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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作者:周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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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取次花叢懶回顧 二 文步紫禁

第九章 取次花叢懶回顧

二 文步紫禁

連著幾日上午騷擾演武場,我覺著逐漸能控制匿氣下的氣勁,雖然不多,但這隻是開始。而我的開始便與西日昌所言的一絲不同,它是一陣,合了我的武道,從不溫柔的循序漸進,總是突發爆發,叫囂著不甘,疏通凝結淤積的壓抑。
一時間我懵了。未央閣上耽擱了大半夜,回寢宮調半日琴弦,完了把琴一擱,來一句天快亮了……
他說完后,連我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敢情他當西日昌是個吃軟飯的,成親就要女方大把的彩禮才對。但西日昌卻是個真正會說話的主,他沉吟片刻道:「按卿之言,朕的身價幾何?」
四簾捲起,光線通亮。周懷夢大步邁入,禮畢,又是一通好聽話冒出,頗有點振聾發聵,叫人倦意全消。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嫌大杲給南越的聘禮厚了,對萬國維出使南越開出的禮單,極其不滿。
周懷夢道:「白老兒見臣就逃,臣哪裡找得著他?」
周懷夢一怔,西日昌微笑道:「朕不值錢,南越公主亦不值錢。」
他眼神變幻不定,我暗思,玩笑稍微大了點,他真獸血去了,還不是獸到我身上。但他最後卻微微一笑,道一句:「晚間隨便你彈什麼,我都聽。」
西日昌丹鳳斜挑,霞光媚行:「你可以。在你的琴曲下,男兒們熱血沸騰,短短几日時間里,修為猛進。在你的琴曲下,我大杲出了和圖書一位天行者。你的修為是不夠,但你的武道足以勝任。」
我黯然。
接著一日午後,西日昌單獨對我道:「西門大人,你被提拔了。」
衣裳半褪了身子,帷帳掩去了月色,輕輕的撲倒聲,若有似無的感嘆聲,慢嚙細啃,濡濕舔吮,窸窸窣窣磨心揉腸。調弦彈絲勾心腐魂也不過如此。
倉促之間,我只將手插入他的髮絲,唇音並弦動被覆蓋被吞沒。騙子總歸是騙子。
我停下了手,指頭微微酸麻。他才開口道:「沒一曲及得上當日的催情斷腸。」
他眼眸一亮,我又道:「陛下若想聽,那我還是彈一曲四時好花朝朝見。」
正當我感慨暗生,他忽然卧倒一旁,橫展四肢一動不動。我戳戳他背,但聽他悶聲道:「天快亮了,要早朝了!」
「我的修為比之蘇世南何如?」
打發走說好聽話的,西日昌古怪的一笑:「就娶你揀著個大便宜。」
我一愕,他拉過我的手,一根根指頭捋平,柔聲道:「你難得跟我說個笑,其實我很喜歡。到了這份上,我也不想瞞你,別說你彈曲,就是你碰我一下,或是一笑,我都想撲過來,壓倒,吃了。」
時光一分分流走,書房外來了人。打扇的宮人在外輕聲語:「陛下正在休息,西門大人陪著。」
我退後一步道:「我怕陛下獸血沸騰,練和-圖-書到歪門邪功上去了。」
指間還纏繞著一絲他的發縷,我懶洋洋的應了聲。趕潮人又去趕下一場了,真不知他哪裡來的精力。
帝冠早已解下,髮髻散開,長發瀑布一般沿榻而下。輕薄的乳色絲袍鬆散,清晰的鎖骨下,一片肌理細膩的胸脯,沒入衣褶的隱暗。隨著他的呼吸,隨著書房外宮人的打扇,髮絲微瀾,絲衣偶拂,胸膛的隱約起伏間,潤澤的光芒柔和釋放。一身的丰姿卓絕,無聲的風流鴆毒。我不禁心嘆,這男人天生就是個禍害。生就禍害,還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姬人也好,大戶人家的妻妾也罷,都信奉這麼一條。當一個男人總跟一個女人行房,不找別的女人,那男人就是愛|女|人的。當男人不愛這個女人的時候,就很少甚至根本不找這個女人行房。可我的男人是大杲的昌帝,一個很難以常理而論的男人。西日昌的身份就代表著,他的一生不可能只同一位女子合歡。雖然我重回大杲后,他沒有再寵幸過別的妃嬪,但歷來帝皇都是情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情種,愛得很深,時間卻很短。更有不少妃嬪在她最受寵的時候被殺,理由荒謬,各種都有。更何況西日昌還是個極其複雜的男人。他說他三年前還放得開,也就意味著三年前他對我的恩寵都有意圖。貪婪的人某一日忽然說自個不貪了,說與誰和圖書聽誰都不信,但他待我確實算不同了。
