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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作者:周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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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遠莫致倚增嘆 一 武心君意

第十章 路遠莫致倚增嘆

一 武心君意

我們對視一笑,蓼花道:「我就知道你命硬,沒那麼容易死的。當年無知,聽說你死了,還撫掌而笑,這次聽說你又死了,打死我也不信了。」
藥膏逐漸都抹完了,那手卻不停休。這人幹什麼呢?打也打了,揉也揉了,還要做什麼?越想我心裡頭越毛,腿早酸腰早軟了,只想擺平了身子好好睡一覺。
蘇堂竹離去后,他乾淨利落的解下我衣裙,拋開褻褲,坐於我背後,看了半響,帳中便只剩我一人的氣息。
火辣辣的臀后大腿,和著芒刺的目光,我的氣息也消失了。我屏息等了一會,一片清涼覆上臀面,隨之我吐出一口濁氣,他悠長的氣息逸了出來。極輕極柔,無聲的細抹過肌膚,湮滅灼熱流淌涓水。被揉著被護理著,情人的手,帝皇的手,揉捏著被他凌|辱被他肆虐被他銷魂被他恩寵的肌膚。我不禁百感交集,單就對我一人的種種,可知他多麼複雜。酸甜苦辣,齊具一身。
心底無限感嘆,這個男人意志的堅定,可以違背人情常理,他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不是這樣說的。我緊緊抓著他摟過我胸的手臂,歸於平靜。
「那是二碼事。」蓼花揚眉道,「憑什麼男人要我就要給?他強要,我自然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蘇堂竹來了后,不敢看我臀傷,只看了大腿,二人合計開了藥方。我也沒有看自個的傷勢,單看剪下的褲片上隱約血跡,就知道這次西日昌是真惱了。
我騎馬列于西日昌和拓及身後,由高坡往下往,浩然澎湃的軍威無聲的渲染晟木納氣息,向天地證言,大杲最堅實的威武之師來自這裏。
我慢慢爬出他的懷抱,扭身坐他身旁,雙手交疊,首次心甘情願的禮他一拜。這一刻,他不再僅是我夫我師,而是我帝。相較於男女情愛,師之期盼,帝皇的勉勵更珍貴。這一刻,我甚至想若我非女兒身,或許我會更明白他。
西日昌當即下令轉道淹潭。晚間我們在山台郡治宿了一夜,次日午後趕到了淹潭。
我的一聲喚驚醒了他,他嘴角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啟齒道:「能忍嗎?」
南回的路上,我伴隨君側,再次和_圖_書看他翻閱薦才奏文,便問:「來的時候沒看完嗎?」
營地喧嘩不知何時消了,侍女受命請我回帳。我別了蓼花,一路步回,只覺腳步沉重。蓼花與我不同,拓及與西日昌不同,截然不同。蓼花與拓及其實很單純,就是彼此合意,而我與西日昌卻各懷目的,以前他惦記我的天一訣,現在則看得更遠,乾脆把我整個都吞了,那要什麼就有什麼。國之利器,可見他對我的期待。這期待也算作情感,雜了點,但比什麼痴情迷戀,比什麼山盟海誓忠貞不渝要好得多,更真得多,至少我受得起。誠如他言,值得。他值得我付出。
我思索后道:「前者虛榮,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位美妻,而後者私心,只想獨佔。」
我垂首道:「我接受懲罰。」
他在我背上以面摩拭,含混不清的道:「我對你死心了。」
我一怔,依言而跪。
我正琢磨著說詞,他的一雙手就抓住了我胸。「恩,有點腫。」
「昌……」
他又捏了幾下,酥軟之極,我揚頭挺身半吟半無奈道:「我要……」
——為人體貌嫻麗玉,口多微辭,又性好色。
西日昌忍了二夜,再不忍耐,小心翼翼的,細嚼慢咽的吃我個乾乾淨淨。心滿意足后,他摟著我的問:「還疼嗎?」
他忽然笑道:「但是拓及呀,他不贊同,晟木納的男人不打女人,據說男人打了女人,手會腫的。」說著還把手遞我眼前,「你看,腫了吧!」
不正是說他嗎?
