
「老夫人，您該起來喝水了。」衣雲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就像春日里的微風一般清涼，又像夏日里的落日一般豐富，讓人不自禁的聯想到綺麗的顏色和淡雅的香氣。
丫鬟花影身著綠衣，手裡捧著玉瓷杯子，杯子里冒著裊裊熱氣。
宴客廳里，歌聲，樂聲，人語聲，歡笑聲，響成一片。
看了她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想再看一眼，看多了，就覺得自己已沉迷在她盈盈的眼波里。
酒至三巡，月將軍站起來說道：「今日承蒙各位光臨寒舍，為表謝意，特讓小女月下香為大家撫琴一曲，各位意下如何？」
一陣悠揚的琴聲打破了花園裡的靜謐。
亭子里陷入了異樣的寧靜，只有月下香不知死活的還在扯著月老夫人的衣服。
一陣香風瀰漫，亭子里多了一個嬌美的佳人。
正在撒嬌的月小姐和圖書沒有注意到，月老夫人的臉色在聽到姑姑兩個字后，忽然陰沉了下來。
「奶奶，瞧您說的。奶奶，求求您，讓衣雲跟我幾天吧。我把我的丫鬟全調給您。」
她眉目如畫鼻子小巧，紅唇一點。臉頰上暈染了嬌紅的胭脂，使她整個人在天然的美上又增添了幾分修飾的美。
月老夫人心裏一陣發寒，這個孫女何時才會如衣雲這麼貼心。她憂心地說道：「這個也要衣雲自個願意才行。」
老夫人看著她唯一的孫女：「又有什麼事要求奶奶呀？」
月下香的姑姑是月老夫人的忌諱，這個月府里的人都知道，月下香竟還在老夫人面前提，衣雲不禁替她擔心。
自從月朗照將軍從邊關回京，並被皇上封為鎮北大將軍后，原本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的月府就成了熱鬧、繁華的代名詞。
月老夫人仰面斜倚在躺椅上，雙目緊閉，不知是在小憩，還是在聆聽琴音。她
heｔｕbｏｏk.cｏｍ.cｏm的頭髮已然全白，皮膚雖說白皙，但卻布滿了層層的細紋。眉宇間不知為何，鎖滿了化不開的哀愁。
今日來的都是當朝重臣，聽說還有令京城女子日思夜夢的二皇子龍莫，自然這些女子也包括她們將軍府的小姐月下香。
「若沒有事，你會來看奶奶嗎？」
衣雲給人的感覺不是驚艷，而是吸引，極深的吸引。她看向你，那目光似乎在輕柔的擁抱你。
這是絕好的地方，她隱蔽了自己，卻清清楚楚地看見別人。
衣雲一個人坐在暗黑的角落裡，面前擺著一架精緻的古琴，古琴的前面是一面輕紗的屏風。透過屏風煙紅的輕紗，衣雲可以窺見整個燈火輝煌的大廳，以及大廳里晃動的人影。
初春。
衣雲記起了在小姐的房中曾見過一幅畫像，和此人有幾分相似，看來這位就是龍莫了，小姐的意中人。
處處張燈結綵，絲竹裊裊，人聲鼎沸，京城的一和-圖-書些歌兒舞|女，也被請來，為酒宴助興。
月老夫人接過花影奉上來的茶水，噙了兩口：「雲丫頭，你的琴藝是越來越高了，當今京城裡恐怕是沒有幾人能及得上你了。」
「奶奶，我的琴藝趕不上衣雲，您老人家就把衣雲借給我，讓衣雲教教我。」月下香嘟嘴說道。
這位皇子長得的確不錯，但不知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他是什麼樣的人，與她這個小丫鬟又有何干。
「好！」眾人齊聲鼓掌。
這個男人眉目之間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
月府的後花園里，曲曲紅闌，綠意環繞，院中的楊柳，鵝黃嫩綠，如絲如縷，一起在春風中輕盈地飛舞。
大廳里杯盞交錯，歡聲笑語，這一切離她是那麼近，雖然只有一屏風之隔，可她卻感到很遙遠。因為她這個小丫鬟永遠都進不到這個圈子裡，當然，她也不想進去。
她摟住月老夫人，用甜膩的聲音說道：「和_圖_書奶奶，您老人家是不是最疼香兒了？」
動聽的琴聲停歇，衣雲抬首向月老夫人看了過來。
衣雲慌忙應道：「衣雲但憑老夫人的安排。」
月下香在幾名丫鬟簇擁下婀娜而出，她一身水紅色衣裙，滿頭珠翠，在燈光映照下，更顯嬌艷美麗，光彩照人。
日光和煦，微風盪冶。
「你要衣雲做什麼？」老夫人的眉頭已然擰了起來。
她坐在了屏風前的一把椅子上，和衣雲僅有一屏風之隔。
「可是我在意呀。」一個嬌美的聲音說道。
「您剛才不是說了嗎，衣雲的琴藝沒幾人能比，恐怕先生也比不過呢。我就要衣雲教。當年姑姑的琴藝就是無人能比，我也要趕上姑姑才行。」一副無賴的樣子。
一位身穿月白色錦服的男子吸引住了衣雲的視線。隔著遠遠的距離，隔著一層輕紗，衣雲依然可以看出這是個不凡的男子。他隨意坐在那裡，嘴上掛著不在意的輕笑。似乎眼前的一切皆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他的眼中。從他的座位可以看出，是一位貴客。
月將軍的千金，月老夫人的孫女月下香款款走了進來。
衣雲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這位二皇子，想來他一定沒有被女子這樣肆意打量過，何況還是一個丫鬟。
「老夫人，衣雲學彈琴是為了給老夫人解悶。只要老夫人說好就行，衣雲才不在意什麼京城第一呢。」衣雲微笑著說道。
「好吧，」老夫人道，「衣雲就借給你十天。不過你的丫鬟我一個也不希罕，你也不用給我調。只用心學琴，十天後不管你學得怎樣，衣雲都要回到奶奶身邊來。」
這日是月將軍首次在府中宴客，一入夜，府里便熱鬧了起來。
衣雲的目光輕掃過席上一個個人影，個個錦衣華服，滿面笑容。
月老夫人聞言，緩緩睜開雙眸，衣雲立刻過來將老夫人攙了起來。
池塘邊，小亭里，丫鬟顏衣雲身著樸素的白衣，正在撫琴。
「奶奶，您真厲害，怎麼一猜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