「交給萬國維吧!」
周懷夢的聲音響起:「我有要事稟告,勞煩通報。」
「辛苦你了,日後上午就有事了。」他溫柔一笑,「不知西門衛尉,現在能否為我彈奏一曲呢?」
另一個有趣的現象,我發現眾位侍衛似乎開始喜歡我的騷擾。一旦我去了,他們便停下修鍊,安靜的圍繞四周聆聽感受。每次我離去,都能見到這些漢子眼中的光亮,微微起伏的胸膛。武者的血氣武者的堅定取而代之曾經的鄙視曾經的暗諷。
「臣不是這個意思。」周懷夢急道。
我心一慌,他捉緊我的手,抬頭沉聲道:「姝黎,三年前我還放得開,但現在,我決不放手。你要再跑,我就把你認識的人全殺了,什麼葉疊侯熙元,洪信還有那個姬人香蘭,我放過他們不過看在你面上。」
「那我何能何德擔當衛尉?」
到了晚上,吃完飯後,他還真的安靜坐在未央閣上,聽我一曲曲的彈琵琶。非常詭異,我彈了十七、八曲,他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望著聽。十分怪異,無論我談俗曲雅樂,怨調狂聲,他都照單全收,只是面上毫無情緒流露。能長時間聽那麼多曲,還坐的巋然不動四平八穩,神定氣閑平靜如初,我都懷疑他真的在聽嗎?若非見到他眼中偶爾流動的眸光,聽到他悠長的呼吸,我還真以為m.hetubook.com•com自己對著偶人彈曲。
我心下一嘆,摟住了他肩。他將頭埋我胸膛,沉悶道:「天一訣的外篇我也不要了,我要得已經太多,再要只會毀了你。」
西日昌答:「不如。」
帘子盡數垂地,幽暗的書房裡,他仰卧于湘竹軟榻,闔目休憩,一手垂落榻畔,手邊地上是卷文書。
吃完早上的湯藥,我繼續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午後,我才知道他其實也累。我到書房的時候,他正在休息。
我再不推辭,對著一群武人總比成天對著一堆婦人來的好。
當年不懂欣賞難以體味,只道邪氣凜然只道奸佞橫行,縱然他萬種風流千般手段全都對了牛去,而今想來,情事上能做到他這般地步的男人,恐當世不多,只是開場就噬骨銷魂。
其聲如人,跟個鍾似的。西日昌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我瞠目結舌的看他飛速整衣戴冠,末了還問我一句:「得體了嗎?」比之萬國維在場他的荒誕,一天一地。
「千金萬絹都有價,惟獨一枚銀元,無價。」
色與色目,食與口欲,音與人耳,志氣與恣意,世俗的通解蒙人愚人,然不從大流何以洞事理?有些話禍害說的很厲害,覺著如何好就如何過,惡好就惡過,善好就善過,世人都在過自個的好過。我思在想去,只能結論,這是大禍害說的,聽了就聽了,信了肯定出問題。
我輕腳走近,和_圖_書彎身拈起文書放置書案,而後我就地坐於他榻旁。見過這男人無數次睡顏,多安詳沉定,這會卻面似桃花,不知是天熱的還別的緣故。
西日昌道:「你把禮單拿一部分給白公垂去吧!」
延著我纖細的指節,一路他吻上手腕,細細密密,酥酥麻麻。我屏息望他,丹鳳灧漣,情濃欲滴,那張臉如遠山悠然又似江水浩瀚,投一眼陷入,由清新俊逸到深沉玄奧,各式風景不住變幻,定睛端詳又凝聚為一副嵐韻山水。
我凝望他,他莫測高深的笑了笑:「我的侍長及侍衛們一致保舉你當他們的衛尉。」
懨懨午後,清靜時光,看了半日禍害,肚中又掏不出什麼新詞,我乾脆在榻下修起了禪功,將禍害加諸於我的雜念逐一清理。
我點頭,他已拉我起身,按到榻后,這才傳周懷夢。
我一怔,衛尉這個官銜相當於皇宮的侍衛總管,而我沒記錯的話,大杲皇宮的衛尉是蘇堂竹的父親蘇世南,而此人即將近日回宮。
我恍神之際,他卻魚躍彈身,瞬間闖龍門趕海潮,動作乾淨利落,狂濤巨浪,又一碧萬頃。一處顛簸身心搖曳,一道道波瀾奔來滾去,一束束虹光帷幕里穿梭。
「真要早朝了,上午你就別出去了。」
我仰望黑夜,眾星拱月,萬里無雲,黑的一清二楚,亮的閃閃爍爍。雖我還持疑慮,但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我這樣的人生也算黑的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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