一夜溫存,一夜過後,西日昌的秋狩之行到達了尾聲。拓及親率大軍為他送行。廣袤的草原,天地相連的藍綠,各式軍隊排成方陣,披甲枕戈嚴陣以待。鐵騎軍、藤甲軍、弓箭軍、刀、槍之軍,另有我未見過的步武軍,武械營。
聽二女道來,我才了解晟木納的夫妻關係男女情愛。男人不喜新厭舊,最多左擁右抱,但決不會捨棄跟隨自己的女人。晟木納有句俚語,養不起自己女人的男人是孬種。在晟木納,女性雖然普遍地位不高,卻被視為男性財力物力的一部分,負擔著開枝散葉的使命。
我不和圖書禁笑出聲來。
我平靜的將永日無言放在一旁,雙手交疊放于身前。他從白日忍到此刻,我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我一直趴著,一動不動的聽他動靜,聽他輕嘆,聽他告辭。在此過程中,西日昌寡言少語,只一手斷斷續續的摸著我背。
「我以卑賤之身殘破之軀,蒙將軍眷愛,此生無憾。我經男人無數,可天底下的男人在他面前,都算不上丈夫。」
說到最後,蓼花帶出一句髒話:「龜孫子的,以前都白活了!」
「下面是長槍軍最擅長的幾種陣式……」我仔細的觀看,默記心頭。從橫軛陣到雁形陣,失鋒陣到車懸陣,虎蹈陣到卧龍陣。各有妙用,靈活多變。
如同回應我一路的沉思,帳篷里他面無表情的坐等我。侍女闔簾而退,我走到他面前,明亮的燈光,映照于晟木納最奢華的營帳,北部再精工細作的飾物家什,都充斥雄美剛烈。
西日昌失笑,一拍拓及厚背:「民都以食為天,別說我天天吃草,我是沒一頓吃飽的。」
結果這一日,我只能與侍女閑扯二句。侍女因我昨日鋒芒,話頭多了起來。
我心一亂。他摸著我的臉道:「絕色我見的多了,那孫文姝也是絕色,後宮無數絕色,但尤物卻只你一人。」他的手順著下滑,撫過脖頸,揉過胸脯,按到腰際,又慢慢往下滑。
拓及跟著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陛下就成天吃草。」
我忍痛翻過身來,他道:「傳蘇太醫!」
我看來看去沒覺得腫,他又道:「拿錯了,這隻手。」又遞來一手,也不腫。
我跪趴于床,他只掀了我的裙,並沒有脫去褻褲,以逆龍斬劍背著實在我臀上、腿上擊打了一百下。打得不輕,若打於後背,必然將受內傷,若全打于臀或腿上,便會皮開肉綻。我既沒有握拳,更沒有支聲,只聽那一聲聲擊打聲。
他凝視我許久,才道二字:「跪下。」
西日昌道:「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
西日昌悠悠道:「一種男子逢人便誇耀自己的妻子如何美麗,而另一種男子在外一字不提美妻,回家后卻常與妻子及下人道,吾妻醜陋。你以為https://m.hetubook.com.com呢?」
我抓住他的手,屏息道:「夜已深……」
我蹙眉道:「能。」他的種種對我到最後總歸歸為一種。忍。
魚鱗陣變化多端,既可變為鶴翼陣,又可變為偃月陣或紡錘陣。初次見識的我大感新奇,單就一支藤甲軍就由橫陣變換了五種陣形,最後組成圓陣收尾。。
「我們晟木納還從來沒見識過娘娘如此身手的女子……」
我汗然,蓼花卻柔了聲:「他知那是我性子,從不計較。我高興了,撲倒壓他個天昏地暗,不高興了,就拳腳相加口出惡言。他就任著我性子,反正我也打不過他,罵來罵去就那麼幾句。他也知道,罵歸罵,我心底里還是有他的……」
我微覺詫異:「這麼說來,你更中意有才無德?」
西日昌微一點頭后,拓及揮手示意。我們前方不遠處的旗兵揮舞旗語,草原上軍陣望旗而動。
拓及和蓼花親自送我們離開晟木納,上馬車前,蓼花抱著我在我耳畔道:「奸了陛下。」
「此陣屬於緩式中央突穿陣形。旨在將敵驅于兩側,待敵中央薄弱后,將我中軍主力投入,突穿敵本陣。若敵攻我側翼,避免兩側部隊接敵,而由後方鉤狀部隊牽制。大人請看,那魚鱗前的巨型波浪,那就是。」
我輕咳出聲,扯下那雙爪子。他笑著摟住我腰。
一侍女答:「還能什麼樣呢?年輕時嫁不到好夫君,就另謀出路,像我們從軍做侍女的,不少能嫁軍士為妻為妾,不想嫁的就攢一筆錢,自己養老。」
君予我多少,我便還君多少。只一條殘命,如何都值了。
蓼花沉思了片刻,幾乎同時與我道出同一句話:「他對你好嗎?」
我道:「我知道。」身為一位帝皇,若不能賞罰分明,何以威信天下?
