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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宸宮

作者: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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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胡頡頏兮共翱翔 第十章 冷宮之夜

第五卷 胡頡頏兮共翱翔

第十章 冷宮之夜

路映夕知他串通了賀如霜,故而面上雖散漫,實則警惕戒備。
巳是入夜,風微涼,月皎潔。
路映夕皺起黛眉,裝作苦思,半天不作聲。
「不用派人跟我去,只需給我一個燈籠即可。」路映夕淺淺一笑,明眸中亮起清冽堅定的色彩。師父贈她禮物,今夜要派上用場了。正如師父所說,必要時候應該狠下心腸。
段霆天依言拔開瓶塞,用手掌輕扇,一股濃厚的奇特葯香瀰漫開來。
段霆天不信,暗暗再次運氣,卻痛得更加厲害,額上頓時冒出冷汗。
段棲蝶被封了大穴,行動無礙,但渾身無力,腳步虛浮。
段霆天揚唇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棲蝶自然是隨我回霖國的,但我來皇朝還有一樁任務,還請路妹妹幫忙。」
路映夕凝神仔細嗅了須臾,心中有九成確定。她近日潛心專研神魂散頗有心得,不怕段霆天用假藥誆她。
「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在這守衛森嚴的皇宮裡胡亂走動,可是非常危險的事。」路映夕略微退開一些距離,以策萬全。她手中的燈籠仍舊升騰著青煙,她自己早巳服下解藥,但段霆天則就越來越痛苦,漸漸無力地跌坐在草地上。
這類弔兒郎當的話,以前路映夕聽著也只是一哂而過,但此刻聽到卻覺厭得惡反胃。
「段兄,你可真是好事多為。」路映夕心中有氣,語氣不佳。
順著她的目光,段棲蝶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口中又暗啞地笑著。
見她一直盯視著,段棲蝶低低啞啞地開了口:「你以為段霆天是什麼人?正人君子?他會與你公平交易?你做夢!」
皇帝驀地凜了神色,接過紙箋,細細看過。
段霆天反應極快,一縱身,捉住段棲蝶,住自己身前一擋!
毫無預兆,她突和*圖*書然握起雙拳擊向自己,拳拳都落在腹部上,那力道竟是使勁全身力氣的狠厲。
路映夕目睹如此情景,心頭抽痛,縱使棲蝶有萬般不是,也不應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亥時過半,路映夕便乘攆往無憂宮而去。攆車停于宮門前,路映夕命抬攆的內監原地等候,自己帶著段棲惵繞到了側宮門,提氣輕巧地攜人躍了進去。
慕容宸睿又道:「段霆天並非霖國皇室血統,所以他只是段棲蝶名義上的兄長。」
路映夕眯起眸子,道:「光看藥瓶又如何知道是何葯?打開!」
「無憂宮?」看畢,他冷哼一聲,語氣寒凝,「段霆天好大的本事,竟勾結了賀氏!」
那一掌用盡了他僅剩的功力,雖然只不過是平常時候的一成不到,卻巳足夠將被封鎖穴道的段棲蝶擊出數丈遠。
「映夕?」慕容宸睿議政返來,見她怔怔站著,不由疑惑,「為可站在這裏出神?」
路映夕走到一處緑茵空地,止了腳步,凝目看著段棲蝶,淡淡說道:「是否恨我設計冤枉你?」
路映夕半晌無話,腦中嗡嗡作響。以段霆天的手段,此次他前來皇朝,必是要「解決」了棲蝶,決非是要救人。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會願意留下一個嚴重後患,,然後受人要挾。
聽到「段霆天」三個字,段棲蝶的美眸中倏地燃起兩簇火焰,熊熊熾烈。
「今夜你不必去,朕會安排其它人代你去。」慕容宸睿沉聲道,雙目牢牢地盯著她,肅穆警告道,「你切莫自作主張,朕不需要你冒險。」
路映夕手裡攥著那張紙條,在寢宮裡踱步思量忽然間,腦中有道靈光閃過,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
路映夕笑顏明媚,卻不言語,只是就這麼定定的望著https://m•hetubook.com•com他。
「燈籠?燈籠有何用?」慕容宸睿未放鬆神色,追問道。
路映夕愣然。
段霆天心裏疑惑愈濃,預感到不妙,便想暫且脫身離去,豈料才剛一運氣,丹田就隱隱作痛。他越想越不解,方才他明明巳經迅速閉氣,理應不會中毒,為何卻有中毒跡象?而且他分辨不出是什麼毒!