我站了一會,道:「我回來了。」
「武者之心勇者之心,無不求勝,其實你已然勝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他平聲道,「不心灰意懶,不長吁短嘆,這就是。」
山台郡守帶來的消息正是西日昌極感興趣的,南越名士花重舉家遷移山台淹潭。花重字菊子,出身官宦世家,二十一歲一出道,即名揚南越,續和_圖_書而傳名他國。花重雖年少揚名,卻一直拒入仕途,從他字菊子便可知他隱世之心。
他撫我背道:「這回打你不是給拓及看,也不是我氣你。」
「那晟木納的女子多半是什麼樣的?」
打完后,他手撫我背道:「再聰明些,想想我為何不用武力對你。」
拓及對西日昌道:「陛下,就從常規陣勢開始。」
我感慨無言,但聽蓼花娓娓道來。兒女情長的香蘭仰慕的乃威嚴偉岸的將軍李雍,而看破了男女情愛的蓼花,卻獲得了粗獷豪邁的將軍拓及的寵愛。這是她生命的分層,由女孩成長為女人的心路。固求而不得,不求而得。決絕從蓼花身上褪色,燃起的是另一種火焰。
西日昌捉起我一手,拉我覆他身。
他眼也不抬的答:「並非。雖唯才是舉,但招些惡名遠揚的豈不自找麻煩?世人哪有完美無缺,太多完美,肯定是假的。不少名士不拘小節那才是真性情。」
我微微一笑,道:「真夠高看我了。」
西日昌握起逆龍斬,嘆道:「我大杲二大國器,一件在我手中,一件在你手裡。如今卻要我用其中一件對付另一件。」
冷不防一卷書落到頭上,他砸了我道:「腹議我什麼?」
「三條錯。」西日昌如是道,「一,以下犯上,按照我大杲軍法,挑釁上峰權威,輕者百杖重者處死。二,君前失儀,你現在可不是西門衛尉。後宮妃嬪就該安分的待在她的位置上。三,你辜負我。我怎麼都沒想到,你第一次使永日無言就是這麼使的!」
我無語仰頭。
「陣依然是死的。」西日昌冷不防插了句話,「打仗靠的是什麼?除了強兵,還有更多別的重要因素。」
那雙手由上往下,自下而上,撫掌揉指,絲毫不越雷池,卻就不罷休。我被他弄得實在忍不住,回頭相望,他居然在發獃,一雙漂亮的丹鳳沒有焦距的對著一處。
我軟軟的依偎在他懷中,輕聲道:「不。」
我往角落一縮,他正想撲來,車外陳雋鍾道:「陛下,山台郡守求見。」
我頓時嘴角一抽,他在我唇上一啄,側放下我,合衣摟卧我睡了。頭腦一陣空白,我恍然明白,他終於等到了我m•hetubook.com•com說要,他說不要的時候。
我暗暗點頭,君王注重人才,總想挑最好的。隨口問他一句,不想他揚了揚手中卷道:「德才兼備固然好,但有德無才要來何用?這一多半都是孝廉。」
「那你還罵他?」
拓及大笑起來,邊笑還邊看我。我只裝沒聽到沒看到。開闊的晟木納草原上,軍士們雄壯的身影,雲從龍,風從虎。
陳雋鍾受命為我解釋:「首先是常規的橫陣出列,先擺的是魚鱗陣。」我凝神看著,藤甲軍整齊有序的出列,全軍分為左、中、右三路,一字排開的基本陣形,到了場中央后,他們分散開來,很快組成了個后魚鱗,前波浪的陣形。
蘇堂竹無言速製藥膏,並不麻煩,只將三種膏藥調和了。
西日昌邊看邊答:「這是看不完的。」
我不是蓼花,或許我曾有過蓼花的心境,但現在的我,越發覺著,即便身份涇渭雲泥之別,都是一樣的。在情愛上,情感上,沒有共通即沒有平等。九五之尊俯瞰眾生,野地雜草居下望上,至少望了看了,才有一目的交流,一眼的平等。旁的能求嗎?
我凝神望他,忽想到一典故,不禁竊笑。
一聲龍吟,逆龍斬光華四射。西日昌拔劍又收劍,正色道:「趴到床上去。」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一味的褒獎和貶低都不好。」頓了頓后,他換了低調,「姝黎啊,我知道你自出道以來,一直屈居劣勢,碰上我不談,早從你離開西疆開始,你就沒有真正勝過一出。」
我哭笑不得,只道:「我看著辦。」西日昌能奸嗎?男人能奸嗎?只怕越奸他們越高興。
次日我在帳篷里躺了一日,本來找侍女去請蓼花,但蓼花的情況也不比我強。侍女的回稟是,夫人要休養二日。我心底罵了聲,這二個野男人,難怪狼狽為奸。
我道:「你說我聽。」
「壞透了!」罵他一聲,我握住他的雙腕。
另一侍女道:「將軍待我們極好,軍士們也不壞。晟木納的男人不會叫女人吃虧。」
他又笑了起來,將手放回我腰上,過了一會問:「你知道若男子娶了美妻,通常是哪二種做法?」
他卻起身勾起我脖頸,無比嫵媚道:「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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