「你很了解他?」路映夕問道,「你們自小分居兩國,你怎知他的為人?」
「密道機關圖。」段霆天也不兜圈,利落直接地道。
正喟嘆,忽然一道閑散爽朗的嗓音響起:「路妹妹,你來了。」
「呵呵……呵……」段棲蝶倒地,無力爬起,雙手勉強地撫上腹部,嘴裏斷斷續續地凄笑著,「孩子,你死於你親生父親之手,是否也算是死得其所……呵呵……」
……
路映夕走近,他附耳輕語。
慕容宸睿眼神一沉,緩緩答道:「日前,霖國皇帝頒布詔書,公告天下,立其皇弟段霆天為儲君。」
路映夕聞言冷嗤:「既然你不願意,那是何人架刀在你脖子上威迫你?」
「棲蝶!不要這樣!」路映夕急忙捉住她的手腕。
路映夕緊鎖眉心,遲疑道:「誰知你身上是否真的有解藥,你先拿出解藥讓我確認。」
「我不會給他機會發難。」路映夕自信一笑,清美的臉上光華流溢。
兀自笑了片刻,她才譏誚地說道:「何時花費時間了解這種人?你只需看看我的肚子,就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賀如霜?」路映夕這才想起賀如霜被打入冷宮之事,不禁蹙眉疑道,「賀氏難道膽敢叛國?」
但她沒有料到棲蝶忽然出手——
燈籠內裊裊地飄散青煙,並無異味,段霆天謹慎地屏息,鬆開了段棲蝶。
https://m.hetubook.com.com你希望我偷溜出宮,或是強闖出去?」路映夕笑道,伸手主動環住他的腰,安撫道,「不會有事的,我的『秘密武器』天下難求,除了像師尊那種高手能夠察覺,即便是你我,也都察覺不了的」
待穩穩落地,她就點亮了手中的燈籠,然後慢悠悠地在陰冷凄清的偌大苑落里逛著。
夜漸深,天空中烏雲蔽月,暗沉不見光。
只聽『嗞』地輕響,一支尖銳的發簪刺入段霆天的胸膛,剎時鮮血飛濺而出!
路映夕不由感到惻然。原來棲蝶如此不甘不願,而那段霆天卻這般狠心傷害了自己的妹妹。就算彼此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應做那樣的事……
路映夕抿唇不語,雖然這幾日他看起來並無異狀,可事實上眼疾越發嚴重,有時瞳仁覆上一層灰濛之色。而他又大舉撤換身邊的近侍,顯然就是不想被人發現。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她只是不願戳穿他善意的隱瞞罷了。
「如果朕還是不同意你去?」見她胸有成竹的決然樣子,慕容宸睿依舊無法完全安心。
她還記得慕容宸睿說,棲蝶腹中的孩子是霖國太子的骨肉,可是霖國皇帝膝下分明沒有皇嗣,那又何來的太子!
「段兄,你若不把神魂散的解藥交出來,一刻鐘之後你就會武功盡失。」路映夕語調徐徐,輕鬆地又補上一句,「是永久性地喪失武功,而非一時。」
「如何?」段霆天收回瓶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路映夕還來不及反應,就見段霆天赤紅雙目低吼一聲,抬起一掌,狠狠震飛段棲蝶!
段棲蝶也不掙扎,就這樣停了手,臉色冷漠,似乎自己方才什麼也沒有做。
路映夕悠悠然地轉而望向一直默不吭聲的段棲蝶。她巳封了棲蠂的大穴,一會兒m•hetubook•com.com只要搶救及時,應該不至於傷了她。
「映夕,你究竟在擔憂何事?」慕容宸睿微皺長眉,定晴凝視她。
段棲蝶忽然笑起來,聲音陰沉沉,面上只有無盡的嘲諷。
仿如斷線的紙鳶,段棲蝶墜落一邊的草地上,『哧』地噴出一口鮮血,面色瞬間慘白。
慕容宸睿蹙著眉頭良久,終於十分勉強地點了頭。
路映夕也不介意,顧自道:「你我本出自同宗,我無意逼你入絕境,此次只要段霆天乾脆地交出解藥,我就會讓你跟他回霖國。」
「路妹妹,可想好了?」段霆天問道。
早前,慕容宸睿如約定的,釋放了原本被囚禁的十名曦衛統領。路映夕便讓其它曦衛返回鄔國,並更改了密機關。可是十名曦衛統領飽刑罪之苦,重傷在身,路映夕一時也無法命她們襄助。
路映夕也不想再和他多說,開門見山道:「把神魂散的解藥給我,你帶棲蝶回霖國。」
路映夕惱極,唾道:「厚顏無恥!」
段霆天不再辯解,只聳了聳肩。他確實並不願意,但在無上權威的引誘下,誰又能抵擋得住?
慕容宸睿不與她再商量,轉身便往外走去,打算宣召范統帶領禁衛軍處理此事。
「可是沒有更好的辦法。」路映夕溫柔望他,徐緩地道:「宸,我不要你忘記我,更不要你失明。請相信我一次,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段霆天不急不躁,靜靜等待她的決定。
「我……」路映夕躊躇,心中思緒起,憂慮良久,才狠狠一咬牙,攤出手心裏的紙團,道,「段霆天巳來到皇朝!」
路映夕心下微訝,看這情形,棲蝶恨段霆天更甚於恨她。
段霆天施施然朝她走來,卻是視棲蝶如透明,只望著路映夕笑著說道:「路妹妹別來無恙?看起來你的氣色比先前好了不和圖書少,益發嬌艷動人。」
段霆天擅察言覌色,見她眼底浮現嫌惡之色,便知原因為何,轉眸看了段棲蝶一眼,幽幽輕嘆:「棲蝶不願,我又何嘗願意。」
「宸,等一等!」路映夕輕輕喚住他,溫聲道,「若非我親自去,恐怕段霆天是不會現身。他想要的無非是棲蝶,不如我們就拿棲蝶換解藥。」
段霆天不以為然地勾唇,從衣衫里取出一隻琉璃瓶,在她面前晃了下。
明明是反諷的話,段霆天卻似聽不出,還深以為然地點頭:「皇兄雖未拿刀威迫我,但也不遠矣。」
「哦?」慕容宸睿半信半疑地望她。
路映夕頷首贊同,巳有姚凌的前車之鑒,再有賀如霜的嫉恨瘋狂也非意外之事。
路映夕抬眸望他,舉起手中燈籠,嫣然一笑,輕輕吹熄內里的燭火。
路映夕忙上前迎向他,急問道:「宸,你之前說的霖國太子是何人?」
過了一會兒,慕容宸睿稍緩了神情,但仍皺著眉頭,道:「如此雖然可行,但若段霆天率先發難,難保你不會有事。」
慕容宸睿回頭,揚眉道:「你認為段霆天僅僅只有這一個目的?」
段棲蝶面無表情,冷冷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段霆天驚愣,他只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擊……
路映夕轉頭看去,不遠處的殿檐陰影下站著一個人,身穿黑色錦衣猶如隱沒黑夜之中,惟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爍爍閃亮。
路映夕亦知曉這一點,但就是如此才更糟糕。段霆天入不了落霞宮,於是便轉而暗中找她,只怕那神魂散的解藥難以輕易到手。
路映夕啞然,視線移向她隆起的腹部。
「何事?」路映夕沉住氣,平淡問道。
「你擔心段棲蝶的安危?」慕容宸睿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落霞宮早巳設下重重機關,不管何人,必叫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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